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年,我與夫君相敬如賓,連房事都很克制。
我們每月初五和初十睡在一起。
其餘日子他都在校場練兵。
我以為他習武之人清心寡欲。
直到意外聽見他的心聲:
【近日操練得勤,肌肉練得比較大塊,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歡。】
【好想天天和夫人睡一起,算了克制點,她那個小身板,別被我壓壞了。】
【明天就是初五,又可以和夫人貼貼,嘻嘻。】
……
1
我猛地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面色沉靜的沈鶴安。
他微微挑眉,俊挺的臉龐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冷漠與矜貴。
「怎麼,飯菜不合胃口?」
我正想回答他,又聽見了剛剛那道聲音:【今日夫人看我的眼神格外不同,要是藉此機會提出以後隔日便睡一起,不知她會不會同意。】
【同房的時候,我克制些,應該不會把她撞壞吧。】
【好想好想和夫人親親抱抱啊,該死的,為什麼不能立馬就到明天。】
【不行不行,不能把我柔弱的夫人嚇壞了,我得馬上去校場操練十圈。】
他的薄唇一動不動。
剛剛我聽到的,全是他的心聲。
我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埋頭喝粥。
沈鶴安嘭地一聲,放下碗筷。
我微微側目。
他的喉結來回滾動了幾下。
「夫人慢用,我先去校場了。」
不等我應聲。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生怕與我多待上半刻。
不知內情的人一定以為,他迫不及待地想離開我。
可剛剛他臨走時,我又聽見他的心聲:【再不走真的忍不住了。夫人的皮膚好白好白,吹彈可破,夫人的睫毛又濃又翹,夫人的胸……真想把夫人吞進身體里。】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想到明日要同房。
心中不免隱隱擔憂。
他不會真把我吃掉吧?
2
三年前我嫡姐病逝,為了不違背兩家定下的婚約。
嫡母將我記在她名下,以嫡女的身份嫁進沈家。
婚後我克己復禮,與沈鶴安相敬如賓。
後來婆母知道我們一直未圓房。
她對沈鶴安說:「不管如何,每月初五初十,你必須宿在溫辭房中。」
從那天起,每逢初五初十,婆母的貼身嬤嬤便在我房門口守著,一直到房裡傳出動靜,她才放心離去。
一開始,我只是依照沈鶴安的吩咐,同他一起搖床。
我以為,他如傳言一般不近女色。
直到有一日,我處理好後宅之事,推開門,沈鶴安剛剛沐浴完從屏風後走出來。
平日他都在自己房裡沐浴,不知那日為何偏偏被我撞見。
他的寢衣半敞,晶瑩的水珠掛在他白凈緊實的胸膛上,順著肌肉的線條往下。
一看便知他穿衣匆忙,長褲鬆鬆垮垮地掛在勁腰上,人魚線若隱若現。
我吞了吞口水,臉頰不自覺發燙。
在我視線迴避的一瞬,沈鶴安走過來,約莫是我進來得太突然,他忘記系帶。
隨著他身體走動,肌肉輪廓更加清晰漂亮。
若有似無的香味縈繞在我們周圍。
沈鶴安絲毫沒注意到這奇怪又曖昧的氛圍。
聲音一貫如常地冷靜,「夫人,今日午後母親特地去校場尋我,她說若是你的肚子再沒消息,便要我日日都留宿在房裡。」
我仰頭看他,瑩瑩燭火下,他深邃的雙眸,明亮如琉璃盞。
「夫君的意思是?」
他拉著我的手貼在他緊實的胸肌上,又按住我的後腰,讓我靠近他。
「未免夫人日後為難,今日我們圓房如何?」
一霎間,我心跳如擂鼓,身為人妻,怎可拒絕夫君這種要求。
我小聲道:「好,夫君。」
緊接著,天旋地轉。
以後的每一次,我們都如例行公事一般。
可是我一直未有身孕。
三年了。
婆母失去耐心。
她把我叫到房裡,笑盈盈地說:「溫辭,我為鶴安選了一位妾室,你來看看如何。」
3
我一看遞過來的畫像,誇讚道:「母親選的人想必是極好的。」
婆母眼眸一亮,「你同意了?」
「嗯,多個人伺候夫君是好事。」
「那這事兒,你……」她有意無意遞過來的眼神,我明白了,她想我去提納妾之事。
畢竟在我聽見沈鶴安心聲前,我和所有人一樣,以為他清心寡欲。
婆母不想破壞他們的母子之情。
那這事兒只能我來辦。
我點點頭,「今晚夫君回來,我便同他講。」
「還等什麼今晚呀,我已命人燉好人參烏雞湯,一會兒午膳你便送去校場,好好同他說。這事宜早不宜遲。」
「好的。兒媳聽母親的。」
正午時分,烈陽高高掛起。
我帶著婢女連翹一同來到校場。
