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前一天,我被秦知硯捉姦在床。
他瞳色血紅,渾身顫抖的質問我為什麼。
我把玩著情夫的衣襟,笑的輕浮:「因為他比你有錢啊。」
訂婚宴被臨時取消,我也消失在秦知硯的世界。
後來再次相遇,醉酒的秦知硯將我堵到牆角。
「江鈺,為什麼又回來了?是我媽給你的分手費花完了嗎?」
我震驚的頭,他怎麼知道?
卻意外的對上秦知硯冰涼的雙眸。
秦知硯生的又高又壯,將我堵在牆角,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我幾乎下意識脫口:「你怎麼知道。」
秦知硯垂眸看著我,看不清眼裡的情緒。
「江鈺,你不會以為我還喜歡你。」
「還想在我身上撈一筆吧?」
「不是的。」我慌忙搖頭,「我只是……」
「想你了。」
我話音剛落,江知硯就沒忍住嗤笑一聲。
可下一秒我的呼吸猛的一滯,一隻大手牢牢的卡在我的脖子上,江知硯的臉也隨之放大。
他緩緩收緊手,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
「江鈺,你別太過分了。」
他臉上的肌肉似乎都在跟著顫抖。
我搖頭想解釋,可到了嘴邊的話卻始終說不出來。
肺里的空氣被無限擠壓,就在我以為會死在這的時候,剛才的包廂門忽然被推開。
緊接著一聲甜膩的聲音傳來。
「知硯!」
扼在脖子上的手猛的鬆開,還不等我回神就被一雙大手推進身後的空包廂里。
門緊接著被關上。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門外。
「怎麼出來了?」
是秦硯,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仔細聽還能聽出幾分寵溺。
熟悉的聲音讓我忽然有些恍惚。
五年前他對我說話的聲音也是如此。
溫柔,寵溺,有時候還會軟著聲音跟我撒嬌。
只不過這一切都被我親手毀了。
也把那個愛我如命的秦知硯殺死在了我們訂婚的前夕。
門外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我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
胃裡傳來一陣鈍痛。
我摸著黑從包里掏出幾片藥扔進嘴裡。
五年了,秦知硯還是一點都沒變。
不知道是秦知硯打招呼了,還是這裡的服務員很忙,這個包廂一直沒人進來。
直到我緩過神來,拉開門卻看到秦知硯的助理等在包廂門口。
看到我出來,他先是一笑,禮貌的跟我打招呼:「你好,江小姐。」
一如五年前那樣。
「秦總吩咐我把您安排好。」
秦知硯這個人太有割裂感了。
他一邊差點掐死我,跟我放狠話說不喜歡我。
一邊又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屬於我的一切。
五年前我們住的那套公寓,所有的一切沒變。
我打量著屋子裡的一切,門口的鞋櫃里還放著我的拖鞋,茶几上擺放著我喜歡的零食。
就連茶几上的花瓶里都插著一束嬌艷欲滴的鮮花。
冰箱上掛的還是我們三周年紀念日的照片。
原本我以為早已忘記的一切在此刻重新變得清晰。
一幕幕燙的我眼眶發酸。
原來我們分開的日子早已超過了在一起的時間。
我有些悵若的坐在沙發上。
五年前那晚的畫面始終浮現在我眼裡。
秦知硯臨走前受傷的眼神,就像一根釘子一樣,死死的釘在我的心臟里。
沒日沒夜的鈍疼著。
直到深夜,門口才傳來開門聲。
秦知硯在看到我的瞬間似乎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他脫下外套,單手鬆了松領帶,坐到我對面。
他喝酒了。
接近小麥色的皮膚上帶著不顯眼的紅。
我們兩個都心有靈犀的沉默著,誰也不急著開口。
「為什麼回來——」
「我們和好吧——」
我們兩個同時開口,又同時頓住。
秦知硯看著我的眼睛逐漸變得通紅。
我聽見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我:「江鈺,你說什麼?」
「江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啊,離了你活不了?」
「你會不會覺得自己的這句話說的有點晚了。」秦知硯苦笑著,「你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麼又偏偏這時候回來。」
他緩緩將臉埋進手心裡。
「……偏偏這個時候回來。」
我抬手搭在他的腦袋上,輕輕的摩挲著他的短髮。
「我再不回來,你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知硯,五年前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當時真的沒有選擇了啊……」
五年前我媽癌症住院,我爸賭博欠下高額債務。
那時候秦知硯也才剛在公司立住腳,沒日沒夜的加班。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秦知硯他媽找到了我。
「江小姐,我知道你現在需要錢,只要你離開知硯,我可以支付你母親所有治療費以及您父親的所有債務。」
於是我答應了。
匆匆趕來的秦母在看到我的時候也是愣了一瞬。
她沒想到我會把這件事做的這麼絕。
可現如今,就在秦知硯再次訂婚的前夕,我回來了。
我後悔了。
「我沒辦法了知硯。」
我哽咽開口,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媽等死啊,知硯……」
秦知硯震驚抬頭,看向我的眼神里滿是心疼。
