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該是青春疼痛文學女主角,奈何系統故障,意外穿成反派她媽。
系統對我寄予厚望:「這個反派是個天生壞種,你一定要替天行道!」
我笑:「替天行道多沒意思,我要讓她,逆天改命。」
1
誤穿成反派她媽第一天,我就被女鵝班主任叫去談話。
去學校的路上,我回想起系統對我的囑咐。
「范錦月,全書最大反派。從高中開始糾纏女主,直到步入社會,是逼死女主的罪魁禍首。」
「據悉,范錦月三歲時打翻幼兒園同學的飯碗,並故意拿碎片扎傷同學,可謂是個天生的問題小孩。父母老師管教皆無效,從此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惡童,就這樣一路惹禍,一路長大。」
說到這,系統機械的聲音竟變得憤懣。
起初,我不以為然。
直到在王老師辦公室看到個一隻眼睛裹著紗布的小男孩和范錦月相對而立,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王老師見我進門,立馬迎了上來,口氣無奈:「程女士,您終於來了。看看吧,您家范錦月乾的好事,把人家趙辰的眼睛弄成這樣!」
跟隨王老師的目光,我朝趙辰看過去。
厚厚的紗布下隱約滲出血色,看起來觸目驚心。
「怎麼回事?」我第一反應是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趙辰媽媽把孩子護在身後,上前一步大嚷道:「還能怎麼回事,你家范錦月不知怎麼發了瘋,抄起筆尖就戳我家辰辰眼睛。多虧角膜損傷不嚴重,這馬上就要小升初了,我家辰辰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娘倆都別想好過!」
趙辰媽媽一番話直接把責任全部推給范錦月,我不以為然地笑笑:「凡事必有因果,先聽聽我家阿月怎麼解釋。」
「阿月。」我喚了聲身後的女兒,她似乎很怕我,躲開我伸向她的手,畏懼地盯著我。
我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鼓勵道:「跟媽媽說說,你為什麼要戳趙辰的眼睛?」
范錦月緊抿著唇不吭聲,無論我怎麼哄都無動於衷。但從她的神情中,我能感受到事情的微妙。
趙辰媽媽漸漸不耐煩:「我來這可不是干待著的,我是來聽你們道歉的。還有醫藥費,你家必須出!」
范錦月一直悶著不動,趙辰媽媽又逼得急,場面一度很難看。
無奈之下,我只好先賠償醫藥費,並鄭重地道歉。
牽著女鵝離開時,走廊聚集著許多偷聽的學生。
他們在我們背後念叨著」真兇殘」」瘋婆子」等難聽的字眼。
我的腦海里不禁湧入一份陌生的記憶。
那是原著背景里,范錦月媽媽責怪她丟了自己的面子,於是當著眾多學生的面,揚手扇了范錦月一巴掌,並沖她口吐芬芳。
乘車回家的路上,我靠近縮在車門旁悶悶不樂的女鵝,耐心哄道:「阿月,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沒辦法獨立面對。而我是你的媽媽,我希望無論你遇到什麼困難,都能向我傾訴,媽媽永遠會幫你解決。」
范錦月終於有了反應,抬起精緻的小臉和我對視,清澈的眼睛裡埋藏著幾分無辜:「媽,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是嗎,哪不一樣?」
「你變溫柔了。」
聽到這個答案時,我竟有些心疼。
范錦月原本的媽媽是個脾氣很暴躁的人,爭強好勝又愛面子,動不動就對她又打又罵。
我順水推舟:「那你願意和溫柔的媽媽說一說你為什麼要戳趙辰的眼睛嗎?」
女鵝咬緊下唇,手指揪著褲子,半晌才扭捏著開口:「是趙辰偷偷跟蹤我去女廁所,還在我門前鬼鬼祟祟。要不是被我及時發現,他肯定……可他竟然還說什麼是不小心走錯了廁所,鬼信!」
這個答案令我震驚並毛骨悚然。
十一二歲的年紀,正是青春期萌動的開端,這個年齡的孩子們早已有了羞恥之心。
小男生偷看女同學上廁所這種事是我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的橋段。
換句話說,現在就動了這種歪心思的男生,將來長大又會是什麼好人呢?
