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手覆風雲完整後續

2025-09-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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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夫君從不讓我翻閱的書房暗格里。

我找到了一盒上好的蘇合香胭脂。

我未動聲⾊。

只是默默將盒中胭脂換成了會令⼈肌膚潰爛的桃花癬粉。

兩⽇後。

廂房傳來悽厲尖叫。

那位借居家中,素來嬌柔的表妹對鏡梳妝後花容失色。

臉上紅斑遍布,潰爛難堪。

1

夫君是新晉的吏部員外郎,聖眷正濃。

近來朝中事務繁雜,他總是深夜方歸。

月色浸透庭院時。

我聽見廊下⼩廝低聲稟報:「夫人,爺回來了,徑直去了書房。」

我忙將灶上煨了一整⽇的參雞湯⼩⼼盛⼊盅里。

他這般辛勞,該好生補⼀補。

書房透出昏黃燭光。

我端著湯盞,輕叩兩下,卻⽆⼈應聲。

推門⽽⼊,只⻅燭火搖曳,書卷堆積,卻不⻅他的人影。

想是剛回來,⼜被什麼事臨時喚⾛了。

我輕嘆一聲,將溫熱的湯置於案幾顯眼處。

怕涼了腥氣,又尋了本閒書虛虛蓋上保溫。

轉身欲退,眼⻆餘光卻突然瞥⻅。

書案旁,那隻他常嚴鎖的紫檀木暗格⼤開著。

我不由失笑,夫君平日總叮囑我。

暗格中皆是陛下交辦的機密要件,緊要非常,萬萬疏忽不得。

他自己倒如此粗心。

念及此,我趕緊趨步上前,將其仔細關嚴。

手指剛觸及木格,正準備用力,格內一物卻猝然撞入眼帘。

那是一隻精巧的胭脂盒,釉色溫潤,並非我慣用的樣式。

鬼使神差地,我將其拿起,啟開盒蓋。

一股清雅卻鮮明的蘇合香氣味撲面而來。

我趕緊掩住口鼻。

渾身血液瞬間凝住,愣在原地。

這是蘇合香!

我對此香過敏,沾之則肌膚紅腫,痛癢難耐。

此事,夫君他……再清楚不過。

這盒價格不菲的蘇合香胭脂,絕非為我所備。

那……這是為誰而藏?

燭芯啪地爆開。

一聲輕響,驚得我微微一顫。

莫非夫君在外頭有了別的心思?

一念既起,百念叢生。

方才覺得溫馨的書房,此刻竟處處透著可疑。

他近來的晚歸,莫非並非全然為了公務?

2

月色清冷,我獨自坐在書桌前。

指尖無意識地絞著帕子。

那盒蘇合香胭脂像一根刺,扎在心裡。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撫平心緒。

或許……真是我多心了?

難道是夫君要送予家中哪位妹妹的節禮?

他素來周到,並非沒有可能。

夫君與我成婚三載,也算得上舉案齊眉。

他寒門出身,能在吏部擔當要職,多少倚仗我父親在朝中的權勢。

他素來謹慎,應當知道,若真負我,莫說我爹爹,便是我……

他不敢,也不該。

正心亂如麻,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隨即是他溫朗的聲音:「君兒?」

我迅速合緊暗格,轉身端起湯盅:「少青,聽說你回來了,給你送碗雞湯,暖暖身子。」

他掀簾而入,官袍未換,面帶倦色,卻依舊笑著走來。

「有勞夫人掛心。」

我將湯盅遞與他,語氣裡帶上幾分嬌嗔,卻又拿捏著分寸,仿佛只是夫妻間的玩笑:「夫君近日繁忙,總是晚歸……不會是在外頭,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

他接湯盅的手微微一顫,雖即刻便恢復自然。

「君兒,這是說的哪裡話?公務纏身罷了。你多心了。」

他伸手攬我。

我趴在他的懷裡抬眸,定定望著他,唇邊笑意不減,卻字字清晰:「我想著也是。夫君是聰明人,當知若真有那一日……」

我頓了頓,指尖輕輕拂過他官袍的襟口,替他理了理本就不亂的衣領:

「莫說我爹爹不動手,我便第一個不依不饒呢。」

燭光下,宋少青的喉結似乎動了一下,儘管他極力維持著鎮定。

但我分明看到,那慣常從容的眼底,極快速地掠過了一絲幾乎無法捕捉的膽怯。

我心下一沉,面上卻笑得愈發溫婉,仿佛方才只是說了句最尋常不過的情話。

「湯要涼了,夫君趁熱喝吧。」

3

翌日。

待宋少青整肅官袍入朝後。

我端著一盞新茶,再度踏入書房。

美其名曰替他整理書案,卻細細掃過每一寸角落。

書卷齊整,公文累疊,並無任何女兒家的物件,亦無脂粉香氣。

我心下稍安,或許真是我多心了。

正欲離開,目光無意間落在他常用的那方松煙墨上。

我記起,上月江南進貢的極品松煙墨,陛下賞了他三錠,他寶貝得什麼似的,說唯有抄錄聖上欽點的文章時才捨得用。

可此刻,那硯台里化開的,分明是那極品墨錠獨有的烏亮光澤,還摻著細碎金粉,異香撲鼻。而他正在謄寫的,不過是尋常的《地方志略》,絕非需要如此靡費墨寶的重要文書。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個可怕的念頭竄入腦海:他莫非將最好的墨,都用在了與那人的魚雁傳書上?

