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琦這邊是雄競修羅場。
而另一邊。
我沉迷乾飯。
顧繁沉迷乾飯+1。
我和顧繁仿佛劃出了一個無人打擾的界限,沉迷乾飯。
彈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繁可真是無情乾飯人。】
【對面兩個男人都快互飈眼刀了,這兩人還在吃。】
【吃吃吃,就知道個吃!來人,給我添一副碗筷。】
【誰懂啊,我原本是為了顧繁的顏值入坑的,結果他現在和陳可可一樣抽象了。】
【別人都是來財,陳可可是來飯。】
【陳可可:老天保佑,金飯銀飯全都有。】
到後來。
理然和文蘇每一次要給蘇媛琦夾菜。
我就搶先一步轉起了桌子。
理然往左夾菜,我往右轉桌。
文蘇往右夾菜,我往左轉桌。
理然和文蘇剛想對我說什麼。
我舉起筷子,一副嚴師出高徒的模樣,說:「噓。」
理然和文蘇:「?」
你要幹嘛?
我用食指抵住唇,聲音甜美:
「聽老師的,好好吃飯,小嘴巴,閉起來。」
理然和文蘇:「???」
在我紀律委員一般的監督下,飯桌上終於平靜了下來。
蘇媛琦也鬆了一口氣。
33
剛吃完飯,節目組就說了下午的活動:
[各位嘉賓將一起參與到田野插秧活動當中,在美麗的鄉村風景下享受愛意~]
我:「……」
到底是誰在享受?!
到底是誰在愛?!
老天奶!
這個節目組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我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徹底失去所有手段和力氣。
小時候我以為,我長大了就會變成風情萬種且飽讀詩書的女人。
而現在。
我只是一個很飽的女人。
到了田野邊,村民開始教幾個嘉賓插秧。
我雖然活人微死,但態度十分端正,認真聽村民的教學。
理論教學完畢,村民下地給大家示範著插了一排。
我來了興趣,一腳踩進水田裡。
顧繁毫不猶豫跟上了我的步伐。
蘇媛琦猶豫了一下,也進入水田裡。
只有理然和文蘇依然站在田壩上,面露難色,沒有加入我們。
也對,這兩人才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
我在心裡鄙視了他們一遍。
然後。
我把褲腿一卷,比誰都積極主動且來勁,拿著一把秧苗就下地了。
這可是大米飯的前身啊!
這可是香噴噴的大米飯啊!
大米飯是全世界最棒的東西!
我一臉虔誠地拿著大米飯,啊不是,拿著苗,插了幾根秧苗試水。
掌握插秧的技巧後,我直接跟在村民身後,一人一排地彎腰插秧。
一下一下,越來越熟練之後,我帶著顧繁走得遠了一點,自己單開了一片區域。
在理然和文蘇震驚的目光中,我插秧越插越快。
到後面,我就跟打樁機成精了似的。
戰鬥吧!
沒有感情的插秧人!
彈幕震撼了:
【?真成牛馬了?】
【果然是牛馬之魂,一到田裡跟到了老家似的。】
【歇會吧,看得我好害怕。】
【陳可可有這樣愛吃飯的毅力,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我突然我感覺我也行了。】
【種田基因覺醒了。】
【是誰的中華種田之魂在熊熊燃燒?】
顧繁和蘇媛琦雖然插秧插得也不錯,但比起我來說,還是遜色了許多。
顧繁忍不住摸出手機,給辛勤勞作的我拍了幾張照片。
到後面,他竟然錄起了視頻。
而我吭哧吭哧插秧。
一路從百草園插到三味書屋。
最後停在顧繁的面前。
看著我認真的模樣,顧繁有一瞬間的出神。
就這麼一出神,顧繁手裡的手機掉了。
好死不死,還正好砸在我面前,濺了我一臉水。
只見亮面的手機殼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而我沉迷於插秧,無法自拔,被手機阻礙了插秧進度後,怒吼道:
「誰啊,這麼沒公德心,往水田裡丟磚頭?!」
顧繁安靜如雞。
我繼續輸出:
「別被我抓到,不然今晚油炸你爸!」
顧繁:父親,我對不起您,害您退休了還要被油炸。
我這麼說著,一手握著秧苗,一手拿著這塊發光的轉頭,毫不猶豫地往旁邊一扔。
顧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熱乎乎滾燙燙的手機。
最新款的 iphone17pro max,2tb,深藍色版。
就那麼飛進了旁邊的水田裡。
還打了幾個轉,然後徹底沉進了水田的泥巴里。
顧繁:「……」
蘇媛琦插秧的間隙,抬頭看到了手機的拋物線,忍不住感嘆道:
「誰這麼有錢啊?連手機都隨便扔。」
顧繁一臉安詳。
這時,我終於聽見了手機兩個字。
手機?
