他要的是一個長久的南越,一個在大風中不倒的王朝。
趙佗活得太久,經歷太多,而他始終如磐石般穩固,憑著一顆擅謀的心,在夾縫中開疆拓土,在天命下爭得一寸自由。
最後孤獨
嶺南在趙佗的經營下,早已不是當初的樣子。
這個他用半生征戰、半生經營的地方,終於如他所願,從蠻荒之地走進文明的門檻,漢越一家,血脈交融。
而他,也從一個北方小將,活成了這片土地的「始祖」。
可再強的王,也無法抗衡時間的鐵律。
趙佗逐漸老了,從最初策馬橫戈,到後來拄杖巡視,他的身影變得佝僂,鬢髮早已斑白。
但他的眼神依舊炯炯,政事從不放手。
他信不過旁人,也不願旁人攪亂他一生打下的基業。
他唯一的兒子,是他寄託最多的希望,從小就帶在身邊,親自教授兵法禮制、民生政理。
但命運殘酷,趙佗年逾九十之時,白髮人送黑髮人,親眼看著愛子病亡。
孫子趙胡被立為太子,那是趙佗人生的無奈。
孫子並無太大雄略,但已是唯一血脈。
他開始放權,卻依舊把控著朝綱的脈絡,教導趙胡要「忍、穩、和、遠」,可他也明白,這一代之後,南越可能撐不住漢朝如山的壓力。
公元前137年,趙佗終於走完了他百年之路。
據史書記載,他享年一百餘歲,在那個人均四五十歲就算長壽的年代,簡直是活成了神話。
他死得安詳,卻也孤獨,周圍親故皆早亡,手中權柄也無人可托。
他的一生,熬過了秦始皇、熬過了劉邦、熬過了呂后,甚至熬過了自己的兒子,卻終究熬不過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