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梅敵不過天降的那個天降。
我們結婚的時候,賀予的青梅哭著問他:「你有沒有愛過我?」
賀予牽著我的手斬釘截鐵地說:「沒有。」
多年後青梅回國。
蹦極台上她問賀予:「如果重來一次,你會選我嗎?」
賀予說:「會!」
1
外婆去世後,賀予一直表現得很平靜。
他從容不迫地處理完了外婆的身後事。
外婆從入院、死亡、火化到下葬,他一滴眼淚都沒流。
朋友讓我注意一下。
「以前外婆有個頭痛腦熱他都擔心得要死,現在這樣明顯不正常。」
我哪裡能不知道!
賀予和外婆的感情很深。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父母就去世了,是外婆含辛茹苦把他養大的。
當他接到保姆電話,聽說外婆昏倒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慌了。
甚至來不及穿鞋就沖了出去。
一路上他闖了無數個紅燈,油門線都差點踩斷。
外婆是腦梗。
雖然及時送到了醫院,但仍然沒能搶救回來。
醫生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賀予踉蹌了兩步。
我想伸手扶他,卻被他掙扎地躲開。
他撐著牆深呼吸。
過了半晌,他點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
就那麼一會兒的工夫,他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我一直陪著他。
我無數次想要跟他聊聊或者安慰他。
可是每當我想開口的時候他就會藉故走開。
他在迴避我。
終於在他又一次想要躲開的時候,我拉住了他。
「賀予,你別這樣,我們是夫妻,在我面前你不用強撐。我會陪著你,任何時候我都會陪著你!」
賀予低著頭沉默了許久。
我以為我可以破開他的防線。
可他卻只是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然後笑著說:「我沒事,真的,你不用擔心。老太太走得很安詳,也沒有受什麼苦,挺好的!你累了就去休息,我出去抽根煙!」
賀予的反應並沒有讓我放鬆一分,反而心底越壓越沉。
終於,在外婆安葬後,他失蹤了!
我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
老房子、公司、學校以及我們經常約會的場所。
一無所獲。
電話不接、消息不回。
我的擔心越來越深。
就在我茫然無措,甚至動了報警的念頭的時候,葉灼灼回國了。
她拖著行李,風塵僕僕。
幾年不見,她已經由一個大大咧咧的小女生變成了成熟穩重的事業女性。
聽說賀予失蹤了,她沉下臉。
「我不是讓你們在我回來之前好好照顧他的嗎?」
我皺了皺眉環視眾人。
他們都是賀予的朋友,有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髮小,有大學的同學。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被我忽視的點。
誰通知的他們?
不是我,我沒來得及。
不是賀予,那時候的他根本沒有這個心思。
看來是葉灼灼。
可是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應該是賀予吧!
原來那個電話他是打給葉灼灼的。
那時候醫生告訴我們外婆沒有搶救回來,我想靠近他,他躲開我。
他說:「讓我安靜一會兒!」
我給了他空間,隱約中我聽到了他在給誰打電話,好像在說:「我需要你!」
葉灼灼目光不善地掃過所有人,尤其在落在我身上,帶著厭惡。
她說:「我知道他在哪兒!」
跟著葉灼灼的指引,我們到達了一個偏僻的小巷。
「這是什麼地方,老賀跑這裡幹嗎?」
葉灼灼的表情有些恍惚,似追憶似悵惘。
「這是他的秘密基地,每次他難過了我總能在這裡找到他。」
「哎,還是你了解他!」
身旁的人感慨了一聲,剛說完又意識到了什麼,尷尬地看了我一眼。
我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如果說我心裡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假的。
可現在,畢竟不是計較的時候。
葉灼灼腳步匆匆地走了進去,來到一處矮房前,她推開了門。
我站在最後,穿過人群看進去,賀予正蜷縮在一張陳舊狹窄的沙發上。
他臉色蒼白,似乎睡著了。
葉灼灼第一時間沖了進去。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叫了聲:「賀予!」
賀予眉梢輕顫,緩緩睜開了眼。
他的目光有些茫然。
他專注地看著葉灼灼,好像怎麼都看不夠。