「當年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的話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在我的胸口。
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他是秦家未來的繼承人。
如果真的嫁給了他得到的將會是無限的財富。
可是就是因為他是秦家的繼承人。
他大好的前程,我一個殺人犯的女兒怎麼配得上他。
我挪開眼,斟酌許久,還是沒能把真相說出來。
「知硯,都過去了——」
「過不去!」秦知硯猛的逼近,反手將我的雙手鉗住拉過頭頂,把我整個人都暴露在他面前。
他看著我的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江鈺,你說結束就結束,你說開始就開始,你以為你是誰呢?」
「我告訴你,你在我這已經是過去式了,別以為你輕飄飄一句道歉我就能——」
看著他喋喋不休的嘴唇,我忽然起身吻了上去。
秦知硯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我大著膽子,在他愣神之際又親了一口。
他還是沒動,就那麼怔怔的看著我。
就在我準備在來一口的時候,豆大的淚珠忽然從他眼裡滾落,砸在我臉上。
燙的我渾身一顫。
「怎麼哭了?」
我低頭去看他,不料卻被他一把推開。
秦知硯坐回去,低頭捂著眼不讓我看。
可肩膀的顫抖還是出賣了他。
「江鈺,你能不能……別再耍我了。」
「我真的,玩不起了。」
他像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這句話說出來。
我閉了閉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知硯,我沒有在跟你玩,我是真的想跟你和好了。」
秦知硯抹了把眼淚,抬頭望著我。
他本來就白,此時眼尾泛著紅,眼眶裡還帶著水汽。
我光是這麼看著,都止不住的心疼他。
恨不得給五年前的自己一耳光。
可時間不能重來,秦知硯受過的傷害也無法抹平。
如今我能做的,只是盡力求他能原諒我。
我主動蹲在他面前,以下位者的姿態哀求著他:「知硯,原諒我好不好?」
秦知硯一貫受不了我這樣,幾乎在我蹲下的瞬間,他已經將我撈了起來。
我順勢摟住了他精壯的腰身,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裡。
「知硯,我真的知道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秦知硯的身子僵了一瞬,可又在下一秒恢復如常。
於是我又大著膽子,歪頭親了親他的耳垂。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的耳垂肉眼可見的紅了。
還不等我開口,一股大力忽然將我甩到沙發上。
緊接著秦知硯棲身而上,看著夢裡許久的臉此刻近在咫尺,我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秦知硯的動作粗暴,沒有絲毫的憐惜。
我只是默默承受著,可身體卻誠實的配合著他。
沙發上的氣氛越來越曖昧,兩道急促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就在我們即將要更近一步時,秦知硯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毫不留情的將我們拉回現實。
秦知硯從我身上起來,喘著氣,冷臉接通了電話。
「說!」
緊接著那道甜膩的聲音在我們之間響起來。
「知硯,你在哪?能不能來陪陪我啊?」
秦知硯抬頭看了我一眼,輕聲對著手機說了句:「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秦知硯什麼話也沒說。
就在他要拉門離開的時候,我出聲叫住了他:「阿硯,能不能不要走?」
秦知硯沒轉身,只是偏頭斜了我一眼,嗤笑一聲:「江鈺,既然回來了,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詩怡現在是我未婚妻,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曾經拋棄我的女人而冷落自己的未婚妻?」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入了秋,晚上還是有點涼的。
屋外傳來電梯聲,我抱著自己打了個寒顫。
已經快凌晨兩點了,秦知硯今天也不可能回來了。
在客臥里,我迷迷糊糊剛要睡著,就被一道急促的電話聲吵醒。
剛接通,對面就噼里啪啦對著我一頓罵。
「江鈺!你到底跟知硯說什麼了?為什麼他一見我就要跟我取消訂婚!你不是來讓他更愛我的嗎?為什麼他要跟我取消訂婚!」
「你別忘了江鈺!你這次回來是要幹什麼的!我勸你別整這些么蛾子,別仗著知硯喜歡你就為所欲為了!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等到對面停了聲,我才點頭應了聲:「我知道。」
對面的咒罵聲還沒有停止。
我也懶得跟她爭論,索性直接把手機甩到一邊,又躺回了床上。
靜謐的月光從窗戶里撒下。
我翻了個身,把自己埋進被子裡。
是啊,我這次回來又不是真的想跟江知硯在一起。
第2章 放手
那麼上心幹嘛啊。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
我閉著眼強迫自己趕緊睡著。
可瞌睡蟲就是不來找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隱約聽到外面的大門被推開又關上,沒一會兒我聽見房門被推開。
腳步聲很輕很小心,最後停在我的床頭。
一片陰影落在我的床邊。
是秦知硯。
他怎麼又回來了?
