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完整後續

2025-06-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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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寵冠六宮的貴妃。回娘家省親的頭兩天,便聽說有位宮女爬上了龍床。

等我省親回來,那宮女已被封了貴人,還將兩位妃嬪送進了冷宮。

壞消息,新的貴人是穿越女,手段了得。

好消息,上一個穿越女已經被我弄死了。

1.

謝明淵領著那女子來見我的時候,我正準備去姐妹們宮中打麻將。

「嬪妾柔貴人,給貴妃娘娘請安。」沈玉柔身段窈窕,說話也輕聲細語。

我暗罵這狗皇帝真會挑時間。

只是身為協理六宮的貴妃,還是要作出做出表率。

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熱情地迎了柔貴人過來。

沈玉柔人如其名,嬌媚柔弱,在我伸手扶她的時候,腳下一個趔趄,身子柔柔地要往地上倒。

我一把撈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穩穩扶住。

沈玉柔的臉色僵了一瞬,隨即滿臉歉疚地要為我斟茶賠罪。她端茶不穩,眼一盞燙茶就要潑到她自個身上。

我眼疾手快,將茶盞往旁邊一推,茶水全潑在了地上。

沈玉柔的臉色更黑了,她咬牙盯著我,臉上面上有些許尷尬。

「這種小事還是交給下人來吧。你我如今是姐妹,不必拘禮。」我滿臉關懷地拍了拍她。

「柔貴人乖順,淑貴妃體貼,你們二人好生相處,朕去處理政事了。」謝明淵滿意地點點頭,風風火火地走了。

皇上一走,沈玉柔就陰沉下了臉。

「顧妤,別太得意。我先前看過十八本宮鬥文,七十六集甄嬛傳爛熟於心,識相點就別和我爭。」

我簡直要忍不住笑出聲了。

「沈玉柔,別忘了我自小是養在太后身邊的。」

太后,就是上一屆宮斗冠軍。我看著她整治後宮,早就見慣了妃子們鉤心斗角的勾心鬥角的手段。

憑她讀了些什麼故事,就想斗得過從小如履薄冰、步步為營,如今穩坐貴妃之位的我?

她以為宗門顯耀的世家能培養出傻子嗎?

聽我提及太后,沈玉柔不滿地皺了皺鼻子,滿臉不屑:

「又是封建宗族那一套,不過是仗勢欺人,以為自己出身世家就了不起。」

「你說著瞧不上我這種世家女,卻又忍不住學我。」我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她,「翠綠綢裙,金鑲玉鐲,新月眉和墮馬髻,都是我平日裡最愛的。學得很快嘛,柔貴人。」

「你……我摸透了皇上的喜好,當然要好好利用!這與你無關!」

沈玉柔被我戳破,面上掛不住,氣得起身就要離開。

我攔在她面前,從頭上拔下一支珍珠海棠金簪,橫在她的脖子上。

「顧妤,你瘋了?!」她臉色蒼白,嚇得不敢再向前一步。

「這支金簪是我常用的樣式,謝明淵會喜歡的。」我微微抬手,簪子順著她的臉蛋划過,最後插在了她的髮髻上。

從沈玉柔驚恐的瞳孔中,我看見了自己笑得妖艷的臉。

「不錯,這下更有替身的樣子了。帶著我的見面禮滾吧。」

2.

我打完麻將回宮,謝明淵已經在候著我了。我知道,他這是打算替柔貴人興師問罪。

我一進門就撲通跪下了:「一切都是臣妾的錯。」

謝明淵伸出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只是嘆氣。

他這一點,我的眼裡便帶了瑩瑩淚光:

「臣妾自知愚鈍,不能為皇上分憂,臣妾去請太后收回讓我協理六宮的成命吧。」

謝明淵一愣:「朕並沒有這個意思……」

我望著他,腦子裡努力回想下午輸給端妃的那些銀兩,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臣妾前些日子回家省親,父親說他積勞成疾身心交瘁,已經動了致仕還鄉的念頭。」

