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5
飛機落地,我在機場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師傅和師妹林湘。
「哎呀小安啊,我可終於盼到你了!」
師傅緊緊握著我的手,眼中含淚。
林湘則是躲在後邊,小心翼翼地望著我。
在我回來的沒幾天,師傅火速幫我辦好了入學手續,還給我找來了最好的醫生。
轉眼半個月過去,我已經創作出了多首鋼琴曲,而且在國際大賽上獲得了非常不錯的成績。
除了各種各樣的海報,代言,我的採訪還登上了新聞頭條。
另外,得到妥善的治療後,我的嗓子逐漸可以發聲了。
生活越變越好,以往的痛苦陰影正逐漸消失。
不知不覺,周晨曦這個名字在我腦海中已經逐漸淡去。
我本以為可以很快忘記她,可人生也許就是那麼奇妙,相見的人見不到,不想見的人偏偏就要出現在你的眼前。
結束音樂會的最後一場採訪後,周晨曦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她化著精緻的妝,卻眼眶泛紅。
穿過擁擠的人群,她到我面前狠狠推了我一把。
「霍安,你個王八蛋!居然敢拋下我出國,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擔心你?」
她的目光下移,定格在我的膝蓋上,聲音輕柔。
「你的腿好些了嗎?」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卻被我快速躲開。
「用不著你關心了,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不知道嗎?」
我平靜回應,連正眼都沒瞧過她。
「你能說話了?」
她一臉震驚,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霍安,我真的不知道葉鈞背著我做了那些事,我……我錯了。」
她滿臉委屈,「我已經和葉鈞斷絕關係了,我不想失去你,我們……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做夫妻,好嗎?」
她哭花了妝,狼狽地在我面前擦著眼淚。
可我看著她,內心依然平靜。
沒有絲毫猶豫,我拍開了她的手。
「不好,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
「離婚協議我已經留給你了,你不願意和平解決那就法庭見。」
6
我不願再和她糾纏,徑直開車回了爸爸給我留的別墅。
我和師傅,林湘約好了在一起吃飯,她們還特地站在門口等著我。
我下了車,她們熱情地拉著我進家門。
可我沒想到,周晨曦竟然偷偷地跟在了後面。
剛轉過身,我就聽到了她氣憤的叫喊。
「霍安!」
她衝過來一把拉過我的手,將我和師傅兩人隔絕開來。
「你們什麼人,拉著我老公幹什麼!」
師傅本來滿臉疑問,卻在聽到她的話時瞬間變得嚴肅。
畢竟他知道,毀掉我嗓子的人就是她。
周晨曦上下掃視著林湘,眼光逐漸凌厲。
她的眼神在我和她之間來回掃動,不屑地開口「小姐,勾引別人老公這樣不光彩的事情還是少做吧。」
她還想繼續說下去,而我忍不住打斷了她。
「閉嘴!別用你的骯髒思想玷污別人。」
我擋在林湘面前,語氣堅定,「別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和你一樣。」
說完,我示意師傅帶她進屋,自己單獨對峙。
兩人走後,周晨曦的情緒像是徹底繃不住了。
她強硬地拉著我面對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霍安,這就是你報復我的方式是嗎?你都下賤到要傍富婆的地步了?」
我聽完,心中氣得發笑。
結婚這麼多年了,她一點也沒變,還是一樣的無理取鬧。
「誰告訴你我傍富婆了?」
她笑了,「霍安,我還不了解你嗎?你一個破唱歌的,賺得了這麼多錢嗎?」
「而且現在就憑你這麼一副破嗓子,還能唱嗎?新聞上報道的曲子,也都是你的富婆給你準備的吧!」
她指責我,眼神中依然帶著不屑和高傲。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刻開始,我在她心裡,就是一個「破唱歌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和她爭辯太多,只是淡淡回復。
「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我和林湘什麼也沒有。另外,咱兩的婚我離定了。」
……
7
接下來,我依然按部就班的生活。
我本以為周晨曦會認清現實知難而退,誰知她卻徹底纏上了我。
每天早晨,她都會在我出門前準時出現在我的必經之路上,手裡捧著自己做的盒飯。
「霍安,這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看,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我做的飯了。」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她這麼沒有底氣的說話。
但我卻沒有停下腳步,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她的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盒飯里的熱氣在清晨的冷空氣中漸漸消散。
然後,她好像沒有因此放棄,反而變本加厲。
她開始出現在一切我會出現的地方。
學校,餐廳,音樂會……
就連班上和我不熟的同學,都在看到我們一起出現時向我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起初我不在意,可我的生活被她無休止的糾纏打亂,只能開始刻意避開她,甚至改變了自己的日常路線。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追到了家裡來。
「霍安,我們聊聊好嗎?哪怕只是一分鐘也好。」
她卑微地請求,可我依然頭也不回地進了別墅。
漸漸地,開始下起了小雨。
別墅處在半山腰,夜晚的天氣冷得嚇人,而她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呆在門口始終不肯走。
我不想搭理她,安心作曲。
誰知道她這一站直接站了好幾個小時。
我的保姆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有些動容,她勸我:「霍先生,外面雨這麼大,要不讓她進來躲躲雨吧。」
我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周晨曦,心中五味雜陳。
我承認,她的行為讓我有些不忍。
但也只是不忍而已。
我鬆了口,卻在保姆準備開門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葉鈞拿著一件大衣,心疼地給周晨曦披上。
「滾開!」
讓我有些意外,周晨曦一把推開了他。
「晨曦,你別再生我的氣了……」葉鈞帶著哭腔,「我實在是太愛你了才會這麼做的。」
周晨曦並未動容,而是面無表情地將臉轉過一邊。
見她這副反應,葉鈞直接重重跪在了地上。
「好,你不願意原諒我,那我就陪你一起跪!」
一瞬間,周晨曦的表情動容,伸出的手舉起又放下。
我站在窗前靜靜看著,打算讓保姆直接給兩人準備好衣服後送出去。
可話音剛落,葉鈞就猛地一頭栽倒。
正正好好,倒在了周晨曦的懷裡。
他虛弱地抬起手,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誰能想到他才跪了十分鐘?