不是去陪許詩怡了嗎?
正當我滿是疑惑的時候,唇邊忽然一軟。
我聽到秦知硯低聲說了句:「小沒良心的。」
聽得我心酸酸的。
沒一會兒面前的陰影消失,身後傳來被子的摩挲聲,緊接著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小心的把我摟在懷裡,就像是在捧著什麼名貴的珍寶一般。
我想知道為什麼。
可在他懷裡我卻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時候,身邊早已冰涼。
一連半個月秦知硯都沒來這邊。
手機里催促的電話倒是一個接著一個。
我懶得接,也懶得跟他們周旋,把手機關機繼續畫自己的畫。
沒想到秦知硯還沒回來 秦知硯他媽倒是先來了。
一塊來的還有即將要和秦知硯訂婚的許詩怡。
「江鈺,我還是低估了你在知硯心裡的地位。」
秦母毫不掩飾的打量著我。
眼裡的恨意幾乎溢出來。
偏偏許詩怡還在一邊煽風點火。
「伯母,就是因為她,那天知硯回去就說要跟我退婚。」
許詩怡話還沒說兩句,眼淚先下來了。
她長的本就是嬌俏的模樣,現在眼淚汪汪的讓人更加憐惜。
秦母也不例外。
輕聲哄著,但抬頭看我的瞬間聲音又變回冷冽。
「江鈺,我不知道你這次為什麼回來,但我希望你能立刻消失在知硯身邊。」
「就像五年前那樣。」
「啪!」
「媽!」
大門被人忽然推開,秦知硯依靠在門框上大口喘著氣。
平整的西裝上布滿褶皺,頭髮也有些亂。
繞是如此,他看向秦母眼神里的恨意卻絲毫不減。
「我說過了,我想退婚跟小鈺沒有任何關係!」
秦知硯氣稍微喘勻了點,就大踏步擋在我面前。
在另外二人震驚的目光下開口:「五年前的事我不提不代表我不在乎。」
「您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答應和詩怡的婚約。」
「我也知道當初小鈺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秦母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她一把抓住秦知硯的手,急切的開口:「知硯,你不能為了這麼個女人,辜負了詩怡啊!」
我在一邊也是委屈的很:「阿姨您說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當初是您找人設計我爸賭輸全部家產,又借著醫院的名義壓著醫生不給我媽媽治療。」
「我那時候除了答應你離開阿硯,我真的沒有其他選擇了啊。」
擋在面前的秦知硯不可思議的回頭看著我。
他知道我當初為了救我爸媽,拿了他媽媽的錢離開了他。
但他從未想過,我們家雖不比他們秦家富裕,但也算是小康了。
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破敗,我只能屈辱的拿著他媽給的「分手費」消失。
他沒有想過。
我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模糊了他的身影。
眼淚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流下。
秦知硯慌了。
他手忙腳亂的替我擦著眼淚。
我偏頭躲過,繞開他對著秦母鞠了一躬。
「對不起阿姨,這次貿然回來是我的不對,以後不會了。」
說完我剛抬腳要走,手腕卻被人握住,往後一拉。
我猛的失去平衡倒在秦知硯的懷裡。
秦知硯的臉上早就被冰冷所取代。
他對著他媽說:「媽,時間不早了,你們該回去了。」
「還有。」他扭頭對著許詩怡,「訂婚宴取消吧,等有時間了我親自登門跟叔叔阿姨道歉。」
許詩怡眼尾通紅,毫不留情的甩了他一巴掌:「秦知硯,你太過分了。
秦知硯還保持著偏頭的姿勢。
我甩開他的手,還沒來得及走出去一步,卻被他猛將我環在懷裡。
「你又想去哪?」
溫熱的鼻息噴洒在我的耳側,帶起陣陣顫慄。
我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量正常。
「我去給你拿冰塊。」
許詩怡剛才那巴掌毫不留情。
這才多長時間 秦知硯的右臉就腫了。
秦知硯沒有動,聲音聽起來有些黏糊:「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