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班猝死了。
幸運的是,我遇到了能救我一命的系統。
不幸的是,因為價錢沒談攏,系統直接把我扔進了劇情中。
上一秒,原主還在打反派巴掌。
下一秒我就穿過來了。
反派正不可置信地瞪著我,我迅速撲過去抱住他的大腿。
猶豫一秒都是對他的不尊重。
「大哥,對不起,我有雙重人格,我替她向你道歉!!!」
「雙重人格?看看檢測報告?」
1
不是,大哥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根本不敢看他,小心翼翼地解開他的繩子。
「系統,快給我一份精神病檢測報告,現在立刻馬上!」
「宿主自己撒的謊請自己解決哦。」
冰冷的電子音里我聽出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報復,這一定是報復!
「哦,那擺爛吧,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啦,咱倆全都玩兒完吧。」
系統:「……」
「親親宿主,檢測報告就在您的包包里哦~」
哼,小樣。
得了報告,我也有底氣看他了。
然後就看到了他白皙的臉上清晰浮現的巴掌印子。
淦!我這破手!
我把檢查報告遞給他。
「隨身帶著報告幹嘛?」
我:……有病吧你。
「懶,放進包里就沒拿出來。」
對方眯著眼打量我。
眯什麼眼,近視眼嗎?我默默吐槽。
「今天鹿小姐這麼大費周章地請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她請的,不是我請的。」
我再三撇清這件事和我的關係。
「不過你放心,今天你的醫藥費我一定會賠給你的。你看這天色也不早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呵。」
單這一個「呵」字,憑我高中時候的閱讀理解水平,高低在答題卡上寫三四行解讀。
可惜現在我已經腦袋空空了,隱隱約約知道他覺得我在撒謊。
他不能這麼覺得。
我面上哭唧唧的:「我的手下他綁錯人了,我跟他交代,讓他綁人群中最亮眼、最鶴立雞群的那一個。一定是您太太太太優秀了,我的手下才看走眼的。」
彩虹屁對誰都管用,絕對沒跑。
然而,失策了。
「你要綁陸瑾弋?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聽別人說我比他優秀。」
是滴,所以您感動不?
「和他有仇?我可以幫你。」
我搖頭:「我另一個人格喜歡他,把他綁來是想霸王硬上弓來著,結果手下太長眼,把您綁來了。」
我看著他不變的表情,立馬改口:「沒關係嘛,今天這一遭,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有什麼麻煩儘管跟我說,我一定能幫就幫。」
不,反派能力很強,我隨口說說而已。
我客客氣氣地讓司機老王送他回家。
關車門的時候我嘴欠地問了一句:「那,醫藥費可以不賠了嗎?」
我只是一個唯唯諾諾的財迷而已。
「你看,咱都是朋友了,也算不打不相識。這錢,還是免了吧。」
陸祈安帶笑的表情皸裂了,狠狠地關上車門:「十倍!」
淦!我恨我這張嘴。
2
準確的說,我不是穿越,是穿書了。
我,鹿見笙,一個25歲正值青春年華努力拚事業的大好女青年,由於無良老闆壓榨,連續一星期我都加班到凌晨,還TM沒加班費,然後就猝死了。
死的時候我還有模有樣地發表了一番感慨:人沒了,錢沒花了,真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沒有之一!
「檢測到符合條件的精神體,綁定成功!」
腦子裡響起了機械的電子音。
我靠,我居然綁定了小說中才會遇到的系統。
系統告訴我,他負責維護小說世界的穩定。有一本小說由於男配被虐得太慘,重生後把整個世界都弄亂套了。
「什么小說?我看過嗎?」
「看過,你死前還在看的那本。」
我淦!那不是本十八禁po文嗎?
我揶揄:「你個系統,身子不行,腦子還挺活泛~」
系統:「這只是網絡文學的一種作品分類,我只是恰好被分配到這本書的維護工作。」
我深表認可,畢竟我們po文還是有四大名著呢。
「我工作是什麼?」
「你要扮演惡毒女配推動劇情,同時哄著已重生的反派,讓他感受到世界的溫暖與愛,不要毀了世界。」
「獎勵是什麼?」
「獎勵你,把錢花完了再死。」
微笑凝固jpg.
