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逼宮那點事完整後續

2025-09-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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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南的業務實力差華東一大截,我們在這做的隨便一個人綜合實力都遠超華南,贏人家本就是天經地義的。

可這也側面反映出了陳樂這個女人的恐怖,一個女人帶著一幫不怎麼優秀的人,硬是一直咬著我們緊緊的。

老闆聽了秦楓的話則是反問道:

「那咱們秦總有信心把這個第一拿回來嗎?」

秦楓看了眼老闆,又看了眼我們這幫人,隨即說到:

「張總都說能了,那就肯定是能啊,陳樂是厲害,但公司能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主要還是看的張總啊,張總都有信心,我們自然都有信心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附和了起來。

包括老闆也評價秦楓說話永遠都讓人挑不出來一個不字,這就跟曹操評價荀彧一樣,估計誰聽了秦楓講話都像是在如飲美酒吧。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往後的幾個月里,陳樂負責華南卻一直都壓在我們華東頭上,一連好幾次。

老闆都親自去了趟深圳,美其名曰因為公司方向層面的發展需要,實際我們都清楚應該是摸陳樂的底去了。

回來之後叫上了我和秦楓開了個會,說陳樂招到了一個人才,很厲害,不輸秦楓,而且自帶一批成熟的小團隊,整體上完全不輸我們了。

甚至已經勝過我們了,因為人家數量沒我們多,但乾得卻比我們厲害。

我則表示驚訝,反觀秦楓卻一臉淡然。

而且嘴角露出了淺笑,雖然就那麼一瞬間,但我還是發現了。

因為老闆一般找我和秦楓開小會的時候,我心裡都清楚,我只是個陪襯,也就算個會議記錄員,也做不了主什麼的,所以都是盯著秦楓。

可是老闆應該是沒注意到秦楓的笑,隨即說道:

「浩明啊,你還是年輕啊。」

我反問老闆是什麼意思,老闆則是向我說道:

「以咱們上海這邊的實力,一連被壓了幾個月,那就說明陳樂肯定找到助力了啊。

陳樂一個人的時候打不過咱們,但現在一連打過咱們好幾次,說明了什麼?

你看秦楓就很淡定。」

我聽後點了點頭,老闆問秦楓該怎麼辦,業務方向需要做什麼調整嗎?

畢竟如果實力已經確定,短期內不會有變動的了話,想翻身就要看打法和套路之類的,而公司之間的良性競爭好處就體現在這,大家都能快速的成長。

但秦楓則表示我們目前就是最好的搭配了,沒有精進的地步了,只能提升個人能力了。

而且表示陳樂一連幾個月都依靠著那個人做得那麼大,內部如果不掌管好,很容易出問題的,多半也該放緩些腳步了。

老闆聽後也表示認同,沒得變就不變了,亂搞反而效果更差。

一步一步來吧,只是暫時不如華南而已。

但總體上還是在增長的,並沒有倒退之類的,老闆倒也沒多大情緒,畢竟公司就是他們這夥人打天下打出來的,哪家好都是自己好。」

我是有點沒太明白秦楓的話,直到大概過了 1 年多,秦楓的話被驗證了。

當然這期間大多數時間都是陳樂壓我們一頭,偶爾也就秦楓做了幾個超級大客戶能贏對面幾次,老闆則是也讓我們持續保持就可以,做好該做的事就行了。

而隨著秦楓的話被驗證後,公司就迎來了一次大洗牌,格局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包括我也知道了一些其中某些人深藏的隱情,只能說人心真的複雜……

13.

一年後,在一次日常的早會上,老闆正給我們開會呢,突然手機響了,順手就接了起來,只聽見老闆對著電話那頭說了句:

「我知道了,你先穩住,現在我這邊正在開會,到時候我會去深圳處理的。」

大家雖然疑惑,但都並沒有發問,畢竟老闆不說,誰也不會閒得慌去問老闆什麼事。

隨著會議的結束,大家陸陸續續都離開了會議室去工作了。

慢慢地就剩老闆、秦楓和我了。

我看人走得差不多了,也馬上準備起身離開。

但我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秦楓可能也沒注意到我?!

估計是以為我也出去了,就直接張嘴問老闆說道:

「陳樂怎麼了?」

這一下子我就尷尬了,這事一聽就不是我這小人物能摻和的。

我剛想抓緊離開,老闆則開口說道:

「浩明啊,沒走就留下吧,反正都聽到了,正好我把事說說,你和秦楓給我拿拿注意。」

我當時心想壞菜了,這整不好容易背鍋啊,但老闆都開口了,也只能又回去坐著了。

接著老闆就開口說道:

「剛才華南區深圳的 HR 老大給我打電話,說陳樂被下面人彈劾了,下面的人反了。」

秦楓不解:

「反陳樂?陳樂都做人做成精了,還能有人能反他?」

我一聽也有點納悶,陳樂理論上講其實跟我關係還是不錯的。

至少陳樂一直都是很客氣地待人,整個人一天天都笑盈盈的,我就沒見過他發火什麼的,連句狠話都沒聽他說過,這還能被人反了?

自從支援過陳樂一回以後,我們其實也熟悉了起來。

好幾回我和秦楓,或者我自己去深圳出差,陳樂都會招待我們一番。

有時候不告訴她,她都能知道並主動找到我們。

哪怕需要她的幫助,陳樂也沒吝嗇過。

我對她個人也是比較尊敬的,但凡她找我幫忙,我能做主的事一般都會給她辦了。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哪怕她不是領導,都不會讓人跟她交惡,更別提她還是華南深圳公司的一把手了。

這可是實權一把手,在地位上也屬於第一批跟老闆打天下的人。這種情況還有人能反她?

老闆接著說道:

「起初我也覺得荒唐,畢竟誰不知道陳樂什麼樣的人,在公司什麼地位,我感覺哪怕我被反了,她都不會被反,但那邊 HR 老大也一個老人,以前一直跟我的。

後面工作需要留在深圳了,這種事情不可能開玩笑的。

「陳樂就是被人反了,被逼宮了,而且事情很棘手。」

我一聽,好傢夥,原來陳樂那邊一直有老闆埋的棋子啊……

秦楓則是開口問道:

「那這帶頭大哥是哪位大佬啊?我覺得那邊就沒人壓得過陳樂吧?」

我一聽秦楓這麼說也想了一下,貌似那邊還真就沒人壓得過陳樂啊。

沒陳樂估計那邊公司早就破產了,逼陳樂下台,那不是屬於砸自己的飯碗嗎?

老闆聽完秦楓的話就笑了,然後說道:

「這就很有意思了,我們被陳樂大概斷斷續續壓了兩年,而這個第一的名頭除去陳樂的努力外,則還有一位大功臣,也是陳樂在咱們那次支援之後新招到的業務人員。」

秦楓聽了之後表現得很震驚的樣子,然後說道:

「應該就是那個新的業務負責人吧?叫什麼何子恆?」

我是一臉懵,因為雖然大家都是跟老闆的,老闆占全部公司的大頭,但公司和公司之間都是區總們獨立經營的。

也就是每個區域的人員,包括架構都是保密和獨立的。

像 OA、CRM、ERP 這些系統里也只是有著自己公司的人員信息。

雖說去了幾次陳樂那邊,但幾乎都不熟,不認識那邊的同事,更別說叫名了。

而秦楓竟然能一語點破,看來陳樂那邊秦楓應該也埋人了啊。

老闆倒是毫不意外的樣子,點了點頭,說就是這個何子恆帶的頭,這回把事搞得很難辦,態度也很強硬。

慢慢地,通過老闆和秦楓的對話,我也大概得知了事情的全部。

事情大概是這麼個事……

這個何子恆是近兩年被陳樂招進公司的,而且是帶了一個成熟的團隊過來的,大概十來個人吧,這裡面幾乎個個都是狠人,沒有一個差的。

而這個何子恆個人也是屌到沒邊了,實力出眾。

就是因為陳樂得了這麼一批人,所以輕鬆地就超過了我們華東,而且將近一直壓著我們打了近兩年。

這期間由於這個何子恆能力十分了得,陳樂慢慢也跟老闆一樣,把業務大部分都交給他負責。

就像老闆把大部分業務處理都丟給了秦楓一樣,然後主要負責後面的管理和公司的大方向。

目前呢,就是這個何子恆帶了一幫人要反陳樂,表示要換掉陳樂,態度也比較堅決,大概就是有他沒陳樂,有陳樂沒他這個意思吧,反正就是不能調和了。

老闆把這一切說完後,反問我和秦楓說道:

「咱們都是自家人,這事換做你們怎麼辦,我現在有點頭疼。」

秦楓則是抓住了關鍵,跟老闆說道:

「那伙人反陳樂的理由是不滿意陳樂哪裡啊?」

老闆之後點開了那邊 HR 老大給他發的一條語音,很長,至少幾十秒吧,內容幾乎都是控告陳樂的,什麼管理上有問題,越聽陳樂的工作越難搞,給不了他們什麼幫助……

而且聽從陳樂的指示讓公司遭到了一定的損失,所以強烈要求陳樂下台。

後續還有幾條語音,大概就是有多人跟著這個何子恆一起反陳樂。

但我卻發現一件事,我大概記得的那些高層管理,貌似一個都沒有,也就是說各部門的高層都沒有表達態度,果然都是人精……

但中層和基層卻有很多員工參與了這件事,並且有些還是乾了比較長時間的老員工。

我當時可能光想事去了,下意識脫口而出說道:聽陳樂的損失什麼了?

