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重生後拜入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
大師兄帶著我抓懸賞榜上的邪修維持門派開支。
站在懸賞榜下,大師兄指著榜首那個被四大聖地三大世家聯手追殺的【禿頭山黑寡婦蘇寧】的名字。
語重心長地告誡我道:「嘉寧,切記,有朝一日你若是見到這個蘇寧,不要猶豫,掉頭就跑。」
「那要是師兄見到了呢?」
大師兄得意道:「我修為比你高,肯定跑得比你快。」
可後來,我被整個修真界圍堵的時候,師兄卻抖著身子護在我面前:「你也沒說你就是蘇寧啊!」
1
我叫蘇寧,是修真界臭名昭著的女魔頭。
千年前,我在登天梯上砍殺半數奉道使,又將四大聖地三大世家、各仙門、各聯盟最有希望飛升的種子選手掐滅了三分之二。
外界說我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十惡不赦的孽畜,喪盡天良的瘋狗。
我,力竭戰死。
重生後我發現我的通緝令貼遍了修仙界的大街小巷。
這其實很不公平,這千年來,我得罪的人在不斷進步。
而我則重生成了一個弱雞。
見到大師兄齊衡白的時候,我餓暈在街頭。
是他救了我,又給我測了靈根。
原本他想,假如我的靈根品質還算不錯,就送我拜入大一點兒的仙門。
沒成想我是現今最不受待見的全靈根。
比五靈根還不如。
齊衡白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小腦袋瓜:「你要是不嫌棄,就和我回凌雲宗吧。」
說罷,齊衡白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我們凌雲宗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你恐怕沒有太好的修行資源。」
當時的我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褲腳:「饅頭,餓,餓啊……」
就這樣快被餓死的我因為齊衡白的兩個白面饅頭跟著他回到了凌雲宗。
2
出乎我意料的是,凌雲宗其實看起來,還不錯。
只是,我站在山腳下抬起頭看著門面氣勢凌然的凌雲宗,覺得這宗門好奇怪。
正經的仙山福地,地理位置也好,怎麼內里靈氣混亂,烏煙瘴氣的。
而且聚靈陣法看起來單薄的很,靈氣正在不斷外泄,留下的靈氣品質極低,照這樣下去……
我同情地看了一眼齊衡白。
在這種地方用雜氣修行,長此以往會走火入魔。
齊衡白背著兩個包裹,見我仰頭端詳山門,語聲中也有幾分自豪。
「咱們凌雲宗的山門很氣派吧,那時候師父說,往後凌雲宗要做十大仙門之首,故此山門修得格外氣派些。」
還是太年輕,居然會信畫的這麼離譜的餅。
「那你們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
齊衡白尷尬的想要轉移話題:「對了小師妹,師父雖然人很好,但脾氣可能有些差,一會兒拜見師父的時候,你要恭敬些。」
我嘆了口氣,念在那兩個白面饅頭的份兒上,點了點頭。
一個只會說大話,又脾氣不好的師父,多半師德也好不到哪裡去。
3
我們並沒有在山門前逗留太久,因為齊衡白似乎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次下山沒有抓到邪修換到賞金,好在我采了不少靈草,夠支撐好一段時日了。」
我怔住:「從剛剛我就想問了,聽說仙盟會扶持小宗門,為其提供一定的修行資源,你怎麼能窮成這樣?」
門派大師兄,連個像樣的儲物戒都拿不出來。
「仙盟還在吧?」
按理說才過去了一千年而已。
齊衡白聞言有些驚訝道:「小師妹,你怎麼會知道仙盟的事?」
我當然知道,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我和仙盟那群人好得穿一條褲子。
仙盟成立之初我還是裡面的榮譽長老之一。
後來,南北東西分別成立聯盟,商人、各皇朝、散仙們也開始成立聯盟,都是仿造仙盟的結構模式。
為小宗門提供修行資源,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是一種投資。
更深處的原因是,我們那時候需要大量的炮灰。
雖然我並不贊成他們的做法,但那時候,我實在太想回家了。