「我檢測到,這就是你死前最大的願望。」
爹的,我隨口口嗨還算數?
「不行,你這算兩份工作,起碼得再給我整個幾個億的彩票什麼的。」
「不好意思,本統是編制內的統,每個月只有幾千的死工資,唯一的能力就是可以幫任務者完成臨死前的願望。」
乖乖,系統也有編制了?
乖乖,系統的工資也和我一樣少?!
我還要和系統理論,給交五險一金也行啊。
然後就被系統傳送到了剛才的尷尬場面。
「統子?之前沒聊完的話題聊一聊?」
「宿主,這邊已經把你的訴求提交給了有關部門,等到上面的批覆下來之後會給您答覆。」
我:「統子你很上道啊。」
我就沒等到過有關部門的回覆過。
「咱都是底層員工,您別為難我,我也會盡力幫您。」
沒勁,我30歲前實現一個小目標的願望又要泡湯了。
我開始思索接下來的工作。
我是看過原文的,po文嘛,默認不帶三觀,所有的人都要為男女主的車讓路。
我,也就是鹿向笙的人設,就是一個囂張跋扈又無腦的明戀陸瑾弋的普通富家女。因以前跟陸家有過交情,和陸瑾弋還有點子青梅竹馬的兄妹情。
後來陸家飛黃騰達,她爹就把她當成聯姻犧牲品,一直逼著她嫁給陸瑾弋。
她的存在,就是為了各種下藥,讓男女主一步步做出感情,是妥妥的工具人。讀者們倒挺喜歡她,封她為「鹿藥王」。
不管有腦無腦,善良還是惡毒,能撮合男女主的,都得做主桌。
最後由於作死,她把自己身體搞壞了,直接病死了。
我斂了斂眸,有些唏噓,轉瞬即逝。
陸祈安的情況和我差不多。上輩子,他就是當了太久男女主play的一環,最後還不是什麼好下場,直接刺激得黑化了。
按照系統的說法,重生後他剛開始還沒喪心病狂地把全世界都毀掉,只是後來發現這個世界的人都默默地給男女主的愛愛讓路,他才徹底黑化。
只是,他,黑化的方式竟然是讓po文男女主永遠做不了他們愛做的事情。
這簡直是駭人聽聞,喪心病狂,天理難容啊。
至少在我們po文屆是這樣的。
陸祈安是陸家的私生子,他媽費勁心機地勾引陸父,得了精子偷偷生下來,也沒想著當豪門闊太太,把他兒子拿去賣了一百萬賣給了陸家。
出身不雅,成長過程中也遭受陸瑾弋虐待。最後的存在是為了讓男主證明心存善良,願意接受他這個弟弟,然後就死翹翹了。
我嘴角上揚,壓不下去的弧度。
這個反派,還真挺有意思的。
3
早上九點,系統在我腦子裡鬼哭狼嚎叫我起床。
「宿主大大,您該上班了呢,我們有編制的統和宿主早晨九點要上班的。」
啊啊啊啊啊!創死全世界!
上輩子殺人放火刨老闆祖墳,這輩子996被資本家剝削!
我艱難地從床上爬起:「幾點下班?」
「不固定呢。」
……
「今天啥劇情需要我去走?」
「晚上八點的酒會需要給女主下藥呢。」
晚上八點……晚上八點……
想刀一個人的心思是藏不住的。
系統你去死吧!
「宿主,早睡早起身體好。」
我倒時差不行嗎?
晚上八點,我身著禮服,帶著下了藥的酒賤兮兮地朝女主走去。
然而途中遇到了幾顆老鼠屎。
「喲,這不是一直跟在陸瑾弋屁股後面的鹿小姐嗎?今天蕭陸兩家可是會宣布聯姻,嘖嘖,待在這你得多傷心啊?」
「可不是嗎?瞧瞧她身上的禮服,都是去年的款式了,鹿家可真是沒落了。」
我:沒落你奶奶個腿!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手裡端的那杯酒朝兩位「大小姐」潑去。
真煩,總有擋路的。
潑完我還覺得不解氣,特地扭著腰,高跟鞋噠噠地從兩個人面前走過,掐著嗓子學南湘的腔調:「給自己換件衣服吧!」
我搖搖另一個酒杯,咒罵的女人瞬間噤聲,隨手從貨架上拿了另一杯酒,繼續我的計劃。
惡毒女配的計劃是——給陸瑾弋下藥,自己和陸瑾弋在一起;給女主下藥,女主和某個投資商在一起。到時候媒體一發酵,兩家的聯姻為了面子問題不得不取消。
就在我望眼欲穿讓女主喝了那杯加了料的酒時。
「鹿小姐這酒,我能不能喝?」
是陸祈安。
我看過重生後的劇情,陸祈安簡直成了掃黃打非的專業人員,生生把一本純「愛」文干成了一本純愛文。
我本以為,我把女主帶來一個偏僻的角落就不會被發現了。
但現在,陸祈安,是你逼我的!