拙劣的演技連我的保姆看著都不禁發笑,而周晨曦像是徹底慌了。
「阿鈞!你怎麼樣!別嚇我!」
她失控地大喊,眼淚瞬間流下。
「我好冷晨曦,抱抱我好嗎?」
沒有絲毫猶豫,周晨曦緊緊抱住了她。
「我抱著你!你挺住,我帶你去找醫生,你千萬別有事!」
隨後,更是直接將他背起,冒著大雨走出了院子。
站在窗前的我,目睹了這一切,自嘲地笑出了聲。
周晨曦,我果然沒看錯你。
8
我打算好好休息,可總是有陌生的電話打進來。
抱著好奇的心,我接了電話。
聽到的卻是周晨曦虛弱的請求,「霍安,我好痛,你能不能來醫院看看我……」
我默不作聲,胃裡一陣翻湧。
見我沒有回應,她嬌嬌地開口,「我都在雨里跪得暈倒了,求求你了,就一眼……」
「剛才背著葉鈞離開的時候不是挺有力氣的嗎,現在裝什麼柔弱?」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順便將電話拉進了黑名單。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忙著準備聖誕晚宴。
我譜寫的樂曲將會在晚宴上由林湘演奏。
轉眼到了那一天,一進到會場,吸引我的卻是不遠處黑壓壓的人群。
周圍一圈站著多位記者,而站在人群中正是周晨曦。
我覺得無語,準備轉身離開時卻正好對上了她的眼。
她像是故意做給我看似的,主動親昵地摟著身旁男人猛地親了一口。
周圍人群見狀,紛紛起鬨。
而周晨曦,則是緊緊地盯住我,像是期待著我的反應。
可我直接走開了,心中並沒有太多波瀾。
周晨曦的把戲,我已經看得太多,也厭倦了。
她總是喜歡用這種幼稚的方式來吸引注意力,試圖通過激起我的嫉妒來挽回我,但我已經不會再被她的行為所左右。
我穿過人群尋找林湘,準備和她探討一下晚上的演奏。
在無人的角落,葉鈞擋在了我面前。
「只會傍富婆的東西,有什麼資格出席這種宴會。」
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回應。
我並不想在這種場合和他發生衝突。
可他似乎並不想就此罷休,突然衝上來試圖推搡我。
我穩住身形,沒有被他推倒,但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葉鈞,你夠了。」我警告他。
他冷笑一聲,朝我衝過來,而我搶先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你幹什麼?!」葉鈞大喊。
就在這時,周晨曦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她愣住了。
「葉鈞,別裝了。」周晨曦冷冷地說。
葉鈞的臉色變得難看,他顯然沒有料到周晨曦會站在我這邊。
「晨曦,你不信我?」他裝出一副受傷的樣子。
周晨曦沒有回答,而是擔心地看向我:「霍安,你沒事吧?」
我不動聲色地躲開了她的手,淡淡回應。
「如果葉先生覺得委屈,那可以把監控調出來看看啊。」
我剛準備讓人去做,周晨曦便出言制止。
「不用了。」
「葉鈞,你的演技太差了。霍安不是那種會無故攻擊別人的人。」
瞬間,葉鈞的臉氣得發紅。
我微微一笑,看來我確實賭對了。
「既然周小姐這麼說了,那我也無話可說。」
迎著葉鈞滿眼憤恨的眼神,我瀟洒地走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