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雪完整後續

2025-07-2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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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那個叫花子,想起剛剛在咖啡館,江蘭因未施粉黛,素凈的臉自帶一派純然天真,歪頭對我笑:「好久不見。」

她說:「沒想到你會成為江淮遇的助理。」

我笑了笑,說,「在你『死』之前,我也沒想到。」

江期期死後,江淮遇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出現過,聽說他回了港城,又聽說他去了A國。然而三個月後,他突然找上了我。

「江致明他到底對你們……做了什麼?」

我看著他額角的青筋,痛苦的雙眼,輕聲說,「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江致明做了什麼呢?他無非就是打造了一個洛京園,讓權貴們享樂其中,讓天堂福利院的孩子們陷入地獄。

他們夜夜噩夢,夢中那些魔鬼笑容邪惡,醜陋的軀體壓著他們,令人窒息而絕望。

「地獄之中,美貌是最大的罪惡。」

江淮遇身上迸裂出極大的疼痛和殺意,如果不是他外公叫人強行將他帶回港城,那時他是真的想要直接殺了江致明。

再次見面時,他已經和曾經判若兩人,陰鷙得讓人不敢對視。

他問我要不要幫他。

「他沒說幫什麼,但我知道,他想要為你報仇。」我看著一臉平靜的江期期,感嘆,「他是真的喜歡你。」

江期期攪著咖啡,輕輕笑起來,很甜,很美。

她語氣天真,「我也喜歡他呀。」

9

與我分開後,江期期去了濱城城郊的溫泉山莊。

她走到電梯前,離江淮遇三步開外。

電梯「叮」地一聲到達,兩人一前一後進去,男人按下電梯,江期期沒動。

男人按完後沒有走開,就站在她身邊,衣袖下的手指一點點勾住她的。

江期期任憑他牽住,始終面無表情。出電梯後,她視線掠過旁邊的房間號,不緊不慢地跟在江淮遇後邊。

一到房間,江淮遇便迫不及待地吻上她。

冬天的夜晚總是降臨得很快,情事過後江期期疲憊不堪,江淮遇輕輕啄了啄她腰後的紅梅,問,「餓不餓?」

江期期有些不滿地嗔了他一眼,沒說話。

江淮遇低低笑了聲,起身裹上浴袍,打電話叫了餐,又到浴室調好水溫,才過來撈她,「洗個澡就能吃飯了。」

江期期怕他再胡來,進了浴室就趕人。自己沖洗完吹了頭髮,出來時菜品已經擺好了。

等江淮遇也洗過之後,兩人才開始吃飯。餐桌被布置得極有情調,明明江期期的丈夫另有其人,卻在即將跨年的日子中跟另一個男人私會,可誰也沒提起這個問題,仿佛今晚她就該跟他一起過,天經地義。

吃完飯後江期期迷迷糊糊地犯困,嬌氣地要江淮遇陪著睡覺。

等到男人呼吸聲趨於平穩,江期期卻動了動身子,輕輕坐了起來。

她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見江淮遇沒反應,下床穿戴整齊,悄聲走出房間。

室內重歸寂靜,床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

11

江期期回到酒店的時候,看見江淮遇還在睡著。

她換了衣服,看眼時間,23點50分。

江期期柔著嗓音輕喚:「阿遇。」

男人眼睫顫了顫,朦朧睜眼,撈過江期期的腰肢,胡亂親了親她的發頂。

江期期扯他的手臂:「一會兒要放煙花了,快起來呀。」

江淮遇嗯了聲,起身倒了杯熱水,自己試了水溫後才遞給江期期,然後牽著人走到陽台。

恰巧第一朵煙花升空,「砰」地一聲炸亮半邊天空。

江淮遇忽然低頭,抹去江期期眉尾的一粒灰塵,問她,「今晚開心嗎。」

「當然啊。」江期期彎起眼,有些羞澀的模樣,「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做什麼都很開心。」

江淮遇提了提唇,將人攬進懷中。江期期環上他脊背,眼眸垂下,映不進燦爛煙火。

濱城的天越來越冷,兩人時常背著文衡嶼私會,大多時在麓園,偶爾江期期也會將地點約在別處。

期間濱城出了兩樁新聞,一是跨年夜當天,有人因燃放劣質煙花,意外燒傷身亡,呼籲市民注意安全,從正規渠道購買煙花。

另一樁則發生在幾天前,天堂福利院前院長在家中燒炭自盡。

小年夜的前一晚,懷恩集團舉辦年會,特別邀請了文衡嶼夫婦一同參加。

然而年會進程過半,文衡嶼和江期期一直沒有出現。

我偏頭看向江淮遇,他面無表情,盯著通話記錄中滿屏同一個名字,不知是第多少次撥了出去。

「嘟」聲響了三次,宴廳大門被推開。

來人亮出工作證,「江淮遇嗎?」

「你涉嫌刑事犯罪,現依法進行傳喚,請配合走一趟。」

我忍不住詫異,擔憂地喚了一聲,「江董?」

然而江淮遇似乎沒什麼驚訝,收起手機,十分平靜地跟在兩名警察身後。

出了酒店,一陣刺骨寒風掀起西裝衣角,他卻似乎感覺不到冷,只是在上警車前,看了眼對面街道停著的白色轎車。

我跟著看過去,暗色玻璃貼了防窺膜,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有一片雪花落在了車窗上。