我「pia」的一個大嘴巴抽過去:「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喝本小姐的酒!」
對不起,我的人設就是無腦囂張又跋扈的。
我把那杯酒搶過來:「蕭姐姐,您喝。」
陸祈安被我打偏了頭,反應過來下意識掐我的手腕。
或許想起來我是個精神病,身為醫生的他也沒有更過激的行為。畢竟我的行為,就是以前的鹿見笙能做出來的。
「你給我等著。」他撂下一句狠話,轉身拿起了一杯酒坐在暗處盯著我。
系統剛剛被我的舉動嚇得不敢出聲:「你瘋了嗎?我讓你帶他感受人間溫暖,你打他幹什麼?」
我覺得我的手挺暖和的啊。
「沒事,聽著響而已,實際上沒多疼的。」
蕭暮雨沒有喝我那杯酒,似是看不起我的做派:「妹妹這杯酒還是妹妹自己喝。」
她轉身走向了另一區。
我偷笑,沒關係,整個宴會的酒我都下藥了。
「你有病吧你有病吧?你幹嘛在整個酒會都下藥?」
「這不增加人口出生率嗎?人還得感謝咱呢!」
「你,你這屬於聚眾淫亂,我可以舉報你的。」
「完成任務不就行了,你少管那麼多。」
我的聲音幽幽的:「我不是說了嗎?我有精神病,控制不住自己的。」
4
我有躁鬱症,處於狂躁期,才會失控地打了陸祈安。
我討厭阻止我的人。
手比腦子反應快,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
其實我平時挺唯唯諾諾的,被欺壓地多了,心理不正常,處在了一個擰巴的狀態。
不過就這點小病,根本不耽誤我完成任務。
系統被我嚇得噤了聲。
「沒關係的,我肯定會出色的完成任務,回到現實世界……」然後創死全世界的。
「這裡是男女主的背景板空間,作家不會描寫這裡,讀者自然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宿主不要騙我,我不想被扣工資,嚶嚶~」
我:討厭嚶嚶怪,更討厭男嚶嚶怪。
我悄悄跟上女主的背影,準備拍一點刺激的照片回去欣賞一下。
哎呀呀,還是第一次看現場直播呢。
我看著被下藥的蕭暮雨撞上發情的陸瑾弋,家人們誰懂啊,我先熱血沸騰起來了。
我從門縫裡看門內激烈的狀態,冷不丁被人抱了個滿懷。
是陸祈安。
他面色不正常地潮紅。
我正要掙脫,陸祈安就把我拽進了旁邊的房間。
「鹿見笙,你能不能幫幫我?你說過,你欠我一個人情的。」
他扣著我的手,卻沒有再進一步靠近,潮紅的眼睛裡半是迷離半是渴求。
我:想打你們po文里的人腦子一拳,天天就想著靠身體還人情?
我微笑:「那我們玩點不一樣的?」
在我曖昧的眼神示意下,我把陸祈安綁了起來。
然後潑了他一盆冷水。
陸祈安:……這裡有個瘋婆子。
「醒了?」我虛虛跪下來。
「祈安兄弟,不是我不幫你啊,我們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像您這麼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人如果被情慾控制了大腦,清醒過來一定會覺得非常對不起我。你看我脾氣這麼喜怒無常,這萬一您被我折磨得輕則下半生的幸福就毀在我手裡,重則受不了我的折磨自殺身亡啊!」
我哭得情真意切,卻不掉一滴眼淚,悄咪咪從指縫裡看他由紅轉青的臉色。
「鹿向笙!」咬牙切齒的聲音,「你現在是哪個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