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如檀完整後續

明明家裡的醋都吃完了，一進屋，還是滿屋的醋味。

說好的糙漢呢？怎麼變成小狗了？

「我跟他都說清楚了。」

「我只有一個老公。」

「誰？」

這傢伙，明知故問。

「你猜？」

激不得一點，在我下面磨磨蹭蹭半天也不肯……

「誰是你老公。」

強忍半天，還是輸了，根本忍不住，呢喃地喊了句：「張亞文。」

心想：張亞文是我老公，一輩子的。

19

第二天。

「媽媽，你真的不要爸爸了嗎？」

江之琰的行李都打包好了，準備跟我們告別。

最後關頭，還想發動江樺來勸我呢。

「媽媽不是不要爸爸，只是爸爸跟媽媽在有些地方不合適，又因為一些事情有分歧，所以不得不分開啦。」

「媽媽，爸爸說他會改的。」

「爸爸說媽媽最喜歡一邊吃飯一邊看韓劇，在江家，爸爸給你準備了一個可以餐廳影音室。爸爸還說媽媽很喜歡魚，就在家附近承包了一片魚塘呢。

還有還有，爸爸說媽媽最喜歡打麻將，給媽媽準備了一個好大的麻將房……」

我喜歡從來不是賣魚打麻將，我喜歡的是在耒鎮賣魚打麻將。

「寶寶，其實媽媽最喜歡的是待在耒鎮。」

「你以後，想媽媽了，就來耒鎮找媽媽。」

孩童的情緒總是那麼直接，想哭就哭。

「媽媽，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開。」

「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了，媽媽。」

看樣子，江樺也被豪門生活上了一課，沒有媽媽的豪門生活，日子也不好過。

「媽媽，我以後再也不說你配不上爸爸了，你別不要我。」

「媽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寶寶，你要聽話，媽媽跟爸爸你只能選一個。要不跟爸爸回莫都，要不就跟媽媽待在耒鎮。」

「媽媽，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江樺又看了看父親。

江之琰此時的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傷心和落寞，嘴要癟成鴨子了。

江樺繼續說：「但是我選擇爸爸，媽媽。你有叔叔當老公，爸爸沒有一個阿姨，給他當老婆。我要是走了，家裡就剩爸爸一個人了。」

真是他爹的好大兒啊！

孝死我了，搞這麼半天，還是跟爹走！

那兩年的奶真是白喂了。

不氣不氣，氣出病來也是自己生的。

「好，那你跟著爸爸也要乖一點，要好好吃飯，認真長大，知不知道？」

「媽媽，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他們坐車遠去。

我的家又變成兩個人了。

20

不過很快，我的家又要變成三口之家了。

我懷孕了。

張亞文很高興，三天來滷鵝店的人買東西都是五折。

他像上一次張貼「已有妻子：賣魚鋪老闆唐安樂」那樣，又張貼了一張告示。

上面寫著：「老婆懷孕，9.2-9.5到店消費全部五折，給大家沾沾喜氣。」

每個來店的人，都說：「恭喜你啊，張老闆。」

張亞文不讓我賣魚了，他說懷孕的人最好別工作。

我說，我懷江樺的時候，羊水破了都在攤子前面，我身體健康的很。

他說那是以前，他張亞文的老婆再健康，懷孕了也得在家好好待著。

他的話很老土，不過我愛聽。

滷鵝很辛苦，懷孕在家沒事，我想著那我在家幫他點忙吧。

我拿起掃把，他：「我來我來。」

我拿起菜刀，他：「放下放下。」

我拿起抹布，他：「別動別動。」

「唐安樂同志，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待著，什麼也別做，其他的都交給老公我。」

我怔住，老公一詞的意義原來是這樣的。

我如皇帝般的過了九個月，生了，很順利，是個女兒。

「母女平安。」

產房前的那個男人哭得很厲害，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

剛生完的我，有點不想承認他是我老公。

「張亞文，生個孩子而已嘛。」

「人家……都說……生孩子……就是在……走鬼門關。」

哭得一句話，說了兩分鐘。

他緊握住我的手：「我以後再也不讓你生了。」

說句話的事，沒有說服力。

「不想讓我生的話，那你就去隔壁男科結個扎吧！」

「好，聽老婆的！」

真是，沒見過結紮這麼高興的。

女兒的名字是我娶的，叫「張歲檀」。

靜心自在，歲歲如檀。

無論歲月怎樣流逝，依然堅韌貴重。

歲檀是我母親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懷孕時總想起母親的緣故，女兒的眉眼也很像母親。

我想，母親到底是放不下我的。

她又來找我了，換了另一種方式陪伴我。

十二歲那年，母親在孤兒院撈起瀕死的我，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現在，換我來守護母親。

唐歲檀，你可以放心了。

你的女兒，她現在很幸福。

平安喜樂，她做到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