慢慢地,他的眼眶紅了。
他聲音沙啞帶著哽咽,他說:「灼灼,外婆走了,我沒家了!」
葉灼灼一把抱住了賀予。
「我在呢!賀予,我在呢!只要我還在,你就有家!」
賀予終於哭了出來。
他埋在葉灼灼的頸窩,像個小孩子,哭得不能自已。
最後昏了過去。
賀予額頭滾燙,發起了高燒。
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把他抬上了車。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葉灼灼沉聲說:「你就是這麼照顧賀予的?程煙,我對你太失望了!」
2
賀予並沒有在醫院待很久。
醒來的第二天就出了院。
他很正常也很平靜。
好像那一夜的痛哭只是黃粱一夢。
他甚至還跟我道歉:「我的錯,讓你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我問他為什麼會去那裡,那是什麼地方。
他搖搖頭淡淡地說:「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出去走走,走累了就在那裡休息了一下。」
我靜靜地看了賀予幾秒,然後點了點頭。
把我送回家後賀予說他要出去一趟。
我問他去哪兒。
他說:「帶灼灼去看一眼外婆。」
「那我……」
我陪你去吧。
可是還沒等我說完賀予就打斷了我。
「這幾天你也累了,好好在家休息一下。」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這一夜賀予沒有回來。
凌晨的時候我給他打電話,是葉灼灼接的。
她說:「賀予在我這兒,睡著了,你如果不放心可以過來。他太累了,我不忍心叫醒他。」
我「嗯」了聲。
「安全就行,不用叫醒他。」
這一夜我睡得並不安穩,以至於第二天去上班頭昏腦脹。
請了幾天假,積壓的工作太多,到了下班都沒忙完。
但我還是準時下了班。
回到家,做好飯菜,賀予卻久久沒有回來。
我給賀予發消息:【你什麼時候回來?】
十分鐘過去都沒有回覆。
我滑動了一下對話框,我跟賀予的上一條對話還停留在外婆去世前。
最後我給他打了電話。
他說:「你先吃,不用等我,我帶灼灼去看房子。」
我怔了下:「她不走了?」
我發誓,我只是下意識地提問。
賀予卻突然生了氣。
他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灼灼走不走是她的自由,跟你沒關係。」
這話太不客氣,沉默了幾秒後我掛斷了電話。
我把桌上的飯菜全部倒進了垃圾桶。
手機「叮咚」一響,賀予發來了三個字:「對不起!」
賀予回來得很晚。
他喝了酒,醉眼矇矓。
看到我他怔了下,然後移開目光。
他說:「我去客房睡,免得熏到你。」
不等我回答他就關上了房門。
我們就這樣被隔絕了開來。
自此,我和賀予開始分居。
葉灼灼回國後不準備再離開,她進了一家律所,賀予牽的頭。
為了答謝,也為了給葉灼灼鋪路,他請了律所的人去吃飯。
趕巧了,我也在那家餐廳。
包廂的門敞開著,我一眼就看到了賀予。
他一手牽著葉灼灼一手端著酒。
他說:「以後我們家灼灼就麻煩大家多多照顧了,她有什麼做得不好的,你們告訴我,我代她道歉。」
葉灼灼無奈地嗔了他一眼:「我不會道歉嗎?要你代我?」
賀予回頭看她,正好跟門外的我對了個正著。
也就一秒鐘的工夫,他移開了目光。
他說:「我說了要一直維護著你。」
葉灼灼說:「原來你還記得!」
我沒有打擾,轉身離開。
晚上我已經洗漱完畢賀予才回來。
他敲了敲臥室門。
我說:「進!」
推開門他就站在那兒,沒有往前一步。
他說:「灼灼剛回國,人生地不熟,我只是幫她疏通關係,你不要誤會!」
我垂著眼眸「嗯」了聲。
靜默幾秒後他說:「那你休息,我回房了!」
我和賀予之間好像突然就隔了一層紗,我們明明可以看到彼此,卻又好像越來越遠。
我想我和賀予需要談談了。
我一直在找機會。
直到有一天閨蜜突然給我發消息:【什麼情況?葉灼灼帶著賀予出來跟我們吃飯?你怎麼沒來?】
我按照閨蜜給的地址趕了過去。
這是葉灼灼的歡迎宴。
她請了曾經的室友和很多老同學,還帶了賀予,唯獨沒有告訴我。
飯桌上好事者起鬨:「灼灼,你這是要跟賀予官宣嗎?」
葉灼灼看了眼賀予,她嗔怒:「別胡說!」
「哪裡是我胡說了?今天你做東,賀予跟你一起坐主位,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懂,我們都懂!
「什麼青梅敵不過天降,我看啦,說到底還是你們倆最合適!」
閨蜜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
「聽聽你們在狗叫什麼!賀予,你就不管管?」
賀予表情淡淡,他說:「好了,吃飯吧,今天是灼灼請客,別掃了她的興!」
這話仿佛給了好事者底氣。
「對啊,大呼小叫什麼?大家都是朋友,開個玩笑怎麼了?
「再說了,我就是覺得灼灼和賀予很配,不行嗎?
