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站完整後續

2025-07-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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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我和許澤冷戰。

火車到站時,他沒等我,先下車了。

乘務員叫醒我時,已經過站了。

我沒有想像中的難過,很平靜地補了票。

原來告別,都是悄無聲息的。

1

「你沒下車?」

「嗯,睡著了。」

那頭回了一串省略號。

接著發了一個定位過來,是一個酒店地址。

「我等你,九點能到?」

我看了眼時間,距離九點還有兩個小時。

下一站下車,再趕回去,時間應該是夠的。

窗外大片麥田掠過,在晨光中激起層層麥浪。

這樣美的風景,我難得眷戀。

「不用等了,我們分手吧。」我回他。

那頭顯示斷斷續續地正在輸入中。

最後發來的是一句:「隨你。」

沒有爭吵,很平靜地。

結束了我們戀愛的六年。

2

隔壁的大姐見我臉色不對,給我倒了杯溫水。

「女娃娃,跟男朋友吵架了?」

我接過水,笑著搖了搖頭。

十七歲認識許澤到現在,我沒見過他跟誰紅過臉。

第一次見他,是在高二的元旦晚會上。

跟我搭檔的男主持因為女友吃醋鴿了我。

許澤被推出來救場。

黑色的碎發剛過眉眼,鼻樑又窄又挺,微翹的鼻尖下是淡粉色的薄唇,他像是漫畫里走出的人。

也許是高漲的氣氛渲染,我只記得當時心跳很快。

我開始蓄意接近他,有他的地方,必有我的身影。

上早課前,我叼著吐司,滿頭大汗地將熱騰騰的包子和牛奶塞到他桌子底下,再踩著點回教室。

他比賽中途下場,我在烏泱泱的人群中像支穿雲箭,咻的一聲衝出去,第一個站在他面前,將揣在懷裡的水遞給他。

他疏離的眸子帶著點笑意:「怎麼哪都有你。」

我仰著頭,毫不掩飾對他的喜歡:

「我喜歡你啊,你識相點。」

他低低地哼笑一聲,接過我的水,仰頭喝下去,溢出的水順著下頜滑至滾動的喉結。

「我不喜歡你,你也識相點。

「不信你就追追看。

「我賭你的耐心只有一個月。」

我盯著他洇著水漬的粉唇,暗自發誓。

這張又潤又軟的唇,我一定、一定要親到!

我眯著眼睛,勢在必得地笑笑:「走著瞧,你輸定了。」

朋友勸我別浪費心思,許澤那樣的天之嬌子,自傲得很,心比陳年老冰塊還硬。

可從小到大,我決定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

那時天真地以為,自己會是那個例外,

讓他失控的例外。

追許澤的人猶如過江之鯽,堅持下來的卻只有我一個。

我追人學習兩手抓,吊車尾考上了他所在的大學。

新生見面會時,我將黑框眼鏡換成隱形,還擼了當時最流行的妝容,穿著鵝黃色的弔帶裙在校道攔住他。

一向不假辭色的他微微一愣,語氣多了點調情。

「嘖,你還真是賊心不死。」

那天不久後,他答應跟我在一起了。

他的爽快,讓我覺得有一瞬的不真實。

後來,我等他下課去吃飯,才了解原因。

他兄弟問他:「你之前不是說,不喜歡楊姜嗎?」

他垂眸劃拉著手機,回我的消息:

【女朋友久等了,待會去吃你最愛的那家日料。】

再抬起頭時,他眼尾帶著止不住的笑意,道:

「不喜歡,就不能在一起了嗎?」

3

在許澤看來,我剛好出現在他規劃好的路上。

所以他順路捎了我一程。

無關愛情。

事實上,我們在一起之後,他稱得上優秀的戀人。

會在紀念日給我準備驚喜,也會陪著我在忙碌的時光里,抽出一下午的時間,手工定製情侶杯子。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

我忙著改論文,將他遺忘在路邊三個小時。

一臉歉意趕到時,他笑著輕揉我的發頂說沒關係。

為表歉意,我請他去吃了一頓高檔大餐。

他不置可否,最後又偷偷地提前付了錢。

自從上次偷聽他和兄弟的對話後,我心裡始終介懷,和他僅止步於親吻和擁抱。

因為這段岌岌可危的關係,像個定時炸彈,等待著在合適的時機按下開關。

也許是那晚夜色繾綣,氣氛正好。

又或者是臨近畢業,壓力積攢如山。

酒意上頭,我撲倒了他。

沒有章法的吻,從鼻尖到滾動的喉結。

他弓著身子,穩住我的腰。

好看的眉宇微蹙著,隱忍著情緒,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姜姜!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暖黃色的燈光下,我撐著他結實的胸膛。

指尖在他緊繃的肌膚上畫圈圈,挑釁:

「許澤,你是假的吧,假人。」

他氣笑般哼聲,勁瘦的腰微微發力。

我被他輕而易舉地換到一個曖昧的體位。

他略帶薄繭的手在我的後頸處輕輕摩挲著,疼痛中夾雜著絲絲快意。

「現在還是假的嗎?」

他輕輕吻過我臉上的淚痕,笑聲帶著蠱惑。

我被他問得面紅耳赤,燙到似的鬆開手。

低聲嗚咽著......