哪有手機?
這裡沒有手機啊!
我彎下腰繼續插秧,語氣平靜:
「沒看見手機啊,放轉轉回收了吧?」
顧繁:「……」
彈幕無情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這就是我媽說的:玩手機玩的。】
【我看這下誰還敢插秧的時候玩手機。】
【首先,我沒有插秧的地,其次,我沒有最新款的 iphone17pro max……】
【陳可可:轉轉民間品牌大使。】
導演面無表情,在耳麥里說:
「陳可可,你再亂打廣告我就掐死你。」
我:「……哦。」
34
理然和文蘇在田壩上,無所事事。
文蘇原本想彈彈吉他,蹭幾個鏡頭。
但攝像一直在跟著插秧的幾個人拍。
尤其是我。
文蘇想了想,忍痛決定自己也下地去,給自己爭取點鏡頭。
下了田,文蘇小心翼翼挪來我這邊。
隨著一道陰影襲來,我以為田裡來水牛了,驚恐地抬起頭。
看見是文蘇,我又放下心來。
不過……
還不如是水牛呢!
水牛好歹能幫我犁地!
這文蘇只會來找我蹭鏡頭!
果然。
文蘇站在我身邊,露出一臉真摯又好學的表情,問:
「你插得又快又好,是不是有什么小 tips?需不需要收緊核心,保持呼吸的節奏?或者說氣沉丹田,讓注意力放在手上……」
文蘇小嘴叭叭叭個不停,嚴重影響我插秧。
我終於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直接打斷文蘇:
「你又跟理然學了些什么爹味名詞啊?插秧要收緊什麼核心?還氣沉丹田,你他爹的往泥巴里插不就行了?」
有你這廢話的功夫,我都可以再插一排秧苗了!
我一把薅開文蘇,道:
「起開,別擋著老娘插秧。」
文蘇:「……」
他還是去田壩上彈吉他吧,至少不會被罵。
彈幕笑得直打滾:
【哈哈哈哈哈】
【陳可可你插秧上癮嗎?】
【從來沒見過像我姐這麼喜歡插秧的人。】
【婆婆跑過來,婆婆跑過去,陳可可插著秧跑過來,陳可可插著秧跑過去……】
【陳可可:沉迷插秧,恨不得創飛所有人。】
看著取景器的導演:「……」
他是不是埋沒了一個插秧人才?
……
一陣涼風吹來,我一臉感慨:
「風好大,會不會有大米飯吹到我臉上?」
顧繁緩緩打出一個:「?」
他剛撿回手機,聽了我的話差點摔在田裡。
猶豫了半天,顧繁問我:
「要不要給你把這塊水田都承包了?」
我悲壯地搖了搖頭,說:
「不用了,近飯情更怯。」
顧繁:「……你好有文化。」
我謙虛道:
「過獎了,你也很通人性。」
顧繁:「……」
他哪裡不是人了。
35
總之,完美的一天結束了。
回到別墅,大家累得不成人樣。
導演對我今天的表現很感動,宵夜特意多給我發了一份飯。
我涕泗橫流:
「你好特別,你好特別,你和我認識的資本家都不一樣,你給我一種疏離感,很孤獨的感覺,若即若離,我聽過很多人說自己孤獨,但我覺得你的孤獨才是真正的孤獨。感覺你的內心深處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你一直在偽裝自己……」
導演:「……死道普。」
我就這樣懷裡揣著盒飯,狗狗祟祟,一個人悄悄跑到別墅陽台上享用。
看著繁華的夜景,我心情大好。
「啊!」
「夜晚是多麼的美好!」
「啊!」
「盒飯是多麼的香甜!」
「啊!」
「打工人的幸福就是如此簡單!」
我下一個「啊」還沒說出來。
突然。
「你躲在這裡幹什麼?」
身後陡然出現一道清冷好聽的男聲。
我被這聲音嚇個半死,差點連盒飯都掉地上了。
轉頭一看。
嚯!