秦楓聽我說完也轉頭看向了老闆,老闆隨即說道:

「這裡面確實是有一個事,理論上確實也是因為陳樂的干涉和指揮,導致公司遭受到了一些損失,這事陳樂確實推不開,畢竟他是總負責人,但也不能完全怪陳樂。」

我這一聽也犯嘀咕了起來,什麼叫理論上是因為陳樂的干涉和指揮?怪又不完全怪?

現在跟這些高層混久了,真的是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你都不能隨意按字面去自我解讀,不然肯定是要栽大跟頭的。

我還在那兒瞎想呢,秦楓反倒是好像若有所思了起來。

我看了看秦楓,尋思著老闆既然沒說事,那我肯定就不能再問了。

明顯就是老闆不想說這個事唄,我估摸著這陳樂背鍋的事裡,多半可能沒那麼簡單,搞不好還涉及一些我沒資格知道的事。

秦楓想了一會則說道:

「既然說到了損失,那多半就是跟業務有關,而且這個損失還不小。

這就說明了陳樂業務上的指揮和判斷出現了比較大的失誤,不然小打小鬧的跟本不會讓下面的人當做理由反她。」

老闆聽了秦楓的話後就笑了,然後對我說道:

「浩明啊,你看秦楓這反應,真的是沒誰了,腦子轉得比誰都快,你是不是還在哪琢磨到底是個什麼事呢?」

不過老闆這話確實沒錯,我確實是沒想到是業務方面的事,反正跟我也沒關係,我就順杆爬唄,隨即說道:

「我老大當然厲害了,我肯定是比不了的。」

我剛說完,秦楓就對老闆說道:

「張總,咱們都是多年的自家兄弟,這也沒外人,想要解決問題的話,就一定要了解問題,方便的話您還是具體說說什麼事吧,這樣我和浩明才能更好地給您拿拿主意。」

這話按理說怎麼聽都沒什麼毛病,但我卻感覺到一絲詭異?!

因為秦楓一般對老闆沒什稱呼,或者就是叫老闆,很少叫張總。

哪怕公開場合也很少說您,看似是禮貌,可我們都在公司多年了,現在秦楓反而這麼尊敬老闆,到讓我覺得有點奇怪。

老闆聽了秦楓的話說道:

「也罷,這事其實說出來有點難看就是了,倒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反正華南的員工也幾乎人盡皆知了,只是他們並不知道真實情況,我就跟你倆說說吧。」

14.

老闆隨即慢慢地把這件事跟我和秦楓說了一遍,雖然並沒很詳細,但事情的大概經過我是明白了。

聽完後感覺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就覺得這事並不像老闆說的這麼簡單。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陳樂新招來的那個業務負責人——何子恆,一進公司後就大展拳腳。

畢竟經過何子恆的一番操作,業務方面迅速就追上了我們華東,進而反壓了我們一頭。

然後就是一直壓著我們,雖然壓得不多,跟我們也是有勝有負,但勝多敗少。

而且每回季度公司排名的時候就總能壓住我們,這放到幾年前何子恆沒進公司的時候,華南光靠陳樂一個人根本做不到的。

反正在我的印象中,華南就沒贏過華東,說是萬年老二也不為過。

陳樂也是一直被老闆和秦楓壓一頭,可這個新總何子恆來了公司以後,情況就反轉了,讓陳樂得意了好久。

隨著新總何子恆的發力,陳樂就逐漸放手讓何子恆自由發揮,只要結果了,也跟老闆一樣算是退居幕後,不上一線了。

以前陳樂是沒人用,為了公司不倒下只能一個人硬撐著跟我們干,現在新總何子恆個人實力完全不輸秦楓,加上自有帶來一個比我們還成熟的團隊,那自然是輕鬆想著養老了。

可就在臨近公司季度排名的時候出岔子了,這個新總何子恆自己靠關係給公司拉來了一個大廠的客戶。

按公司體量的話,那就是我們完全高攀人家。

只要做成了,對公司只有說不盡的好處,而且項目也很大。

在這期間,何子恆算是使出渾身解數了吧,光在招待上個人就已經算是大出血了,客情做到了完美,已經拿下了對面大廠的項目決策人。

理論上來講,只要正常按流程走,這個大客戶跟公司合作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陳樂其實心裡也很高興,畢竟這樣華南算是又為公司立了一個大功。

而且這個大廠其實也是公司一直想拿下的大客戶之一,陳樂掌管華南業務多年,肯定也是做過嘗試的,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但失敗才是正常的,畢竟在做項目評估的時候,怎麼看人家都不可能看得上我們這小公司,要求什麼的也是完全做不到讓人家滿意的程度。

但何子恆卻搞定了這個陳樂搞了那麼久,甚至都放棄的大客戶。

只能說人家是真有本事,本來這都是大家都高興的事。

因為陳樂之前也接觸過這個大廠嘛,儘管失敗了,但憑藉個人的經驗和能力,還是結交到了一些高管,所以陳樂就順便打聽了點消息。

陳樂這一向從對面其他高層那裡打聽了消息後,就出問題了。

根據對面高層吐露的消息,以公司目前的實力,哪怕拿下了這個項目,也很難做成,而且投標那裡有明顯的要求,不能外包。

其實說外包這個還好,畢竟這些年我也早明白,理論上是不行,但實際行業里都是暗箱操作,懂得都懂。

可綜合了一下所有的項目條件和要求後,陳樂認為這個項目不能做,拿下來就是個雷。

然後就通知何子恆把這個項目給否了,這一下子何子恆就炸廟了。

他可是大出血了一場好不容易拿下的客戶,不說公司出的招待費就已經很多了,自己估計也沒少往裡面填……

結果陳樂一否,何子恆這血就算白出了不說,也算把自己好不容易搞來的大客戶給得罪了。

這裡面其實據我猜測,公關招待其實都是小頭,估計應該是還有其他方面的允諾。

不然,憑藉對方公司的體量,完全就不會降那麼多級考慮跟我們公司合作。

本來就是個大項目,何子恆搞定了就肯定能賺一大筆錢,加上那些跟業務相關的團隊也會有著很豐富的收益。

這大項目,據說應該是至少做三期左右,里外里加吧加吧算算,估計保守都是上千萬的項目了。

但就因為陳樂或者說公司不想承擔風險,就直接放棄了這個大項目。

陳樂想的是,雖說對方是自己公司做夢都想要拿下的大企業,但現在公司發展得也不錯,並不是像前幾年那個小公司了,急於立足和生存,要搶要拼。

標杆企業也夠用,沒必要攬個大活兒把自己招牌砸了。

最後,那個項目在陳樂的極力反對下被其他公司拿下了。

然後對方的項目決策人十分不滿,跟陳樂以及何子恆一頓埋怨,說他都打包票的事了,我們公司卻半路跑了,對我們很失望,沒給他倆好臉色。

而陳樂和何子恆只能一直給人家客戶賠不是,這就讓何子恆更記恨陳樂了。

目前的情況呢,就是何子恆帶著一幫擁護者和支持者,說什麼都要陳樂下台。

可全國分公司的總經理一職都是我們老闆,也就是張總直接任命的,也只有老闆有權利做決定。

所以按正常流程走的話,搞審批流之類的,他們哪怕提申請或者其他之類的,也只能提到陳樂那裡去,主要是這正常辦公規劃里,本來就不存在搞一把手這一說啊。

見過逼宮領導的,但真沒見過逼一把手下台的……

因為何子恆他們要搞的是陳樂,所以就只能通過那邊的 HR 老大越過陳樂,直接跟老闆談這個事了。

所以也就有了老闆剛剛在會上的那個電話,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吧。

我當時聽完就很詫異,但又沒感覺哪裡不對……

畢竟合情合理,陳樂屬於動了下面一群人的蛋糕,尤其是這個新總何子恆,所以這些人有怨氣也合情合理。

畢竟這上千萬的企業信息化項目,何子恆光自己本身就損失了上百萬的獎金。

而其他項目配合的部門什麼的,本來能跟著何子恆拿下這個項目做上,也都撈一大筆獎金之類的,結果陳樂給攪黃了……

秦楓聽完之後倒是沒說話,隨即老闆則又補充道:

「其實那邊的 HR 老大也是最早跟老闆、陳樂一起打天下的那批人之一,所以暗中就跟陳樂談過這個事。」

何子恆雖然有能力、有理由,但還是沒把這事放檯面上搞。

可能是對陳樂還是有點敬畏,還是想大家體面一點之類的吧,這個就不清楚了。

而陳樂知道了這事後也犯難了起來,畢竟現在手上一堆項目都離不開何子恆這個人,客戶也好、人也好都是何子恆自己抓著的。

後面索性陳樂就裝傻當不知道了,並且表示讓這個 HR 老大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然後消息就順理成章地來到了老闆這裡,老闆說完後,我和秦楓都沒有說話,秦楓在想什麼我不知道。

但我很清楚,這是一幫神仙在打架,不是我能湊熱鬧的,我這級別也不夠啊。剛想隨便找個理由推脫跑路的時候,秦楓直接笑眯眯看著我開口了,秦楓對著我說道:

「浩明啊,這事你怎麼看?」

我當時聽到秦楓對我說這話,氣得我差點沒跳起來給他邦邦兩拳。

我跟了他這麼多年,他最了解我了,私下裡我們關係也不錯,反正我自認為我們關係是不錯的,我是沒見過誰能有比我跟秦楓的關係更好。

公司同事都說秦楓把我當弟弟,而我看著秦楓笑眯眯的樣子,懸著的心也直接放下了。

我心裡有數了,合著感情這事火應該是燒不到我身上,這下我就不用再提心弔膽的了。

老闆聽了秦楓的話也看向了我,我隨即說道:

「大家都是同事,坐下來好好聊聊就好了,讓陳樂跟下面人解釋解釋,這就是個誤會嘛,沒必要搞得這麼僵硬,傷和氣,畢竟都是一個公司的。」

我雖是這麼說,但我也知道,哪有那麼簡單的事啊。

可我也是真的沒什麼主意,我如果有辦法的話,可能我也早就不是現在這個位置了吧。

既然不知道,那就說句廢話吧,鬼知道他們能怎麼理解。

反正這事跟我又沒關係,我也沒想摻和,感覺無論怎麼說都是個得罪人的事。

你說搞陳樂,那就是得罪陳樂;你說保陳樂,那就得罪新總何子恆。

這何子恆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子,我覺得以人家這本事,真要想搞我的話,哪怕我是華東區的,人家是華南區的,照樣可以搞我。

那我就不如當個傻瓜好了,說完後我就看向了秦楓……

15.

老闆聽完我說後就笑了,跟我說道:

「浩明你倒是誰也不得罪。」

見我看向了秦楓,老闆也轉頭向秦楓開口道:

「秦楓,那你怎麼想的?」

而秦楓也是個人精,沒說要誰留誰之類的話,反而直接坦言道:

「這就是陳樂顧大局啊,照顧大家情面,要是陳樂真出手了,哪怕這幫人全都走了,華南靠陳樂也一樣撐得住,參考以前的情況就行了。」

老闆聽秦楓說完後也點了點頭。

說實話,秦楓說的就是事實。

哪怕失去這一夥得力幹將,回到從前,陳樂照樣一個人也能頂住華南的場子。

深圳那個公司老闆都不止一次親口承認過,沒陳樂就沒華南這些公司。

隨即秦楓又說道:

「但撐得住歸撐得住,可到手的人才沒有人捨得往外趕,加上陳樂確實也上年紀了,還是個女人,不是早些年了,說一點不老都是假的。」

「做業務的本身生活壓力就大,身體不會說謊的,陳樂也不想再拚命了。」

如果不是沒辦法,誰不願意躺著每天數錢啊,人都會累的,越老越累也很正常。

秦楓說完後,老闆笑了笑說道:

「秦楓真的是永遠都能看清事情的本質。」

而秦楓也跟老闆客套起來,說老闆其實早就看明白了什麼的。

我對於這種商業互吹則是沒什麼感覺,搞得我有點尷尬,只能一直跟著他們的話附和著。

但說了那麼大半天,這不還是沒給結果和解決方案嗎?

也不知道這倆人在樂呵什麼……

老闆接著說道:

「之前一陣因為華南業務做得特別好,所以我特意去了深圳好多次,你們也都知道,我見了陳樂,也見到了那個何子恆。

不得不承認,這個何子恆確實也是一個人才,不用確實可惜。

關鍵的是人家手下的隊伍也成型了,具備開疆拓土的能力,打江山要的就是這類人才。」

然後話鋒一轉說道:

「我是最討厭內鬥了,雖然這個何子恆沒有把事情擺明面上,是想體面一下,還是給我這個老闆面子都不重要了,但他的意思已經挑明了。

必須走一個,我這也不好瞎糊弄過去。」

說到這兒就有意思了,何子恆鬧事的點很有講究,剛好卡在了公司發展的節點上。

算是掐住公司的脖子了,畢竟人家有實力,有支持力,那就是有談判的本錢。

我心想著何子恆真牛×,不止能力嘎嘎猛,這一手權術也是厲害得很啊。

秦楓聽完老闆的話後,對老闆說道:

「他們之所以反,不還是為了那點『東西』嗎?這其實就是性格問題,做業務的要是軟綿綿的還怎麼做?就是要敢拼敢搶啊,倒不是不能理解。」

老闆聽後直接就笑了,對著秦楓說道:

「合著秦楓你想法是不是也不少啊?」

秦楓也笑了笑沒說話,但我覺得氛圍有點不太對。

因為老闆自己是親自坐鎮上海總公司的,這個話題後面就被跳過了,搞了半天也沒見老闆得出什麼結論。

後續老闆交代了一下上海公司的事後,囑咐了我和秦楓兩句話。

老闆開口對我和秦楓說道:

「過幾天給你們個驚喜,但可能未來一段日子你們要辛苦一下子了。

華南的事沒那麼好處理,業務要受影響的話,咱們華東就必須頂上去了。」

秦楓和我點頭答應後就出了會議室,然後秦楓就給我指派了一下日常的工作,接著就離開了。

我則是安排好工作後,想趕緊知道深圳那邊到底什麼情況,吃吃瓜也好啊。

但想了一下,這事我也不能直接問陳樂啊。

後來我聯絡了一個之前支援華南時工作配合比較多的同事。

關係說不上多好,但姑且也算我放在陳樂那邊的一隻眼睛吧。

當初也沒想那麼多,就是單純想了解了解華南的業務情況和吃吃瓜之類的。

我問了那邊的同事,得知情況屬實。

他也大概跟我講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大概就是何子恆目前深得中層領導班子和一些基層員工的人心,外加上自己嫡系業務團隊,幾乎是除了陳樂誰也壓不住了。

而且重點是除去各個部門的老大沒表態,剩下的人哪怕不論工作上這層關係,私下也都跟他關係很好。

經常會看到何子恆到各個部門走動,現在就是要趕陳樂下台,不想讓陳樂接著管他們了。

聽他說完後我反問道:

「那陳樂要是下去了,換誰上啊?」

他則是說道:

「還能換誰?這是總經理級別了,區負責人,現招肯定是不現實的,但如果代理的話,肯定是哪個部門權重在公司越大,那就是那個部門的負責人唄,那除了何子恆還能有誰?」

聽他這麼一說,嗯,還真有點道理。

因為各個公司的一把手,幾乎都是業務出身,而業務部門畢竟是營收部門。

公司的基本原則就是所有部門都必須無條件配合業務部門,不分地區,沒有限制,這也是老闆當年定下的。

然後沒過幾天,老闆就要飛深圳了,臨走時還笑著跟我們上海的員工說,等他回來請大家吃飯。

我當時聽了還有點懵,秦楓則是說道:

「估計老闆是有主意了,浩明啊,你說咱們老闆到底能怎麼辦?」

這幾乎就是必須二選一了,是犧牲陳樂自斷一臂,還是把何子恆這把快刀給丟了?」

聽完秦楓的話後,我想了一下,隨口說道:

「老大啊,咱們老闆肯定是都不希望這兩種情況發生,而且你都說了老闆有辦法了,那他既然去了深圳,自然這兩種可能發生的機率都不大,不然他還當個屁老闆啊,跟我這個小卡拉米有什麼區別,反正我是沒什麼好辦法。」

秦楓聽後哈哈哈地笑道:

「你小子倒是會拍馬屁……」

這事說白了跟我們華東就沒關係,我想都懶得想。

干好自己的活不就行了,關心他們幹什麼,雖說跟陳樂關係也還好,但我怎麼想都想不到陳樂這個人會出什麼問題,這位理論上可是不輸老闆的一號人。

甚至,有可能比老闆更強。

當初公司就是華東和華南這兩個地方幹起來了以後,才逐漸有了其他區域的分公司,而且陳樂貌似也是最早跟老闆出來乾的人,公司里股份也就僅次於老闆。

當然,股份這事都是在酒桌上無意中聽那些老員工說的。

老一批的員工或多或少都分到了點公司的股份,但大頭肯定是幾個地區的負責人。

而大頭中的大頭,就必然是老闆和陳樂了。

怎麼說陳樂也算跟老闆風雨走過那麼多年,光憑這一點,我就覺得陳樂出不了什麼大事。

但要理論上來看,這局幾乎就是陳樂的死局。

不然公司就會損失一大批員工,同時華南市場多半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中午閒著的時候,還跟柳諾說這事呢。

柳諾則是跟我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現在工作上也是忙得很。

對此我也十分認同,反正跟我沒關係。

然後柳諾也跟我發了一堆牢騷……

說季雨最近比她還忙,一天天的都見不到人,她想找個熟人說說話都沒有,同事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

我安慰她說找我就行,我只要看到消息一定會回復她的。

她則是說了句算我有點良心,不知道怎麼的,哪怕我和柳諾工作再忙再煩,只要能聽到對方的聲音就會很放鬆。

可能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哈哈。

不過我順嘴問了句季雨的情況,柳諾則是說季雨最近經常出差,好多事只能她來頂。

不是去廣州就是去深圳什麼的,說季雨再不回上海,她都快忙到爆炸了。

廣州?!深圳?!

這季雨怎麼一直在華南地區跑呢?

我記得之前公司貌似都是在做海外市場,國內的公司只是個做服務為主的。

業務部也只管管上海本地這塊的市場,也不發展國內市場啊。

而季雨本身也就是個人事部門的領導吧?

難道這些年公司有變故了?

算了,跟我也沒什麼關係。

跟柳諾聊了聊,約好了下班請她吃飯,周末陪她玩,她就開心了很多。

後續她就去忙工作了,而我也接著正常工作了。

但我時不時還是會有一些天馬行空的聯想,可能是瓜吃多了的後遺症吧。

突然感覺知道了太多事也不好,尤其是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事,浪費腦細胞……

16.

老闆去了深圳沒幾天,這次逼宮事件就畫上圓滿的句號。

具體情況是我聽那個之前跟我聊天的同事說的,聽完他的描述後,我也只能說,如果沒有老闆這個身份,估計是誰用也不好使。

老闆一波操作下來,也是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真的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解法……

老闆去了深圳後,並沒有直接插手解決這件事,而是跟陳樂兩個人消失了一段時間。

具體老闆跟陳樂到底幹什麼去了,說了什麼,這就沒人知道了。

但第二天老闆就給深圳分公司的所有員工都開了個會,在會上,直接就把這事給挑破了。

這一下子他們這些下面的人反而懵了,按理說這種事的處理和解決都是上面暗中操作的,然後給大家一個結果就行了。

結果老闆可倒好,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把這事放明面上了,這誰能不懵逼啊?

哪家老闆決定高層去留的事會跟所有員工攤開說?

這直接就給了所有深圳的員工一個措手不及……

會議上老闆把這事挑破後,陳樂跟何子恆倒是沒什麼反應,老闆就開始了下面的操作。

他覺得這件事,也就是陳樂的去留問題。

不應該由他直接來決定,還是要聽聽員工的意見。

這一句話就把在場所有員工的路給封死了,就看大家怎麼站隊了。

意思就是反正他們這些人都是屬於陳樂的下屬,那他們的老大自然應該由他們來決定了。

而且老闆還給自己找好了理由,理由就是,哪怕他有資格任命其他人做這個深圳公司的負責人,但如果下面幹活的不服,那不還是一樣會搞事嗎?

那這樣的事照樣還會發生,那不如讓他們這些員工自己來選老大好了。

然後局面自然就形成了,三方鼎立……

第一種就是中立。

這類人就是表示誰當老大都無所謂,人家不站隊,誰的臉色都不看,就干自己的工作,人數上大概能有三分之一吧,各個部門都有,中高層也都涉及,尤其是高層。

第二種就是支持陳樂的。

這類人則表示陳樂的管理並沒有什麼問題,而且陳樂一直都是華南的負責人,從深圳公司成立開始就是負責人,這麼多年了,他們也習慣了,沒必要換掉陳樂。

這些人多數都是一些工齡較長的老人居多,摻雜著極個別剛來公司並沒有多久的人,但人數卻不足三分之一。

第三種就是占何子恆的。

這類人就表示了對陳樂極大的不滿,各個方面都說出了不同的問題。

怨氣很大的同時又委屈得要死,不過多數都是業務團隊的。

工齡都是比較短這種,但人數卻超過了三分之一。

這一下子結果就很明朗了,老闆看後隨即反問陳樂:

「大家是這麼表態的,那陳總怎麼看?」

但陳樂則表現得很淡定,說老闆怎麼決定,她都服從安排。

但希望老闆多給華南這邊的員工多加加福利什麼的,要不老闆搞這齣,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問題這麼多,讓這麼多人受委屈了。

我一聽完那邊的同事這麼說,想著不會吧?

老闆這是要幹掉陳樂,扶何子恆上位了?不能吧?

接著我連忙問到後面什麼情況啊,陳樂下台了?何子恆上位了?

他則是跟我說道:

「陳樂是下台了,但何子恆並沒有上位。」

嗯?陳樂都下了,何子恆還沒上?

不科學啊,那邊除了何子恆也沒人能幹得了這活啊?

我接著問他:

「那到底什麼情況啊?」

然後他就跟我說了老闆後面的操作,老闆當時沒有立即決定陳樂下台,而是接著向華南的員工問道:

「如果陳樂不在了,那這邊的公司誰來負責,哪怕現去招也要先找個代理吧?」

但這回大家卻都沒吱聲,隨即老闆說道:

「那就讓陳樂先幹著,後面再招新負責人怎麼樣?」

這時候何子恆卻跳了出來,坦言道這樣下面的人也不會服,陳樂接著管只會使公司更亂。

這一下就有意思了,老闆接著就說道:

「我讓大家選個代理出來,沒人說話,我讓陳樂先對付著,你們也不幹,那怎麼辦啊,要不何子恆你就先代理一下吧,你的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此話一出,下面很多人都表示贊同。

但何子恆卻直接推辭了,表示並不想擔任這個總經理,也不想當這個華南區的負責人,只是單純認為陳樂這個人的管理水平有限,不適合再接著負責管理公司的未來了。

陳樂和老闆聽過後,對視了一眼,隨即陳樂開口說道:

「何總啊,我年紀大了,實話實說確實有點跟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了,這點我認,但這公司也是我半生心血,我認為你也有資格接替我的位置,何總就不要再推脫了。」

老闆和陳樂估摸著可能這個何子恆是在客套一下,畢竟直接就順杆爬好像確實味道就變了,那就再讓一手吧。

但何子恆還是表示拒絕,也跟大家直言道:

「我何子恆有點本事,但不多,而且更多的是在業務方面,管理上說實話我可能都不如陳樂,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能力。

只不過現在的公司卻不能跟著陳總的觀念走了,不然遲早會出大問題的。」

這話說完多數人都能明白何子恆是在指什麼,就是陳樂攪黃了那個大項目的事。

大家原本馬上到手的錢打水漂了,那如果這麼搞下去,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肯定不能讓陳樂接著管了。

老闆和陳樂自然也聽出來這話里話外了,但這場面他們這些下面人也懵了。

他們都沒想到何子恆既然拒絕上位,按理說他接替陳樂應該就是最終目的,可何子恆這一手,下面人也雲里霧裡了。

然後老闆就讓基層員工先離開去工作了,留下了中高層後,直接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選擇了直接攤牌。