4

畢業後,許澤跟隨導師去了 A 市的實驗室。

他問我,是各自奔赴前程還是跟他一起。

他的表情很淡,似乎在做一個很平常的決定。

我選擇了後者,和他在 A 市安了家。

他帶我回家見父母,商量訂婚的事。

戀愛五周年紀念日,他抱著一隻異瞳田園小白貓回家,要我給它取名。

「湯圓,怎樣?」我興奮地接過貓,抱在懷裡。

許澤沒看我,指尖逗著貓,嘴角微微上揚:

「你媽媽是個小吃貨,取名兒都離不開吃的。

「湯圓可要替爸爸陪著媽媽,多逗她開心,不要讓她難過,否則爸爸扣你小魚乾。」

我被他逗笑:

「許澤,你還是人嗎?

「威脅一個小奶貓!」

聞言,許澤看我的眸子幽深起來:

「我偶爾不當人,當禽獸!」

說完,他彎腰將我連人帶貓舉起來,往房間走去。

我哄他:「我沒力氣了,先吃飯。」

「你哪次出力了,還不是我……」

他臉不紅心不跳,滿嘴葷話。

我氣得打他,他捂著心口佯裝受傷,嚷嚷著要我負責他一輩子。

那時,我真心實意地憧憬我們的未來。

那些被忽略的細節也能被粉飾太平。

可是後來,湯圓死了。

死的時候,它還不到兩歲。

那一刻,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

5

我出差回來。

湯圓沒有如往常一樣飛奔過來蹭我的腿賣萌。

我過去抱它,它尖叫著抓傷我後跑開。

許澤緊張地查看我的傷口,要帶我去醫院打疫苗。

他安慰我,許是我出差太久,湯圓認生了。

不對勁,這不對勁。

湯圓一直都很溫順,膽子也小,更何況是傷人。

我抓起「湯圓」的前右爪,那裡沒有傷疤。

這個和湯圓長得一樣的貓,不是湯圓。

許澤神色微變,笑著問我是不是記錯了。

他不清楚,湯圓受傷是因為我。

起因是我帶湯圓去小區樓下散步,一隻狗撲上來撕咬我的衣服,是湯圓炸著毛衝上去。

湯圓抓盲了狗的眼睛,但是自己也受了很嚴重的傷,整條前爪幾乎要斷掉,只剩下模糊的皮肉相連著。

以至於痊癒後,稍稍仔細看,那道疤依舊觸目驚心。

那會兒,許澤接了新項目,近乎幾個月都待在實驗室加班,偶爾回來,也是匆匆忙忙的。

他沒注意這些細節,我也沒告訴他。

在我的追問下,許澤終於說了實情。

他分身乏術,索性將湯圓帶去了實驗室一同吃住。

而新來的師妹不知情,把湯圓當成試驗用的動物。

他極力為師妹開脫,這只是一場無心的意外。

眼前這位自稱為湯圓爸爸的人。

我看不到他眼裡的悲傷。

他明明也曾特意為那個圓滾滾的小傢伙準備新玩具。

可為什麼?

我們的湯圓死了。

難過的卻只有我。

我和許澤大吵了一架。

確切地說,是我單方面和他吵架。

對比他的冷靜,我像個崩潰的瘋子。

他緊緊抱著我,試圖讓我冷靜下來。

「一隻貓而已,乖乖。

「這隻你不喜歡,我陪你再選別的。」

在許澤眼裡,貓的價值是提供陪伴。

換一隻也是一樣的。

他不理解我為什麼如此難過。

但是,許澤。

不一樣的。

怎麼會一樣呢?