這不是顧繁嘛!
我鬆了一口氣,說:
「本牛馬正在享受下午茶。」
顧繁點點頭,道:
「原來凌晨一點也叫下午。」
我:「……」
我把顧繁拉到身邊,趕緊把陽台門關上,說:
「小點聲,導演不讓我在陽台吃盒飯,說影響節目的精英調性。要不是因為這個月工資還沒發,我才懶得理他。」
顧繁附和道:
「現在錢不好賺了,通貨膨脹,錢也不經花了。」
我點了點頭,深沉道:
「是啊,以前一塊錢可以買到很多東西,現在不行了,現在有監控。」
顧繁一臉驚悚:「?什麼鬼?」
彈幕里的夜貓子適時出現:
【???】
【大襪子,你很刑啊!】
【哈哈哈哈陳可可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陳可可你不要演傻子了,你演得真的很像。】
【不像演的。】
我嚼嚼嚼,問顧繁:
「你工資到底多少錢啊?給我這個打工牛馬說說唄。」
顧繁嘆了一口氣,說:
「你對我,就只好奇這個嗎?」
我斜了顧繁一眼,道:
「那不然呢?要不是為了錢,我和你無 FUCK 說。」
顧繁:「……」
晚風拂面。
顧繁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替我撩起額邊的碎發。
忽然。
顧繁問:
「陳可可,你最終的心動人選會不會是我?」
我埋頭乾飯,口齒不清:
「當然……嚼嚼嚼……」
顧繁勾起唇角,聲音低沉有磁性:
「我也是。」
然而顧繁不知道我說的是:
當然不會。
拜託!
我就只參加第一期節目的錄製!
根本活不到終選環節好嗎!
吃完盒飯,我老練地拍了拍顧繁的肩膀,安慰道:
「沒事的,你不要擔心終選沒人選你,明天是第二期,新的女嘉賓很快又要來了,你這麼帥氣多金,肯定有人選你的。」
顧繁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說:
「但我不在乎別的女嘉賓。」
我打出一個長長的打嗝,伸出大拇指,誇讚道:
「很好,嗝,就是要有你這種心態,我也不在乎任何嘉賓。」
顧繁蹙眉,追問:
「那我呢?」
我微微一笑:
「對於我來說,你不是嘉賓啊。」
顧繁微微一怔,鬆了一口氣,心裡的大石頭落了下來。
然後我露出邪惡梔子花的笑容,繼續把話說完:
「在我心裡,你是萬惡的資本!」
我瀟洒地離開陽台,只留下一句:
「打工牛馬和資本不共戴天!」
顧繁:「……」
他參加的真的不是什麼工人階級變形記嗎?
彈幕笑清醒了:
【我服了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
【我以為兩人會坦誠相見,互表真心,但萬萬沒想到是工人階級與資本家的對打。】
【陳可可:顧·資本·繁,您好,很不高興為您服務。】
【第一期節目完結撒花~期待第二期~】
36
第二期節目錄製前半小時。
導演找到我,鬆了一口氣,說:
「女嘉賓都已經協調好了,可可,你可以功成名退了,重新回到我們攝影組的懷抱吧。」
導演回想起我曾經在攝影組扛著大燈竄來竄去,好幾次差點把他一桿子掄死。
不禁落下幾滴自己命真大的淚水。
而我也從嘴角流下了幾滴淚水。
終於!
我解脫了!
