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完整後續

2025-06-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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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是五皇子的侍衛。

叛軍圍城時,他受五皇子重託,救出了年僅十二的公主。

公主嬌蠻,吃不了苦,也看不慣我。

我拿著荊條逼她讀了三年書。

五皇子平定天下後,她卻又拽著我的袖子:「你得跟著我回去,做我嫂嫂。」

我:「啊?」

1

我十五歲那年,哥哥從亂軍里救出了昭榮公主。

他的身上全都是血,抖著手,關了門,把懷裡的女孩放在木床上。

女孩看起來年齡很小,身上穿著宮女的衣裳。

一張臉卻好看得緊,像從畫里跑出來的一樣。

我見過她,那是宮裡金尊玉貴的昭榮公主。

她受萬千寵愛長大,在城南的繡坊見到我時,還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跟哥哥說:「許大哥,這就是你妹妹啊。」

「為什麼要在這麼小的地方給人刺繡?」

哥哥啞著嗓子跟我說:「知晚,長安要亂了,我們逃吧,去永嘉。」

永嘉離長安,何止千里。

我聽見外面傳來兵刃的聲音。

短刀相接,很快就有血濺到窗紙上,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沒流淚,聽著哥哥的話,用尚且稚嫩的手抱起昭榮,對他點頭:「好,好,我們走,哥哥。」

哥哥回首,攥緊了手。

一向沉穩的少年,意氣風發的少年,在這一刻,眸光很黯。

他點頭:「抱緊她。」

我說好。

哥哥在前頭開路,走了出城的小道,手上的刀不敢離手。

我抱著昭榮,抱著抱著,手就酸了,忍不住道:「哥哥,我抱不動她了,怎麼辦啊?」

「我們自己走,不成嗎?」

何必帶上一個拖油瓶。

他厲聲斥我:「知晚!」

「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對我有知遇之恩,如今叛軍圍城,他將妹妹託付於我,我就是……將你丟了,也不能不管她的。」

我呼吸驟亂。

想問一句,究竟誰才是你的親妹妹?

可走過的路血流成河,遠方的道前途未卜。

我不能在這樣的節骨眼使性子。

我抿了抿乾澀的唇,吸著鼻子,可憐兮兮地說:「那……我不敢了,我們走吧。」

「走吧哥哥,求求你了。」

他的身子僵住,點頭:「嗯。」

就這樣,有驚無險,我們到了定遠。

2

五皇子愛妹心切,不知給昭榮用了什麼藥。

一路走來,整整半個月,她竟一路酣睡,只每日醒上半個時辰,用一頓飯,便又沉沉睡去。

連半分苦頭都未吃。

只我,磨壞了三雙鞋,瘦了兩圈。

要換第四雙鞋時,哥哥的錢袋子見了底。

皇城已經換了主人,是那早就野心昭昭的異姓王周琨。

周氏天下,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我嘆了口氣,用生了凍瘡的手,將懷裡的玉佩拿出來。

