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為了讓小學弟成為歌劇院首席,老婆親手將我毒啞。
我顫抖著求她,她卻毫無悔意,
「你不懂阿鈞為了這個位置付出了多少,他需要這個機會。你有天賦,機會應該留給更需要的人。」
噁心的液體下肚,我疼得滿地打滾。
老婆抱著我,哭著說對不起。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求她叫救護車,可她卻因為小學弟拋下我離去。
我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終身不能發聲。
事後,老婆跪著承諾會照顧我一輩子。
可我只覺得可笑,破碎的心還有復原的可能嗎。
1
演出結束後,我迎著眾人的鮮花和掌聲走下了台。
幾乎所有人都認定,我會是未來的男首席。
可沒想到,我的老婆會為了她的小學弟親手將我前途葬送。
「晨曦,求你了……不要!」
淚水無聲地滑落,我被牢牢地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周晨曦身體微顫著靠近我,將散發著惡臭的液體遞到了我嘴邊。
她的眼中滿是不忍,「霍安,你是個天才,而阿鈞他不是。」
緊緊咬著下唇的她用溫熱的手拂過我的臉頰。
「如果這次他成不了首席,說不定會幹出什麼傻事來。」
「你不知道,他為了成為首席付出多少努力……你不一樣,一個唾手可得的位置對你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看著她的眼,我的心像是被揪住一般。
天才?唾手可得?
她難道不知道,為了得到這個位置,我付出的努力不必任何一個人少。
「所以你不惜傷害我,用我的前途給葉鈞鋪路?」
「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不值一提嗎?」
聞言,她拿著液體的手微微顫抖,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動搖。
我看到了一絲希望,以為她會就此收手。
可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螢幕後,她的臉色驟變。
她點開了語音,葉鈞清晰的聲音迴蕩在房間裡。
「晨曦,我為了這個首席,付出了我的全部。我知道霍安很有天賦,但我沒有他那樣的天賦,我只能拚命努力。如果我失去了這個機會,我不知道我還能有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的低低啜泣聲,瞬間讓她臉上的不忍消失。
她看向我,目光沉沉。
「你聽到了吧,他多可憐阿?」
「你幫幫他,我一定會補償你的。」
沒有一絲猶豫,她將液體灌進我的嘴裡。
「唔……」。
我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汗水滑落與淚水混合,模糊了我的視線。
周晨曦見狀也嚇傻了,她的手顫抖著,手上的水杯掉地摔成了碎片。
「霍安,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過會這麼嚴重……」
她無措地蹲在我的腳邊,而我緊緊抓住她的衣角。
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苦苦哀求,「快叫救護車,求你……」
「好……好。」
……
片刻後,救護車趕到。
可就在醫護人員朝我本來的時候,葉鈞突然出現。
「晨曦,快救救我,我的腿好疼阿……」
聞言,周晨曦攔住了所有的護士,再三猶豫後轉頭奔向了他。
看著葉鈞哭紅的雙眼,她心軟了。
她的眼神在我和葉鈞之間徘徊,最終堅定地留在了他的身上。
「先救他吧,他都走不了路了!」
護士們看了一眼地上的我,又看了一眼葉鈞,似有些猶豫。
周晨曦察覺到,特意向眾人說明,「他只是嗓子壞了,沒什麼事的。」
聞言,護士們也不好再說什麼,紛紛朝葉鈞圍去。
而我默默在遠處注視著一切,心是死一般寂靜。
模糊間,我看到葉鈞似乎在看著我。
他那上位者似的挑釁的眼神,我永遠不會忘記。
他故意拖延時間,讓所有醫生護士們忙碌著處理他的「傷勢」。
被絕望和無力籠罩,我漸漸失去了意識。
2
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看到的,是一臉憔悴的周晨曦。
「你醒啦。」
她伸出手想要撫摸我的臉龐,而我假裝傷口疼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我好像都在排斥她的接觸。
她看著我,眼中含淚猶猶豫豫地開口,「都怪我不好,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傷得那麼嚴重……」