我立馬從活人微死的狀態變得神采奕奕。
但在此之前!
我攤開手,雙眼發光,嬌滴滴地問導演:
「親愛的老闆,我多出來的工資捏?」
導演揮一揮衣袖:
「已經打到你帳戶。」
我點開手機一看數額,笑得嘴都合不攏:
「老闆,我將永遠擁護你!」
就這樣,我歡天喜地地收拾好行李,拖著行李箱走向別墅大門。
顧繁第一時間發現我的舉動。
他長腿一跨,擋在大門前。
我差點撞上他的胸肌。
「你要去哪兒?」顧繁問。
我打了個哈欠,說:
「讓一讓,我殺青了。」
顧繁微微一怔,又問:
「你不參加節目了?」
「對啊。」
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顧繁的胸肌,作出一副虐文女主的模樣,道:
「今後的路你要一個人好好走下去,而我,我要坐車去了。」
顧繁忍不住問:
「我還可以見到你嗎?」
我沒心沒肺地回答:
「你見不到我媽,但由於我本人還是節目攝影組的一分子,你還可以見到我。」
顧繁鬆了一口氣。
見顧繁不再阻攔,我喜笑顏開,伸手去開別墅大門。
顧繁怔在原地,看著我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臉上有一絲失落的神色。
37
第二期節目正式開始錄製。
直播間打出旁白:
[我們將在今日宣布新的女嘉賓!]
一輛黑車緩緩停在別墅門口。
拉開車門,一位小麥膚色的高挑女生走了下來。
大波浪卷髮,烈焰紅唇,颯爽極了。
直播間旁白:[高霜菲,知名健身博主,全球粉絲量超過一億。]
彈幕:
【好酷的姐姐。】
【我的天,膚色太好看了,肌肉也好漂亮。】
【我去,我不是剛退出減肥跟練視頻嗎?怎麼又遇到你了。】
【姐姐你怎麼忘記我這隻小狗了,上節目也不叫我。】
【她可不是什麼姐姐,她是一個可以面不改色做一百個波比跳的惡魔啊啊啊啊。】
很快,直播間又彈出一條旁白:
[由於陳可可檔期有變,將從今天起退出節目錄製,請各位觀眾諒解。]
彈幕全在發問號:
【?】
【???】
【憑什麼?】
【離了陳可可,誰還逗我這個樂子人?】
【陳可可不是打工人嗎?能有什麼檔期?】
【難道是請的年假來錄節目,年假用完就回去繼續上班了?】
【我去,真的很符合打工人人設了……】
【好地獄,好命苦。】
【憐愛這個陳可可了。】
【我請問一下誰來憐愛我們繁可黨呢……一覺醒來天都塌了……】
節目組觀察著彈幕,小心翼翼地再彈出一條旁白:
[各位嘉賓今日的任務是到動物園擔任一日飼養員,表現最好的嘉賓將獲得今晚約會的優先選擇權。]
幸好。
彈幕逐漸從我退出節目的事情上轉移了注意力,開始討論動物園和精英嘉賓的反差感。
導演看著取景器,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差點以為職業生涯要被毀了。」
我扛著攝影機,也鬆了一口:
「嚇死我了,差點以為又要被抓回去錄節目了。」
導演:「……」
不要這麼嫌棄這檔節目啊喂!