方才壓下的疑慮如野火復燃,瞬間燎原。

我再不顧分寸,幾乎是撲到那堆他近日時常翻閱的聖賢書前。

手指顫抖著,一頁頁翻過《論語》、《孟子》。

起初,目光雜亂無章,直至我強迫自己定下心神。

一行行、一字字看去。

終於,在一頁《孟子·離婁上》的空白處。

我看到了一行細若蚊足的硃批:昨日一見,思之若狂。

血液轟地一下衝上頭頂。

我瘋了一般繼續翻找,在一卷《詩經》中,一頁《關雎》被摩挲得幾乎起了毛邊,旁邊竟是女子的簪花小楷批註:君子之思,亦當如此直接否?

下面,是他熟悉的筆跡,硃筆回應:卿乃吾之窈窕淑女,自當琴瑟友之。

甚至在一本厚厚的《大學衍義》封皮夾層里,我小心拆開,裡面滑出的,竟是一張當票。

當掉的,是我嫁妝里一支許久不戴的赤金嵌寶簪子!

換得的銀錢,數目不小。

墨香、硃批、當票,還有那盒蘇合香胭脂……所有碎片轟然拼合。

好一個光風霽月的狀元郎。

好一個克己復禮的君子端方。

一股怒火直衝顱頂,氣得我渾身發抖,幾乎要捏碎手中的絹帕。

4

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

這般戲碼竟會落在我身上。

昔日紅妝十里,笑映京華的狀元郎,我曾以為此生不變的良人,竟會如此待我。

當年,我身為宰相嫡女,多少世族子弟、王孫公子踏破了相府的門檻。

王侯公子、勛貴世子,何種青年才俊未曾見過?

可我偏偏只看中他一人。

看他寒窗苦讀卻目光清亮,看他衣衫簡樸卻不折風骨,看他於瓊林宴上不卑不亢。

他高中狀元後,得聖上青眼,卻也不過是翰林院中一介編修。

是父親在御前數次力薦,說他「沉穩可靠、才堪大用」,他才得以調入戶部行走,一步步接近權力中樞,成為如今人人巴結的宋員外郎。

娶我那日,他牽著紅綢,當著滿城賓客、天子欽使的面,一字一句,說得清晰鄭重:「天地為鑑,日月為證,宋少青此生,唯願與顧君兒一人同心,白首不離,永不相負。」

言猶在耳,熾熱真誠,恍如昨日。

可這才幾年?

誓言墨跡未乾,溫情尚有餘溫。

他竟已急不可待地將身心皆付與他人!

我望著庭中落花,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這世間的男子啊……」

這聲嘆息落下,心頭那點殘存的溫軟,隨之消散。

我斂起所有心緒,眼底再無波瀾。

喚來丫鬟將書房一切恢復原狀,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唯獨取出暗格中那盒蘇合香胭脂,將香膏盡數剔去,填滿令人肌膚紅腫潰爛的桃花癬粉,再小心置回原處。

端起那盞早已涼透的茶,緩步走出書房。

5

夜色深沉,宋少青方才歸家。

他眉宇間帶著濃重的倦色,口中連連說著「乏了」。

更衣後便倒頭躺下,不出片刻,呼吸就變得均勻綿長。

我也闔上眼,假意入睡。

約莫一炷香後,身側之人卻有了動靜。

他只低聲試探地喚了兩句:「君兒?君兒?」

我故作沉睡,毫無回應。

他不再呼喚,極其小心地掀被下榻,動作輕緩,生怕驚動了我。

我等他出去,悄悄起身。

躡手躡腳地跟在後面。

只見他獨自一人進了書房。

我心頭微微一寬。

想來是還有緊急公務未畢,他方才只是假寐。

我輕提衣裙,正準備轉身回房。

卻見他又從書房中匆匆走出。

手中分明握著那盒蘇合香胭脂。

他快步繞過寂靜無人的亭台水榭,徑直朝著後院廂房的方向行去。

我怔了怔,隨即又為自己開解。

許是姑母近日身體不適,他特地去送些安撫之物?

到底還是長輩要緊。

如此一想,倒覺自己先前多心,險些錯疑了他。

然而,這個念頭尚未轉完,他的腳步竟停在了表妹李柔兒的房門前!

更令我渾身冰涼的是,那房門竟似早有等待,他未叩門,只輕推便側身閃入,動作熟練至極。

這麼晚了……

他進入一個未出閣表妹的閨房做什麼?

我悄步貼近窗。

只聽屋內傳來李柔兒那把慣常嬌柔聲,此刻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歡喜與親昵:

「少青哥哥,你終於來了,柔兒等得心都要焦了。」

轟隆——

如同一聲驚雷在腦海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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