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逃婚後,我代替她入宮選秀。
但我太笨。
把事情搞砸了。
入宮不到半年,便被謝珣發現不對勁。
欺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為了不拖累家裡,我苦兮兮準備白綾,準備弔死。
剛掛上懸樑,頭沒伸進去。
我被人抱住,來人掐著我的下巴氣笑了。
「就因為我說你笨你就想不開?」
1
嫡姐和她的心上人私奔了。
一年前,她在元宵燈會遇見了一位遊歷天下的劍客,兩人因一盞花燈結緣,相知相識。
又在書信往來中暗生情愫。
中秋佳節,他們互訴衷腸,剖白彼此的心意。
沒過半個月,嫡姐便與他私奔了。
為了嫡姐的名聲考慮,府中隱瞞下這個消息,只是私底下尋找。
沒成想找尋多日未果。
嫡姐一直不見蹤跡。
禍不單行。
剛登基兩年後宮空無一人的皇帝拗不過大臣日日夜夜苦口婆心上疏勸諫,終於鬆口選秀。
選秀名單里有嫡姐的名字。
我和嫡姐同歲,長相七分像。
稍作打扮可瞞天過海。
無計可施,我臨時頂替了上去。
嫡母和父親連夜叮囑我,要想方設法落選。
他們說以我這種先天不足的腦子進了宮命都不剩,若是暴露還會連累一家人。
我懵懂點頭。
選秀當天我摔了個狗啃泥,滿臉都是污漬。
心想這樣肯定會落選。
誰知道陛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就她了,封個貴妃,其他人散了吧。」
我:?!
我就這樣莫名其妙被選中成了貴妃。
2
謝珣是個皇帝。
是一個很勤政的皇帝。
他還不太喜歡女人。
所以他的後宮空蕩蕩的,只有我。
入宮第一個月,他沒有傳召過我。
父親寫信說,他就是隨便選一個堵前朝大臣的嘴,要我安分守己不要往他面前湊,儘量讓他忘記有我這個人。
我覺得很對,每天待在昭華殿里。
可是每天悶著我會悶壞的。
夜裡,我偷偷跑去御花園玩。
御花園有一隻瘦瘦的小貓,我選秀時路過,看見小貓坐在樹枝上歪頭看我。
我記得可清楚了。
碰運氣我溜出來找它。
沒找到小貓,找到謝珣了。
我和他深夜狹路相逢。
他在御花園亭子裡坐著。
桌上是一壇酒。
我在樹間鑽來鑽去找小貓,被他看見。
四目相對間,我頭頂還掛著一枝三角梅。
他眯起眼睛,對我招手:「過來。」
我攥緊裙擺心臟怦怦跳。
怎麼辦怎麼撞上他了!!
他為什么半夜不睡覺到處跑啊!
我慢吞吞上前:「陛下找我什麼事?」
他挑眉:「沒事不可以找你?」
我連忙搖頭:「不是不是。」
他看了我一會兒,推給我一杯酒。
「陪我喝。」
我不會喝酒。
但他命令了我不敢不聽。
一杯酒下肚,腦袋暈乎乎的。
我鬼使神差問他:「陛下為什麼選我?」
他撐著頭笑吟吟,說話毫不留情。
「你笨。」
我:?!
「沒腦子作妖。」
我天塌了。
3
那天夜裡,我陪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喝的我頭昏腦漲。
靠在石桌上睡著了。
謝珣完全不管我的死活,甚至沒有命人送我回宮。
秋日夜裡風涼,我被凍醒,腦袋暈乎乎睜不開眼,又是睡著。
待第二日清醒。
我染了風寒臥病在床。
謝珣來看了我一次。
「身體真差。」
誰吹一晚上風不生病呀?
我想反駁,但他是皇帝,我忍氣吞聲。
好討厭他。
是皇帝就了不起嗎!
是皇帝就是了不起。
我還得起來給他行禮。
嗚嗚。
我的憋屈模樣好像取悅到了他。
他坐在床邊低頭看了會兒我:「還挺可愛。」
然後我的悲慘日子就開始了。
謝珣從我身上找到了樂趣,時不時就要欺負我。
白日,我要去御書房給他磨墨。
我拿著一根墨條磨磨磨。
這是什麼墨,墨色烏黑髮亮。
好像是徽墨。
還有點淡淡的香。
好好聞。
如果不是我要磨就更好了。
我磨磨磨,謝珣寫寫寫。
他批奏摺根本不需要寫多少字!
