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刺完整後續

2025-09-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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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一口氣買了十個留種娘子。

只為給即將上戰場的小侯爺留個後。

我拚死生下孩子,卻只能以「乳娘」的名義,喚他「小公子」。

等到謝炎帶著新夫人凱旋。

新夫人嫌我礙眼,於是我「病故」在了那個冬天。

四年光陰,我已另嫁,有了個捧在手心的女兒。

鬧市重逢,謝炎震驚我尚在人世:

「蘇隱娘,你竟沒死!」

我護住女兒,退後半步:

「我與將軍素不相識,您當街攔良家婦,是何道理?」

1

「說謊,你就是蘇隱娘!」

謝炎目眥欲裂,攥得我手腕生疼。

我倒抽冷氣,被迫抬頭。

四年光陰,他眉宇間已刻上風霜痕跡。

可眼底的暴戾絲毫未減。

「娘親——!」

小珍珠拽著我衣角,哇地一聲哭出來。

我用力掙脫謝炎的手。

將女兒抱起,轉身欲走。

謝炎的大掌桎梏住我的肩,吼聲如雷:

「你還想跑?!」

我太熟悉他這股蠻力。

肩骨傳來碎裂般的痛。

我眼前一陣發黑。

僵持不下之際。

一道凌厲的鞭風驟然響起!

「啪——!」

火紅的長鞭卷著風,狠狠抽在謝炎的手臂上。

他吃痛鬆手。

我立刻抱著女兒連退數步。

馬背上的女子一身火紅騎裝。

襯得人膚白貌美,眉眼凌厲。

正是謝炎的妻子,姜溪眉。

「你個殺千刀的玩意兒!老娘還沒死呢!當街就敢跟騷蹄子拉拉扯扯?!」

姜溪眉揚起鞭子,就要抽下來。

「老娘今天就抽死你們這對狗男女——!」

她的話在看清我面容的瞬間,戛然而止。

謝炎趁機抓住鞭尾,用力一扯,將她從馬背上硬生生拽了下來。

眼看二人就要打起來。

我趁亂抱著女兒轉身擠進了身後的人潮,消失在街角。

2

哄睡女兒後,我獨自躺在榻上。

溫庭鶴在吏部當值,素來晚歸。

半夢半醒間,一隻溫熱的大掌覆上我的腰。

輕車熟路地探入我的小衣。

指尖在腰窩不輕不重一掐。

我渾身一顫。

只聽溫庭鶴低沉的聲音:

「想必謝將軍,就是你口中那位早死的夫君?」

我霎時啞然。

今日之事鬧得大,竟已傳到了溫庭鶴耳朵里。

當初我從侯府逃出。

九死一生。

為了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煩,我告訴溫庭鶴,我的夫君早已病故,我是個寡婦。

見我久不作聲,他忽然將我整個人翻了過來,被迫面朝著他。

帳幔落下。

昏暗中,他的眸色深不見底。

像是藏著一片洶湧的海。

「隱娘,你騙了我好久。」溫庭鶴聲音里糅雜著醋意與狠厲,「說,該如何罰你?」

我被他看得心慌,卻偏要嘴硬。

唇角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氣息不穩地挑釁:

「溫大人是想將我送官查辦,還是……就地正法?」

「送官查辦?」他聽了,低笑一聲,「我可捨不得。」

「只好將夫人……就地正法。」

世人皆知,吏部侍郎溫庭鶴風光霽月。

是克己復禮的謙謙君子。

卻無人知曉,君子動了情,也有如此疾風暴雨的一面。

今夜,我是他的犯人。

被迫承受著歡愉。

一次又一次地沉淪。

直到天明。

3

晨光微熹,溫庭鶴慢條斯理地起身,準備上朝。

他替我掖了掖被角。

「時辰尚早,你再睡會兒。」

我含糊地應了一聲,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

意識混沌間,我墜入一場舊夢。

夢見我剛被賣到永安侯府的那年。

和我一同被買進侯府的,還有九個同樣年輕的姑娘。

只因小侯爺謝炎要上戰場。

老侯夫人便想出了這個為謝家留後的法子。

謝炎天生暴躁,力大無窮,下手不知輕重。

我至今都記得第一個被送去侍寢的姑娘。

她哭嚎著被人從內院抬了出來,一條手臂軟軟地垂著,竟是被生生折斷了。

房事未成,謝炎砸了半個院子,吼著要將我們都發賣出去。

姑娘們害怕得牙齒打顫。

「發賣出去,也比死在這強。」

「可被賣出去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還不如死在這裡……」

後來,不知是誰給老侯夫人出了個主意,讓小侯爺先挑個順眼的培養感情。

興許能順利些。

滿屋顫抖的女子裡,只有我心如死灰,面無表情。

入府前三天,我那畜生爹偷走了我娘的棺材本。

我從肉鋪搶了刀,追著他砍過三條街。

人人都說我瘋了。

後來,我主動找到人牙子,把自己賣了。

換來的錢,給我娘買了口棺材,讓她入土為安。

耳邊是姑娘們壓抑的啜泣聲。

一道極具壓迫感的視線掃了過來,停在了我身上。

我聽見謝炎極不耐煩的聲音:

「就她了。」

4

那晚,謝炎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邊。

我們相視無言。

誰也沒有動作。

良久,他煩躁地擺了擺手,讓我出去。

老侯夫人就等在門外。

她見我衣衫整齊,眼神瞬間變得怨毒,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沒用的東西!」

她繞過我,疾步走進內室。

抱著謝炎,哭天搶地。

「我的兒啊,要不是你非要上那個刀劍不長眼的戰場。」

「為娘的會給你找留種娘子嗎?你要讓娘有個念想啊。」

為了安撫老侯夫人,謝炎不得不和我「培養感情」。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為我描眉。