老闆對大家說道:

「何總的能力我非常欣賞,陳總私下也跟我稱讚了你好多回,既然公司核心人員都在,我就明說了吧,你何子恆要陳樂走,但你又不接手,除了你沒人能接這個攤子。

可陳樂在,你就要走,你讓我這個老闆怎麼辦?」

合著我這幾百人的公司都沒人要?送都送不出去?」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就想著看何子恆怎麼接。

誰料何子恆仿佛早就預料到老闆會這麼說一樣,隨即說道:

「張總,那我也攤牌了。我很清楚我只是因為選擇了在這個公司發展的重要節點明牌,才能留在這跟您談條件。

說實話我也不怕被開除,憑我的本事不愁沒飯吃。

我也想有更大的發展和前途,但不是現在,目前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何子恆說完後,老闆沉默了幾秒鐘就讓他離開了。

然後跟剩下的人又開了個小會,主要是工作層面的,隨即就下了結論。

陳樂還是被幹掉了,老闆讓陳樂休長假去了,陳樂欣然接受。

而老闆親自來接管華南了,其他人都是維持原職不變,先穩定住這一波公司的發展期。

何子恆得知了這個結果後,再也沒鬧過事,底下那一幫跳腳的人也算消停了。

我聽他說完後感慨了一句:

「沒想到啊,陳樂跟了老闆那麼多年,就這麼被拿下來了,這個何子恆是一個狠人啊。」

大多數人其實都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這下子這邊公司的局面就又變了。

後續我跟他又簡單聊了聊就結束了,但我又有了一個疑問:

「那老闆管華南,接替陳樂去了,那華東上海這攤子怎麼算啊?難道老闆倆頭吃了?華東加華南一起負責?這也忙不過來吧……」

不管怎麼說,一個一把手下台,在哪都是一個大事。

畢竟公司發展經營等等都是跟著頭來走的,這負責人什麼樣,公司就是什麼樣的。

而人與人是截然不同的,風格不同,辦事就不同,結果自然也就不同。

也不知道老闆這麼做是對是錯,反正都不是我這麼個小人物能評價的,跟我也沒什麼關係。我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陳樂問問什麼的,但想了很久,覺得還是算了吧。

我這麼個小人物對人家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想到這我突然想起來了,如果我都能知道,秦楓沒道理不知道啊,估計是早就知道了吧,不過他為什麼沒跟我說?

呃,好像秦楓貌似也沒必要跟我說……

算了,那我就當不知道好了。

我想那麼多幹什麼?

我的領導一直都是秦楓,又不是老闆,也不是陳樂。

想這些都多餘浪費我腦細胞,不如多想想我家諾寶多好……

17.

雖說這事鬧得動靜不小,但影響的也就只是華南那邊的公司。

我們這邊並沒有受到什麼太大影響,一切工作都照舊。

上海這邊其實哪怕老闆在或者不在,我個人感覺都沒什麼區別。

這事也確實傳開了,大家也就是當個茶餘飯後的瓜吃吃吧。

而且說真的,我真的不太清楚老闆在上海到底在幹什麼。

可能是我級別不夠,也夠不到那個層面,或許很多公司發展上的事、布局上的事都是老闆在奔波吧。反正我感覺老闆在不在對大多數人來說都無所謂……

但接著我們的驚喜就來了……

沒過幾天,陳樂來到上海了,而且還是帶著任務來的,一下子讓所有人都懵了。

我看唯獨秦楓很淡然,其他人多數都是意外的,誰也沒想到陳樂的休假結局居然變成了掌管華東的上海總公司了。

這是不是算陳樂升了?

老闆反而降了?

畢竟上海可是總公司啊,一時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了。

但陳樂既然來了,而且還是帶著老闆的命令來的,那大家自然都是遵循老闆的意思了。

為了陳樂的到來,秦楓和我,外加幾個上海其他部門管事的負責人還單獨給陳樂組織了一場歡迎會。

陳樂歡迎會臨近尾聲的時候,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就剩我和秦楓外加陳樂了。

我們的關係都是不錯的,這一場面就一下子讓我想起了當初在深圳的酒局,人沒變,還是我們三個,不過地方變了,還真是巧了。

秦楓就直接對陳樂說道:

「陳總啊,這也沒外人了,你這到底什麼情況啊,跟我們多少也嘮嘮啊?」

陳樂喝了一口紅酒,然後笑道:

「秦楓你還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別人被蒙在鼓裡也就算了,你還能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要是浩明問我就算了,你還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啊。」

我一聽秦楓和陳樂的對話就傻了,這什麼情況啊?怎麼還扯上秦楓了?

秦楓則說:

「陳總啊,我上哪知道怎麼回事啊,我又不在深圳,張總是最近才告訴的你會來上海,其他的張總也什麼都沒說啊。這當事人都來了,咱們這關係,我肯定要問一問啦。」

這話我聽了倒是能理解,畢竟如果陳樂要來調來負責上海的話,老闆肯定會通知秦楓的,不然大家也沒法配合,畢竟陳樂之前是管華南的。

華東的事他能知道個啥,必須有秦楓輔助才能管啊。

陳樂聽完秦楓的這句話後沉默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調整好了,接著給自己的酒杯里又倒滿了酒,舉起了杯子。

我和秦楓連忙也跟著舉杯,沒有人說話,隨著陳樂抬手,我和秦楓也一起抬手,大家一起喝了這杯酒。

接著秦楓拿過紅酒瓶子,給陳樂又續上了,接著想要給自己也滿上的時候,我出手搶過了秦楓手裡的酒瓶,二話不說就給他滿上了,然後給自己也滿上了。

秦楓和陳樂則是一同看著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酒滿之後,陳樂開口道:

「反正沒外人,咱們幾個是老相識了,我就說說這個事吧。」

然後從陳樂的敘述中,我才知道這件事的內幕。

至於秦楓,他是不是早知道我不清楚。

我估計就算猜到了,或者知道了但知道得不全,不然是不會問陳樂的。

反正我是不知道這個內幕……

當初陳樂之所以被逼下台,就是因為她攪黃了何子恆費了好大功夫才拿下的大廠項目。

這麼大個項目,無論是何子恆,還是公司跟業務掛鉤的其他部門都能賺得盆滿缽滿的。

但陳樂給攪黃了,讓何子恆損失了一大筆錢不說,那些本能跟著何子恆沾光喝湯的一群人也對陳樂有了極大的不滿,畢竟是保底上千萬的項目,油水就不用說了。

這少說百八十萬的獎金,陳樂就一句話就給何子恆弄沒了。

而何子恆為了拿下這個大客戶,私下自己添了不少招待在裡面,上下都打點得很完美,不然對方的決策人也不會親自站出來說是十拿九穩的事。

這倒好,何子恆錢沒撈到就算了,自己搭了一大堆也白費了,又要不回來了,而且還徹底得罪了那個大客戶,讓自己的人脈圈子也跟著遭了不小的殃。

這一連三波損失,就讓何子恆急了。

但實際上真不是陳樂故意想攪黃這個大項目的,她也想要政績啊。

拿下來了也是屬於華南的,都是掛她名下面的。

本身公司也臨近季度排名了,拿下了這個項目,那華南第一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全國那麼多區總,誰不想高人一頭?

誰又甘心屈居人下?誰贏了以後不想接著贏?

各區的話事人都是最早一批打天下的元老,都是做業務出身的,負責業務的。他們幾個元老愛比比也正常,排名高拿錢也多啊。

可那個大廠的項目如果真的拿下來的話,公司的麻煩就大了。

本身公司實力就有限,只能說是勉強做這個項目。

說白了就是剛剛入圍,理論上講去投標的話,也就是個圍標的。

根本不會被選中,就是個湊數的。

但何子恆硬是靠做關係、做客情把這個客戶給搞定了,搞來了這個機會。

陳樂也不想失去這次機會,畢竟這是他當初搞了很久也沒搞定的客戶,也是公司一直想要拿下的企業。可通過之前那個大廠的幾個朋友透露的信息來看。

這個項目接下來的風險相當之高,搞不好就要玩崩了。

而且明確不讓外包,雖說可以暗箱操作,但人家真要搞你的話,光違約金就要賠瘋了。

而且哪怕外包也沒那麼好操作,外加上公司本身做起來就很困難,實力和人手都不太足,真要是搞了的話,或許短期內就要廢掉一堆小項目。

可凡事要講順序,做生意也要口碑的吧?