為什麼要我一直磨啊。
手好累。
好想死。
除了磨墨這活,我還要給他下廚做吃的。
我廚藝很差,做出來的東西堪堪能吃。
從前我為了討好嫡姐,學過做糕點。
在廚房用心學了好久好久沒學會。
現在給謝珣做,心不甘情不願更學不會。
做出來的桂花糕像板磚,硬得咬不動。
謝珣咬了一口邊角,放棄。
他揉揉我的頭:「乖,我們沒有天賦就不學了。」
我:?
他是不是有病啊。
是他說要吃我做的桂花糕。
我又不敢拒絕。
現在又成我非要學了。
他是皇帝,他說了算。
最最煩的是,我入宮的第三個月,他夜裡來昭華殿了。
我窩在被窩裡看話本子準備看完睡覺。
結果他突然出現,和我大眼瞪小眼。
他硬要和我擠一張床。
同一床被子下,我的床不算大。
他長手長腳,會碰到我。
我把自己縮了又縮,縮進角落裝睡,把一大半的床榻讓給他。
沒裝上多久,被一條胳膊撈過去。
頭枕上了什麼東西,好像是他的胸膛。
隔著薄薄的一層寢衣,我聽見了他的心跳聲。
我渾身僵硬更不敢動彈了。
他玩著我的頭髮嘆了口氣。
「笨。不開竅。」
知道我笨了,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說!
他有沒有禮貌啊!
真的很討厭很討厭他。
但是不敢動。
動了會被他發現裝睡。
嗚嗚。
4
入宮第四個月,撞上年關。
新年謝珣照例宴請大臣入宮。
他沒有皇后,後宮就我一個貴妃。
我也被捎上了。
席間,有人恭維我。
好巧不巧說我出閣前便名滿京城,是京中女子表率。
更是舉出了文章詩詞舉例。
那是嫡姐的名聲,嫡姐作的文章詩詞。
不是我的。
旁邊傳來一道饒有興趣的目光。
不用想都知道是謝珣。
果不其然,群臣歡飲達旦之際沒人敢抬頭看他這位皇帝。
他湊近我,氣流掃過我的耳朵。
他的聲音是濕潤潤的:「原來我們貴妃還是個才女。我怎麼沒發現呢。」
我:……
完了。
5
謝珣要我吟詩作畫。
我不會。
我只會,今天天氣好,樹上有小鳥,小鳥喳喳叫,它說早上好。
我多次藉口推脫,推脫無果只能把這個詩念出來。
他點頭:「是首好詩。」
他好像在嘲笑我。
當然這不算什麼。
最糟糕的是,某日夜間我們一起用餐,餐後侍女端了碗糖蒸酥酪。
我嘰里咕嚕準備喝,忽然謝珣臉色大變,他按住我的手。
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乳白色的乳酪我一口沒吃到。
我不明所以看他。
「你不能吃。」
我茫然:「為什麼不能吃?」
難道是他覺得我吃的太多了?
我只是早上一碗中午一碗晚上又吃了一碗而已!
沒有很多……吧?
謝珣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小時候吃這個大病一場差點殞命。」
我:?!
忘了!!
嫡姐確實不能吃!!
我連忙找補:「我忘了我不吃了!」
「真的,一口都不吃了!」
謝珣眉頭仍未鬆開。
他一直看著我,突然眉眼舒展。
他漫不經心道:「愛妃和傳聞很不同。」
姐姐的傳聞大方端莊,是世家女子典範。
可我沒學過姐姐,只被抓去教了幾日禮儀。
我只是頂替姐姐選秀,抱著選不上的心態去的。
誰知道這麼倒霉真的入宮了。
謝珣指尖輕點桌面:「我記得,貴妃還有個同歲的妹妹是嗎?」
我驚恐睜大眼睛,又覺得不對趕忙壓下情緒:「回陛下,是。」
他是什麼意思?
我心如擂鼓,偷看他。
他輕笑了聲:「行。」
好在謝珣並不糾結這個問題。
用完晚飯,謝珣又擠我的床。
我照舊被他抱進懷裡。
我已經習慣他老抱我了。
我可以把他當成一個大號抱枕忽略入睡。
可今天。
我閉上眼睛昏昏沉沉準備見周公。
卻聽見他說:「怎麼會笨成這樣,你們梁家也挺大膽。」
我腦子猛得清醒。
但身體不聽我的還是準備睡覺。
我嘎巴一下就睡著了。
6
我做了個夢。
夢裡謝珣捅破了我不是我姐的事實。
他說我欺君罔上,梁家一家都欺君罔上。
「膽敢騙我,你們梁家好大的膽子。」
「滿門抄斬。」
他坐在龍椅上,笑吟吟審判。
劊子手拖著我爹嫡母和嫡姐出現,後面排著隊的是府中其他人。
劊子手往刀刃上噴一口酒,揮起刀刃往下。
手起刀落,頭顱落地,血液噴涌而出。
我站得近,鵝黃色的裙擺被染成紅色。
砍到嫡姐時,刀卷了刃。
劊子手揮舞第一下,嫡姐沒死成。
她的脖子歪了,一半貼著頭一半貼著身體。
她哭喊著尖叫著:「我疼……」
我想閉上眼睛,身後一隻手圈住我的腰:「貴妃,好好看著。」
他的聲音含著笑。
溫柔至極。
「不要急,待會兒就到你了。」
7
我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
昨天謝珣的話是不是說明,他已經發現了。
怎麼辦怎麼辦?