38
到了動物園,嘉賓們被分成了兩組。
理然、高霜菲抽到去照顧小熊貓。
顧繁、文蘇、蘇媛琦抽到去喂羊駝。
我舉著攝影機,跟著理然和高霜菲。
動物園飼養員講解道:
「小熊貓平日棲居於大的樹洞或石洞和岩石縫中,喜食箭竹的竹筍、嫩枝和竹葉,各種野果、樹葉、苔蘚、以及捕食小鳥或鳥卵和其它小動物、昆蟲等,尤其喜食帶有甜味的食物。這是蘋果,你們用這個喂小熊貓就可以。」
飼養員把蘋果遞給理然和高霜菲,示範道:
「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不然會嚇到小熊貓,要像這樣輕輕地……」
理然打斷飼養員,表示了自己的異議:
「我們不應該這麼小心翼翼,小熊貓是動物,我們要訓練它們的野性。」
飼養員:「?」
理然又說:
「在野外環境里,哪有那麼多講究?小熊貓不應該成為動物園飼養的溫室動物!」
飼養員:「??」
飼養員忍無可忍,說:
「你是專業的,還是我是專業的?」
見高霜菲露出無語的表情,理然退讓了一步,說:
「你是專業的。」
但理然話鋒一轉:
「然而話說回來,人無完人,你就這麼確信自己的飼養方法是對的嗎?我們要保持謙虛,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退步,只有積極聽取來自外界的意見和建議,才能……」
飼養員:「……」
剪秋,本宮的頭好痛。
彈幕:
【翠嘴,打爛他的果。】
【理然好喜歡給人上課啊,這是來自博導的壓迫感嗎?】
【理然:雖然你是飼養員,但我可是大爹!】
【幻視我導師開組會……】
理然完全沉浸在教育飼養員的世界裡,不知天地為何物。
高霜菲一言難盡,問我:
「他一直都這樣嗎?」
我點點頭,說:
「比你想像得還那樣。」
高霜菲哀嚎一聲,心直口快道:
「和這樣的人約會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安慰道:
「不要老是幻想自己死了,沒有這樣的好事。」
高霜菲:「……」
然後,我默默扛著攝影機,帶著高霜菲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39
羊駝園區。
蘇媛琦跟在飼養員身後,拿著乾草喂了幾隻羊駝。
趁吃草的間隙,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羊駝。
羊駝吃草吃到一半,不悅地抬起頭來,對著蘇媛琦吐了一口口水。
蘇媛琦:「……」
她老實了。
再也不敢了。
顧繁禮貌性地遞過去一張紙。
彈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憐寶寶,下次不要摸羊駝了。】
【管你是誰,在羊駝面前人人平等,平等地被吐口水。】
【顧繁好體貼,有人嗑繁琦沒有?冷酷總裁×軟萌歌手什麼的。】
【我我我!舉手!】
我和高霜菲到羊駝園區的時候,顧繁正在喂羊駝。
和被羊駝吐口水的蘇媛琦相比,顧繁喂起羊駝來熟練多了。
只見顧繁把乾草喂到羊駝嘴邊。
羊駝用鼻子嗅了嗅,張嘴打算吃。
就在這時,顧繁一把抽回乾草。
羊駝:「?」
顧繁挑眉,學著某個人的賤兮兮口吻,道:
「想吃嗎?」
羊駝:「??」
我看你是想吃羊駝的大口水了!
就在羊駝緩過神來,準備吐口水時。
顧繁再次把乾草再次遞到羊駝嘴邊,說:
「我跟你開玩笑的,吃吧。」
羊駝閉上嘴,再次打算吃。
這時候,顧繁又一把抽回草。
顧繁微微一笑,道:「騙你噠。」
看完全程的我:「……」
這賤兮兮的樣子,怎麼有點似曾相識呢?