4
我是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
和尋常穿越不同的是,我們是群穿。
已知的那一批穿越者,大約有數千人,未知的尚且不知道有多少。
我們那時,不知道以前有沒有和我們一樣的穿越者,未來還會不會有和我們一樣的穿越者。
忐忑的潛伏著,壯大著自己。
直到後來有人發現,穿越者的修行天賦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和原住民們相比,穿越者修行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漸漸的,穿越者們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稱自己為奉道使。
即為,奉天道的旨意行走人間的使者。
我們認為我們是得天獨厚的。
四大聖地東西南北,三大世家的原型是三個小團伙漸漸壯大起來的組合體,仙門由一些好為人師想要發展自己勢力的穿越者們創建。
我們讓修真界進入了空前發展壯大的時期。
我們制定規則,我們掌控一切。
但當外敵消失的時候,紛爭就會起於內部。
穿越者們起初團結一心,修真界也欣欣向榮。
但很快,有了權利、地盤和小弟後。
穿越者們開始攻伐,爭奪,殺戮,以原住民為棋子。
一片混亂,烏煙瘴氣。
再後來,聯盟成立,本著分配資源阻止內戰的目的。
我就是在這個時候加入聯盟的。
聯盟以強有力的武力鎮壓穿越者們的內鬥行為。
當然,聯盟成立還有一個原因。
我們發現,穿越者被穿越者殺死重生後,會忘記自己的來處,以為自己是修真界的原住民。
再往後,一旦死亡,就再也不會重生了。
我們之所以能迅速的站在修真界權利的巔峰,一是因為我們天賦好修行快,能先人一步搶占這世界的各種修行資源;二是因為我們悍勇無謂,我們死後會無限重生。
對於我們而言,這就像是一個不會死亡可以無限讀檔的遊戲。
可那時,我們發現了隱藏的遊戲規則。
外來之人想要徹底毀滅,需要自相殘殺。
聽起來很殘酷,但意外合理。
5
仙盟起初成立是為了制止內鬥。
直到後來,登天梯出現了。
就像是觸發了什麼通關條件,所有人福至心靈的感應到那或許是回家的路。
想要回家的人占據了仙盟的主流聲音。
仙盟開始制定攻打登天梯的戰略,經過仔細的計算,試探,我們發現登天梯上遍布妖獸,以我們現在的戰力來講,攻不上去。
於是我們一邊修煉增強自己的修為,一邊開始為一些本地原住民們成立的小仙門提供他們需要的修行資源。
在這些小仙門中挑選種子選手,以備到時候在登天梯上做炮灰,讓我們更有把握成功。
起初,我並不贊成這樣的戰略。
因為我們是可以重生的,但原住民們卻不會,他們的死亡代表的是永遠的消亡。
但這時又有一個發現動搖了我的決定。
那就是,我們發現,修為越高的穿越者和這個世界的連結越緊密,受到的制約和約束越多,重生所需要的時間也就越久。
就拿我來說,我這次重生,用了足足一千年的時間。
那時的盟主和我說:「蘇寧,世界的壁壘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你以為咱們可以用時間耗出這一場勝利?你太天真了。」
事實證明我的確太天真了。
作為金字塔頂端的穿越者們發現,我們的修為忽然開始止步不前,而登天梯上的妖獸們的修為卻在與日俱增。
我們的修為停滯,它們卻在進步。
除了把原住民拉進這場瘋狂的混戰,我們幾乎想不到其他辦法可以贏得這一場勝利。
6
我的回憶是被一個瘋瘋癲癲的藍衣女子打斷的,只見她經過我們,呼喊著夫君就要往山門外跑去。
齊衡白急忙拉住她,包袱掉在地上都沒顧上。
「玉衍師妹,你去哪兒?」
「大師兄,我好像聽到我夫君的聲音了。」被稱為玉衍的藍衣女子淚眼婆娑。
「我很久沒見他了,我很想他。」
「他,不在。」齊衡白眸中閃過一抹痛色。
仿佛是怕師妹不相信,齊衡白指了指我道:「不信你問嘉寧師妹,我們剛從外面回來。」
藍衣少女聽聞滿眼希冀的看向我,我略一猶豫,點了點頭。
見我確認,藍衣少女淚水頓時決堤般:「我知道他不會來,我知道……」
齊衡白安撫了藍衣少女好一會兒,這才又帶著我上山。
我仰頭看了看天上密布著的陰雲。
其實仙山福地很少會有這麼渾濁的雲,這裡的靈氣太混亂了,又不好好梳理,慢慢的堆積,就產生了厚厚的陰雲。
齊衡白這到底過得是什麼日子。
不靠譜的師父,瘋了的師妹,烏七八糟的事兒堆在一起,他到底是怎麼修成金丹的?