我抱著被子坐起來。
然後,頭被揉了一下。
「怎麼醒這麼早?繼續睡吧。」
我才發現,現在外頭天沒亮。
謝珣準備上朝。
他還想揉我的頭,我害怕他,本能後躲。
天黑他可能沒看清,只是放低了聲音語氣更溫和了些:「睡吧,等我下朝陪你看話本子。」
他這語氣令我毛骨悚然。
夢裡他強迫我看劊子手斬殺我全家時也是這個語氣。
我咬唇憋住眼淚重新躺下。
等他走後,我才敢躲在被子裡哭。
怎麼辦啊。
我死了就死了,我爹,嫡母,嫡姐,還有府里其他人怎麼辦。
我越想越難受,快喘不過氣了。
我想了半天,想到了辦法。
只要我死了,死無對證,只要家裡一口咬定我就是嫡姐,就無法證偽!
嬪妃自戕也是大罪。
肯定沒有欺君嚴重。
欺君的事可以公開,合情合理處置我家。
而嬪妃自戕太有損皇家顏面了。
我進宮不到半年,在家好好的一入宮就自戕,明面上大家不敢說,背地裡會影響風評。
謝珣肯定在意這個。
到時候就算我真的是自戕,對外大機率說我是病死或出意外。
打定主意,我抹乾凈眼淚起床。
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漂漂亮亮,我翻找白綾。
白綾沒有,只有其他顏色的布料。
我隨便選了一個裁長。
把所有宮女趕出去說我要一個人待著後,我搬了椅子,踩著把布扔上懸樑。
我握住布料試了試牢不牢固。
很牢固,不會斷。
我又一次爬上椅子。
準備把頭伸進去。
好難過哦。
我還這麼年輕。
為什麼要死掉。
可是我不死大家都得死。
我眼淚又開始亂掉。
不想擦了,我把頭伸進綾布打結的圈裡,準備踹掉椅子。
突然殿門開了。
我猝不及防和門口的男人對視。
昨夜那個血腥至極的夢浮現心頭。
他的聲音很平靜。
「貴妃,你在做什麼?」
我:?!
他怎麼回來了!!
難道是我剛才又找布料又傷春悲秋磨蹭太久了嗎?
他竟然回來了!
現在弔死還來不來得及?
我把頭往圈圈裡一掛,白眼一翻假裝自己已經死了。
又想起弔死鬼會伸很長的舌頭,我又憋紅了臉吐舌頭。
慌慌張張之間,我腳下的椅子真倒了。
脖子卡在圈圈裡。
好難受,喘不過氣。
不用假裝,我真的死翹翹了。
我本能撲騰兩下,第三下沒開始撲騰,我被人抱住腰。
梁間白綾斷裂。
沒有布卡著我喉嚨了,我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喘氣。
一隻手輕拍我的後背幫我順氣。
呼呼。
終於活了。
剛才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揮之不去。
好可怕。
我喘了好一會兒,謝珣命人端了水,我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
「還吊不弔死了?」
我連忙搖頭:「不要不要!」
再也不要自縊了!
謝珣把我抱到床榻上,他的聲音涼涼的:「為什麼想不開?」
「我,我……」
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知道他發現了我騙他,怕連累家人。
他沒捅破窗戶紙,我說了等於自爆!
他是不是引導我說出理由好光明正大處理我家呀?
我別過頭:「我又不是傻子,我不告訴你。」
謝珣掐住我的下巴把我頭扭回去,他氣笑了:「你不是傻子誰是?笨。」
是哦。
都怪我太笨了,才會被他發現不對勁。
我要是和嫡姐一樣聰明就好了。
我眼淚哐當哐當往下掉,嘴硬道:「我不是!」
他指腹抹去我的眼淚,轉換了語氣溫聲哄我:「好,不是就不是,小瑜不哭。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想不開嗎?」
我用力眨眼試圖止住眼淚,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我亂回:「你不要說我笨了。」
他不知道怎麼理解的:「所以,就因為我說你笨你就想不開?」
怎麼可能!