當晚,我交給女鵝一塊可錄像的智能手錶,並囑託:「再發現趙辰跟蹤你,直接錄下來,回家交給媽媽。」
系統對我的做法表示無奈:「何必呢,一個天生壞種的反派,她的話不能完全當真,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替女主報仇雪恨的機會,你應該替天行道。」
早在誤穿成范錦月媽媽的第一天,我便把腦海里的回憶過了一遍。
范錦月之所以會成為人們口中的惡童,和失敗的家庭教育脫不了干係。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娃。
我目光堅定:「替天行道多沒意思,我要讓她逆天改命。」
2
我從不相信什麼天生壞種,倒是更喜歡」人之初性本善」這套孟子理論。
所以當幾天後女鵝把手錶交還給我時,我確信自己賭對了。
這一次,我領著女鵝秘密找上王老師,並把手錶里的錄像調給她看。
「我想,阿月會戳同學眼睛的原因就在這裡,我應該再和趙辰媽媽好好談一談。」
看完錄像後的王老師嚇得大驚失色,忙不迭地叫來了趙辰媽媽。
那女人一如既往的蠻橫,,一進門就揶揄我:「怎麼?這是編好你家女兒發瘋的藉口了?」
我笑而不語,直接把錄像甩在她臉上。
錄像里,鏡頭起初對著蹲便,然後慢慢下移,挪到門縫下。
一張人臉側趴在門外的地板上,赫然出現在狹小的螢幕上!
緊接著,就是范錦月衝出廁所,將鏡頭懟著落荒而逃的趙辰拍個不停……
趙辰媽媽明顯花容失色,急道:「AI合成的錄像也敢放出來?我要告你們誹謗!」
我抓住她空中亂飛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往外扯:「是不是AI合成,調一下那天班級和走廊的監控,一看便知。」
趙辰媽媽梗著脖子隨我們一起來到監控室。
監控錄像顯示,那天是節體育課,班裡留有零散的幾名學生,其中便有趙辰和范錦月。
臨近下課時,范錦月只身前往走廊盡頭的廁所。沒過多久,趙辰緊隨其後,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然後拐進了靠窗的門。
那裡正是女廁所的入口。
瞬間黑掉的電腦螢幕上映出趙辰媽媽發青的臉。
我質問:「你兒子跟蹤我女兒進女廁所的事,你怎麼解釋?」
鐵證如山,她自然無從解釋。剛進門時的銳氣消減,現在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我是個講道理的人,邏輯清晰的向她分析情況:「我完全可以拿著這份錄像報警,但鑒於孩子們還小,警方估計也只是勒令家長批評教育,我也不想這事鬧得不好看,況且我家阿月傷人在先,賠些醫藥費是應該的。我的想法是,醫藥費我們五五分,而你,必須帶著趙辰向我們道歉。」
趙辰媽媽頓時變得爽快起來,尬笑著搓手:「醫藥費哪能讓你們出,我家這小兔崽子純屬活該,等下我就把醫藥費全退給你。」
她又揪過身後的趙辰,揚手狠狠拍了他一掌,吼道:「小兔崽子!快給同學道歉!」
按照約定,我沒有將此事宣揚。但我知道,這個年齡的孩子們往往是最八卦的,壞事總會傳千里。
第二天,女鵝高興地抱著我吐槽:「趙辰今天來學校時一瘸一拐的,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估計回家就被他爸媽男女混合雙打了。班裡的同學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都躲著趙辰,不跟他玩。」
我教育她:「阿月,通過這件事,媽媽希望你能記住,以暴制暴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她蹭著我的胳膊,聲音軟綿綿:「媽,我知道了,這次要謝謝你終於肯相信我一回。」
經過這件事我了解到,范錦月是個很有血性的孩子,只是做事易衝動。再加上原生家庭的壓迫,她沒有任何發言權,這才成就了破罐破摔的性格。
我很慶幸在她小升初這道分水嶺時來到她身邊,有機會改變後來的一切。
我捏了捏她的臉,柔聲道:「你是媽的女兒,媽當然永遠相信你。」
3
小升初考試結束後,我終於見到了范錦月的爸爸。
通過記憶我了解到,范呈年初失業,從此一蹶不振,整日整夜泡在不良場所,很少回家,一回家就是朝程阮要錢,不給就家暴。