還有仙盟的補貼。
我又問了一回。
齊衡白也嘆氣道:「咱們這樣的小宗門哪兒有資格領取仙盟的資源啊,從來沒聽過的。」
我頗同情。
看來這點兒補貼也被他們那位缺德的師父昧下了。
不過轉念一想,修為低一點其實不是壞事。
畢竟修煉的盡頭,不過是穿越者們編造的謊言。
7
凌雲宗真的是一個很小的宗門。
全宗上下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個弟子。
等上了山後,看著潦草的幾間破草屋,我眼前一黑。
山門修得那麼氣派就是為了騙仙盟補貼的對吧,對吧?
好歹,這麼高的山,山上住茅草屋?
齊衡白看我一直打量那幾間破草屋,耳尖已經全紅了。
「凌雲宗是窮了一點兒。」
傻孩子,凌雲宗不窮,窮的是你們。
我轉而看向不遠處壯麗堂皇的金殿:「那就是師父的住所吧?」
「凌雲宗不是很窮麼?」
齊衡白解釋道:「那是凌雲宗的門面。」
這世上的謊言其實沒有並沒有高明與否的說法,只看被騙的那個人願不願意相信。
他願意相信,那麼再拙略的謊言也是高明。
他不願意相信,再高明的謊言也未必能騙的到他。
齊衡白願意相信這謊言。
我不知道他是在日復一日的痛苦中麻痹自己,還是本就被這虛假的師徒情誼遮蔽了眼睛。
都不重要。
我敷衍道:「哦,這樣啊。」
對話結束。
齊衡白歡歡喜喜地從包袱里拿出燒雞給大家分。
同時口中道:「買了兩隻,一隻給師父,另一隻大家分分。」
我沒想到十幾個人分一隻燒雞還能有我的一份。
雞腿伸到我面前的時候,說不感動是假的。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有一天會被一隻雞腿感動。
見我半天沒伸出手接,齊衡白笑著道:「沒關係,你是最小的。師兄師姐們應該要照顧你的。」
還是先顧著點兒自己吧,你們這日子過得,我看著都心酸。
倒是一番好意不好推拒。
我猶豫了下,伸手接過雞腿。
8
原本是溫馨時刻,卻不想有人煞風景。
一個體態臃腫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聞著味兒就找了過來。
「什麼味道?聞著好香。」
見到男人,吃雞的眾人停下動作,恭敬又畏懼的衝著他行禮。
「師父!」
大概是怕中年男人盯上我們的燒雞,齊衡白連忙把另一隻包裝好的完整的燒雞躬身捧到中年男子面前。
「師父請用。」
那男人冷哼一聲,不客氣的拿過燒雞,掃視著眾位弟子,最後視線落在齊衡白身上。
「你這次下山看來收穫頗豐啊?」
齊衡白慚愧道:「只堪堪採到些藥草。」
那男人眼神瞬間變得貪婪起來:「什麼藥草,拿出來給我看看?」
齊衡白猶豫了下,不敢忤逆,小心翼翼的從儲物戒中將草藥一一取出。
大多都是些尋常靈草,但品相都好,保存的也完整,可見齊衡白採摘時應該是異常小心的。
但中年男子卻不那么小心了,挑剔的在一堆草藥中挑挑揀揀。
最後把幾株高階靈草拿走,丟下一堆不值錢的。
直到他挑揀完靈草,目光注視到我身上。
「她是誰?」
齊衡白擋在我身前躬身和他行禮:「師父,她是弟子從山下撿回來的,也有靈根,求師父收下她。」
「有靈根?」聞言,男人臉上有幾分驚喜,「資質如何?」
齊衡白咽了咽唾沫,小聲道:「是全靈根。」
「那不是廢靈根麼。」
男人有些失望:「撿回來的都是什麼些玩意兒。」
齊衡白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怕我難過,又鼓起勇氣道:「全靈根也有大能,天底下沒有廢物的靈根,只有廢物的人。」
話音剛落,齊衡白被中年男人的袖袍擊飛出去。
9
