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山中的女友完整後續

2025-09-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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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鐘不僅吃那些菌子,應該還在旅館裡存了不少」

「這些菌子常年累疊、發酵,空氣中也有成分」

「你這是中毒了!」

怪不得這幾天,我總感覺暈暈乎乎的,原來從踏進旅館的那一天起,我也著了這毒東西的道。

詭異的信息,再度出現的林晚,都是我中毒後的幻覺。

「那……老鍾帶我來見你,是不是也是想讓你跟他一起采菌子?」

山爺點了點頭:

「沒錯,所以我沒讓他進屋,也算是拒絕了他。」

我驚出一身冷汗,如果山爺那天沒經受住誘惑,現在我就該成了山洞裡的養料了。

8、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的聲音都在顫抖。

「你已經被老鍾盯上了,他不會放過你的。」山爺的表情很嚴肅。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山魅的本體,毀了它。」

而老鍾,就是那個負責澆灌和飼養這些菌類的人。

那家旅店,就是他篩選祭品的漁網。

「那個洞穴,就在旅店後面的禁地里。」山爺指著一個方向。

「老鍾把那裡守得很嚴,從不讓任何人靠近。」

我明白了。

林晚一定是無意中發現了那個洞穴的秘密,所以才會被老鍾滅口。

「我跟你一起去。」我下定了決心。

我要為林晚報仇,也要為我自己求一條生路。

山爺點了點頭,從牆上取下一把開山刀和一捆浸過黑狗血的麻繩。

「記住,進了洞,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相信。」

「尤其是,不要回應任何人的呼喚。」

我們沒有走大路,而是從後山繞到了旅店附近。

旅店裡靜悄悄的,好像一座空房子。

我們悄悄地摸到了旅店後院。

果然,在院子的角落裡,有一扇不起眼的小木門,上面掛著一把大鎖。

門上貼著一張發黃的符紙,畫著一些看不懂的符號。

「就是這裡。」山爺低聲說。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工具,三兩下就撬開了那把大鎖。

推開木門,一股陰冷潮濕、混雜著腐爛氣味的空氣撲面而來。

門後是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黑不見底。

我們打開手電筒,順著石階往下走。

石階很滑,兩邊的石壁上長滿了滑膩的青苔。

越往下走,那股腐爛的味道就越濃。

走了大概十幾米,下面豁然開朗。

是一個天然的溶洞。

洞裡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鐘乳石,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像一具具白骨。

在溶洞的中央,有一個水潭。

水潭是死水,水面呈一種詭異的墨綠色,散發著陣陣惡臭。

而在水潭的周圍,長著一大片蘑菇。

那些蘑菇的形狀很奇怪,菌蓋上有著酷似人臉的褶皺,在黑暗中泛著幽幽的磷光。

「這就是山魅的本體,『人面菇』。」山爺的聲音壓得很低。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是林晚的聲音。

「阿默,救我……」

聲音是從水潭中心傳來的。

我用手電照過去,只見水潭中央,林晚正站在那裡,水只淹到她的腰部。

她臉色蒼白,渾身濕透,正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我。

9、

「晚晚!」我下意識地就要衝過去。

「站住!」山爺一把拽住我,大喝一聲。

「那是幻覺!你看清楚!」

我定睛一看,哪裡有什麼林晚。

水潭中央,只有一株比周圍的人面菇大上好幾倍的巨型蘑菇。

那蘑菇的菌蓋上,一張酷似林晚的臉,正對著我,一開一合。

剛才的聲音,就是它發出來的。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東西,竟然能直接讀取我的記憶,製造出我最想看到的幻象。

「畜生,今天就讓你滾回姥姥家!」

山爺怒吼一聲,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酒葫蘆,拔開塞子,就往那些人面菇上灑去。

葫蘆里裝的是烈性的雄黃酒。

那些人面菇一沾到雄黃酒,立刻就像被潑了硫酸一樣,冒起了陣陣黑煙,發出滋滋的聲響。

整個洞穴里都充滿了刺鼻的味道和悽厲的尖叫聲。

那些尖叫聲,男女老少都有,好像有無數的冤魂在哭嚎。

就在我們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那個巨型的人面菇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

它菌蓋上的那張人臉,五官開始扭曲,嘴巴張開,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它身上爆發出來,直接把我和山爺掀翻在地。

手電筒也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滅了。

洞穴里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我只聽到山爺的悶哼聲和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正朝我走來。