最後,在我扛著的直播鏡頭裡。
顧繁被羊駝追著跑,邊跑邊被吐口水。
蘇媛琦:「……真是非常和諧呢。」
彈幕:
【哈哈哈怎麼能這麼缺德?】
【羊駝:你小子,以後哪天死了,一定是賤死的。】
【和陳可可呆久了,顧繁徹底失去所有形象和素質。】
【哈哈哈哈顧繁還記得自己是 CEO 嗎?】
【如果我是顧繁手底下的員工,我要這個場面放在公司大屏上循環播放。】
【緬懷我那逝去的繁可 cp,阿門。】
就在我拍顧繁被追殺,拍得不知天地為何物時。
原本拍攝顧繁、文蘇、蘇媛琦這一組的攝影師把鏡頭對準了我。
畫面里,只見我扛著攝像機,追在顧繁和羊駝身後,跑得比羊駝還快。
彈幕沸騰了:
【???】
【啊???】
【震驚!!!】
【顧繁、文蘇、蘇媛琦這一組的畫面竟然是陳可可拍的?!】
【媽呀,誰能想到陳可可的打工,竟然就是給節目組打工!】
【打工人真是到哪兒都打工,我哭死。】
【畫面一點都不抖,陳可可的攝影技術很專業啊。】
【嗚嗚嗚嗚想死你了姐,重逢的街頭,心跳比我更快認出你。】
世界紛紛擾擾,我恪盡職守地拍攝著羊駝,啊不是,拍攝著顧繁。
顧繁看到我,眼睛一亮。
看我這麼認真地工作,顧繁問:
「你喜歡哪個拍攝角度?需要我再往光線好的地方挪一下嗎?」
我沉迷拍攝工作,客客氣氣地說:
「謝謝,現在這個角度就可以。」
聽見我說「謝謝」,顧繁難以置信。
我拍羊駝吃草,顧繁盯著我,全程眉頭緊皺。
我拍文蘇給羊駝拿草,顧繁盯著我,眼珠子都不帶眨一下。
我拍蘇媛琦給羊駝梳毛,顧繁盯著我,仿佛在思考什麼天大的哲學問題。
我實在受不了顧繁盯著我的目光,沒好氣地說:
「盯著我幹嘛?你有病是不是?馬上就要放飯了,你要是敢打擾錄製進度,我咬死你!」
聞言,顧繁鬆了口氣,眉頭舒展,說:
「舒服了。」
彈幕:
【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我有點那個了。】
【顧繁怎麼一看到陳可可就跟個抖 m 一樣?】
【顧繁:陳可可已經三天沒罵我了。】
【顧繁被陳可可罵之前: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顧繁被陳可可罵之後:舒服了。】
【哪怕我姐不參加節目錄製了,也還是無法撼動她的影響力。】
【這就是打工人的口碑。(握拳)】
40
動物園的錄製圓滿結束。
回到別墅,除了教育飼養員一整天的理然依舊神采煥發之外,所有人奄奄一息。
直播間旁白:
[恭喜顧繁獲得今晚約會的優先選擇權。]
因為顧繁今天憑一己之力把所有羊駝的運動量都搞定了,所以節目組將表現最好的榮譽評給了他。
所有嘉賓都表示認可。
彈幕:
【最公正的一集。】
【情有可原。】
【顧繁被羊駝追了三公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好期待啊,顧繁會選誰作為約會對象啊?】
【應該會選蘇媛琦吧?她一直都對顧繁很有好感。】
【但是顧繁好像對蘇媛琦不怎麼來電吧?今天喂羊駝根本沒和她交流。】
【盲猜一個會選高霜菲,又颯又辣的姐姐誰不喜歡?】
於是。
在萬眾矚目之下。
顧繁說:
「我選陳可可作為我今晚的約會對象。」
導演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我差點把攝影機扔在地上:「???」
不是!
我才剛從這個節目裡解脫出來!
顧繁你這個死資本家!
休想把我拉回去錄節目!
彈幕:
【???】
【啊啊啊啊繁可死灰復燃!】
【顧繁怎麼把陳可可那一套給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繁:yes or no,我選 or。】
【好直球,好喜歡,我就愛看這種追愛情節。】
【可是陳可可不是退出錄製了嗎?這還能選嗎……】
直播間人數再創新高。
看著這個數字,導演默默把水咽了回去,開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他現在只想給自己寫一本青春傷痛風格的職場自傳。
一邊是炙手可熱的收視率。
一邊是抽象打工人陳可可。
他該如何選擇。
很快,這檔戀愛綜藝的總製作人打來電話,下了指示:
「陳可可,上!」
我:「???」
不是!
怎麼把我說得跟個精靈球里的寵物一樣?!
我剛想嚴厲拒絕。
導演舉起手比了一個數字,緩緩道:
「這是你以後的工資。」
我緊急收回舌頭,拍了兩下袖子,畢恭畢敬地說:
「喳,小的這就去和顧繁約會。」
導演:「……」
不得不說,在拿錢辦事這個方面,他很放心我。
41
顧繁選的約會地點是遊樂園。
我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烤腸!