上好的騾子黛,被他輕輕一捏,斷成了兩截。

他攥著斷掉的眉筆,又要發火。

我急忙溫聲道:「做個鐵的就好了。」

他愣住,像是第一次有人這麼溫柔地同他說話。

下午,他真拿來一支鐵制的眉筆,笨拙地為我描眉。

望著銅鏡里,兩條又黑又粗的眉毛。

我們都沒忍住。

噗嗤一聲笑了。

我與謝炎之間的氛圍鬆快了許多。

後面的事便水到渠成。

他橫衝直撞,全無章法,只憑一股蠻力。

我忍著痛,在他耳邊喘息。

「你要輕一點。」

「我喊疼,你就要停。」

「小侯爺,弄傷了我,可就沒人能給你留後了。」

他黢黑的臉,紅得像要滴血。

只胡亂地點頭。

那些夜裡,我感覺自己不像個人,更像一塊被反覆揉搓,即將散架的破布。

他學著儘量溫柔,動作極致輕柔,生怕將我弄碎。

我稍稍蹙眉,他便會猛地停下,緊張地看著我。

出征前的那一晚,謝炎抱著我,鄭重地許下諾言。

「隱娘,待我歸來。」

「無論有無身孕,我必娶你為妻。」

5

謝炎的許諾,我只當是耳旁風。

他身份尊貴,不知留種娘子是何境遇。

運氣好的,誕下子嗣後,能好吃好喝坐完月子。

還能領一百兩銀子再離開主人家,從此兩不相干。

運氣差些的,孩子落地便發配莊子,只得幾兩碎銀。

無論哪種,我都不可能是謝炎的妻。

我到底還是懷孕了。

十月懷胎,我誕下一男嬰。

6

「娘親,懶蟲——!」

小珍珠坐在床邊,用撥浪鼓敲著我的被子。

我笑著將她摟進懷裡,正要起身。

門外,嬤嬤通傳,說有人來找。

想來,應是前幾日說好的城南布莊,送了新樣子來讓我挑。

我讓張嬤嬤將人請到前廳稍坐。

自己則洗漱完畢,換了身素凈的衣裳。

待我走到前廳,卻愣住了。

謝炎一身玄衣,器宇軒昂地站在前廳正中央。

戰場歷練,加上幾年朝野為官。

讓他看著比從前沉穩了些。

他開門見山:「隱娘,你既然沒死,就跟我回將軍府。」

我後退一步,渾身冰冷。

他喉結滾動一下,語氣放軟。

「我給你貴妾的名分,珏兒也歸你養。」

「乖,眉兒她答應我,會和你和平共處,別鬧脾氣了。」

「鬧脾氣?」

我輕聲重複著這三個字。

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當初,謝炎帶著姜溪眉凱旋歸來。

聽說他們愛得如膠似漆,是在邊關成的親。

姜溪眉是將門獨女,脾氣暴躁,不輸謝炎。

她第一次知道我和珏兒的存在時。

在院子裡哭鬧了一整日,砸了滿地的東西。

姜溪眉尖叫,往院外扔出了一件絞爛的破布。

我認出,那是我為謝炎縫製的中衣。

她崩潰大罵:

「怪不得你那麼珍惜這件衣服,原來是那小賤人縫的!」

「料子都與那野種的衣裳一樣!」

「早在軍營你就在騙我了!」

「謝炎!你愛的究竟是誰!」

謝炎急聲辯解:「自然是你!」

我抱著咿咿呀呀的珏兒,不知該如何是好。

謝炎卻突然叫我進去奉茶。

姜溪眉看見我。

抬手就將滾燙的茶盞砸在我的額角。

茶水混著鮮血,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流。

我跪在地上,不敢動。

始終想不明白,明明瞞著她的人是謝炎,為何她要把怒氣撒到我身上?

換句話說,她才是後來者。

我又做錯了什麼?

謝炎拿出一方潔白的帕子。

擦了擦姜溪眉的淚。

始終未看我一眼。

只對她輕聲說:「好了,打也打了,該消氣了吧?」

那日,我被罰跪在院中的雪地上,一跪便是四個時辰。

屋裡先是傳來姜溪眉撕心裂肺的哭聲。

後來,哭聲漸漸停了,隱約有笑語傳出。

是謝炎在哄她。

我扯了扯嘴角,苦笑一聲。

對謝炎,我也曾是期盼過的。

期盼他能平安,期盼他會遵守諾言,回來給我和孩子一個名分。

那份期盼,像一簇小小的火苗。

直到這個大雪天。

徹底熄滅了。

後來他從屋裡出來,將快要凍僵的我從雪地里拽起。

我站立不穩,順勢扶住他的手臂。

隨即,甩開他的手。

一步一步,踉蹌著往迴廊走。

身後,傳來一聲嗤笑。

「幾年不見,都學會給我甩臉色、鬧脾氣了?」

膝蓋的刺痛,讓我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

他又開口,散漫道:

「我已同眉兒說好,珏兒明日就交給她撫養。」

我身形猛地一晃,如遭雷劈。

雖早知這日會來,仍忍不住哀求。

「我跟著一起去照顧珏兒,行嗎?」

「就當是他的乳娘。」

謝炎蹙了蹙眉。

「你跟著去做什麼?」

「我的孩兒,不缺婢女。」

「眉兒是將門獨女,能上馬殺敵。我的長子,需要的是她這樣一位能教他建功立業的母親!」

謝炎聲音洪亮,響徹院內外,人人可聞。

「若非看在珏兒是你所出,你以為憑你,也配留在侯府?」

「若再多說一句,就給我滾去莊子,這輩子都別想再見他。」

他又壓低聲音同我說:

「眉兒在戰場上替我擋劍,傷了身子,此生再難有孕。」

「她既無親子,待珏兒必會視如己出。」

「說到底,眉兒脾氣還是烈了些,我還是喜歡你的溫柔。」

我渾身顫抖,噁心想吐。

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珏兒被帶走那天。

他哭,我也哭。

那日,謝炎奉詔入宮。

姜溪眉命人將我捆了,丟去柴房,命人送來一碗毒酒。

我知道,她始終是容不下我。

可沒想到,來送毒酒的,竟是當初九個留種娘子之中的幾人。

她們解開我手上的繩子,將一小包沉甸甸的碎銀塞進我手裡。

「隱娘,快走。」

當初,我懷孕後,她們本要被再次發賣。

有些要賣去窯子,有些配給鰥夫。

是我以為腹中孩兒祈福的名義,求老夫人留下她們,給條活路。

這份善緣,此刻救了我的命。

幾個婢女趁著夜色幫我撬開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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