「明明是灼灼先認識的賀予,說起來還是程煙後來者居上呢!」
「就是,灼灼和賀予青梅竹馬,他們才是最合適的,怎麼就不能說了?」
「可能是因為我和賀予還在婚姻存續期內吧!」
我推開半掩的門走了進去。
我的突然出現讓全場陷入了死寂。
賀予皺起了眉,目光不善地看著我。
「你來幹什麼?」
我沒理他,環顧四周,我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把勸人出軌和勸人當小三擺在明面上說的,同學們,你們真讓我長見識了。」
葉灼灼猛地站起身。
她紅著眼睛瞪著我:「程煙,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當初要不是你,我早就和賀予在一起了。說到底,你才是小三!」
我安靜地聽著,然後轉頭看向賀予。
我問他:「是這樣嗎?」
賀予的臉色很不好。
他猛地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到了停車場,他將我猛地一甩。
「程煙,你就非要這樣咄咄逼人嗎?
「四年前因為你灼灼出國,我跟她斷了聯繫。現在好不容易她回來了,你就非得這樣讓她難堪?
「程煙,你就這麼容不下灼灼嗎?」
我看著面前歇斯底里的賀予,明明半個月前我們還是親密無間的一對夫妻,怎麼說決裂就決裂了呢?
「我逼得葉灼灼出國?賀予,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3
葉灼灼是在我和賀予結婚後出的國。
至於她出國的原因,用朋友間流傳的一句話叫作——離開這片傷心地。
葉灼灼喜歡賀予,喜歡了很多年。
可是在我出現之前,她是不喜歡賀予的。
大學時候她是我的室友,因為興趣相投、愛好相似,我們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那時候我經常從她的嘴裡聽到她的竹馬。
她說是一個陽光帥氣的大男生,又溫柔又體貼,還很會照顧人。
「煙煙,我把他介紹給你吧,你給我當嫂子!」
我說:「你不喜歡他嗎?」
她一臉荒唐:「我們是兄妹,異父異母的親兄妹。」
第一次見到賀予是他來學校找葉灼灼的時候。
他也在這個城市,但和我們不是一個學校。
那一天很冷,我和葉灼灼穿了同款羽絨服,扎了同款高馬尾。
室友笑著打趣:「你們倆怎麼越長越像了?都快成雙胞胎了!」
我們聽得很開心,哈哈大笑。
可是後面卻鬧了烏龍。
我陪著葉灼灼在校門口等賀予。
她說:「好渴,我去買瓶水。」
就在她買水的工夫,一個人突然出現,從身後攬住我的肩,將我摟進了懷裡。
「減肥了?你是不是又瘦了?」
我嚇壞了,用畢生最快的反應速度推開他,並大喊:「有色狼!」
那是我和賀予的初見。
我一臉驚恐,他一臉驚慌!
後來誤會解除,我們坐在一起吃飯。
整個過程都很尷尬。
我埋著頭不作聲,他卻一次又一次地把目光投向我。
從那以後賀予開始頻繁過來找葉灼灼。
每次葉灼灼都讓我陪著她。
我很無奈:「你們見面,我去幹嗎?」
葉灼灼笑嘻嘻:「人多熱鬧!」
熱不熱鬧我不知道,但很彆扭。
終於,在一次溜冰的時候賀予攔住了我。
他滿臉無奈,溫聲說:「你要怎麼樣才能不生我的氣?」
我說:「我生不生氣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們又不熟,也不會產生多大的交集。
可是他說:「當然有關係,你不生氣了我才好追你!」
那一刻,我連呼吸都停滯了。
我被賀予嚇到了。
他卻真的開始追我。
送喝的、送吃的、送禮物,還在空閒的時候擠掉我身旁的人陪我上課。
我說:「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盛著滿眼的星光,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追你啊!」
怎麼喜歡上賀予的,我沒有細細去想過。
只是他對我太好了,好到我心裡發軟。
有一天下起了大雨,我在學校禮堂參加辯論賽。
等到三個小時的賽程結束,走出禮堂我就看到了賀予。
我問他在這兒幹什麼。
他說:「你總是忘記帶傘,我怕你淋雨。」
我看著他微濕的發梢,抬手摸上了他冰涼的胳膊。
他僵在那兒倒抽一口涼氣。
「你……你幹嗎?」
我也緊張了起來,但還是佯裝鎮定地說:「看你冷不冷,不給摸嗎?」
賀予呵呵地傻笑了起來。
他說:「給摸,只給你摸!」
你看,他追的我,葉灼灼推的波,到最後我卻成了罪魁禍首。
4
我跟賀予沉默地回了家。
我在臥室一夜未眠。
他在陽台抽了一宿的煙。
天微亮,他開門離開。
客廳里留了一張紙條,給我的。
他說:【不管你信不信,我跟灼灼之間什麼都沒有。】
我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最後我給他發消息:【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都冷靜冷靜。】
簡單收拾了一點行李,我在公司附近的酒店辦了入住。
忙碌了一天,下班的時候我在樓下看到了賀予的車。
他坐在駕駛室,胳膊撐著窗戶,指間夾著煙。
他以前也抽煙,但都是為了應酬。
年初的時候我們開始備孕,他就把煙戒了。
我問他難不難。
他笑著說:「不難,而且為了生寶寶,難又怎麼了!」
可是自從外婆去世後,他的煙癮就越來越大。
我知道他心裡難受。
除了抱著葉灼灼哭了一場,他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賀予也看到了我。
他熄滅煙下了車。
他說:「我們談談。」
我們都想談談,可面對面坐在餐桌前卻相顧無言。
愛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當我們坦誠相對時,我們是最親密的愛人。
可當我們豎起心防,就好像一瞬間成了陌生人。
果然,至親至疏夫妻!