我咬唇不說話。
他好像認同了這個理解,忽然低頭。
溫熱的唇印在我的唇角。
我本能後退。
但他的手臂牢牢禁錮著我。
我退無可退。
反而因為後退幅度太大,我被他撈回懷裡。
這下,我和他完完全全親上了。
我因為驚訝睜大眼睛嘴巴微張,他眉頭也微微皺起。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猛地扣住我的後腦勺。
他開始攻城略地。
屬於他的氣息完完全全將我包裹。
我手足無措想逃跑。
可被禁錮在他與床榻之間,我能跑到哪裡去呢?
我胡亂揮舞著手試圖抓什麼穩住身體。
不知道碰到了什麼,他突然悶哼一聲。
謝珣嗓音沙啞喊我的名字:「梁瑜。」
我一激靈:「我在!」
他將我額邊碎發別到耳後,定睛看了我好一會兒。
我被他看的後背發涼。
他好兇。
不會打算弄死我吧?
隨後,謝珣鬆開我,直起身體。
他解開了他的腰帶。
布料墜地的聲音很輕,卻像是砸在我的心上。
我屏住呼吸不敢動。
這下他開始脫他的上衣了。
原來我每天晚上枕著睡的胸膛這麼大。
平日穿著衣服看不出來,他怎麼這麼大一隻。
寬肩窄腰,肚子上的肉和我不一樣。
我的肚子軟軟的只有一塊,他有八塊摸起來還硬硬的。
原來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樣。
我目光又重新向上。
是粉色的。
我呆了一下。
他的手搭在我的後腦勺上,把我按了上去。
我:!
他在幹什麼?
謝珣命令:「親我。」
他真的好兇。
我是慫蛋。
他說什麼我幹什麼。
他的喘息更粗了。
他緊繃著身體,解完上衣開始解褲子。
期間還得空誇獎了我一番。
「乖小瑜,做得很棒。
「親親另一邊。」
嗚嗚。
他到底要幹嘛啊!
他把我放平。
我目光迷離看著他。
「梁瑜……」
他喊著我的名字,明明只是簡單的喊名字,但我軟了半邊身子。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會嗎?」
腦子懵懵的。
聽不懂。
什麼會不會?
他啞聲:「春宮圖看過嗎?」
這個看過。
和嫡姐一起躲在被窩裡偷偷看的。
我們倆被嫡母發現,被揍了一頓,嫡母還罰我們抄了一日經書。
等等。
如果說是春宮圖……
我目光向下。
我:?!
我驚恐地瞪大眼睛。
這下真管不了會不會得罪他了,我連滾帶爬跑下床。
不跑我真的會死掉的!
雙腳剛碰到地面,被他拽著腰帶拽回去了。
我直愣愣摔進他懷裡。
他圈著我的腰,聲音溫柔極了:「跑什麼?」
他這語氣又讓我想起昨晚那個血色的夢。
我沒忍住顫抖。
這下好了。
不跑要死,跑了更要死。
怎麼死能不痛苦一點。
嗚嗚,我剛才為什麼沒有直接弔死啊!
我緊閉雙眼,重新躺回床上。
躺的板板正正的。
像個屍體。
心裡不停默念我是屍體我是屍體。
我已經死掉了。
死掉了就不會疼了。
人肯定不能死兩次。
我感覺到謝珣俯身,陰影投在我的身上。
隔著眼皮,視線又是一暗。
他俯身,耐心分開我的手指,與我十指相扣。
溫熱的氣息掃過我的鼻尖。
「睜眼。」
不敢看。
但我更不敢不聽他的。
我緩慢睜眼,看見他放大的臉。
「說話。」
他要求好多。
睜眼不夠還要我說話。
我不知道說什麼啊。
我顫抖著:「陛陛下……」
「喊我名字。」
這不太好吧。
我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
待會兒用以下犯上的罪名把我殺了,我到哪哭去。
他垂眸:「很害怕?」
我點頭。
又覺得不對,趕緊搖頭。
不能惹他生氣。
他眸色翻湧:「為什麼怕我?」
還能為什麼。
我不怕他才奇怪。
我說不出個具體理由。
怕開口說一堆他更生氣,乾脆不說話了。
他也不說話了。
沉默在床榻間蔓延。
他忽然起身,扯過方才被扔在一旁的外袍披上。
謝珣背對著我繫著腰帶,聲音很輕:「休息吧,我不碰你。」
然後,他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怎麼看出了幾分難過。
他難過什麼。
搞不懂。
他是皇帝誰敢忤逆他。
我這個受氣包還沒難過呢。
我抱著被子思考人生。
我還吊不弔死啊?
弔死好難受。
我好像又惹他生氣了。
等下被他發現替嫁的事,會不會數罪併罰。
我打了個激靈。
不管了,寫個信問問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