「醫生說你以後……沒法開口說話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
她撲上來緊緊握著我的手,眼中透露著渴望。
其實對於這個結果,我完全不感到意外。
當她拋下我選擇葉鈞時,我就知道,我輸定了。
現在的我,不想再為了她掉眼淚。
而是只有一個念頭——離開她。
我並沒有和她撕破臉皮,只是微笑地搭上她的手。
或許突如其來的離開,才足夠讓人痛徹心扉。
見我溫和的回應,她笑得燦爛。
可還沒等我們說幾句話,葉鈞突然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他手上拿著一束花,表情誠懇。
「安哥,聽說你的嗓子毀了,我特地來看你……」
沒有人回應,他自顧自地走到病床前,可憐兮兮地望向我。
「我真的不知道你會變成這樣,要是我知道……我寧願不要這個首席的位置。」
周晨曦回眸,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擋在了葉鈞面前,厲聲說道:「來這幹什麼?趕緊回去!」
葉鈞被這麼一吼,滿臉地委屈。
見狀,周晨曦明顯語氣軟了下來。
「要不是因為你無理取鬧,霍安能錯過最佳治療時機嗎?」
「趕緊回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周晨曦將他推出去一把關上了房門。
面對我,她又是一副溫柔的笑。
她親手給我燉了粥, 而我也乖乖地喝下去。
或許是心中有愧,她向我說著情話,訴說著她對我的滿腔愛意。
可對於她的愛,我無動於衷。
因為就在昨晚,我的未來,我的夢想,還有我對她的愛,都被她親手毀掉了。
她現在訴說的情話,在我看來噁心至極。
口口聲聲說愛我,卻讓我撞見了她和別的男人幽會。
「我是很愛霍安啊,但我更愛的是你!」
昏暗的燈光下,她摟著葉鈞肆無忌憚地親吻。
而我,就像是個見不得光的小丑,偷偷躲在角落裡窺探著一切。
真是可笑。
一直到半夜,她以為我睡著了,就偷偷地外放了語音。
聲音很小,但我聽得清清楚楚。
「今晚出來嗎?老地方見?」
「好,等你~」
病房門一開一合,我也徹底沒了睡意。
沒有多想,我給遠在國外的老師發了條簡訊:「老師,我願意去英國學習作曲。」
片刻後,老師回了一個欣慰的笑,立刻給我安排好了所有留學的事宜,一周後出發。
沒有人知道,我真正擅長的其實是作曲。
當年若不是為了周晨曦,我也不會放棄這麼寶貴的留學機會。
3
我父母早亡,被師傅撫養長大。
父親和師傅是摯友,都是有名的音樂大師,所以我從小便繼承他們的衣缽。
然而在一次音樂會上,我的演唱出現重大失誤,巨大的打擊幾乎讓我一蹶不振。
也就是在那時,我認識了周晨曦。
那段黑暗的日子,只有她願意陪著我。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為了這句話,我沒日沒夜地練習,只為了讓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現給她看。
直到後來,我和她結了婚,正式成為了歌劇院的演員。
劇院裡有人欺負我,她第一個為我出頭。
各種流言蜚語,明爭暗鬥都沒有把她拖垮,她一直都是那麼頑強。
後來,我成為了劇院裡數一數二的人物,她也做起生意,成為劇院的大股東。
我以為美好的生活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可是葉鈞的到來,徹底地將我的夢想打碎。
從他進到劇院的第一天開始,就各種給我使絆子。
同時,周晨曦以各種理由缺席我的演出。
劇院裡的流言蜚語甚囂塵上。
我也經常胡思亂想,她愛上了別的男人。
可在我的感受中,她對我的深情同樣真切。
就這樣,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諒她。
直到她親手將我毒啞,我的夢徹底醒了。
……
出院後的第一個晚上,我獨自在家收拾行李。
夜晚我躺在床上,鑰匙轉動的聲音將我從夢中驚醒。
剛探出頭,就對上了周晨曦迷離的雙眼。
「霍安,我好想你……」
她嬌媚地說著話,不動聲色地環上了我的腰。
濃烈的酒精味夾雜陌生的香水味撲面而來,我皺著眉撇過了頭。
糾纏間,她衣服口袋裡的保險套袋子正好掉在了我面前。
等她反應過來,立刻眼疾手快地拿走了。
她一臉尷尬,看都不敢看我一眼,「肯定是晚晚,我們剛才玩大冒險來著,你別誤會!」
看她遮遮掩掩的樣子,我只覺得好笑。
或許是真的害怕我多想,走進浴室前,她深深地給了我一個吻。
昏暗的房間中,她的手機螢幕亮起。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葉鈞發來的消息。
「記得洗乾淨點,讓他發現了可不好噢!」
我自嘲地笑笑,幫她關掉了手機螢幕。
伴隨著水聲,我沉沉睡去。
4
第二天一早,周晨曦起了個大早為我準備早餐。
我感到驚訝,可當看到桌子上擺著的慶功宴邀請函時頓時明白了。