「混帳!全靈根登頂的那個女魔頭現今是修真界不可提起的禁忌,你說起她,是嫌命太長?」
齊衡白不敢反駁,口中溢血,從地上爬起恭敬叩頭。
剩下的十幾個弟子看起來也嚇壞了,嘩啦啦跪了一地。
「求師父放過大師兄吧。」
中年男人煩躁的看了一眼眾人,又看著唯獨還站著的我,挑了挑眉。
「你,不怕我?」
我笑了笑,給他行了個禮:「怕,怕到腿軟動不了,不然我剛剛就跪了。」
似乎是覺得我這個回答頗有意思。
中年男人滿意的點點頭道:「你還算不錯。」
想了想,中年男人和齊衡白道:「把她的名字錄入玉蝶送到仙盟去。」
我就說不可能沒有補貼這回事兒。
玉蝶領補貼這事兒還是我提出來的。
類似領取補貼的身份憑證,滴血進去,只要這個人有修行天賦,玉蝶就會亮起。
只要這個人活著,玉蝶就會一直亮著。
若是死了,玉蝶就會變成黯淡無光的一塊黑色石頭。
前者,是為了防止有人拿普通人來騙補貼。
後者,是為了防止有人拿死人來吃空餉。
哎,打工人打工魂,都怪那時候對仙盟太過掏心掏肺。
中年男人走後齊衡白喜氣洋洋的同我賀喜:「恭喜小師妹,師父這是收下你了。」
其他的師兄師姐們也圍在我身邊。
「有了玉蝶就是有了身份。」
「正經仙門弟子們都是有玉蝶的。」
「玉蝶共有兩片,一片送往仙盟,一片隨身佩戴。」
「如遇危險可將法力注入玉蝶,光柱沖天而起,可好看了。」
「倘若周圍有仙盟的駐點,會有人去搭救,助你脫困。」
我笑著點頭表示我已記下了。
凌雲宗的掌門也就是齊衡白的師父曲玄子是真的很不負責任。
把徒弟收下後就任由徒弟自生自滅。
還是齊衡白帶著眾師兄師姐們為我搭了一個草屋,又下山去為我買了厚厚的被褥枕頭。
作為大師兄,他真的做得很好。
於是我也決定幫他們一把。
當夜,我站在山巔上,打算進行第一次修煉。
凌雲宗這樣雜亂渾濁的靈氣對於普通修仙者來說容易走火入魔,但對於我來說,大補。
我是全靈根,只要是靈氣,我就可以吸收。
加上我有相應的天賦,任何靈氣只要吸收,到了體內,靈氣就會自動分門別類。
10
山間起了風,我坐在四處無人的山頭上。
迎著凌冽的寒意,開始瘋狂席捲此處混亂的靈氣。
起初靈氣尚且溫和,仿若溪流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沖刷著我脆弱的經脈和身體。
隨後受到吸引,便如同驚濤駭浪,猛的襲來,兇狠野蠻的像是要把我撕碎。
經脈一次次的破損,又在靈氣的反哺下修復。
四肢百骸,五臟六腑,碎了又重聚,碎了再次重聚。
我滿身是血,頭腦一時清明一時混沌。
無數次的昏過去又醒過來。
黎明,破曉。
天空逐漸從漆黑的夜色中清醒,柔和的晨光刺破重重霧靄照在我所在的山頭之上。
薄薄的一層霧氣隨即消散,瞬間霞光萬丈接連鋪滿幾座山峰。
刺眼的朝陽中,一柄狹長的仙劍忽然破空而來,攜殺意,欲取我性命。
千鈞一髮之際,齊衡白飛身來擋,先是召出本命法劍,法劍破碎。
隨後齊衡白竟然以身擋劍。
我修煉已畢,直到這時才完全掌控了身體。
看著擋在我面前,重傷流血不止的齊衡白,我嘆了口氣:「傻子,咱們認識才幾天啊,你怎麼命都不要了?」
「你是我小師妹,我應該要照顧你的。」
我把齊衡白扶到一邊坐下,眯起眼睛看向遠處,高聲笑問:
「師父?好端端的,怎麼要殺徒兒呢?」
曲玄子躲著沒敢出來:「全靈根一夜築基,你到底是個什麼妖孽?」
「弟子不過是堪堪築基而已,師父可是金丹,咱們有什麼話不妨面對面的說,師父何必躲躲藏藏?」
曲玄子沉默了好一瞬,出聲警告道:
「我可告訴你,我是仙盟的名譽長老,我在仙盟有大靠山,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仙盟不會放過你的。」