總不能因為有個大的,就放棄之前的一堆小的,又不是公司活不下去的時候了,按長遠來看公司是不值得冒這個風險的。

而且華南好不容易爆發一波起來了,萬一整出岔子了。

一朝就回到解放前了,這並不是陳樂希望看到的。

最關鍵的是,陳樂跟老闆是說了這個事的,而老闆權衡利弊後也給否了,但這個鍋就只能陳樂來背了,誰讓她是華南的負責人,是何子恆的領導啊,沒辦法啊。

陳樂又不能把這鍋甩給老闆,畢竟甩了估計也沒人信。老闆是管華東區的,各個區都是獨立運作的,這華南的事只能陳樂做主。

所以陳樂就接了這麼個鍋,但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公司和老闆吧。

而且不知道怎麼的還出了一個傳聞,對陳樂極其不利,讓陳樂就更加沒得解釋了。

當時不知道誰傳出來的,大概意思就是這個何子恆太過優秀,這麼厲害的人,這麼幹下去的話,不是要出去單幹了,就是要升了啊。

可看何子恆也沒有走的意思啊,那就要升了啊。

但何子恆都已經那個位置了,相當於二把手了,還怎麼升?

想升就要幹掉陳樂,而陳樂要不想被幹掉,那就肯定不能讓何子恆升啊,只能砍何子恆一刀,不然的話遲早就要被何子恆給頂下台。

這傳聞一傳開就成為事情的催化劑,接著就成了如今這個局面。

我聽陳樂說完都震驚了,合著裡面這麼多事呢。

原來陳樂是無奈背鍋才下台的啊,要不說老闆怎麼會派陳樂來上海呢。

這陳樂根本就沒做錯什麼……

秦楓則是笑著跟陳樂說道:

「這個傳聞如果不是何子恆自導自演搞出來的,那則表示華南裡面還是有其他人在暗中插手啊,合著你陳樂這倆年發展得太好了,這是被人盯上了吧?」

陳樂聽後也笑了笑,隨即說道:

「我估摸也有可能,是有人看我越做越大不順眼了吧,畢竟如果是何子恆自導自演的話,那他也不該在我下台後,自己也不上台啊對吧?」

我聽了他們的話一想,那合著難不成真有第三方在這裡面也亂攪合?

何子恆也是被人利用了?

關於公司分潤的內幕其實我知道的不多,就知道一點,那就是除去各個高管和負責人占據的股分外,還有一部分公司的分紅跟每個季度的區域排名有一定的關係。

所以陳樂和秦楓的意思是,其他地區的人坐不住了?看陳樂紅眼了?

但我覺得機率不大,畢竟其他地區跟華南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唯獨我們華東算是能跟華南掰掰手腕,但也輸了一年多了。

而老闆和陳樂幾乎是不分彼此的,不然當初老闆也不會直接派我們去支援華南。

這倆人也不是差錢的主,據說股份都相差不大。

那麼多年交情,還都是一心為公司,內訌的機率太低了。

陳樂要是和老闆打架的話,這公司多半就要倒閉了,他們倆肯定不會要這樣的結果。

因此,我還是認定大機率就是何子恆自導自演,或者可能就真的那邊其他同事的無意猜測,結果越傳越大,接著就搞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接著我就把我的結論說了,就是何子恆自導自演,或者其他同事的無意猜測。

秦楓聽了我的話後,反問我:

「浩明啊,其他同事無意猜測就算了,但何子恆自導自演的話,那你給我一個理由,他為什麼在陳樂下台後,三番兩次被要求擔任負責人都拒絕了呢?」

我則說道:

「何子恆搞陳總也不一定就是為了上位吧?或許他就是想報復一下陳總呢,他也清楚老闆和陳總的關係,也知道陳總在公司的地位,他要是真上位了,估計可能死得更快吧,誰還不知道公司的高層一直都是統一的。」

我剛一說完,陳樂和秦楓就笑了,陳樂則是說道:

「浩明啊,沒白跟著秦楓混啊,你這分析確實有道理,何子恆想上位確實也是我們的一個臆想,而各個公司的負責人也確實都是我們這一幫初創人,只要我想回深圳,隨時都能回。」

秦楓隨即也說道:

「那多半應該就是跟浩明想的一樣了,陳總你害人家損失少說上百萬獎金,人家還搭上不少,最後毛都沒撈到,損失了一大波,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大人物,人家報復你,整你一下也正常。」

其實還有一點我想說來著,但聽他們都已經有數了,我就沒有再說出去……

18.

那一點就是,哪怕何子恆真頂了陳樂的位置,也是給自己找麻煩罷了,虧得很,根本就沒什麼必要。

給自己攬了一大堆活不說,目前最多也就是個掛名的總經理,看似權力更大了,但收入和發展什麼的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變化。

同時也相當於把陳樂得罪死了,以何子恆的腦子不至於想不到公司的高層到底是什麼情況。

所以,這件事情最大的機率就是陳樂坑了何子恆一把,何子恆反過來整陳樂一回,只有這麼看是比較符合邏輯的。

這個時候大家也幾乎達成了共識,陳樂又提了一杯,我跟秦楓也陪了一杯。剛喝完這杯酒,秦楓長嘆一口氣對陳樂說道:

「陳總你還是仁義啊,不然憑你的本事,哪怕這何子恆在鬧騰也白搭。」

陳樂聽後笑了笑沒說話。我聽完秦楓的話則是在想,秦楓對陳樂的評價似乎有點太高了?

突然感覺貌似在秦楓心裡,陳樂好像比老闆都厲害一樣……

不過秦楓說的確實也是實話。陳樂能做到這個位置這麼多年,不可能是吃乾飯的,各個地區的話事人就沒有一個窩囊的,不然也撐不起來那麼大個公司。

只能說何子恆夠算計,正好卡在這麼一個節點上。如果陳樂真翻臉了,何子恆的離開只會使華南這兩年發展功虧一簣。

業務上但凡何子恆想搗搗亂,那陳樂幾乎是沒什麼辦法。

畢竟客戶都是人家自己跑出來的,都是人家團隊一個個談下來的。

只要他們跟客戶那邊隨便吹吹風,再說說公司內部的一些弊端和問題,客戶想找公司麻煩不要太簡單,那後面就有公司受的了。

但偏偏這種事,搞成你不說我不說,沒第三個人知道。

你哪怕想搞人家都沒辦法和證據,陳樂好不容易把華南公司經營成這個樣子,自然是不想就這麼玩廢了,只能退一步給人撒撒氣了。

陳樂後面接著說道:

「後面的事就跟你們知道的差不多了,這種情況下我是沒得解了,我又不是老闆,怎麼解都虧,那就只能靠老張了。

我索性就躺了唄,讓 HR 該怎麼辦怎麼辦,這事以老闆的身份來解就好結得多了。」

秦楓則是笑道:

「陳總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啊,按理說這也能算你管理失職了吧?」

誰料陳樂哈哈大笑地跟秦楓說:

「就算是失職也是老闆指示的啊,我有什麼好怕的?

而且我這未簽約前發現了風險,還是個功臣呢,我跟老張多年交情,就這點事他能卸磨殺驢嗎?」

我聽了他們說的以後,覺得陳樂說的確實沒毛病,光交情這一塊就基本讓陳樂立於不敗之地了。

其他地區的負責人都是他們同一批的人,公司頂層一直都是一致的,這些小事根本翻不起什麼浪。

老闆雖說是有權利拿掉和任命任何一個地區的話事人,但真動手的話,也不可能完全不顧其他地區話事人的意見,不然不就是搞成一言堂了嗎……

秦楓聽後點了點頭,陳樂隨即說道:

「哪怕真被老張犧牲了無所謂,我這人其實並不貪。」

陳樂貪不貪的我是不知道,但陳樂那一批人肯定是不差錢的。

光期權股權什麼亂七八遭的,隨便套個現都夠後半生瀟洒了。

哪怕就算什麼都不做,陳樂這個級別的人,光每年分紅都不知道要比一個總經理的收入高多少倍……

以公司目前市值來說,他們這批人隨便賣賣股份什麼的,少數也大 8 位數了,但具體的情況肯定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但秦楓肯定是要比我知道的要多,我估摸著秦楓大機率估計應該也能在公司占一點股份之類的吧。

這事說到底,陳樂根本就沒慌過,感覺就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一樣。

秦楓隨後笑著反問陳樂:

「張總到的第一天,你們倆估計就把這事給琢磨透了吧?」

我聽後一想也是,老闆第一天跟陳樂消失了一天,第二天才開會處理的這個事,估計是這倆老狐狸早就謀劃好了這麼個局。

然後第二天老闆才不按套路出牌,一手明牌給那邊人都打懵了,所以快速就解決了這個事。

陳樂則是說道:

「其實吧,一開始老張那天到深圳後,我們就一起琢磨了一下這個事,就在想這何子恆干這事的目的是什麼。

看他那樣是鐵了心讓我下來,那為了公司,我下來就下來唄。

但我下來後才是事情的關鍵,何子恆到底是想自己上去,還是只是單純想讓我下來,這點我跟老張想了很久。

我當時覺得如果何子恆真的有這個心,想上位就給他上,只要他能撐起來,我也巴不得躺著賺錢。

大不了我給他打打副手,或者去干點其他什麼的,但是老張卻死活不同意,我是有點捨不得深圳這個公司的,可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個位置本就是有能者居之嘛。」

秦楓聽陳樂這麼說後就連忙夸陳樂有格局,我也跟著附和著。

後面陳樂接著說道:

「最終我和老張做了決定。

如果何子恆只是報復我撒撒氣,就委屈一下我,降個職或者先調離深圳一段時間。

何子恆要是想上位,那我就還在深圳盯著他,反正這個人是不能放的,確實是個人才,跟秦楓一樣,是寶貝,誰都愛。」

我才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確實也是,這種人才可遇不可求。

我感覺如果讓老闆選員工的話,可能我們整個業務團隊,在老闆心裡都比不上秦楓重要。

但秦楓卻對陳樂說道:

「人才歸人才,但人心更重要。」

陳樂則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何子恆是能力強,有本事,但心思卻有些過於活絡,性格上也張揚了一點,這是有本事人的通病,畢竟不可能人人都能像你秦楓一樣內斂是吧?」

這話說得還是一點都不錯,秦楓這個人無論做什麼都很淡然,感覺非常圓潤,讓你感受不到他的稜角一樣。

說秦楓是內斂的話,倒是一點也沒錯。

秦楓笑了笑沒說話,陳樂則是接著開口說道:

「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估計公司那些資源和一些核心的東西何子恆都摸索得差不多了,如果把他整跑了,去了更大平台,或者對手公司,單幹了之類的話,則更讓人頭疼。」

我聽後則是跟陳樂說道:

「陳總多慮了吧,咱們不是有什麼競業協議嘛,他要是真敢那麼乾的話,咱們不告死他啊,他拿了公司的槍還敢反過頭來打公司?」

這話一出,秦楓和陳樂都笑了,秦楓說道:

「浩明啊,你還是經歷得少啊。

也對,這份工作才是你第二份工作,競業協議估計你也是去年升職剛簽的,可能還不是很了解這裡面的道道兒。」

然後秦楓就給我解釋了一番,我這才明白,合著這協議根本沒我想像中的那麼大威懾力。

說白了這協議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而針對我們這種業務口,擺明了是靠人脈居多的,這協議就跟廢紙沒區別了。

只要人家想干就隨便干,根本就干涉不到人家。

客戶認的是人不是公司,你拿人家根本沒辦法。而且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簽協議,也不是簽了協議就會生效。

如果公司沒有按時給到補償,也是作廢的。

然後我就尋思過來了,雖然我去年升職簽了那個協議,但卻沒有拿到任何的補償。

當然可能是按月、按季度,或者離職後一次性結清什麼的。

但這東西說白了,高層的補償就很誇張,而給了也防不住人家真想干同行業……

尤其是業務口這一塊,根本很難約束,暗箱操作隨便搞。

很多公司都是簽,但卻不給補償的,那也就是廢紙一張罷了,如果是技術口或許束縛力還大一點。

所以,最後陳樂和老闆的決定還是要把刀握在手裡的好。

自己只要注意點用沒什麼大問題,但放出去了,人家刺回來就是要命了。

畢竟這刀是自己丟出去的,人家知道你的弱點,知道怎麼捅你更疼……

19.

陳樂接著對我和秦楓說道:

「我來上海其實並不是真的為了管華東地區,有秦楓在根本就用不到我,而老張先在深圳穩住那幫人,我被調過來就是裝裝樣子。

讓那邊人知道我離開深圳了,但實際上我是要暗地去摸何子恆的底,看看他到底什麼來路和手段,畢竟他之前是在上海工作的,我就正好來查查。」

好傢夥,這話一聽完,我直呼好幾個臥槽……

原來老闆和陳樂是這麼玩的啊,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要是這邊陳樂摸清楚了何子恆的底,足夠了解這個人,那後面就容易得多了,秦楓則問道:

「這也沒什麼好查的吧?」

陳樂笑了笑沒說話,秦楓見陳樂不說,就也沒繼續問下去。

我則是有些感慨,這些人里沒一個省油的燈啊,這也太複雜了,我腦子都快乾冒煙了,才勉勉強強跟得上人家的思路。

這還是有當事人在這講解著,如果光靠我自己猜,那我估計我是沒戲了。

秦楓這個時候笑著對我說:

「浩明啊,這時候你該明白老闆臨走前留下那倆句話的意思了吧?」

陳樂聽秦楓這麼說,隨口像我問道:

「浩明,是哪兩句話啊?」

我則回復陳樂:

「張總去深圳的時候跟我和秦楓說,到時候會給我們一個驚喜,其次就是還說了我們會估計會很忙,需要辛苦一陣子了。」

話剛說完,我一想還真是。

第一句話,所謂的驚喜就是陳樂的到來,因為陳樂的結局並不是離開或者留下,而是假借休假來到了上海處理何子恆相關的事。

第二句話,我們會很忙,會辛苦一陣子。

確實從陳樂到來後就開始變得辛苦了,因為陳樂不只是自己來了,還帶了公司在華南的核心資料,這就意味著上海這邊要在老闆在深圳穩住局面的時候,逐漸把華南的核心從何子恆手裡拿回來……

其實主要就是一些重點客戶和業務方面的相關資料,老闆會在深圳給我和秦楓為首的華東業務團隊打配合,算是逐漸架空何子恆拿捏公司的本錢,以至於不讓公司再受其威脅……

陳樂聽後感嘆道:

「還是老張棋高一招啊,他還沒去就已經給你們留了這麼倆句話,說明老張早就預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了,真的不簡單啊,我是服了。」

那聽完陳樂這一番評價後,我也不免感嘆。

我貌似有點低估我這個老闆了,果然是有幾把刷子的。

不然怎麼能把公司做這麼大,讓陳樂、秦楓等人都服氣在其手下幹活呢。

果然我還是太菜了,哈哈哈……

事情至此算是水落石出了,但陳樂突然話鋒一轉,對我說道:

「浩明啊,要跟著秦楓好好乾啊。」

這突然聊著聊著扯到我身上,這麼一句話我有點懵。

但其他的話倒是也沒說什麼,我想著可能是我太呆了吧,陳樂就是想讓我跟秦楓好好學唄,就是個字面意思唄,我連連答應著。

反正說來說去,這事就跟我這個小人物沒什麼關係。

神仙打架我湊什麼熱鬧啊,這裡面哪一位挑出來對我吩咐一句,我不都要答應著,能有什麼辦法……

但秦楓卻笑了,直接跟陳樂說道:

「陳總,你多慮了。」

陳樂則是愣了一下,隨即也笑著說:

「確實,是我多慮了,還是華東這邊穩定啊。」

我聽他倆說完則是一頭霧水,然後下意識傻乎乎地問了陳樂一句:

「陳總你多慮什麼了?」

秦楓一聽笑得更大聲了,接著跟陳樂說:

「陳總,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陳樂則是又提了一杯,這次是單獨向我提的,我連忙陪著,接著陳樂說道:

「還是你秦楓看得明白啊,浩明啊,我問你,你說咱們公司誰說了算?」

我回復道:

「那肯定是老闆啊。」

然後陳樂又問我:

「那華南那邊呢?」

我說:

「肯定是你陳總啊。」

接著趕緊補了一句,跟陳樂說道:

「以前是你陳總,現在其實也是你陳總,未來肯定也是你陳總啊。」

這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我正想著也算拍了拍陳樂的馬屁吧,反正是不踩雷就行了。

領導問話,回答起來就是不求答得多好,差點沒關係,畢竟人是領導,但決不能答雷上,不然就完蛋了。

陳樂聽後卻轉頭跟秦楓說道:

「你這小弟有點意思啊。」

秦楓則說:

「我帶的徒弟我還能不知道什麼人嘛。」

接著陳樂又問我:

「浩明啊,那你說華東這邊誰說得算啊?」

我未加思索直言道:

「還是老闆啊。」

但這個時候我好像有點明白什麼了……

陳樂聽後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那除了老闆之後呢?明白沒?」

我說:

「那除了老闆肯定就是我老大秦楓啊,陳總想讓我明白什麼啊?」

秦楓聽我說完後,發聲大笑,陳樂拍了拍頭,接著跟我說道:

「那除了秦楓呢?」

這時候我停住了,沒有馬上回答陳樂。

因為這個問題是真的需要想,而我則是真的沒想過。

之前陳樂問的都是明面上想都不需要想的事,所以我隨口就答了,但這回真給我問住了。

思索了一番後,我回答陳樂說應該是哪幾個部門的領頭人,什麼技術啊、產品啊、研發啊、財務啊、市場啊等等。

說了一大堆人,但陳樂都一直在搖頭。

這下子給我整得更不會了啊,我實在不知道該說誰了,直接就問陳樂:

「總不能是我吧?」

陳樂一聽則是隨即說道:

「對嘍,秦楓後面就是你沈浩明啊。」

我一頭霧水,陳樂則是解釋道:

「雖說上海怎麼輪業輪不到你,但只要老闆撒手不管了,秦楓也不在了,那就只能是你沈浩明。

因為當初公司初創的規矩就是,只有業務部門有資格掌事。」

聽陳樂這麼一說,我更懵了,反問道:

「為什麼只能業務部門掌事啊?」

陳樂解釋道:

「因為大家的工資都是業務部門給掙出來的,大家工資拿多拿少全看業務部門給公司的營收多少,這就是各個部門之間在公司的比重。

產品可以有瑕疵,後勤也可保障差,但只要業務部門能賺到錢,公司才能活下來。」

說實話,這個道理我到是明白,但我還是有點納悶,接著問陳樂:

「陳總,那就算我排我老大後面怎麼了?」

壞菜了,話剛說完我就後悔了。

他喵的我反應過來了,這下可踩雷了。

陳樂這老狐狸是借著何子恆的事在這點我呢啊……

真是防不勝防啊,因為老闆親自坐鎮上海負責華東的事,我壓根就沒想過那些職位相關的事。

這麼看來,其實秦楓就是華東的老大。

而我在秦楓下面幹活,底下一堆主管和基層跟著我幹活,我的位置其實就跟何子恆沒什麼區別了。

只要我參考何子恆的做法發揮一下,把下面的人抓一起,就完全也可以像他們逼走陳樂一樣逼走秦楓。

理由什麼的都是假的,只要達到了這些條件,其實說什麼都可以,有沒有藉口和理由都不重要了。

而陳樂聽完我說怎麼了以後沒搭理我,轉頭就跟秦楓說:

「還是你秦楓有本事啊。」

秦楓則笑著說:

「外來的養不熟很正常,何況人家本事還那麼大。

陳總你只是大意了,只盯著前面的發展,沒注意到內部的問題而已。

但一手帶起來的多少知根知底,穩定性自然是不用說的。」

其實算算時間的話,我跟著秦楓也有 4.5 年了。

我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水平他都再清楚不過了。

接著秦楓補充道:

「何況老闆這邊是親自坐鎮,哪個地區有人挑事,華東這邊都不會有的。」

陳樂聽後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我算是把公司這點事看明白了。

雖說秦楓級別上矮陳樂一頭,但實際上秦楓和陳樂一直都是同一級別的,都是區總。

只不過老闆定居工作在上海這邊,那總經理自然就是老闆的。

而秦楓則是業務總,我就勉強算是跟秦楓的副總吧,但實際上就是個幹活的,至少這些權力的紛爭我是從來都沒想過……

要麼我說公司一般有什麼事,都是秦楓一句話的事,都是他說了算。

老闆很少出面,而一般秦楓跟老闆提意見什麼的,老闆幾乎也是一律通過,不怎麼管公司。

虧我當時還真以為業務部門在公司比較受重視,所以其他部門都要靠邊站,合著整了半天,其實也是因為秦楓是管事的人啊。

這真的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

等等,這麼說我是不是也跟著莫名其妙地升級了?這算是升職了嗎……

20.

後續大家就沒有繼續聊這方面的事了,我和秦楓一切都按照安排,開始在上海這邊運作了。

但畢竟是接手華南那邊的業務,所以困難程度比較高,因為客戶交接那塊總會跟華南的業務部同事有衝突。

好在這本就是老闆的意思,加上老闆偏袒我們這邊,進展的速度也還可以。

大概過了 2 個多月吧,華南的核心差不多算陸續都掌握在了我們華東上海這邊了,而因為這段時間工作量比較大,我都把陳樂下台這事給忘了。

主要是自從那天給她接風聊了聊,後面我都沒再見到過陳樂。

我還想著要不要問問陳樂工作上的事,感覺目前交接得差不多了,想看看陳樂還有什麼吩咐之類的呢,結果這事又迎來了一波變故……

當時我正在茶水間給我家諾寶打電話摸魚呢,結果走進來兩個其他部門的同事閒聊,正好被我聽見了他們的聊天內容。

直接就給雷到了,我真的很震驚,隨即跟柳諾掛了電話,連忙去聯繫了華南之前當我眼線的同事。

因為聽到那兩個部門同事的聊天內容竟然是,華南今天有一大批同事都離職了,而且陳樂也回到了深圳,並且繼續擔任總經理一職,重點是何子恆也走了……

我聯繫那個同事問道:

「公司今天走了一大批人?何子恆也走了?」

他說是的,一大幫人上午都走了,陳樂也回來了。

我直接反問:

「何子恆是被老闆開掉的?」

同時心裏面也在想著,這是老闆還是決定下手了嗎?

畢竟當時的客戶都順利完成了簽約和合作,交付得也差不多了,何子恆手上的華南業務我們華東也大部分都拿回來了,這算是已經過了何子恆掐公司脖子的時間點了。

而我得到的答案卻讓我意外,那個同事說,今天上午陳總回來了,然後沒多久後,何子恆,包括一堆之前站隊他的人就都收拾東西走了。

特意問了下離開的人,是不是被公司辭退的,他們則是說自己申請離職走的,連賠償都不要了。

我一聽就懵了,接著他跟我說,具體什麼情況他也不清楚,陳樂回來後就是整理工作,也沒說這個事。

老闆今天應該也會回上海,還問我到底什麼情況。

我說我也不清楚,老闆還沒到,那回頭說吧。

掛斷電話後我有點懵了,怪不得最近看不到陳樂呢,整了半天回深圳復職去了。

而那些逼他下台的人也都走了,難不成是陳樂在這邊把何子恆給搞了?

感覺也不能啊,算了等老闆回來再說吧。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老闆來了,看樣子應該是昨天晚上回來的,大家還是正常開會工作什麼的。

老闆也兌現了承諾,表示周末會請大家吃飯什麼的,感覺跟平時上班沒什麼區別。

後面開會開到就剩我和秦楓的時候,老闆問了問我們最近的工作情況,特意強調了下工作兩個字,秦楓表示 ok,我也明白,這是老闆在暗指華南的業務轉移的事。

老闆點了點頭,秦楓看了一眼我,然後轉頭就跟老闆說:

「張總,最近辛苦了。」

老闆聽後苦笑了一聲回復著秦楓:

「我可真是太辛苦了。」

我還是當個透明人吧,其實我現在特別煩這種場合,真的不想跟著摻和。

但人家非拉著你,感情我就是盤菜,這些大佬誰來都能扒拉我幾口,我根本沒得選。

秦楓隨即向老闆問道:

「處理完了嗎?」

老闆鬆了口氣,點了點頭,但後面的話卻讓我始料不及,老闆說道:

「何子恆真的是一個人物,這種人是不可能長期屈人之下的,資源有,手段有,人心還有,完全具備當一個老闆的條件了。」

秦楓聽後說道:

「所以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單幹是嗎?」

老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隨後說道:

「何子恆這人其他方面哪怕強,我都不是很在意,因為我見過太多太多優秀的人了,雖然欣賞,但也不至於說掌控不住。」

可最讓我頭疼是何子恆這個人不僅優秀,而且還會看勢和做局。」

這話我聽完就有點懵了,秦楓則是說道:

「張總,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看事實的話,何子恆確實有一手,單憑他能卡時間點掐住公司脖子,跟你和陳樂談條件就能看出來了,是一個眼光狠辣的人,但做局是什麼意思?」

聽了秦楓的解釋,我有點明白了。

一般人哪怕鬧事,但怎麼鬧、什麼時候鬧都很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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