「嘿嘿嘿……又來了一個新鮮的……」

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是老鍾。

我心裡一沉,掙扎著想爬起來,卻感覺腳踝一緊,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

「別急著走啊,留下來,陪陪我這個老頭子。」

老鐘的聲音,就在我的耳邊。

10、

我拚命地掙扎,用另一隻腳去踹他。

可那隻手像鐵鉗一樣,力氣大得驚人。

黑暗中,我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混合著泥土和腐爛的臭味。

「山爺!」我大聲呼救。

可回應我的,只有洞穴里空洞的回聲。

「別叫了,那老東西自身難保了。」老鍾陰惻惻地笑著。

我心裡絕望,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光亮起。

是山爺,他隨身攜帶的手電筒,此時電量已經不多了。

火光照亮了他那張滿是血污的臉,也照亮了我們眼前的景象。

老鍾正拖著我的腳,一步步地往那個水潭裡退。

他的樣子很恐怖,雙眼翻白,嘴角流著涎水,完全不像一個正常人。

而山爺的情況更糟,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小伙子……快……燒了那株母菇……」山爺用盡力氣,把手電筒朝我扔了過來。

手電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我身邊不遠處。

我看到了生還的希望。

我不再掙扎,任由老鍾把我拖向水潭。

就在我離那株巨型母菇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我猛地撿起地上的手電筒,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它插在了母菇的菌柄上。

老鍾悽厲地叫出了聲:

「你敢毀了我的寶貝,我要你的命!」

說著,老鍾伸手就要把手電筒拔下來。

電光火石之間,我掙脫了老鐘的控制,順著微弱的光亮,連滾帶爬地沖向掉落在地上的酒葫蘆。

我憤怒地盯著眼前的景象,怒火似乎要將我燃燒。

想到林晚,想到死去的那麼多無辜的人。

用力一揮,葫蘆里剩下的酒都撒向了那株母菇。

「轟!」

那株母菇就像一個被點燃的煤氣罐,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焰是綠色的,妖異而又炙熱。

母菇發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悽厲的尖叫,那聲音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

整個洞穴都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頭頂的鐘乳石像下雨一樣往下掉。

抓住我腳踝的那隻手,也猛地鬆開了。

我連滾帶爬地跑到山爺身邊,扶起他。

「快走!這裡要塌了!」山爺推了我一把。

我們互相攙扶著,拚命地往洞口跑。

突然,山爺拽住了我的胳膊,眼神看向身後。

我回頭,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鍾。

山爺望向他,眼神複雜。

身後,是地動山搖的巨響和那東西最後的哀嚎。

咬咬牙,我回身拽起了老鐘的褲腿,拚命往洞口跑。

我們剛衝出洞口,身後的通道就徹底被落石堵死了。

我和山爺都癱倒在地,大口地喘著氣。

陽光照在身上,我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11、

回到旅店,我把老鍾扔在大堂的地板上,他已經完全沒了意識。

但是,我感覺他身上的那股詭異的邪氣已經消失了,又變回了那個乾瘦孱弱的老頭。

休頓片刻, 我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他們封鎖了旅店,把老鍾和受傷的山爺都帶走了。

在那個坍塌的洞穴里, 警方後來又挖出了好幾具骸骨。

都是這些年來, 被老鍾騙來獻祭給山魅的遇難者。

而林晚的屍骨, 也在其中。

原來,她當初確實發現了老鐘的秘密, 但還沒來得及逃走, 就被老鍾殺害, 扔進了那個水潭。

12、

老鍾最終被判了死刑。

他清醒之後, 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他說, 他不是不想離開,而是離不開。

自從他獻祭了妻子之後,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就跟那株母菇連在了一起。

他成了山的囚徒,只能日復一日地為它尋找新的養料。

警察聽到他的供詞,不住地搖頭。

想來, 在警察的眼中, 他已經是個無可救藥的癮君子。

山爺的傷勢很嚴重, 在醫院裡躺了兩個月才出院。

警察給他錄了好幾次口供, 最終認定他並沒有連帶責任。

我去醫院看過他幾次,他總是一個人,默默地看著窗外的遠山。

我問他,以後有什麼打算。

他說,他要守著那座山,直到自己也變成山的一部分。

他說, 山裡的秘密,永遠也挖不完。

13、

我為林晚舉辦了一場真正的葬禮。

我把她的骸骨和那支錄音筆,一起安葬在了她的家鄉。

墓碑上, 我刻了一行字:歸於林,安於山。

事情過去很久之後,我偶爾還是會做噩夢。

夢裡, 我總會回到那個陰森的溶洞,看到那張在菌蓋上開合的、酷似林晚的臉。

它總是對著我,幽幽地唱著那首不成調的歌。

我知道, 有些傷口, 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癒合。

但生活, 總要繼續。

一年後,我辭掉了城裡的工作,回到了那個小鎮。

我在山腳下,開了一家小小的客棧, 就在「歸林」旅店的舊址對面。

我的客棧,名字叫「迎山」。

我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守護這片山林,也守護那些像林晚一樣, 對大自然充滿嚮往的旅人。

我不想再有悲劇發生。

14、

有時候,我會獨自一人, 登上山頂。

山風吹過, 松濤陣陣。

我仿佛又能聽到那熟悉的歌聲。

但這一次,歌聲里沒有了怨恨和恐懼。

只剩下淡淡的思念和釋然。

我知道, 是她,在陪著我。

也是我,在陪著她。

我們都成了這山的一部分。

備案號:YXXBg3bnvk629vsz6LGrZun8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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