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否認:「沒有。」
「你就是心疼了。」
他把我轉了個圈,面對面的看著我。
「對不起啊寶貝,五年前—我真的不知道我媽會那麼做。」
他說的小心翼翼,就連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都帶著幾分顫抖。
聽著他的道歉,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委屈捲土重來,鼻尖猛的一酸。
眼淚就先掉了下來。
「知硯,我除了你,真的沒有其他人了。」
秦知硯點頭:「我知道。」
他把我摟進懷裡,一下一下的安慰著我。
我哽咽著,一字一句的把五年前的事都說了出來。
「當時我離開確實是因為錢。」
「你媽媽說,只要拍了我跟另一個男人躺在一起的照片就行,你看了就會不要我了。」
「要,我怎麼會不要你呢。」秦知硯摟著我的手又收緊了些。
我聽著他強勁的心跳,飄了這麼多年的心仿佛在此刻才真正的沉了下來。
「可那天進來的是你。」
「為了錢,我只能將計就計。」
「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媽在醫院裡被拖死啊。」
我媽臨終前瘦骨嶙峋的身影又出現在眼前,我於心不忍的閉上了眼。
「儘管我媽最後還是去世了,但我也是努力過的。」
「至於我爸,他都是咎由自取」
那天下午,秦知硯就那麼抱著我,聽我一句一句的把往事將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夕陽早已下山,臥室里一片黑暗。
我撐起身子,喊了一聲。
「知硯?」
我聲音不大,但幾乎是在同一秒臥室門被推開。
走廊的燈落了進來,秦知硯也沒開燈,就著微弱的光進來。
「醒了?」
「啪!」
床頭的檯燈被打開,柔和的光灑滿臥室,並不刺眼。
「嗯。」
他坐到我身邊拂了拂散在我耳邊的長髮,輕聲開口:「餓不餓?」
他話音剛落,我的肚子就配合的響了一聲。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秦知硯笑了一聲,彎腰替我拿起來拖鞋。
「起來吧,我剛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小排。」
我們剛在起的時,秦知硯並不會做飯。
像他這種從小被嬌慣著長大的孩子,別說做飯了,可能連下廚房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可就因為我一句:「喜歡吃糖醋排骨。」
他就特意跑回家跟著家裡的廚師學了一下午。
等再見到他,他像獻寶一樣把一盤子還看的過去的糖醋小排。
而我的目光卻被他手背上的水泡吸引。
我心疼的快要哭了出來。
「怎麼燙著了?疼不疼啊?」
他卻毫不在意的把手背到身後,「沒事,快嘗嘗好不好吃。」
「快嘗嘗味道變沒變。」
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把我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眼前的桌子上擺著四菜一湯。。
秦知硯似乎有些緊張:「挺長時間沒下過廚了。」
我猶豫著夾起一塊排骨,在秦知硯期待的目光下咬了一口。
他急切的開口:「怎麼樣?」
我強壓下胃裡想要嘔吐的翻湧,裝作很好吃的樣子。
「挺好的。」
聽到我說挺好的,秦知硯才猛的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深夜秦知硯被一通電話匆匆叫走。
臨走前他還不放心的叮囑我。
「誰來都別開門啊,你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看著西裝革履但又孩子氣的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快走吧,等會兒那邊該等著急了。」
「我知道了,來親一口。」
一個黏膩的吻落下,秦知硯才不舍的走了。
就在門被關上的瞬間,我再也忍不住朝衛生間跑。
我跪在馬桶邊吐的昏天黑地的。
五臟六腑都快要被吐了出來。
正巧這時一個電話打過來。
我剛一接通,許詩怡的聲音就從裡面傳出來。
「江鈺,你們兩個沒發生什麼吧?」
我吐的眼前發暈,幾乎說不出話來:「許小姐放心。」
「就我現在這破敗的身子,還能做什麼呢」
「哼,你最好是,那些不該動的心思就別動。」
對面的人盛氣凌人,不用看都能想到她對著我翻白眼的樣子。
「秦知硯他現在,是我的!」
「沒什麼事掛了吧,待會兒知硯該到了。」
電話被掛斷。
我慢慢的蜷起身子,在浴室里坐了大半宿。
直到天邊泛白,我被胃裡的刺痛猛的驚醒。
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下一秒我腦海里突然蹦出來一句話。
不能讓秦知硯知道!
我掙扎著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快來,快!」
我好像置身於須臾之間。
周圍一片空白,我抓不著也摸不到的無力感讓我頓然失望。
「江鈺!」
秦知硯的聲音從四面傳來。
緊隨而來的是無盡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一雙大手搭在我手背上。
溫熱的觸感才讓我有種重新回到人間的真實感。
可眼皮卻像是有千斤重,無論怎麼努力也睜不開。
「江鈺?」
秦知硯的聲音再度傳來。
這次我終於睜開了眼,可入眼的秦知硯卻鬍子邋遢的,眼下的烏青更是明顯。
對視瞬間,秦知硯也是一愣。
緊接著他猛的鬆了口氣。
「你終於醒了。」
「知硯......」
「知硯!」
病房門被忽然推開,許詩怡手裡拿著一張單子進來。
看到我醒著,她二話不說朝我過來,緊接著我的臉上猛的一偏,火辣的痛感瞬間傳遍全身。
許詩怡甩了我一巴掌!
秦知硯也是一愣,反應過來的他才慌忙擋在我面前。
「你幹什麼許詩怡!」
「我幹什麼?」許詩怡抬手把手裡的單子拍在秦知硯懷裡,眼神卻始終惡狠狠的落在我身上。
「你馬上就要給別人養兒子了!」
「她!江鈺!已經懷孕八周了!」
秦知硯猛的回頭看我。
我有些心虛的躲開他的眼神。
他的喉結滾了滾,最終什麼也沒說。
秦知硯轉回頭,將手裡的報告撕的粉碎,一把拋在了半空。
「你瞎說什麼呢詩怡,那就是我的孩子。」
我震驚看著他。
秦知硯比五年前更成熟了。
身材也更挺拔了。寬厚的肩膀更像是一堵牆,將我攏在他精心為我準備的安全屋裡。
許詩怡還想說什麼,卻被秦知硯的保鏢請了出去。
一時間病房裡只剩下我們兩個。
我以為他會問我,給我解釋的機會。
可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