濱城的第三場雪,要下了。

12

訊問室中,江淮遇闔眼假寐,放鬆得像只是來喝杯咖啡。

沒多久,兩名警察進來,坐到江淮遇對面。其中一位警察打開文件夾,跟他核對了身份信息,又剪下了他一小塊指甲後,問道:「知道為什麼對你進行傳喚嗎?」

江淮遇搔搔耳朵:「涉嫌刑事犯罪唄。」

「那交代一下自己犯了什麼事吧。」

江淮遇歪頭,「這你們可還沒告訴我。」

傳喚只有十二小時,陳警官不再浪費時間,「12月31日晚上,有人因劣質煙花出事你知道嗎?」

江淮遇點頭,「看新聞了。」

「那你應該很熟悉吧,那人是你父親江致明的前任助理邱亮,兩年前因賄賂罪入獄,三個月前才出來。」

「是嗎?這我倒沒注意。」

「那你接下來要注意了,」陳警官沒受他的態度影響,「邱亮出事的那天晚上,附近幾條大路的監控都有被人刪除或篡改的痕跡。」

「同樣,1月28日晚上,天堂福利院前院長劉善民自殺,附近監控也出了問題。」

江淮遇發表感慨:「嘖,真不巧。」

陳警官出示了一份調查記錄,「不過有一點很巧,監控被處理後的一個小時內,附近同時有一輛大眾出沒,而這台車,登記在了懷恩集團名下。而更巧的是,在兩名死者死亡時間前後,你都在離現場二十公里左右的酒店留有開房記錄。」

江淮遇挑眉,很給面子地接話,「那是挺巧,但那兩位不是一個意外,一個自殺嗎?」

陳警官拿出另一張表格樣的資料,「劉院長死後,警方進行了屍檢,發現其體內有乙醚成分殘留,且指甲縫中有皮屑。隨後警方調查現場,發現了一份名單,有的名字後面標了大小不等的數字,而有的名字不光有數字,還被劃了圈。」

他隨意點了點其中一個名字:【李鈺9】。

「大概十年前吧,天堂福利院偶有發生兒童意外溺水或燒傷死亡的事件,而劃圈的,正是那些意外死亡的孩子。」

江淮遇這回聽得認真,來回仔細地看了那份名單幾遍,沒發現那個名字後,又往後靠在椅背上,「然後呢?」

陳警官將名單翻到背面,上面潦草寫著幾個字——

【洛京園江致明】

「經鑑定,這是劉院長的字跡,我們懷疑是他死前所留。而洛京園是江致明私人開設的宴會場所,距天堂福利院只有半小時車程,所以江致明常常在洛京園聚餐之後,順便去福利院做些慈善活動。」

「而這份名單上死去的孩子,死亡時間恰巧總是發生在洛京園宴會之後。這一點曾引起過警方懷疑,然而最終卻什麼都沒查到,反而是老藝術家王輝私下匿名資助福利院的新聞被爆了出來。」