就像。

許澤的妻子。

除了是楊姜,不能是任何人。

許澤說我玩文字遊戲、過於感性,叫我別想太多。

他說,我們都會好好的。

可我知道,我們回不去了。

我給自己編織的夢醒了,它用血淋淋的現實告訴我。

我刻意製造的回憶不是專屬的,是可以被替代的。

我努力追隨他的這些年,就是一場笑話。

他的妻子,可以是楊姜,也可以是任何人。

就像湯圓,任何一隻貓都可以是「湯圓」。

無論是誰在「妻子」這個位置上,他都做得很好。

他只是對妻子好,而不是對楊姜好。

最讓人難過的是,我清楚地知道。

他沒那麼喜歡我,而我止不住對他的喜歡。

在這段感情里,他遊刃有餘,因為尚有退路。

但這一切都是我見色起意,飛蛾撲火般靠近他。

我連委屈的資格都沒有。

6

我不想見許澤,工作是一個很好的藉口。

加班到深夜,我又想起湯圓。

它會歪著腦袋坐在玄關處,豎著耳朵聽門外的動靜。

它等著我回家,然後跳進我懷裡撒嬌賣萌。

我拿出新玩具,它那雙漂亮的異瞳亮晶晶的,夾著嗓子喵喵叫,要我陪它玩。

新玩具買了,可它再也收不到了。

單方面和許澤冷戰的第三個月,他提出破冰之旅。

因為他的工作,需要他隨時待命。

所以工作後,我們出行都在 A 市周邊。

這次他特意請了長假。

去我心心念念的,距離 A 城千里之外的 C 城。

旅遊旺季,又是臨時起意,機票早已預售一空。

他託人撿漏了兩個隔著兩節車廂的位置。

到達 C 城後,火車只停站幾分鐘。

許澤下了車。

而我過了站。

7

我發燒了。

出站後,打車去了附近的醫院。

過度勞累導致的免疫力下降。

輸液的時候遇見了許澤的同事。

準確來說,是許澤口中那位新來的學妹劉曉曉。

至於她怎麼認得我的,她解釋曾在許澤的錢包里見過我的照片。

劉曉曉抿著唇,垂著眼,語氣誠懇地跟我道歉:

「我以為湯圓是做實驗用的動物。

「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想中止實驗來著,

「但是那組數據真的很完美,師兄只能忍痛割愛,將錯就錯了,連續三期跟進實驗,才獲取了最精準的數據,許澤師兄還因此評優了呢,也算是有得有失。」

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劉曉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興奮地重複:

「師兄評優了,今年有望升職呢!

「嫂子記得替我在師兄面前多美言幾句,我以後跟著他混了。」

我笑了出來。

原來是用湯圓換了自己的前途啊。

天旋地轉間,我昏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

湯圓抽搐著,嘴裡流著白沫。

它死前的一刻,還等著爸爸發現它被抱錯了。

而許澤正在寵溺地喊另一隻貓「湯圓」。

他身邊還站著名為「老婆」,和我幾分相似的女孩。

我驚醒。

發現許澤坐在床前,一臉緊張地盯著我。

「醒了,感覺怎樣?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

我冷冷地打斷他:「為什麼不中斷實驗。」

話出,許澤探我額頭溫度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沒回答我,而是轉過身搗鼓著餐盒。

「你昏迷了三天,餓了吧。

「這是你最愛的皮蛋瘦肉粥,我還讓老闆加了蝦仁補充營養,醫生沒說你什麼時候醒,我每隔三個小時熱一遍。」

他擰開蓋子,嘗了一口,再遞到我面前:「現在溫度剛剛好。」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餐盒重重落在地上,一地狼藉。

金屬與大理石的碰撞,發出刺耳又焦躁的聲響。

許澤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垂眸直視我。

「接到電話後,我馬不停蹄地趕來。

「三天,我寸步不離地守著你,生怕你磕著碰著。

「所以,楊姜,你醒來的第一件事,

「是他媽的質問我那隻畜生的事?」

委屈與憤怒在他俊俏得不像話的臉上交替上演。

我仰起頭,與他對視,冷嘲:

「許澤,原來你也會生氣啊。」

他扯了扯嘴角,神色凜然:

「湯圓的事,我不認為我的決定有錯。

「它的犧牲是有意義的,你為什麼要揪著不放?」

他毫無悔意的樣子刺激著我的神經,我嗆他:

「許澤你他媽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偽君子。」

「是啊,我是小人,你楊姜才是天下大善人。

「可是,當初死皮賴臉追我的人是你啊,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怎麼攆都攆不走。」

他捏著我的下頜,冷冷地嗤笑:

「怎麼?現在看清我的真面目,後悔了,要分手。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是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痛哭流涕地挽留你?