偏偏程阮還是個大戀愛腦,始終牽掛著范呈,狠不下心來離婚。
嘴上說著為孩子好,殊不知這才是害了孩子。我決不允許孩子父親是這樣一個人渣。
在得知范呈要回家後,我連夜磨好一把鋒利的菜刀。
女鵝驚訝地攔我:「媽,你要幹啥?」
我揚唇一笑:「媽今天教你一招,對付狠人的辦法,就是比他更狠。」
范呈一到家,便渾身酒氣地癱在沙發上,嘴裡絮絮叨叨:「程阮,聽說你要在市中心買房啊。老子不同意,一個破初中而已,還非要去讀什麼重點。有那錢買房不如給老子多買點酒喝……」
「那個賠錢貨壓根不是學習的料,你丫腦子壞掉了吧!」
「程阮,老子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他暴躁地從沙發上彈起來,正好看見拎著菜刀的我站在面前。
范呈快嚇尿了,瞬間清醒:「你、你要幹嘛?」
我把一紙離婚協議書扔給他,幾乎快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悠悠道:「不幹嘛,就是想和你離個婚。」
范呈瘋了似的的大叫:「程阮!你個沒良心的!當初沒人願意娶你,要不是老子收了你,你現在還是個大齡剩女,正被人笑話呢!」
我把刀刃靠他更近了些,譏笑道:「不嫁給你,我會比現在過得好一萬倍。老娘有車有房有存款,會需要你個廢物?」
「簽不簽,不簽立馬讓你人頭落地,反正老娘錢多,我有的是辦法脫罪!」
范呈就是個慫包,經不住嚇唬,在我的威逼利誘下,乖乖地簽了字。
隔天,我找好搬家公司,帶著女鵝去了市中心的新房子。
路上,阿月問我:「媽,你真和我爸離婚了?」
「當然,影響阿月健康長大的所有人,一律給我滾遠點。」
沒想到,我帶著阿月搬家的事很快傳進閒人耳朵里,當天下午,某些無良親戚就找上門來。
4
收到大姨和三姨的消息時我就猜到,八百年不聯繫的親戚突然聯繫你准沒好事。
這不,才剛進門就對我一通說教。
三姨在我家背著手亂逛,陰著臉訓斥我:「小阮,你也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動不動就鬧離婚這齣呢。我可都聽小范說了,他被你傷透了心,你呀,趕快去給人家道個歉!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哪有動真格的,就當是為了孩子……」
記憶顯示,三姨家和范呈家是世交,我倆當初也是三姨牽橋搭線。
微信上說來看看新房,原來是替范呈來撐腰的啊。
我笑:「為了阿月我更要跟他離婚,三姨,范呈這半年來什麼德行你不會不知道吧?」
大姨忙不迭地接茬:「小范剛丟了工作,你身為人妻,怎麼不知道體諒呢?」
得,這又來個捧哏的。
我毫不留情地回懟:「您懂體諒,怎麼不認他當乾兒子,帶回家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大姨沒好氣地瞪我。
三姨見狀,即刻轉移話題:「范錦月呢?怎麼不在家?」
「我給她報了口才班,這會兒在上課。」
三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眼睛瞪得溜圓:「啥?那孩子打小腦子就笨,給她花那錢都白瞎了。再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將來都是要嫁人的,你這是花錢替人養媳婦……」
她聲音越來越低,是阿月回來了,正站在門口黑著臉看她。
記憶里,范錦月和親戚們的關係向來不佳。
她一次數學考了低分,恰好被三姨知道,從此學習不好的帽子便在親戚面前扣得嚴嚴實實。
雖然那次只是個意外,後來的范錦月一直位居班級前三。
但早已無人願意聽她解釋,就連程阮也跟著親戚們一起嘲諷她是笨蛋。
她從此變得自卑,黑暗的苗頭在心底日益增長。
而此時,我大大方方地把女鵝攬進懷裡,替她辯駁:「阿月這次小考成績很好,最近在口才班表現也很好,老師一直誇她有天賦,她的事就不勞三姨費心了。」
「我還要帶孩子出門吃飯,就不送你了,下次有機會我去職高看望一下堂弟。」
我一套送客的話術下來,懟得三姨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