「當時輿論被轉移重點,調查不了了之。但我覺得很奇怪,王輝那樣愛名聲的人,怎麼會匿名資助而不宣揚?洛京園究竟又隱藏了什麼秘密?」

江淮遇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他看向陳警官,眼神不善。

他的樣子有些可怕,陳警官卻仍往下說,「於是我重新調查了王輝的死,果不其然,他死亡時間前後的監控也被人處理了,而在他的葬禮舉行之前——」

陳警官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視線逼下,「江淮遇,你曾出現在那些監控附近。」

13

江淮遇撩起眼皮,閒淡問,「所以呢?」

「是你處理了監控。」

這種事只要給警方充足的時間,總會被查出來,江淮遇爽快承認,「是啊。」

「這三個人的死,也都跟你有關。」

這下江淮遇不同意了,「我為什麼要弄死他們?」

「因為洛京園,你父親想殺人滅口。」

「江致明想殺人滅口,關我什麼事?」江淮遇善意提醒,「眾所周知,我跟江致明可不是什麼父慈子孝的關係。」

陳警官默了默,換了個方向,「那你為什麼要刪監控?」

江淮遇笑得無賴,「有些私事不想讓人看到唄。」

「什麼事?」

「嘖,都說是私事了。」

旁邊的警官有些沉不住氣,一拍桌子就要嗆聲,陳警官穩住他,對江淮遇說,「警方已經在比對DNA,結果出來,你一樣要交代。」

「那就等唄,」江淮遇歪頭,笑容挑釁,「希望十二個小時能出結果。」

陳警官平和地回應,「希望結果不是你,否則十二個小時出去了,你還是要回來。」

江淮遇閉上眼睛。

兩名警官收拾東西往外走,陳警官打開門時,卻聽江淮遇問,「對了,江致明呢?你們懷疑他卻扣著我,有點說不過去吧。」

陳警官側頭,「放心,我們同樣會對江致明進行傳喚。」

然而江致明這兩年久不露面,警方找人頗費了一番功夫,等找到人,江致明卻拒不配合,開了車就跑。

兩名警察鳴笛在後面追,眼睜睜地看著江致明在一個急轉彎道衝出了山腰——

陳警官推開門,看了江淮遇好一會兒,才說,「江致明死了。」

江淮遇睜眼,哦了一聲,問,「還有幾個小時?」

「……兩個小時。」

14

江淮遇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上午,門口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我和律師匆匆迎上,他卻誰也沒理,一上車就給江期期打電話。

沒有人接,他的視線從後視鏡里壓過來。

我趕緊開口:「我查過江小姐的消費記錄和證件,人目前在中貿廣場,但有今晚飛A國航班的機票信息。」

江淮遇找到人時,她躺在美容室中,身上裹著浴袍,臉上敷著面膜,一派愜意。

他闖進去時眼眶都是紅的,嚇得技師停了手,江期期睜眼,看見是他,又重新閉眼。

江淮遇把技師趕出去,鎖了門,走到她跟前將她面膜揭了,「怎麼?人殺完了就要跑?利用完我,就連看一眼都不肯了?」

江期期睜開眼,坐起身來,「江淮遇,你又發什麼瘋?」

聽到她的聲音,江淮遇卻突然平靜了下來。

伸指勾起她耳畔的髮絲,他思索著,「該從哪裡說起呢?」

「就從我七歲時說起吧。那年我母親被A國一位叫埃爾頓的投資商姦污,事後江致明卻因為對方一筆豐厚的投資和幾份項目合同,忍了下來。我母親不堪受辱,跳樓自殺後,江致明心理也徹底扭曲。」

「他打造了洛京園,變成第二個埃爾頓。」

江期期看著他,面無表情。

「玩得瘋的不止埃爾頓一人,還有他妻子。為了滿足他們的惡趣味,兩人在濱城某家孤兒院領養了一個長相陰柔的男孩子,共同馴養玩樂。」

「而這,」江淮遇喉頭有些哽住,「給了江致明啟發。」

「他從天堂福利院挑選了個女孩,親自馴養,想要打造出一個最完美的……玩具。」

江期期逐漸抿緊唇。

江淮遇靠近了些,「你被江致明睏了七年,直到我轉學過來。」

「一開始你就是在故意勾引我,利用我幫你逃脫江致明,但我沒能……守住你,你還是被江致明帶走了。」

「或許是陰差陽錯,或許是你有意引導,總之江致明把你帶到了A國,而你迅速跟埃爾頓領養的那個孩子達成合作,過程我沒辦法參透,但你們最終用一場大火,成功弄死了埃爾頓夫妻,也終於逃出了囚籠。」

「A國不是江致明的地盤,那個孩子、也就是文衡嶼接手了埃爾頓的財產後,想要篡改一份屍檢報告很容易,而江致明就算有所懷疑,異國他鄉也束手無策。」

江期期抬眸望向他。

「而你在A國蟄伏五年,再次回國,就是為了復仇。可是自從兩年前那場大案起,江致明意識到有人報復,藏了起來,你找不到他,所以你想借我的手,逼出他,殺了他。」

「你從一開始就沒想對我隱瞞身份,故意暴露馬腳,似是而非地再次與我拉扯,就是賭我一定會幫你。」

羅卡定律,凡走過必會留下痕跡。他清理掉她的痕跡,最後留下的便是他自己的痕跡。

「最後你故意在劉善民的現場留下他殺的線索和洛京園的受害者名單,栽贓我,想要逼出江致明。」

江期期終於有了反應,佯裝無辜,「我怎麼栽贓你,他們死的時候,我都跟你在一起的呀。」

「麓園之外,每一次你約的地點,都會讓文衡嶼定下同一層同方向的另一個房間,只要稍微刪除從我房間進出的那幾秒監控,大家就會理所當然地認為,跟你在一起的人,是你的丈夫。」

他看著她,盛氣凌人的眉眼此刻垂下,是一種很疼痛的神情,「期期,我知道你的每一步棋,你還要否認嗎?」

江期期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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