徑直往當鋪走。

哥哥瞧了那玉佩好幾眼,斂眉,將我攔下來:「這玉佩……」

這玉佩,是兩年前,我跟哥哥一起出去玩,正巧遇到五皇子。

他見我總盯著那玉佩瞧,便笑一聲,賞給了我,扭頭跟我哥說。

「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你妹妹喜歡,就給她吧。」

兩年過去,我揣著那玉佩,從長安,走到定遠,離永嘉還有百里路,要在這裡當掉它。

哥哥有些生怒:「這是他賞給你的,怎麼能流落到外頭?」

我笑了下,仰起頭,指著不遠處馬車裡的昭榮:「我不能用,他的妹妹用,總該是天經地義吧?」

「她也很久沒吃過好東西了,不是嗎?」

哥哥這才動容,沉默地讓開。

就這樣,等昭榮再醒來,正要吐槽飯食簡陋時,眼神亮了亮:「你們……算你們還有點用。」

她頤指氣使,還以上等人自居。

哥哥出去打探消息了。

房中只有我和昭榮。

我推開她,自己先坐下來,用筷子夾了兩口:「你如今已經跌落塵埃,何必再擺架子,我給你什麼,你便吃什麼。不許再挑。」

她啟唇,指著我:「你……你,本公主要讓皇兄弄死你。」

我拿過一旁折好的荊條,執在手裡,冷聲:「那你看看,究竟是誰先弄死誰?」

她哼唧兩聲,又不說話了。

我放下筷子,不再管她,自己出了門,拿出了懷中的饅頭。

實在餓得狠了。

這個月月底,我們終於到了永嘉。

昭榮整日悶在馬車裡,這會也不由鬆了口氣。

下馬車時,她不自在地拉了下我的袖子。

我轉身:「怎麼了?」

她拿出袖中的金釵:「用這個,去租個好宅子,本……我住不慣太簡陋的地方。」

我知道,她口中的簡陋,指的是我跟哥哥從前在長安的居所。

哥哥張嘴,正要拒絕。

我就已經接過那金釵:「好。」

租到宅子的那天,長安的消息也傳過來。

前朝皇室皆已伏誅。

只逃了個昭榮公主。

昭榮知道的那天,在屋子裡哭了整整一天,出來的時候,哥哥就守在門外,低聲哄她:「公主莫哭,臣在。」

從前,許家遭受不白之冤,我和哥哥流落街頭。

是五皇子收留了哥哥,替許家洗刷冤屈,還給了我們棲身之所。

如今,時移勢易,卻又好像一切如舊。

3

公主以後就不是公主了。

為了不惹人懷疑,她換上了粗布衣裳,跟我一起,把哥哥叫哥哥。

哥哥有些惶恐。

七尺男兒,在十二歲的小姑娘面前,居然紅了臉。

昭榮的眼睛還紅腫著:「就這麼定了,你們先出去,我要就寢了。」

她仍舊嬌蠻,卻總算露出幾分鮮活來。

出了昭榮的房門,哥哥忽然道:「這院子只有兩間房,你們一人一間,我去找份差事,晚上可以睡屋頂。」

他從前給五皇子做侍衛時,就經常睡在屋頂。

風餐露宿的。

我說:「不成。」

他抬起手,摸了下我的頭髮:「這一路走來,你主意大了許多,可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了,聽哥哥的,嗯?」

我扯了下唇:「兩間屋子,怎麼就沒你住的地方?」

「我跟她一間,你一間。」

他繃著臉:「不行,她哪裡能跟你……」

我打斷他,眸中帶了點嘲意:

「哥哥,你很厲害嗎?是權傾天下還是腰纏萬貫?

「你又能為她遮風擋雨到幾時?

「若哪日,她被旁人發現,好一點,或許還會被賣到妓院,給別人當牛做馬,壞一點,便要身首異處。」

我話落,啪的一聲,臉被打得紅腫。

哥哥舉著手,顫抖得像是那天把昭榮抱回來時一樣。

可這天以後,哥哥果然沒再把昭榮當成什麼易碎的珍寶了。

也會偶爾讓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遞遞東西,倒杯茶。

我也跟昭榮住到了一間屋子裡。

她大概是真的不習慣睡覺的時候旁邊有人,睡熟了,就會翻身擠我。

大雪天,窄窄的一張床,我被她擠得滾下來。

剛開始的時候,我會睜眼到天明。

後來實在忍不了,就把她撈起來,讓她看書,陪著我熬。

她惱怒極了,險些要打我:「許知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置若罔聞,指著上面的一句話問她:

「哦。

「這句什麼意思?」

她睜著眼,不懂。

坊間傳聞,昭榮公主頑劣,文墨不通,看來不是假話。

過了會,她不知想起什麼,居然反過來笑我:「你個繡娘,學這些做什麼?還要拉著我一起看。」

我嘆:「多學學,總會有用的。」

又頓了良久,接著道。

「我原本也是書香世家的姑娘,昭榮。」

她愣了一下。

這時候才想起來,我其實也出身極好,只是後來家道中落,只剩了我和哥哥二人。

哥哥和五皇子,其實年少時就認識,並非只是簡單的君臣和泛泛之交。

否則,也不會將她交到我哥哥手上。

我也不是一開始就在逼仄的繡坊里為人刺繡的。

她軟了口氣:「好吧,我不懂。」

「你講給我聽。」

4

在永嘉住下來後,正巧當地的太守招護衛,哥哥武功高強,沒怎麼費力氣,便被聘上了。

我也找了處繡坊接著刺繡。

我手藝好,很快便哄得繡坊的主人張娘子一口一個晚妹妹地喊我。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以前。

我每日在繡坊做完工,就去太守府外等哥哥。

然後一起回家。

他生得俊,又身形高大,站在一群人裡頭,極為顯眼。

跟他最要好的那個護衛,是太守的外甥,叫方懿。

太守嫌他整日在家裡無所事事,沒個正形,這才讓他跟著手底下的人一塊歷練,學點功夫,過兩年,再扔到軍營去,混身軍功。

方懿見到我,拉著哥哥過來:「知晚妹妹來啦。」

我點頭:「嗯。」

他不好意思地瞥一眼哥哥,又摸了下鼻子:「過兩日是花朝節,你想看花燈嗎?」

我愕然。

哥哥沉了臉色,一把將我拉走,扭頭責他:「看什麼花燈?小心大人又說你。」

我跟著哥哥回家,他走得飛快,不搭理我。

臨走到家門口,跟我說:「以後不必去等我了。」

「有時間,多陪陪昭榮。」

我本也是想跟他說這事的,順著他的話開口:「昭榮整日待在屋裡也不是法子,從明日起,我教她讀書吧。」

哥哥蹙了下眉:「可……」

我抿唇:「幼時,父親也說過的,我於詩書一道,極有天賦,你信我,哥。」

說罷,又笑了笑:「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還是這麼怕我被人拐跑啊?」

我十五歲了,已經及笄,按理說,早就該許人家了。

他喉頭滾動:「那些臭小子,都配不上我妹妹。」

自從昭榮跟在他身邊。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跟我說話了。

5

哥哥憋著一口氣,辦差事很賣命。

每個月賞銀都能拿上不少。

也不知,到何時才能腰纏萬貫。

昭榮不服我,起初總是挑刺。

我拿著荊條,仗著比她有力氣,她若不願學,學不好,就打她一下。

不重,卻也足夠了。

女兒家的淚,有時候很有用。

我氣得狠時,在她眼前掉兩滴眼淚,她便惴惴地不敢多言。

漸漸地,或許是真的無聊,她便也能聽我的話了。

偶爾,還會同我窩在一起看看話本子。

張娘子也讀過書,我教昭榮之前,若有不懂的,都會先去同她談論一番。

她問我:「你這妹妹,怎麼從來沒在外頭露過面?」

「她怕生。」

張娘子感慨:「幸好有你這麼一個好姐姐。」

我不說話了。

我哪裡能做她的姐姐。

哥哥也不敢讓她喊哥哥。

昭榮公主的親姐姐,是才色雙絕的婉玉公主。

死在了生她養她的皇宮,死前,還用簪子劃傷了數十個叛賊。

昭榮公主的親哥哥,是光風霽月的五皇子沈寧州。

他博文廣識,三歲誦詩五歲成章,十五歲在丹元一戰成名,重文人禮下士,是當之無愧的儲君人選。

可這樣的人,死啦。

或許是日有所想,晚上睡覺的時候,不知怎地,我突然就夢到了五皇子。

夢到那年春天。

我在鋪里看料子,他在街上打馬而過,忽地停下馬來,對我輕輕點頭,目光溫和而誠摯:「許妹妹。」

夢著夢著,就哭了。

昭榮在一旁聽到,把我叫醒,臉上帶了點憂色:「喂,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把淚擦乾:「沒什麼,睡吧。」