遠遠便看見圍欄里,一道策馬奔騰的身影。
沈鶴安坐在高頭大馬上,揚鞭馳騁,須臾,他雙手脫韁,拉弓射箭,一箭正中靶心。
姿態瀟洒,意氣風發。
圍觀的士兵振臂歡呼。
他一臉自信地扭過頭來,眼神正好落在我身上。
不等馬匹站穩,沈鶴安一躍而下,快步走來。
靠近我的一瞬,炙熱的眼神冷卻下來,「夫人為何來了?」
我正欲張嘴,又聽見他的心聲:【夫人是不是想我了。居然跑來校場找我,早知道剛剛姿勢應該再帥一點,說不定今晚就能和夫人貼貼。】
我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接過連翹手中的食盒,「今日廚房燉了人參烏雞湯,送來給夫君補補身體。」
沈鶴安臉色變了變,轉瞬又恢復如常,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好。」
可他心裡卻在說:【給我補身體?我還需要補?莫非是上月初十我不夠賣力?不行,明晚我得好好努力,表現一下。】
我後背一涼。
只聞他道:「這裡太曬,去營房說話吧。」
「好。」
剛一邁進門,我便拿出婆母塞給我的畫像遞給沈鶴安。
「夫君覺得這位姑娘如何?」
沈鶴安淡淡一瞥:「後院選拔婢女的事一向由夫人做主,不必問我。」
【給我看這個幹什麼,其他女人長什麼樣子關我什麼事。】
「那把這位女子納給夫君做妾如何?」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心想完成婆母的交代。
沈鶴安驟然扭頭,直勾勾地看著我。
【夫人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我剛剛猜錯了?是我上個月太努力了,她承受不住嗎?要找個人跟她分擔?還是她在試探我,看看我是不是三心二意?】
「納妾?我何時提過要納妾?」
他從我手中奪過畫像,撕得粉碎。
【怪我怪我,夫人一拿她那雙溫柔如水的眼波看我,我便失控。明晚我一定克制,先去院子裡跑上十圈再回房。】
【我不想納妾,男人髒了還算什麼男人。】
我不由得笑出了聲。
「夫人笑什麼?」沈鶴安看我的眼神變深變熱。
【我的回答夫人肯定滿意,夫人笑起來真好看,想親。】
下一瞬,我剛半張開嘴,他的唇便碾了上來。
吻得繾綣又溫柔。
我被他托起,扔到一張床上。我雙手死抵住他的胸膛:「這,這裡怎麼還有一張床?」
沈鶴安一邊啄吻我,一邊說:「以防萬一。」
?
???
身為將軍,隨時隨地想著這種事,實在離譜。
我被他親得渾身發軟,無力反抗。
沈鶴安高興得不得了:【哈哈哈,終於等到今天了,我要吃點好的。】
4
我們第一次在臥房以外的地方親吻。
唇舌交纏,所有的氣息都被吞沒。
我好似躺在雲朵上,輕飄飄,軟綿綿。
驟然,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鶴安意猶未盡地鬆開我。
幸好只是親吻,沒做旁的。
我大口大口喘氣。
他眼神虛虛地投在我身上。
【夫人的臉好紅,好可愛。好想對她做壞事。】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他的心聲,揚手捶向他的胸膛。
肌肉緊繃,如銅牆鐵壁一般。
我痛得呼出聲來。
「夫人?」他疑惑地盯著我。
【夫人終於同我打情罵俏了。啊哈哈哈哈,開心。】
【哎呀,早知她要捶我,我不該故意緊繃著肌肉。夫人的手那麼軟,肯定是疼了。】
【夫人,我在心裡給你吹吹。】
實在離譜。
真想扒開沈鶴安的胸膛看看,他的心臟是不是粉紅色的。
我吸了一口氣,站起來,不忘婆母的交代。
「夫君,納妾之事還望夫君考慮考慮。」
「夫人是真心想為我納妾?」他黝黑的瞳仁,變得陰沉。
【快說不,快說不啊,夫人。否則我的心會碎掉的。】
「自然。」我故作從容地回答。
沈鶴安眉梢微揚,「納妾也行,不過夫人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納妾之後,我想宿在哪兒就宿在哪兒,誰都不能干涉。」
我有些為難,畢竟這種事我說了不算。
「可是婆母那兒……」
「母親那兒,我自會處理。」
沈鶴安神色冷肅。
我轉身時,聽見他的心聲是:【夫人當真不在乎我。】
【找個人醋一醋她也好。】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以後不用再逢五逢十了。可以每天都和夫人貼貼,一夜要貼七次。】
【只要我表現勇猛一點,夫人會愛上我的吧。她會吧,會吧,會吧。】
5
我驀地身子一怵,一股酸意盤繞在腰間。
「夫人,怎麼了?」連翹關切地問我。