爆米花!
冰淇淋!
我來啦!
顧繁一身休閒裝,身形高瘦頎長,眉眼俊朗。
站在我身邊,惹眼極了。
路上,顧繁和我閒聊:
「陳可可,如果我現在馬上就要坐飛機離開,你會不會追?」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不會。」
顧繁遞給我一根烤腸:
「為什麼?」
我十分認真地說:
「因為我的愛瑪小電動車限速 25,續航 20 公里,根本騎不到機場。」
別說開去機場了!
還沒上高架就跑沒電了!
這還追啥人,先可憐可憐自己吧!
顧繁:「……」
彈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從未設想過的理由。】
【禁止窮人演偶像劇。】
【所有浪漫情節,到了我們打工人身上,都是悲劇!】
【我哭死,所有人都在關心想不想追,只有你陳可可,是在考慮小電驢的限速。】
【笑著笑著就哭了。】
【陳·電動車推廣大使·可可。】
顧繁忍不住問:
「為什麼不打車?」
我瞳孔地震,大驚失色:
「瘋了吧?打車去機場,兩百塊!那可是我一周的伙食費,還去追飛機!我炸飛機還差不多!」
你是總裁,你有錢坐飛機!
我是打工人,我可沒有錢打車!
顧繁:「……」
終究是錯付了。
顧繁遞給我一根棉花糖,問出第二個問題:
「如果我和你只剩下五塊錢,馬上就要餓死了,這五塊錢,你會給我,還是留在自己手裡?」
很顯然。
這是一個月亮與六便士的問題。
我嘆了口氣,回答:
「就五塊錢還分什麼分?我們倆去二元店買兩個碗,晴天要飯,雨天喝水,剩下的一塊錢買根麻繩,一起上吊算了。」
顧繁:「???」
彈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我捶床!!】
【我勒個超絕自殺型人格。】
【我不信,天天說想死想死,一看到盒飯比誰都吃得歡。】
【一起上吊,好浪漫啊。】
【?樓上誰家戀愛腦跑出來了?在這裡撒一把糯米。】
42
不知不覺間。
我和顧繁走到了摩天輪下面。
我一手一個冰淇淋,吃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餘光里,我看見顧繁的目光落在摩天輪上。
我嘆了一口氣,說:
「你是不是想坐摩天輪?看在你請我吃了烤腸、棉花糖、冰淇淋的份上,我們一起坐吧。」
顧繁勾起唇角,輕輕「嗯」了一聲,問:
「你是不是聽說過摩天輪很適合表白,所以才想坐的?」
我誠實道:
「不是,只是因為摩天輪上也可以吃冰淇淋。」
顧繁:「……」
他就多餘問這麼一句。
進入摩天輪,我們所在的車廂緩緩往上升。
摩天輪外,燈火通明。
玻璃外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有夢核感。
夜色繾綣,氛圍恰到好處。
「陳可可。」
顧繁忽然叫我的名字。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念我的名字宛如在念一首短詩。
「如果我現在吻你,你會揍我嗎?」
我舔完最後一口冰淇淋,心情愉悅。
我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就想當然地說了一句:
「當然不會啊。」
於是。
在摩天輪的最頂部,漫天彩燈之下。
顧繁低下頭,輕輕吻住了我的唇。
我瞪大了眼睛。
顧繁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冷冽又清新。
獨屬於顧繁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充斥著我的鼻腔。
不知為何。
我覺得顧繁的吻, 比剛才吃的冰淇淋還要甜。
見我沒有拒絕,顧繁用手托住我的後腦勺,繼續加深這個吻。
這個吻很長。
唇齒纏綿, 呼吸滾燙。
彈幕徹底瘋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麼也別說了, 爸爸媽媽我出生了!!!!】
【這也太好磕了吧?!!】
【嗚嗚嗚嗚純愛賽高!!!】
【絕了, 好有氛圍感的畫面。】
【我在床上把被子都要踹爛了誰懂啊!!】
【繁可今天可以踩在導演頭上拉屎!!】
密切關注著彈幕的導演:「……」
……非得在他頭上拉屎嗎?