「我告訴你,想都別想,絕對不可能。

「我身邊比你優秀比你漂亮的女生多得是。

「而你楊姜什麼都不是!」

心底一陣涼意,替從前的自己不值。

那些我特意製造的美好回憶,在他這裡一文不值。

真心喂了狗,不過如此。

痛到極致,我反而冷靜下來,平靜道:

「你走吧,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許澤愣了愣,眸子深然,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語調沉沉:

「你開的頭,你負責,退婚的事,你跟兩家解釋。」

我點點頭,他抽身離去,動作很慢。

擱以前,只要他稍稍皺著眉頭離開,我都會小跑著追上去,從背後抱著他撒嬌。

可那些親密的舉動,在他看來一文不值,廉價又可笑。

門把手終於轉動,我叫住他。

「哼。」很輕的一句嘲笑聲。

寂靜的空間裡,在我耳邊無限放大。

許澤微微抬起下巴回頭,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喜歡皮蛋瘦肉粥的人是你。」我頓了頓,繼續淡淡道:「我對蝦過敏。」

聞言,許澤的表情很精彩,從錯愕到慌張,再到強裝鎮定。

落荒而逃的背影很是狼狽。

8

關於退婚,我的理由是出國留學。

很勉強的理由,但許澤的父母沒什麼異議。

只是臨走前,許母拉著我。

「小楊,我替那混小子給你道歉。」

我有些意外,許母塞給我一個袋子。

「我這兒子什麼德行我清楚,從小就一堆臭毛病。

「這些年也就你忍得了他,要我說一巴掌掄過去了。

「阿姨很支持你去深造,如果可以的話,常來看看我和你許叔叔。不管你跟許澤怎樣,但我早就把你當作女兒看待了。」

「走了,我趕時間。」許澤雙手插兜站在遠處,一臉不耐煩。

坐上車後,許澤冷著臉啟動車子。

「要不是我媽,我根本不會送你。」

我沒理他,打開袋子。

裡面裝的是我退回去的,這些年他們給的紅包及珠寶首飾。

攏共價值百來萬。

「這些你拿回去。」我說。

許澤扶著方向盤,瞥了一眼,語氣很冷:

「我不要你碰過的東西,晦氣。」

許澤這個人,長著一張絕美的臉,卻腹黑得厲害。

高興時,他人畜無害,甚至有些風趣幽默。

要是惹他不高興了。

不經意間的陰陽怪氣能讓人骨頭裡都滲出酸澀。

突然想起曾經某次,我在等他去車庫取車時,遇見往日的男同學,難免聊了幾句。

路上,許澤黑著臉不說話。

我小心翼翼問他:「怎麼了?」

「你是不是見一個愛一個?」他面無表情,說著最傷人的話,一字一句:「楊姜,你的愛挺廉價的。」

那時的我吞下心裡的酸澀,合理化他的行為。

他只是吃醋了,我們很相愛。

但是,愛怎會感到委屈。

獨自縮在角落舔舐傷口,自我療愈呢?

我看著身側的男人,往日的種種在心底翻湧,脫口而出:

「你從頭到腳穿的,哪件不是我給你買的?

「褲衩還是我給你買的本命年大紅色。

「你怎麼不嫌晦氣?」

「我……」許澤被我嗆到一臉菜色。

我繼續加大火力,將這些年的委屈傾泄而出:

「我還睡過你呢,那你去死啊!」

「你!」許澤氣得咬牙切齒:

「楊姜,我勸你識相點,你現在在我車上。」

「怎麼?你要把我丟在路邊?」我坐直身子看他,大吼:「停車!」

許澤沉著臉,不再說話,猛地踩了一腳油門。

突如其來的推背感,我下意識抓住許澤的手臂,又鬆開。

許澤看了我一眼,又收回視線。

到我家小區樓下,我連人帶袋被扔下來。

剛站穩腳,許澤的車已經開走了。

如果沒有意外。

這會是我們最後一面。

並不體面。

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世界很大,但是兩人的相遇只需要一點緣分。

緣盡,我們永不相見。

9

飯桌上,我媽開啟念經模式。

「又不是什麼原則上的問題,我真不知道你在作什麼。」

我沒反駁。

我的行為在她看來任性又矯情。

但是冷暖自知,我不想再過這種委屈求全的日子。

湯圓的事是根導火索。

這段感情里,我沉醉至失去自我。

而結果卻不如人意,我沒法接受。

一塊隨時腐爛發臭的肉。

東窗事發前,就該被剜掉。

「好了,閨女好不容易回來吃頓飯。」我爸回了一句。

「好什麼好!這不就是被人白睡了幾年。」

我頓住:「媽,說什麼呢!」

我媽來了脾氣,扔了筷子:

「難道不是嗎!

「當初你為了男人什麼都不要,不但改了高考志願,還跟他去了離家那麼遠的 A 城,我跟你爸好不容易接受小澤,這不抽煙不喝酒的就是事業心重了點,是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

「你現在因為這點破事,又不樂意了,別把自己給作死!」

最親近的人,最知道戳哪裡最痛。

我們不歡而散。

父母都是教師,很傳統的家庭。

小到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大到在哪裡讀書,以後在哪工作安居。

包括我以後託付終身的男人,最好也與教育事業相關。

早就被安排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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