過了好久,我以為昭榮已經睡熟了,她卻忽然道:「若皇兄還活著,娶了你,或許不錯。」

我的心跳就這麼慢了半拍。

昔年,誰不知道,昭榮公主對未來的五皇子妃挑剔得很,親手攪黃了五皇子的好幾樁婚事。

6

這日以後,昭榮又對我親近了許多。

甚至跟我一起學起刺繡來。

有一次,她起了玩心,在外頭閒逛的時候,被見過她的叛賊發現。

我正巧路過,拉著倉皇的她跑了半座城。我們一起躲在井裡,水淹過口鼻,她擰著眉,出來的時候,臉蒼白得不像話。

好在哥哥及時趕來,將那人殺了。

昭榮後怕極了,醒過來以後,彆扭地跟我說謝謝。

這樣一來,她更不敢出門,時日久了,讀書刺繡,性子竟也慢慢沉靜下來。

又過了一年,昭榮的樣子慢慢長開,燦若朝陽,宛若芙蕖。

儼然有了些她親姐姐的風華。

哥哥在太守的重用下,得了跟方懿一起去軍營歷練的機會。

走前,他再三交代我,要看顧好昭榮。

還留下了一百兩銀子。

那是他在太守那借的銀子。

我盈著淚,在破曉時分送他,小聲道:

「哥哥,去年在長安小道,你我舉步維艱,你說,無論何時,你都會棄我而保昭榮。

「我這個人自私,心裡不是不恨的。

「可到了今日,我以性命向你擔保,一定會護住她。」

他大笑一聲,翻身上馬,說好。

說罷,揚起鞭子,正要跟方懿一道出城,就傳來了一道馬蹄聲。

我轉身,看到昭榮覆著面紗,像是怕來不及,跑過來,額上還有汗:「哥哥。」

哥哥呆了一瞬:「嗯。」

昭榮莞爾,把手上的包袱遞給哥哥:「一路珍重。」

哥哥凝視著昭榮,半晌都沒接。

我喊他:「哥。」

他回神,接到手中:「謝謝。」

我驀然想到,初到此處,他在她房門外守了許久,跟她說:「臣在。」

方懿見狀,趁哥哥沒注意,趕緊跟我說了兩句話。

「你……你也等我啊,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笑了:「早日回來。」

哥哥走後,我拿著那一百兩銀子,在張娘子的幫助下,也開了一家繡坊。

這一年,我十八歲,旁人喚我許娘子。

外頭也沒人找昭榮了。

她也跟從前不是很相像了,閒暇的時候,還會來給我幫忙。

有一回,等繡娘們都歸家了,她站在窗前,我在後頭收拾東西,忽然聽得她喊我:「晚姐姐。」

曾幾何時,她頑劣不堪,性情驕奢,還說要讓她的皇兄弄死我。

7

我的繡坊生意越來越好。

我跟昭榮商議著,把家裡那只有兩間房子的宅子換掉了。

我把她的金釵贖回來,還給了她。

太守的那一百兩銀子也還清了。

還回過一次定遠。

卻沒能找到那枚玉佩。

這一年深秋,我要去江州談生意。

幾番躊躇,還是帶上了昭榮。

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總是要放心些的。

去江州要坐船,又因為都是女子。

加之世道不太平。

我便雇了幾個鏢手。

只是沒想到,剛到海上沒多久,便真叫我們遇上了海盜。

運氣之差,聞所未聞。

我們人少,根本敵不過,船被打翻,很快便被那些海盜擒到了他們的大船上。

我周旋其中,以利相誘,卻被那海盜頭子挑起了下巴。

「這一趟不虧,帶回去兩個大美人,還有好幾個小娘子。」

再多的利益,都不及眼前的美色讓人心動。

昭榮哼了一聲:「你們也配?」

她話音落下,海盜頭子的臉色瞬間變了,我忙撲過去,擋在昭榮身前:「別動她。」

「行,那動你。」

他的手伸過來,眼看著就要解我的衣衫。

這個關頭,卻有一支箭,帶著破空之勢,射中了面前的人。

他死了。

船上亂了起來。

有人將我們救了下來。

被帶到那人的船上後,昭榮驚魂未定,有些彆扭地跟我說:「以後別再擋在我前面了,我才不稀罕。」

我安撫了會她。

想起方才見到的那個持弓之人,找了個船上的人,問她:「方才那個射箭的,是誰啊?」

她看了我一眼,神情帶著些我捉摸不透的東西:「是我們公子。」

直到抵達江州的前一夜,我才見到這位救命恩人。

我睡不著,出來走動。

在甲板上,看見一個背影,他迎風而立,衣袍翻飛。

身形蕭肅,沉穩持重,又隱隱可窺見殺伐之氣。

熟悉又陌生。

我抿著唇,差點就要喚出那三個字。

他卻像是察覺到,轉瞬便在我面前消失了。

8

萬幸,我們一行人,又平安回到永嘉。

哥哥也寄了書信回來。

說他在軍營里立了功,年後可以回來一趟,探探親。

我高興,掐著指頭算日子。

昭榮卻突然開始不對勁起來。

她心思重了許多。

或許,是見到了人,聽到了什麼事。

我帶她去街上看雜耍,她起初是高興的,可忽然間,便發了瘋似的往一個方向跑。

我在原地等了片刻,才尋了過去,就見昭榮蹲在小巷子裡,臉上落滿了淚。

我走到她面前,拉起她。

「別哭,有我。」

她哭著哭著,又笑起來,一把抱住我:「晚姐姐。」

本來三分真心,到今日,也成了十分。

又過了一個月,張娘子扯到一樁案子,也帶累了我。

被押進牢里待了一夜。

太守大人出面幫我都不管用。

第二日天剛亮,卻又有人恭敬地將我和張娘子請出來。

我問:「是有人幫我了嗎?」

來人含笑,拱手道:「許娘子好運道。」

再多的,便不說了。

可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這兩日,五皇子未死之事,已經傳遍了天下。

他早已暗中掌控南方諸多州府,雄踞一方,誓要拉下龍椅上的亂臣賊子。

我如今,便生活在他庇護管轄的州府里。

昭榮也早就見到了她的皇兄,在不久之前的甲板上。

還有那日人影憧憧的大街上

9

回去後,我剛進門,便被昭榮撲了滿懷。

她含著淚:「進去沒受委屈吧?」

「若是有,只管告訴我,我替你報仇。」

她終於有人撐腰,說這種話時也莫名有底氣了許多。

我拍拍她的肩膀:「沒事的。傻姑娘。」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很低沉的笑,有人負手而立,深深看我:「許妹妹。」

昭榮也止了哭,乖巧地立到一旁。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喊我了。

我抬起眸,望過去:「殿下。」

五皇子沈寧州,經歷叛軍圍城,隱忍蟄伏,早就不復當年天真。

他的面容,變得淡薄透不出喜怒,可見雷霆之勢。

他唯一,且最最擔憂的,便是他身後的幼妹昭榮。

否則,不會在暗處偷偷護著我們。

10

當晚,我仍跟昭榮睡在一起。

她抿著嘴,在我耳畔道:「晚姐姐,皇兄還活著,我好歡喜。」

「你呢?」

「你歡喜嗎?」

她的語氣里隱隱帶了些期盼。

我捂著被子,把臉露在外面,想起不久前見到的那一面:「殿下還活著,能匡扶正統,肅清朝綱,我自然是歡喜的。」

這兩年來,天子不仁,天下處處都不太平。

百姓也多受流離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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