能不能講點衛生啊?
……
我被顧繁吻得暈暈乎乎的。
摩天輪的門一打開,顧繁自然而然地牽起我的手。
十指相扣。
我全場安靜如雞。
過了幾秒, 我忍不住說:
「我手上全是剛才蹭到的冰淇淋, 還沒洗。」
顧繁:「……」
怪不得他覺得手上黏糊糊的。
月光明亮。
顧繁目光溫柔地看著我, 說:
「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欲言又止, 止欲又言。
最後, 我問:
「你工資到底是多少啊?」
顧繁:「……」
他徹底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氣。
43
因為我和顧繁美美雙向奔赴,節目組特意為我們準備了一期特輯。
直播間旁白:
[今天沒有任何任務, 所有嘉賓請在鬼屋裡愉快玩耍吧!]
我:「?」
顧繁:「??」
其他人:「???」
鬼屋是什麼好東西嗎?
到底是誰覺得去鬼屋會比做任務好?!
彈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之中有 0 個人想去鬼屋。】
【感受到了節目組滿滿的惡趣味。】
【不過去鬼屋豈不是有很多肢體接觸?】
【我最愛的環節出現了。】
【嗚嗚嗚我好怕,我不敢看了。】
【求高能君!】
在節目組的引導下,所有人抵達一個中式恐怖的密室逃脫店面門口。
所有人都進入密室後, 大門關上。
眾人適應了一會兒, 終於能看清眼前的環境了。
到處去飄紅的紙帶, 以及恐怖的道具。
大家小心翼翼往前走。
下一秒。
一個穿著紅色衣服頭髮巨長的身影沖了出來!
是 npc 啊啊啊!
顧繁被嚇到變形, 一把抱住了身邊的人。
被抱的我:「……」
不是,你一米八的大個子這麼怕鬼的嗎?
彈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還以為能看到陳可可小鳥依人的樣子,沒想到是反過來的。】
【你懂什麼是超絕反差感。】
大家在驚慌失措下走進了不同的道路。
我帶著顧繁選了一條沒人的路,輕車熟路。
一個男 npc 默默跟了上來。
這條通道,男 npc 走過無數次。
每次都把那些玩家嚇得哇哇叫,縮在牆角哭爹喊娘的都有。
但他即將為自己的自負付出代價。
就在男 npc 想好怎麼嚇人時。
突然, 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男 npc 緩緩抬頭,和我來了個對視。
只見我騎在顧繁肩膀上,頭髮垂下來, 笑得齜牙咧嘴。
那一刻,男 npc 想了很多。
下一秒,男 npc 吱哇亂叫, 屁滾尿流地轉身就跑。
我從顧繁身上跳下來,當場追了上去。
邊追邊發出標準反派的笑聲。
顧繁根本拉不住我。
場面一度混亂。
彈幕:
【哈哈哈哈哈。】
【我快笑吐了。】
【鬼:家人們我真是見鬼了!】
把鬼嚇跑後,我笑得沒有力氣。
顧繁背著我找了個古代樣式的房間休息。
燈光昏暗, 四周安靜無聲。
忽然, 顧繁說:
「這裡是婚房。
我環顧一圈。
果然是婚房。
我立馬露出猥瑣的笑容, 伸手去解顧繁的襯衣領子,甚至還給自己配了台詞:
「小郎君,今天你必須從了我,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呀哈哈哈!
顧繁:「……」
他索性張開雙手,讓我更容易解開襯衣。
我:「……」
沒意思。
我就喜歡反抗我的。
我停下動作,一臉清心寡欲。
顧繁勾起唇角,伸手將我拉到面前, 嗓音清潤溫柔:
「等節目結束,你想喜歡玩什麼 play 都可以。」
我搖搖頭, 說:
「我不喜歡玩 play, 我只是喜歡你。」
顧繁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什麼?」
看見顧繁這副模樣, 我揚起了嘴角。
然後。
我勾住顧繁的脖子,踮起腳吻了他。
「顧繁,我說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