她看著我,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可不可以。
我微微一笑,表示同意。
慶功宴上,她笑著挽著我步入宴會廳。
卻在看到葉鈞和他的女伴出現的那一刻,笑意盡散。
葉鈞餘光掃過,故意當著我們的面和女伴親吻。
周晨曦強顏歡笑,挽著我的手不自覺攥緊。
宴會上,眾人舉杯敬酒,葉鈞的兄弟們起鬨讓他一杯接一杯地喝。
周晨曦坐在我旁邊,貼心地照顧我。
但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葉鈞。
直到葉喝到鈞腳步踉蹌,忍不住摔倒在地,周晨曦才一個箭步衝過去,抱住了他。
「不許灌他酒!」周晨曦大喊,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他還要唱歌,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轉過臉,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周晨曦不好意思地理了理頭髮,重新坐回了我身邊。
一直到半夜,周晨曦悶悶不樂,喝醉酒吐了我一身。
我沒辦法,只能到廁所清洗。
可就在轉角處,葉鈞堵住了我的去路。
「嗓子壞掉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他言語中帶著挑釁,讓我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呵,什麼音樂天才,還不是輕而易舉就被我毀掉了」
我皺眉試圖繞過他,可他卻他伸出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一瞬間,鑽心的疼痛逐漸蔓延開來。
我長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響。
葉鈞看著我,笑得猙獰,「呵呵,從此以後你這個音樂天才就要被我永遠拉入泥潭咯。」
我拚命反抗,終於逮到機會還了他一拳。
可就在他痛苦倒地時,周晨曦正正好好地出現在我背後。
她衝到我面前將我狠狠一推,「霍安!你幹什麼!」
葉鈞朝著我勾起嘴角,隨後可憐巴巴地指控起我來。
「安哥,我知道你一直不待見我,首席的位置……你想要我可以讓給你,你又何必這麼趕盡殺絕呢?」
他捂著被打腫的臉頰,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看到葉鈞的一副慘狀,周晨曦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的目光在我和葉鈞之間徘徊,最終定格在我身上,眼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你怎麼能這麼做?」
她的聲音顫抖著,顯然是在努力抑制著情緒,「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卑鄙!」
「那件事情葉鈞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什麼事就沖我來好了!」
她眼中含淚,將葉鈞護在身後。
我無奈地笑笑,指了指上方的監控,示意他們可以去調來查看。
「用不著!」
人群中有人行動,卻全都被周晨曦制止。
她走到我面前,面容堅定,「我相信阿鈞的為人,他不會做出那種卑鄙的事的。」
聞言,我的心跌入谷底,再也沒有想要辯解的衝動。
我保持沉默,周晨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故意抬高了音量,對所有人宣布。
「你們一個都不准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說罷,眾人如同商量好的似地紛紛離開。
周晨曦小心翼翼地將葉鈞扶上了車,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留下。
車子疾馳而去,葉鈞故意搖下車窗,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嘲笑。
回到家後,我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趕往機場。
臨走前,我留下了一份離婚協議,是葉鈞這些年挑釁我,陷害我的證據。
一路上,我的手機不停震動。
螢幕上閃爍的都是周晨曦在瘋狂質問我去哪兒了,讓我回她消息坐下來好好談談的消息和未接電話
我的心仿若雷擊,拽緊了拳頭給自己做了很多次深呼吸,
周晨曦,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要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