我父親是兩朝首輔,權傾天下,他若是辭官,怕是朝野都要震動。

謝明淵微微皺眉,正想說些什麼,我撲到他身上,哭得更大聲了。

「臣妾的哥哥戍邊多年,最近也時常給臣妾寫信,說他思念家鄉。」

我哥哥是駐邊大將軍,謝明淵這些年東征西戰,還要依靠我哥哥運籌帷幄屢建軍功。

這下謝明淵神色緩和了下來。

「阿妤,你們一家鞠躬盡瘁,朕當然不會虧待了顧家人。」

他為我拭去眼淚,話鋒一轉:「當然了,你這驕縱的性子也該改改,不然朕怎麼好把執掌六宮的位子交給你?」

我伏在他懷裡,偷偷翻了個白眼。

呸,凈會畫餅。

我本是謝明淵的正室王妃,他卻只給了我貴妃之位。登基七年,遲遲沒有立後。

父親在朝堂上攪弄風雲,哥哥在軍營中一呼百應,我卻只做了個區區貴妃,在家中根本沒有話語權。實在是太悲慘了。

我想著我的悲慘身世,哭得梨花帶雨。

謝明淵只得摟緊我,好生哄著。

天底下如花似玉的女子就像天上的繁星那麼多,可家世顯赫能為皇帝所用的也就幾個。

比起後宮,謝明淵更願意把心思放在前朝,做個征戰殺伐的帝王。

我熄滅燈火,溫柔地依偎到他懷裡。

3.

沈玉柔聽聞皇帝滿面春風地從我宮裡出來,也沒懲治我,氣得砸壞了許多東西。

來報信的太監說,她在院子裡大罵我妖艷賤貨,還念叨著什麼「心機女配」「敢擋大女主的路」云云。

我聽得打了個哈欠。「舉止無禮,言行荒唐,謝明淵怎麼會看上這種人?」

太監小聲嘀咕:「柔貴人看著嬌弱,膽子卻大得很,敢與皇上比試詩詞,還主張什麼人人平等,不許宮女太監下跪,皇上是覺得她點子新鮮呢。」

我扶額,皇上那邊倒是無所謂,她的宮女太監們不守規矩,敬事房要是責罰他們,她能護得住?只怕一眾無辜下人要左右為難了。

繪春憤憤忿忿道:「任她有什麼鬼點子,不還是模仿娘娘的樣貌,妄想魚目混珠罷了。」

我嗑著瓜子,眯了眯眼:「你們覺不覺得她有點似曾相識?」

「像是從前的明妃娘娘。」采雲湊了過來,「不過明妃娘娘是性子洒脫,不受拘țűₔ束,提的也都是些好點子……」

「噓——」繪春要去捂她的嘴,「皇上不愛宮裡人提起她,你小點聲。」

「我也想到了明妃。只是沈玉柔的為人,不及她半分。」我斂下眸子,神色黯然。

明妃是鎮國侯候家的嫡女,入宮時才十六歲,笑容明媚得像朵朝陽花。

她性子好,又做得一手好菜,宮裡姐姐妹妹都喜歡她。冬日裡她煎茶煮牛奶,說是製成「奶茶」,味道香醇,引得我們都要來分一杯。

如今宮中風靡的麻將,也是她教予與我們的。

我也曾感嘆,她的小腦袋瓜里怎麼會有那麼多異於常人的想法?

她曾偷偷跟我說,她只期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一輩子平平淡淡就好。

可宮牆深深,人心叵測,哪裡容得下這種單純美好的憧憬?

一年前,明妃小產,而後一直鬱鬱寡歡,最終消失在了那場大火中。

整個後宮為此哀慟。

除了我。

畢竟那場火是我放的。

4.