最後還是賀予先開了口。
他說:「我和灼灼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你為什麼不信?」
「我信的。」我說:「可這並不妨礙你們的所作所為傷害到了我!
「賀予,我感受得到你在排斥我,如果你想要分開,我們可以談!」
賀予卻突然提高了聲音。
「什麼排斥你,什麼分開,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程煙,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疑神疑鬼了?」
賀予的反應讓我很失望。
「賀予,感受這個東西很主觀!你大可以說你沒有,但我的感受就是如此。我沒法剖開的心去看,看你做這些事的時候到底是什麼目的。但我能感受到的就是你的排斥和疏離。」
賀予靜靜地看了我幾秒,最後頹然地後靠,他強撐的勁瞬間泄了。
沉默許久他說:「我很難受,我睡不著,整夜整夜地睡不著。只有和灼灼在一起我才覺得外婆好像沒有離開。煙煙,我只是想從外婆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你給我一點時間!」
我茫然地看著前方。
最後我嘆了口氣。
「多久?」
他說:「一個月!」
5
葉灼灼和賀予是鄰居。
在賀予的父母去世後,葉家給了他很多照顧。
那時候他很孤僻,沒有人願意理他,只有葉灼灼,小小的人兒跟在他身後,說:「哥哥,我們一起玩吧!」
賀予感念著這份恩情,也珍惜和葉灼灼的感情。
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對葉灼灼很好。
「我們就是親兄妹。」
這是葉灼灼和賀予都親口說過的。
葉灼灼甚至說:「太好了,我最好的朋友給我當嫂子,沒有比這更完美的了。」
一切似乎都很好。
葉灼灼卻突然後悔了。
她開始頻繁插足我和賀予的約會。
賀予拜託她,給小情侶一點私人空間。
她卻說:「我是來監督你的,煙煙還小,我不能讓你欺負她。」
她會似有若無地跟我說,我和賀予不配,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煙煙,如果你不喜歡賀予可以跟他分手的,不用顧忌我。」
女孩子比男孩子敏銳。
我察覺到了葉灼灼的反常。
我問賀予:「灼灼是不是喜歡你?」
賀予一臉荒謬:「怎麼可能?她是我妹!」
後來我和賀予在宿舍樓下接吻被葉灼灼撞到了。
她臉色蒼白,逃也似地跑了。
那一夜她喝了很多酒。
她拉著我的手哭著說:「煙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求你,你把賀予還給我好不好?」
在我和賀予戀愛半年後,葉灼灼認清楚了自己的感情。
她喜歡賀予。
她想爭取一次。
醉酒的第二天,她跟賀予表白了。
賀予卻瞬間冷下了臉。
「葉灼灼,你是不是瘋了?」
6
葉灼灼是個瘋丫頭。
這是賀予說的。
她小小的身體里有大大的能量。
過山車、海盜船、大擺錘對她而言都是小兒科。
蹦極、跳傘、攀岩還不錯。
她最喜歡飆車,可是賀予不許。
在這一點上賀予跟她很相似。
葉灼灼說:「你別看他現在人模人樣,高中的時候特別叛逆,抽煙、喝酒、打架、鬥毆,還飆車!」
她取笑我:「連過山車都不能陪賀予,煙煙,你要努力啊!」
可是賀予說:「不用你陪,以後我陪你去做你喜歡的事就行了。」
當初的承諾有多美好,現在的現實就有多諷刺。
葉灼灼陪著賀予去了遊樂場。
朋友圈實時更新了全部內容。
她說:【別怕,我會永遠陪著你!】
我的目光落在最後一張照片上。
那是過山車上一對十指相扣的手。
骨節分明的大手上應該有一枚婚戒,可是不見了。
後來他們去了蹦極台,雙人蹦極,他們一起。
葉灼灼發給我一段視頻。
視頻里相對而立的兩人身上都穿著裝備。
葉灼灼目不轉睛地看著賀予。
她說:「如果重來一次,你會選我嗎?」
賀予垂著眼眸。
他把葉灼灼拉進懷裡,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護著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