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和貼身丫鬟私奔後完整後續

2025-07-2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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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那日,他公然悔婚,留下一封信就去了邊陲。

信中說,他心悅之人是我的丫鬟徐蘿。

一個山里來的野丫頭。

剛到府里時,徐蘿連衣服都穿不明白,任誰見了都笑話她。

我把她留在身邊,以姐妹相稱,真心相待。

八年後,她卻讓我淪為全京城的笑柄。

「要我說,這關小公子還是太年輕,把翁家的瘸子娶回去,再把她身邊的丫鬟討過來當妾不就行了。」

「到時候翁盈不願意,就是不守女德,一紙休書下堂去,說到哪兒去都占理。」

鬨笑聲中,我爹雷霆震怒。

徐蘿被抓到就是三尺白綾,當場絞死,罪名是私相授受。

我知道她的藏身之處,但我卻悄悄打開了鎖住的院門,放她逃走……

1

翁尚書家嫁女兒,關將軍家娶媳婦。

京城的達官顯貴莫不接了帖子,到兩家吃喜酒。

可當日,卻不見新郎上門。

良辰吉時早過了,花轎的影子都沒一個,鑼鼓鞭炮更是聽不著個響兒。

賓客們竊竊私語:「是不是要悔婚啊?」

管家請人去石家問,我爹坐在堂上氣得臉色鐵青。

關照野早一騎快馬出了城,朝大漠邊關去了。

除非他的鎮北王舅舅死了,否則就算皇帝下令抓他,他也有盤桓不回來的勇氣。

「我就說關家小公子一表人才,文武雙全,幹嘛娶一個下不了地的瘸子,雖然翁盈的臉長得還算清麗,但滿京城貴女中品貌俱佳的又不在少數。」

「要不是兩家的夫人是手帕交,身懷六甲時定下了娃娃親,關照野能瞧得上翁盈?」

「這關家郎君寧願帶著翁盈身邊那個上不得台面的丫鬟私奔,都不願意為了翁盈的二十八擔嫁妝,捏著鼻子拜個堂。」

「與其如此,翁家還不如趁早退了這婚事,留得個體面在。」

2

我早就知道,關照野中意的是徐蘿。

他第一次翻進我的院牆,是想看看傳聞中的未婚妻長什麼樣子。

彼時,我坐在石凳上繡花,站在我身旁的徐蘿一見了那笑容張揚的少年,張口就罵:「哪裡來的登徒子,再不滾出去,我就喊人來抓你了。」

關照野長身玉立,是京城無數貴女的春閨夢中人。

同樣,也是我的。

但是,在我躲於廊下偷看他都害羞的年紀,徐蘿已經在水草灘上和他打成一片了。

他們兩個常常廝混到月上中天才回來。

說笑聲隔著院牆都能聽到。

關照野第一次主動找我說話,是想解除婚約:

「翁姑娘,你那般好,有的是好兒郎爭著搶著娶你,你就和你爹說,和我並無情誼,拒了這婚吧。」

「我要是和我爹說,他非打斷我的腿,說我忘恩負義不可。」

我望了望四四方方的天,看了看腿搭著的木頭輪椅。

搖了搖頭。

關小將軍,你這般好,像太陽一樣耀眼,合該照一照我這坐在屋子裡發霉的瘸子。

3

我能理解關照野對徐蘿的喜歡。

拋開家世門第,她是這世上頂好的女子,於我又有救命之恩。

九歲的時候,我和娘被叛軍擄走,回來就大病一場,雙腿再無知覺。

爹找了很多醫師來,都治不好我的腿,勉強能讓我從床上挪到輪椅上,被人推著在院子裡逛一逛。

錦衣玉食,我卻萌生死志。

離鬼門關最近的那次,我把房門關得緊緊的,把被子堆在窗縫,往燒得正旺的炭爐里澆了一壺水。

乳母折返回來,發現不對勁,救了我。

「我的心突突直跳,趕忙從家裡趕回來。老爺啊,這要是慢上一步,姑娘就沒了。」

到了回鄉休養的年紀,乳母卻不肯走,整日守在我身邊。

可真正想死的人,是看不住的。我裝得愈發乖順,等待著一擊命中的機會。

尋死的計劃中途出了岔子,徐蘿來了。

臘月,爹回柟陽老家給外祖父抬棺,從靈堂上帶回來一個失怙的小姑娘。

下了馬車,她兩腳一蹦,從門外跳進來,喪服下擺沾滿了泥點子。

她才六歲,就父親病死、母親改嫁,被我的外祖父收養,又被我爹從靈堂上帶回來。

她身世悽慘,可她只有六歲,不太懂得難過。

指著我的腿問:「你不能站起來嗎?」

我說是的。

她眨了眨眼,隔天推著我在院子裡瘋玩,把雪埋在我脖子裡,凍得我牙床打顫。

半夜從廚房偷到雲片糕,鑽進我的被窩,掰一半分給我。

她力氣很大,能把我背到鞦韆上,推著我往天上飛。

「看到了嗎?」

「什麼?」

「牆外。」

我曾說過,我想去外面看看。

「你也沒有娘嗎?」徐蘿問我。

我點頭:「我娘死在叛軍箭下了,你娘呢?」

「她去別人家裡了,把我丟在街上,不讓我跟著她。」

徐蘿的眼神很澄凈,像陽光下的雪粒發著光。

沒有一點怨恨,也沒有一絲悲戚。

我突然想,比起她,我不是幸運太多了嗎?

雖然因為戰亂落下了殘疾,但我爹是三品大員。雖然爹娶了繼室,卻依舊很疼愛我,隔三岔五就會來院中教我讀書,陪我寫字。

我還早早地訂下了婚約,對方一表人才,與我門當戶對。

前半生富貴,後半生也無憂。

4

我曾在每年的祈福燈上寫下徐蘿的名字,祝她歲歲安康。

徐蘿來後的第三年春天,我的病情穩定了。英國公夫人送來了游春宴的帖子,我接下了。

僕婦將我背上馬車時,我假裝看不見繼母眼中的奚落,轉身拉起徐蘿的手。

她年紀小,活潑好動,對出門遊玩很是期待。

到了郊外的山莊,我放她去玩。賞花、游湖、垂釣、投壺、打馬,可以玩的太多了,沒幾個賓客坐在席位上,都三三兩兩地散落山間。

只有上了年紀的夫人們圍坐一團,說說笑笑,左不過東家長西家短的一堆瑣事,見我年紀小,也不避著我。

突然,四下安靜。

我抬頭,果然看到若干雙眼睛落在我的雙腿上,厚厚的氈毯都擋不住的陰冷。

料峭春寒。

徐蘿絲毫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詭異。

抱著一捧野花從冰消雪融的山野間跑來,撲到我面前,把最鮮艷嬌嫩的一朵戴在我的髮髻上。

小小一個人,被杏紅的薄襖裹著,雪糰子般的雙頰。

任誰見了都覺得可愛吧。

貴女們卻不覺得,在鬨笑聲中把她推到河裡。

「哪裡來的土包子,離我遠些,窮酸味沾到我衣服上,你就是豁出去一條命,也賠不起。」

徐蘿在冰湖裡掙扎。

被救上來時,已奄奄一息,連日高燒不退。

差點就裹上一層白布被人抬走了。

還是我把體己的首飾當了,請來了一個又一個郎中,用上好的藥材吊著氣,把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打狗還要看主人。

貴女們這般做,不過是在恐嚇刁難我。尋常她們見我,也是眉梢眼角的譏諷。

她們在氣,憑什麼我一個殘廢能結下那麼好的親事?

5

關照野在十幾歲時就鋒芒畢露,馬上功夫、紙筆文采無不出眾。

這樣出彩的兒郎,卻要娶一個路都不能走的廢人?

宴席上,女眷們聽到關家公子來了,視線向屏風外面張望,又轉頭若有若無地瞟向我,唏噓的語氣裡帶著惋惜。

「多好的人才,可惜了。」

「一個殘廢娶進門,當了正室,也掌不了中饋,到時候肯定得抬一房貴妾進來,家裡的大事小情還不得任由人家安排。」

「翁家的麼,就是後院的擺設。」

關照野逃婚後,他們又說:

「這關小郎君到底是年輕氣盛,你不願意嘛,先娶進去,放在屋子裡晾著,供她一輩子吃穿用度,也算還了恩情。」

「喜歡一個小小的婢女,到時候跟翁盈討過來便是。翁盈這情況,生養也艱難,本來就是要納妾的。」

「可不是,這夫君納的是自己身邊的人,遇到事情也能一個鼻孔出氣,好過烏七八糟的外人。」

6

關照野所謂「報恩」,報的是我娘捨命救他娘的恩。

當年,叛軍長驅直入,攻到河東。

我娘本有機會帶我逃走,但是不願舍下身懷六甲的關家娘子,將雇好的馬車讓給了關娘子。

一來二去地耽誤下,叛軍進了城,我和娘被押到陣前,向死守河東的我爹叫陣。

我娘不堪受辱,一頭撞到刀尖上死了。我被丟到亂軍中,被馬蹄踩碎了脊梁骨。

雖然關家娘子,關照野的母親在獲救後不久,就因為難產,一屍兩命故去了。

但這份恩一直被關家人記著。

關照野一直以來也沒有想違背長輩的意思,直到他遇見徐蘿。

「遇到他,我才知道愛是什麼,就是你一顰一笑都被她牽動,忍不住看她笑,和她待不膩。」

「翁姑娘,你知道嗎?」

我知道。

在你看著她的時候,我也在默默地看著你。

我知道你有多喜歡他,可我太喜歡你了。我沒辦法拱手相讓。

7

「像外人說的,早知如此,就該早早退了這門婚事,如今也留得個體面在。」

乳母背著我抱怨。

「這一遭後,恐怕沒有媒人上門了。姑娘身子本來就有殘缺,又出了這麼一樁醜聞。議親,難了。」

我閉門不出,也躲不過議論。正心煩意亂時,徐蘿的消息送上了門。

有人抓到了她。

我爹雖說會處置徐蘿,但他心慈手軟,盛怒之下說的話不可取信。

這幾年相處下來,他儼然把徐蘿當成了自己另一個女兒。

我必須親自動手。

收到確切回信的那天,我正在院子裡繡花。整日裡閒著無聊,到處賞花赴宴的夫人們還把我當作飯後的談資。

一點沒顧忌到一牆之隔的我能將他們的話聽個真切。

「我去把她們轟走!」

乳母氣不過,衝出院門。她私下也不是沒奚落過我,但她容不得別人污糟我半點。

竹林里鬧翻了天,叫罵聲、對罵聲、驚呼聲連成一片。

亂糟糟的,丫鬟小廝都跑過去看熱鬧。

院子裡空了,一個平頭正臉的生面孔出現在門口,小步跑過來,遞給我一塊手帕。

手帕展開,是一個血塗的「蘿」字。

「我家主人說,明日巳時,望江茶樓恭候姑娘尊駕。」

帕子被藥爐下的火苗舔舐乾淨。

我拿出箱籠里的衣裳,薰香沐浴,素妝赴約。

8

茶樓的雅座上大剌剌地坐著一個金髮碧眼的男子,他聽著戲台子上咿咿呀呀的江南小調,愜意地打著拍子。

「大雍風景如畫,令人如痴如醉。」

「大雍的美人也是,各有風味。如翁姑娘這般的,傲如寒梅,在下也是歡喜非常。」

我隔著幃帽的薄紗,望向對面眉眼深邃的男子:

「閣下此言,是不把自己當成大雍人,可與塞外那些茹毛飲血的蠻子相比?閣下的漢話說得很是流利,是節度使大人親自教的嗎?」

對面的男子表情有一瞬的凝滯,轉瞬恢復如常。

他是關西節度使的庶子,父母都帶有胡人的血統。

名叫赫連崢。

「翁姑娘都來赴約了,說話就沒必要夾槍帶棒。我抓住了叛主的女婢,任由姑娘處置。」

「你是想一刀結果了她,還是凌遲處死,抑或是跑馬拖死,我都能幫姑娘辦到。半點血腥也沾不到姑娘的裙角。」

「只要姑娘幫我拿到一樣東西。」

赫連崢的眼睛像狩獵的花豹,專注而危險。

「河東守備圖。」

9

河東是進入中原的關隘。

破了河東,邊外的夷族就可長驅直入。我爹憑藉死守河東的功勞,升任兵部尚書。

他有開啟兵部秘閣的鑰匙。

我問赫連錚:「守備圖失竊,我爹是要掉腦袋的,闔府人都性命堪憂。」

「就算我再恨徐蘿,也不會為了想殺她一個,讓我家裡人送死。」

赫連錚笑了:「此間換了日月,翁府是首居的功臣。」

我的手腳冰涼。

尚書府里,也是咿咿呀呀的江南小調。

繼母又在給爹爹唱曲了。

繼母出身不高,是揚州有名的花魁娘子,被我爹路過買了下來。

她來府中不到六個月,就生下了兒子,從小妾扶成了正室。

我爹因娶了煙花女子被言官參了一本又一本,差點被擼掉官職。

也曾惱怒、生氣,但一看到襁褓里嬰孩胖嘟嘟的臉,心裡的氣也就消了。

他大罵言官:

「你們少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家裡妻妾成群,孩子遍地。」

「我就瑤娘這一個體己人,她本是高門出身,家道中落才去學藝,清清白白。你們為難一個弱女子,是士大夫的品行嗎?」

他把他和瑤娘說成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佳偶,卻全然忘卻了在瑤娘之前的茵娘。

我的母親。

他一路從五品小官做到三品大員,靠的是死守河東的功勞。

在河東一役中,死去的是成千上萬的將士和百姓。

以及郡守的妻子。

她的犧牲不被世人記得,連她的丈夫也很快忘記了從前舉案齊眉的日子,很快與別人如膠似漆。

赫連崢的話引誘著我,守備圖存放的位置我很清楚。

月黑風高,風雨欲來。

10

我恨瑤娘,恨我爹,恨該死的叛軍,恨不長眼的馬踩在我背上,害我成了殘廢。

但不知從哪一天開始,我對徐蘿的恨超過了其他一切。

分明剛到府里的時候,其他人都厭惡徐蘿。

只有我真心待她。

乳母曾勸爹爹將徐蘿送走:

「這孩子年紀小,不通文墨沒什麼,可官話也說不好,衣服也穿不利索,規矩體統也是教也教不會。」

「這樣下去,姑娘要被她帶壞了。」

恰巧,京郊莊子上有一對沒有子女的老夫妻,想收養個孩子養老送終,不嫌棄徐蘿是個女孩。

管家將馬車套好了,我卻抓住徐蘿的包袱哭得傷心。

「她本來就是山裡的孩子,送到莊子裡,她也自在。」

乳母勸說,我不同意。

「我們府上養著百十號人,再添副碗筷算什麼難事?若是她走了,我便尋死去。」

乳母和爹爹都被我唬住了,徐蘿這才在尚書府長久地住下來。

一應衣服用具,我都請人備上兩份,我一份,她一份。

我讀書,她也讀書;我作畫,她也作畫。

天長地久,有時出去,我在馬車裡不露面,她出去採買東西,掌柜的瞧見奢華的馬車,只當她是官家的小姐。

我並不吃味,只將她當做未受磨難、身體健全的我。

直到我和關家的婚事出現裂隙,我才後知後覺地嗅到危險的氣息。

我在身邊放了一個對照。

旁人看到活潑機靈的她,就會瞥到木訥殘缺的我。

「翁小姐,我家公子有請。」

關照野身邊的書童將徐蘿當成了我,請她去江邊小亭一敘。

11

斗轉星移,所有人都被徐蘿收買了。

我像一個蒙塵的魚目,被日漸璀璨的明珠襯得愈發黯淡無光。

過了十三歲,徐蘿抽條一般地長起來,變成亭亭玉立的美人。

在京城盛名遠揚。

旁人看到她坐的馬車是翁尚書家的,便當她是翁家的小姐。

可翁家除了翁盈,哪裡還有別的姑娘?

女子閨闈里心照不宣的秘密,被一道屏風隔開的男子們未必知道。

關照野直到十七歲,才知道自己要娶的恩人之女是個殘廢。

我想,他受了很多的嘲笑和譏諷吧,所以才急切地翻進尚書府的院牆,親眼來看一看未來的妻子。

翁盈果不其然地讓他失望。

但欣喜的是,他找到了魂牽夢縈的蒙面女郎。

化名「竹喧女」在望江樓的詩魁比賽中,一舉拔得頭籌的才女。

他騎著馬,從河東岸追到河西岸,還是被她甩開了。

這些都是徐蘿躺在被窩裡和我講的,她說起這些時,臉紅撲撲的。

我問:「那你喜歡他嗎?」

她猶豫了片刻:「不討厭。」

12

英國公夫人想認徐蘿為養女,我幫她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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