「無事。」我拉著她,加快步伐離開校場。
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炙熱的眼睛追著我,好不自在。
翌日,婆母便把那位妾室迎進門。
她叫李如嫣,是婆母的遠房侄女。
安排好所有事宜後,婆母把我喚進房裡。
「阿辭,母親想同你說幾句體己話。」
「母親請講,兒媳洗耳恭聽。」
「我也是過來人。天下沒有哪位女子願意跟別人分享夫君,可你入府已有三年,肚子一直沒消息。如嫣不像你出身高門,她是我表姐家庶出的女兒,出身商賈,你多擔待擔待。」
她表面言辭懇切,實則句句敲打。
我順從地點頭,對她說:「母親放心,母親說的話兒媳定當銘記。」
「你記得便好,雖說今日是初五,但如嫣第一天嫁進來,總不好讓她獨守空房。」
原來她真正想說的是這一句。
「好的,我這就讓連翹把夫君的物品歸置到如嫣妹妹房裡。」
婆母頓時笑得如沐春風,握住我的手,慈愛道:「不愧是尚書家的嫡女,做事妥帖周到,很有主母風範。」
我微微屈膝告辭。
一邁出門,便撞進一個硬朗的胸膛。
沈鶴安臉色鐵青,抓住我的手腕,將我往婆母房裡拽。
「你幹什麼?」
「我們一起去同母親說清楚。」
6
我停下步子,雙手拽住他,不許他走。
「夫君,管理內宅本就是我的責任,夫君不必插手。」
「可母親剛剛說的話,分明是在責備你,夫人有所不知,你久久不孕,是我……」
「夫君,別在這裡說,我們換個地方。」
我拉著沈鶴安來到花園的池塘邊。
「夫君,你身為一國之將,精力應當放在朝堂上。這些瑣碎之事,不勞你費心。若你今日出言幫我。一來會令你與母親心生間隙,二來旁人會恥笑我無能,管理不好後院。一家主母,還要攛掇夫君來爭寵。」
沈鶴安目光如炬,心想:【夫人好善良啊,我好怕她受委屈。】
我不禁開口:「夫君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奇怪,夫人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驀地一頓,不知該如何解釋。
須臾,耳邊又傳來沈鶴安的心聲:
【定是相處久了,我與夫人已經心有靈犀了。原來美貌只是夫人最不值一提的優點。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夫人啊。】
我的臉愈發地滾燙。
他的手輕輕貼過來,「夫人不舒服嗎?臉有點紅。」
【每次看見夫人臉紅,都忍不住想和她貼貼。】
「夫君,我無礙,你剛剛回府,快去向母親請安。」
他的眸光好似黏在我身上,依依不捨地轉身離開。
我準備回房。
不遠處的涼亭,立著一道倩麗的身影。
李如嫣沖我微微一笑。
我也不好裝作看不見,迎了上去。
「姐姐有禮。」她態度溫順,眸光卻很銳利。
「姐姐,妾初來乍到,這院子裡的荷花開得極好。姐姐有空陪我逛逛嗎?」
她笑靨如花。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點頭應允。
正欲轉身,她卻迎面朝我撞來,撲通一聲掉進池塘里。
「救命啊,救命。姐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霎時間,府中下人圍了過來。
異樣的眼光紛紛投在我身上。
不遠處有會水的小廝跳了下去,正準備救她。
一道冷冽的聲音穿過人群:「不許救。給我上來。」
7
所有人朝一個方向看去。
沈鶴安黑沉著臉朝我走來,將我護在身後。
「我剛剛親眼看見是你自己跳下去的。你明明會水,為何要說是我夫人害你?」
李如嫣雪白的臉龐變得慘澹,在池塘里撲騰了幾下。
「將,將軍。」
「你如此喜歡玩水,便在水裡玩個盡興吧。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許幫她。所有人給本將軍退下。」
他緩緩轉頭掃視眾人,眼裡慍色漸濃。
整個院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
「是是是。」
大家連連應聲退下。
李如嫣狼狽地游到對岸,眼睛裡淬滿恨意地望向我。
沈鶴安牽著我的手,「夫人,不是我不信任你。出了這種事,我必須同母親說清楚。」
他彎腰將我抱起,朝婆母的院子走去。
我的臉貼在他的胸膛,裡面是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夫君,我沒有受傷,你可以先放我下來嗎?」
「不可以。」
「下人們都看著呢。」
「隨他們看。」
沈鶴安面不改色,直到婆母面前,才將我放下。