打那之後,謝明淵就有意將我和沈玉柔分隔開來。

我住在最西邊的昭和殿,沈玉柔在最東邊的漱玉閣。

這樣也好,我落得了個清凈,免得時不時聽到她在宮裡神神道道神神叨叨。

聽說皇上仍總是往她那去,不在我宮裡的日子,十有八九都宿在漱玉閣。皇上身邊的陳公公說,沈玉柔有望被晉為柔嬪。

有幾位姐妹來找我抱怨,說她得了幾分恩寵,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

我笑笑,勸慰道這後宮一向與前朝息息相關,沒有家世的支撐,她爬不到多高的位分位份。

但好像上天偏偏願意給沈玉柔機會。

春寒料峭,一場瘟疫時疫在宮中傳染開來。

先是浣衣局的幾個宮女咳了血,後面又有幾個太監患了高熱。這病傳染得極快,一時間後宮人心惶惶。

謝明淵為前朝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只得我去監督太醫們研製藥方。

整個太醫院通宵達旦研究,我陪著熬夜監工,硬生生熬出了黑眼圈。

一大早,謝明淵來看我時,我正趴在桌上小憩。他脫下斗篷給我披上,結果笨手笨腳反倒把我弄醒了。

我累極了,連請安的力氣也沒有,乾脆閉著眼裝睡。

半晌,陳公公進來通報,說漱玉閣那位纏著要見皇上獻策。

我聽到謝明淵腳步猶豫,似乎在想要不要等我醒來,但最終吩咐了下人為我煮粥,接著便快步出了門。

我悄悄抬起頭,Ṱŭ⁺晨曦的光芒灑進來,有些刺眼。

沈玉柔向皇上獻了許多計策,說在她家鄉曾發生過瘟疫時疫,一位雲遊的方士給他們傳授了許多經驗。

一是嬪妃與宮人們日常交談應佩戴面紗,減少飛沫。

二是應該逐宮篩查,已經有發熱、咳疾等症狀的,拉去宮裡的偏殿集中隔離。

三是減少聚集,人與人之間要間隔三尺以上的距離。

……

皇上聽得直誇她慧心巧思,當即吩咐了她來為宮人們做防疫指導,又指了太監總管供她差遣。

沈玉柔帶著一眾人馬出入於各宮之中,指點著這邊撒上石灰,那邊燒起艾葉,忙得不亦樂乎。

我回昭和殿時,正撞上她趾高氣揚地出來。

「貴妃娘娘,這昭和殿已經消過毒了,您要是無事最好待在宮內,免得成為傳染源。」沈玉柔倨傲一笑,語氣不善。

「有勞柔貴人費心了。」我挑起眉毛,「只是皇上命本宮監察太醫院,本宮要是只待在宮中,恐怕皇上要怪罪了。」

沈玉柔冷哼一聲:

「胸無點墨,你能懂些什麼?如今時疫當前,能者居上。」

「如柔貴人所言,能者居上。」我勾起唇角,「柔貴人要是自認在宮中比我更能服眾,大可以去太醫院看看,恐怕根本沒幾個人認識你吧?」

沈玉柔被我嗆到。她晉為貴人也沒多久,縱使皇上寵愛,在宮中依然沒有什麼根基可言。

良久,她瞪了我一眼:

「你入宮久,可終究只是個貴妃,我有的是機會超過你,走著瞧!」

哦。

這就是中宮之位空懸的弊端吧,宮中的麻雀都想登天了。

我做了個請的手勢,臉上笑意更甚。

「請便。」

5.

太醫院沒花多長時間就研製出了解藥,各宮分發下去後,時疫已逐漸消散。

謝明淵往我宮裡送了不少金銀珠寶,我喜笑顏開,然後打麻將全部輸給了端妃。

柔貴人抗疫獻策有功,也被賞賜了不少東西,聽說她一一謝絕了。謝明淵去看她時,只見她稱操勞過度臥榻靜養,眼底淚光盈盈,深情道為皇上分憂是妃嬪職責。

謝明淵感動得一塌糊塗,左思右想,破例晉了她為妃。

這下,昭和殿的門檻又要被踏破了。

「她平日裡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下可是眼睛要長到腦袋上了。」麗嬪怨憤道。

「這位主兒一向看不起我們,聽說新作了首詩,把後宮妃嬪都比作豢養的金絲雀,把她自己比作見識廣博的野鶴呢。」舒妃捂嘴輕笑。

「哎喲哎呦,我又胡了。」端妃一拍桌子。

我們齊齊發出慘叫。

「昭和殿好生熱鬧。」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我望向門口,果然,說曹操曹操到。

柔妃站在門口,仰著一張和我有七八分相似的臉,草草向我行了個禮:

「貴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麗嬪、舒妃和端妃紛紛皺起眉頭。

端妃:「三缺一……」

我嘆了口氣,告訴她們我去去就回,領柔妃進了偏殿說話。

「貴妃娘娘,我這次來是邀你與我聯手的。」沈玉柔盯著我,目光爍爍。

「我拒絕。」我毫不猶豫地答道。

沈玉柔咬牙切齒:「你不問問我要聯手做什麼,開了什麼條件?」

「我猜猜,無非是讓我幫你剷除端妃舒妃等等阻礙,助你登上皇后寶座。」我悠悠道,「只是你恐怕沒什麼能讓我幫你的條件。」

「不錯,我的目標確實只有一個,可你猜錯了,我有你不得不答應的條件。」沈玉柔陰惻惻道。

我敷衍地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講。

「明妃。」沈玉柔語氣堅定地說出了這兩個字,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得。「與我聯手,否則我就向皇上揭發,你殺了明妃。」

我眼中露出一絲驚訝。

沈玉柔對我的反應很是滿意,繼續說道:

「前陣子處理時疫之事時,我從冷宮撈出了一個宮女,她原是明妃的貼身侍女。」

「我一直隱隱聽說從前有位妃子似乎也是穿越者,原來是明妃。我從那個宮女那了解了不少事。」

「明妃懷孕時是你照顧的,偏偏她的小產很是蹊蹺,後來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大火中。」

她向前一步,抓住我的手,眸光幽深了幾分:

「顧妤,我知道是你殺了她。不過我並不打算為她伸冤,只要你願意為我驅使,我回去就處置了那個宮女,這件事再也不會被提起了。」

「你這是覺得抓住了我的把柄嗎麼?」我輕聲道。

「我只是抓住了每一個機會。」沈玉柔的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野心。

我點點頭,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沈玉柔被我打得一愣,隨後瘋狂地想還擊,卻被我緊緊抓住手臂動彈不得。

我將她逼到牆角,目光冰冷。

「沈玉柔,我沒想到你會如此愚蠢。」

「怎樣,難不成你敢在這裡殺了我?!」沈玉柔狠狠地瞪我。

「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宮裡的事情沒那麼簡單。」我鬆開她,看著她止不住地大喘氣,冷笑道:

「這宮裡人人都知道是我殺了明妃,你的威脅對我無效。若是覺得能靠這個扳倒我,那你儘管去試。只是,別太自作聰明了,小心玩火自焚。」

6.

沈玉柔倉皇從我宮中逃出去後,徹夜審問了那個宮女。

第二天宮宴,眾目睽睽面前,沈玉柔跪在了大殿中央。

「臣妾要揭發宸貴妃戕害妃嬪,謀害皇嗣!」

此Ţúₓ話一出,宮宴內羅舞笙歌鶯歌燕舞戛然而止,滿堂鴉雀無聲。

我故作驚訝道:

「宮中皇子皆在國子監求學,柔妃娘娘何出此言?」

謝明淵冷著一張臉,看不出什麼表情。

「臣妾前些時日奉命處理時疫一事,在冷宮內竟碰到一位宮女來向我申冤。」

「那宮女自稱明妃貼身侍女,說是明妃娘娘死得冤枉,她若不說出實情,只恐寢食難安。」

「臣妾將她帶回宮內細細詢問,才得知一場驚天陰謀。」

沈玉柔揮手,幾個太監將那宮女帶了上來。

我認得她,是明妃身邊的茯苓。

茯苓跪在地上,一張口就淚如雨下:

「求皇上為明妃娘娘申冤!」

謝明淵眯起眼睛:「你來說說,究竟Ṭû₁是什麼陰謀。」

「奴婢侍奉明妃娘娘多年,她一直身體康健,原本一場風寒並不至於讓娘娘小產,只是……」茯苓望了我一眼,神色畏懼。

「你儘管說,朕自會主持公道。」謝明淵語氣不耐。

「只是那日,宸貴妃娘娘端來一碗湯藥,不沒過多久,明妃娘娘就小產了!」她痛哭出聲。

「奴婢本來只是懷疑與宸貴妃有關。可是後來……後來明妃娘娘遣散宮女、自焚於望舒閣那日,奴婢奔赴火場,在望舒閣撿到了這張帕子。」

說著,茯苓從袖中取出一張雪青銀線滾邊手帕,帕子上有被火燒過的痕跡,依稀可見上面繡了月圓牡丹。

這是我曾經最愛用的帕子,近兩年倒沒再使用過了。宮中資歷深的妃嬪們竊竊私語起來。

我起身,低眉垂眼道:

「確是臣妾的帕子。臣妾……」

「夠了。」謝明淵打斷了我的話,「朕當是什麼能拿得出手的證據,不過是些胡言亂語。來人,將這宮女押入大牢。」

「奴婢不敢胡言,奴婢當天親眼見到宸貴妃娘娘出入瞭望舒閣!」茯苓絕望地尖叫起來,很快被皇上身邊的侍衛捂住嘴拖了下去。

沈玉柔似乎沒料到皇上處理事情如此草率,一下子亂了陣腳,神色慌張:

「皇上!皇上您不再審問一下茯苓嗎?這方手帕確實是宸貴妃……」

「朕說,夠了。」謝明淵厲聲打斷了她,「明妃出事當天,宸貴妃與朕待在一起。」

「就算她沒去望舒閣,那她也一定是背後主謀!」沈玉柔這下真的急了。

她不顧儀態地在大殿上喊叫起來:

「如果她與此事無關,為什麼事後將明妃的宮女全都打入冷宮當奴才!茯苓正是為此才來求我!」

謝明淵沉默地看著她,抬手將桌上的酒杯狠狠砸了下去。

酒杯砸到柔妃的額角,鮮血流下。

她停止了歇斯底里,震驚道:「皇上……」

「那個宮女,偷盜成性,朕本想將她亂棍打死,是宸貴妃讓朕給她留一條活路。如今她竟敢誣陷貴妃,簡直荒謬。」謝明淵怒極,瞪圓了眼。

「宸貴妃與明妃情同姐妹,她斷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明妃的事已經處置完畢,如果有誰想提出質疑,那便是質疑朕的決定了。」

「柔妃,你被宮女欺惑,朕先不治你的罪,給你反思的機會,希望你不要再針對宸貴妃。」

謝明淵的聲音冷得像冰。

這一刻,他不再是後宮內溫柔和善的夫君,而是冷血威嚴的帝王。

後宮諸嬪妃紛紛叩跪,沈玉柔呆待在原地,看著謝明淵拂袖而去。

我撿起那方手帕,與她擦肩而過。

7.

我回到昭和殿梳洗,不多久沈玉柔果然追了過來。

「顧妤!你給皇上下了什麼蒙汗藥,他竟如此偏信你!」

我輕輕挑眉:

「皇上已經為我證實了清白,柔妃這是在質疑皇威?」

「我找了皇上身邊的小太監……明妃出事那天你根本沒和皇上在一起!」沈玉柔咬牙切齒,「還有那個宮女,那方手帕……我還有很多證據,可皇上根本不聽!」

「沈玉柔,你還不明白麼嗎?」我嘆了口氣。

這宮中,孰是孰非,只在皇上一念之間罷了。

證據?真相?皇上願意接受的,才是真相。

「我只是想不通皇上為什麼一定要包庇你……」沈玉柔好像泄了氣,隨即又自嘲地笑了起來,「哦對了,皇上還需要你的父兄替他做事,當然要維護你。」

「呵……我就知道,維護的是顧家氏族罷了,你們封建朝代就是這樣的。」她低聲呢喃,似乎在自言自語,最後魂不守舍地離開了昭和殿。

真可悲,一開始鄙夷世家相護,如今竟然已經能接受了麼嗎?