我點點頭:「師父放心,我現在的確招惹不起仙盟。」
聽到我的示弱,曲玄子這才顫顫巍巍的現身,遠遠的看著我問。
「一夜築基,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無辜的眨眨眼睛:「徒兒不知,在今天之前,徒兒還只是個普通人啊。」
曲玄子狐疑的看向齊衡白,齊衡白跪在地上叩首。
「師父,徒兒撿到小師妹的時候,她流落街頭,的確只是一個普通人。」
11
凌雲宗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陽光普照的場景了,明明如此溫暖,不知怎麼曲玄子卻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可全靈根不是廢靈根嗎?這麼多年以來,就沒聽到過幾個全靈根築基的消息。」
仿佛想到了什麼,曲玄子瞳孔微縮:「除非,你是那個女魔頭?」
在想到這種可能的時候,曲玄子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只是還不且後退,他的腳上忽然生根纏繞,繁茂的藤蔓無由地將他雙腳包裹。
緊跟著他的身體里密密麻麻地長出血色冰刺。
冰刺帶著妖冶的紅光,展開一朵朵詭異的冒著熱氣的冰蓮。
綠色的根系,血色的蓮花,滾燙熱血澆灌寒冰,美麗、恐怖。
在他死前,大睜著眼睛死不瞑目的時候,我傳音給他。
「知道為什麼四大聖地三大世家還有仙盟要聯合起來抓我嗎?」
「因為他們害怕。」
我的能力強得幾乎無解。
我能轉換這世間所有的靈氣,不管是人身體內的,還是身體外的。
靈根的屬性對於我而言是個偽命題。
火屬性的靈氣我可以轉換成水,轉換成土,甚至轉換成雷。
我是全靈根,我的靈氣是普通修士的許多倍。
我可以越級戰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
就連前世,我之所以會死,是心如死灰,修為耗盡,力戰而死。
通俗易懂的解釋就是,虛脫了,累死的。
如今,要弄死一個小金丹簡直易如反掌。
曲玄子是睜著眼睛死的,死時的遺言是一句困惑。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我是穿越者了?可為什麼?蘇寧,你和我明明都是一樣的。」
「師父他,怎麼了?」
齊衡白原本一直跪在地上低著頭,聽見耳邊許久只有風聲,猛地抬頭卻看見曲玄子身上開滿了冰花,看那樣子,應該是死得透透的了。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啊,忽然就炸了,嚇了我一跳。」
齊衡白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曲玄子,還是把我拉在身後,給我布了個防護陣法。
「你修為尚淺,先留在這裡,我去看看。」
我點點頭,往後站了站。
「我聽說修行的人走火入魔就會自爆的,他一天天的脾氣這麼差,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啊?」
有了我的這麼一句,齊衡白再看曲玄子,就越看越覺得他是走火入魔了。
但念在師徒一場的情分上,齊衡白還是把曲玄子背了回來。
「我得把師父安葬了。」
說出這句話時,齊衡白的語聲莫名有幾分輕鬆。
曲玄子死了,籠罩在他們頭頂的陰雲似乎也隨之而散,未來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