婆母見狀啞聲問:「怎麼了,阿辭受傷了?」
沈鶴安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阿辭沒有受傷,可母親傷兒子的心了。」
婆母凝眉:「此話怎講?」
「母親,同為女人,你為什麼要納個妾回來為難我夫人呢?」
婆母臉色漸漸沉下去,看著我說:「你同安兒說了什麼?」
不等我開口,沈鶴安搶著把話接過去:「夫人什麼也沒說。剛剛兒子在花園親眼所見,你叫回來的那個什麼如,跳進池塘里,陷害溫辭。若不是我撞見,只怕溫辭百口莫辯,要落個善妒的名聲。」
「哦?有這回事?」婆母故作茫然。
她在演。
整個院子的人都看見了,婆母不可能不知情。
「母親,兒子記得幼時父親寵妾滅妻。母親總是半夜偷偷抹眼淚。你明明也受過這份委屈,如今做了婆母,為什麼要把這種委屈施加給自己的兒媳?」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我是想為沈家繁衍子嗣。若是溫辭肚子爭氣,我也不會納個人回來給你們夫妻添堵。」
「為了子嗣是吧。那兒子現在便告訴你,沒有孩子不是溫辭的問題,是兒子有問題。」
8
「你說什麼?」
我與婆母異口同聲。
婆母震驚地站起來,臉色煞白,宛如被奪去了一縷魂魄。
沈鶴安緩緩道:「我與溫辭,盲婚啞嫁。雖然我在新婚夜對她一見鍾情。可孕育子嗣,對女子來說是一件大事,搞不好要去鬼門關走一遭。這事應當溫辭說了算。她若不主動說要孩子,我是不會讓她懷孕。」
婆母聲音發抖道:「你對自己做了什麼?」
「幾年前兒子駐守南境,認識了一位神醫。成婚後,我同他打聽過,女子服用避子湯對身子有損,這事兒應該男人來承擔。兒子便請他研製出了一種男人喝的避子湯藥,這些年,兒子一直偷偷服用,所以溫辭遲遲未有身孕。」
婆母一個踉蹌,攙住沈鶴安的胳膊。
「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母親放心,若是想要孩子,停藥三月便可。只是這事兒,得由溫辭做主。」
婆母聞言鬆了口氣,她緩緩坐到軟榻上,沖我們揮了揮手。
「你們回房休息吧。明日我會差人將如嫣送走,我會給她一份嫁妝,為她尋一戶好人家。」
「多謝母親。」
從婆母的院子到我們的臥房。
沈鶴安的手一直緊緊牽著我。
路過的下人們紛紛側目。
我的臉微微發燙,回到房間,手心已泛起一層薄薄的汗。
分不清是我的,還是沈鶴安的。
月色如紗,輕攏窗前。
晚風吹拂,屋內燭火忽明忽滅。
我們彼此都有些侷促。
半晌,我開口道:「夫君,沐浴完早些休息吧。」
我轉身想去梳妝鏡前卸下妝發。
只聽他在身後提醒道:「夫人,今日初五。」
9
我定定地抬眸看他,滾燙的熱意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方才在婆母房中說的話,好似一粒粒石子兒投入我心裡,盪起層層漣漪,久久無法平靜。
我的唇不受控地抖動,「不是說要停藥三個月後,才可……」
心臟跳得飛快,我完全不知自己說了什麼。
下一瞬,他便立在我眼前,我們貼得很緊,淡淡的木質香味若有似無地繚繞。
「夫人,與你親熱,並不是為了生子,而是……」沈鶴安哽了一下,神色動容,語氣變得鬆軟:「而是因為愛你。」
他捧起我的臉,我迎向他,眸光流轉,幽深至極。
我的喉嚨像被塞了一團棉花:「愛我?」
從小我便沒有期待過有人會愛我。
我親生小娘是父親最不寵愛的妾室,十年前她鬱鬱而終。幸好嫡母待我還算寬厚。
她給了我和嫡姐一樣的待遇,讓我讀書識字,世家女子要學的東西一樣不落地讓我學。
後來我成了她名義上的女兒。
可她不愛我,我只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我不怪嫡母,她經歷喪女之痛,已經沒有多餘的愛分給我。
從嫁入沈府的那一天起,我告訴自己,不要奢求別人的愛,凡事只能靠自己。
可此時,我那素來端方自持的夫君告訴我,他愛我。
他圈住我的腰,壓低聲音:「剛剛,在母親面前我撒了一個小謊。」
我心臟一緊:「什麼?」
沈鶴安垂頭,他低啞的聲音划過我的耳廓,如點火一般,將我整顆心臟引燃。
「我不是在新婚夜對你一見鍾情,多年前,我便喜歡上你了。」
10
我猛地偏頭去看他,唇卻與他的唇貼在一起。
倏然,他的手托住我的後腦勺,加深加重了這個吻。
芙蓉帳暖,紅燭搖曳。
我汗涔涔地趴在沈鶴安的肩頭,低聲問他:「你方才講的,都是真的?」
方才他說,第一次見我是在侯府娘子的馬球會上。
那時他還是個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