我沒告訴她,這件事並非這麼簡單。

吹熄蠟燭,讓月色的清輝灑進屋子,我朝著月亮伸出手,迷濛中似乎又望見了那個身影。

「明妃……」

我與明妃初識是在兩年前,皇帝選秀,她作為鎮國侯家唯一的嫡女入宮,一進宮就被封了明妃。

其他嬪妃忙著爭寵,她三天兩頭往我宮裡跑。

今天給我燉了蝦魚肚兒羹,明天給我燒了胡桃肉炙腰。

我捂著漸圓的肚子,捏著她的臉,問她是何居心。

明妃嘿嘿一笑:

「姐姐,我不想侍寢……」

我驚詫,皇上看在鎮國侯的面子上待她不錯,怎麼她倒不樂意起來?

「因為我不喜歡皇上啊。」明妃眨巴眨巴眼,「他後宮有那麼多女人,我不喜歡三心二意的男人。」

我又好氣又好笑,一本正經地告訴她,皇上是要為國留子嗣的,不多找些女人開枝散葉怎麼行?饒是民間的男子,也喜歡三妻四妾,這是規矩。

明妃撲過來給我捏肩捶背,又故作為難地嘆氣道:

「姐姐,皇上要是天天往我那去,我就沒工夫給你做蓮子魚肉湯啦,還有鴨花酥肉湯餅、糯米涼糕、麻辣蹄筋……」

我拿她沒辦法,於是找了胭脂水粉往她臉上亂抹一通,給她塗得灰撲撲像個花貓。

繪春和采雲拿了鏡子給她看,我們幾個笑成一團。

皇上對女子的喜好總是單一,我告訴她皇上喜歡我身上的翠綠綢裙,喜歡彎彎細細的新月眉,喜歡華貴的金鑲玉首飾,讓她避開著點。

明妃抱著我直呼好姐姐、大恩人。

在我們的精心準備下,皇上去明妃那兒的次數越來越少,她整日就是跑到我宮裡玩。

後宮妃嬪都喜歡她,性子活潑,待人極好,又不會在皇上那裡爭寵,天底下還有這樣可人的妹妹。

所以聽到明妃懷孕的消息,我是心頭一驚的。

明妃的身份比我還要尊貴,按理說皇上不會讓我們這樣家世的女子懷孕。

我仔仔細細詢問了她的飲食。

明妃皺著精緻的鼻子說:

「皇上讓我每隔一日服用的湯藥太苦了,我每次都說要涼涼再喝,等陳公公一走,我就全倒掉。」

說完,她笑著過來抱我的胳膊:

「不過姐姐送給我的補藥我都喝光啦!因為姐姐還給我送了蜜餞嘛。姐姐就是比臭男人貼心!」

我摸著她的頭,不好讓她看出我的憂懼。

宮中覬覦太子之位的太多,每有一個孩子都是萬分兇險。

我將明妃接入了昭和殿住著,日日精心伺候,凡是入口的東西都要先試過毒再喂給她。

起初,是一碗被驗出來的避子湯。

後來,是藏在花盆裡的麝香,縫在香囊里的茴香。

我試圖追查幕後真兇,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明妃受了幾次驚嚇,性子變得敏感焦躁,總是躲在我的臥房內不出門。

那天皇上來找我時,我向皇上請求徹查陷害明妃的事情,他卻只是讓我坐下談談。

「明妃這個孩子不能生下來。」謝明淵盯著我。

8.

我終於知道了背後的那個人是誰。

也是,這宮中權勢最大的,連我都查不出來的,還能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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