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今朝完整後續

2025-07-2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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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預謀已久的求婚,被我果斷拒絕。

「斯年,我覺得現在的我還配不上你,再等我三年好不好?」

那時我已拿到人大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

我想我站得更高一點,與生俱來的自卑感就能多消失一分。

賀斯年眼眶泛起紅意,聲音暗啞:

「今宵,不管是三年,還是三十年,我都等你。」

他知道我的驕傲,所以在我拒絕時沒有多言。

只是拿出兩個信封:

「本來準備在你答應求婚後,一起寫給十年後的我們。

「我想那個時候我們肯定也有了寶寶,我們會是最恩愛的夫妻,最稱職的父母。」

他長舒一口氣,繼續道:

「雖然最後你沒答應,但信還能寫。」

我早已在他勾勒的藍圖里哭成淚人。

我接過信封,一筆一畫寫道:

【祝今宵和賀斯年,一定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幸福一生。】

那時的我們,對幸福的定義很簡單,幾個詞就能輕鬆概括。

而這封信,會在彼時的十年後。

也就是現在的三年後,以我的名義,寄給賀斯年。

所以現在他本不可能知道我信里的內容。

可他偏偏念出了我信里的內容,看著我嫁給別人。

眼淚終是奪眶而出。

沈燁將我護在懷裡。

我迅速擦去眼淚後,轉身對賀斯年調出惡劣的笑:

「借賀少吉言,現在已經,很幸福了。」

隨後我和沈燁朝他揚了揚酒杯:「碰一個。」

清脆的撞擊聲響起。

我知道,這是我和賀斯年這輩子,最後一次碰杯了。

……

婚宴結束後,我找到沈燁:

「他答應了嗎?」

沈燁瞬間錯愕。

隨後故作震驚:「今宵,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8

其實在見沈燁之前,我又找了一次蘇甜。

在我的逼問中,她泣不成聲。

她質問我:

「祝今宵,憑什麼你離開了賀斯年,卻死死霸占著他的心,我一點機會都沒有。」

「就連最後的時光,他都不願意讓我陪著。」

最後的時光?

我恍然驚醒。

我早該發現的。

自從我回國,賀斯年對我的態度極其惡劣。

他想逼我離開。

蘇甜擦去臉上的淚痕:

「骨癌,無藥可醫。

「你回來之前,他的癌細胞剛擴散到眼球,醫生說必須立刻摘除眼球。

「他本來答應了。但一得知你回來的消息,他就反悔了。

「你不在的日子,他每晚都要看著你的照片才能睡著。

「他說不想做手術,這樣還能多看你幾眼,下輩子還能記住你。

「但是不做手術,他隨時可能……大家好說歹說,他說除非……」

蘇甜停頓了。

喉嚨像是被人狠狠掐住,我拚命用力才發出聲音:

「除非什麼?」

她遞給我一個紅色信封。

裡面是一封來自七年前的信。

泛黃的信紙上寫著:

【祝今宵和賀斯年,一定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幸福一生。】

這是我親手寫的。

下面新添了一行:

【賀斯年希望:祝今宵和愛的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幸福一生。】

在他最後的時光里,挂念的人還是我。

蘇甜看著信封出神:

「這封信,是他親自到你們當初寄信的店裡,拿著病歷哭著求老闆,最後在幾萬封信中一封一封找到的。」

眼淚打濕了信紙,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既然賀斯年希望看到我幸福。

那我就幸福給他看。

嫁給他知根知底的好兄弟,他應該會放心。

蘇甜知道我的計劃後,緊緊抱住了我:

「今宵,你依舊要裝作很恨他。你越恨他,他才會毫無顧慮地接受治療。

「這些年,為了讓你恨他,他用盡了手段。

「如果他知道你早就知曉一切,我擔心他會失去求生欲。」

我知道賀斯年為什麼想讓我恨他。

我都知道的。

他那麼愛我,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想法。

……

此刻,我只是定定地看著沈燁,微笑的眼睛湧出淚花。

然後用口型和他說:

「我都知道了,不用騙我。」

沈燁的眼睛在不知不覺間泛起紅意:

「你知道多少了?」

我沒有回覆。

只是看著他笑。

眼淚卻無法抑制地墜落。

長久的沉默後,沈燁長舒一口氣:

「答應了,現在正在手術中。」

9

手術室外,我看到了賀父賀母。

剛過五十歲的他們早已頭髮花白。

我和賀母視線交匯。

那雙曾經高貴優雅的眼眸爬上皺紋,布滿紅血絲,氤氳著怎麼擦都擦不幹的霧氣。

她握住我的手:「今宵,是我們斯年沒福氣,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眼淚一顆顆砸在地板上。

賀斯年,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這一次,求你挺過來好不好?

我本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和無神論者。

可此刻,我一遍遍祈禱九天神明能眷顧賀斯年。

哪怕將我的生命奪走,我也甘之如飴。

……

五個小時後,手術終於結束。

因癌細胞擴散太快,賀斯年失去了雙眼。

甦醒後,他只讓沈燁留在病房,隨後握住他的手:

「好兄弟,謝謝你照顧今宵,這輩子欠你的,下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來還。」

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沈燁卻紅了眼:「斯年,你給我好好活著,到時候我們造個娃給你玩。」

賀斯年的聲音拔高了幾分:「那你們生個姑娘,今宵最喜歡小姑娘了,到時候我當孩子乾爹。」

似是想到什麼,他的聲音變得低啞:

「害,我真是病糊塗了。」

停頓片刻後,他繼續道:

「你以後別來醫院了,被今宵知道不好。

「如果她問起我,你就說我身邊女人太多,染了髒病,命不久矣,是我活該。」

……

他們莫名其妙的聊天不知何時結束。

我點開手機上的語音播報器,推開病房門:

【賀斯年先生您好,我是賀母為您請的護工。我是聾啞人,但裝了人工耳蝸,聽力很好,您有什麼需求都可以和我提,合作愉快。】

機械男聲略顯冰冷。

一旁的沈燁用眼神問我:「你在幹什麼?」

9

我將沈燁推出病房。

在走廊的盡頭。

沒等我解釋,他率先開口:

「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實我挺羨慕你的,至少你還有和他說再見的機會。」

我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因為我也無法安慰自己。

他朝我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背影如十二月的落松,全是落寞。

回到病房,賀斯年的呼吸很平穩。

但我知道,他沒睡著。

我點開語音播報器,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賀先生,我一直都在,您有什麼儘管吩咐。】

回應我的是長久的沉默。

我按照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盡力讓他舒服一點。

他卻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三天後,耳邊飄來一句若有似無的輕嘆:

「你也覺得我是個累贅吧?」

【您不是累贅,照顧您是我的責任。您的家人、愛人、朋友也不會覺得您是累贅,和您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最珍貴的記憶。】

他的手指拂過眼眶。

隨後是早已截肢的右腿:

「怎麼不是累贅呢?我已經失去右腿和雙眼。隨著病情的加重,我可能還會失去左腿、雙手……其實我每時每刻都想死。我恨,我恨上天為什麼這樣對我,在我即將擁有幸福時給我致命一擊……」

或許是太久無人訴說。

再加上人對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總能敞開心扉。

賀斯年此刻有旺盛的表達欲。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您的故事,我會做一個守口如瓶的傾聽者。】

聽到語音播報器里的內容,他的身體顫抖起來,帶著低低的嗚咽聲。

「你知道嗎?我有一個談了快七年的未婚妻,暫且稱呼她為 Z 吧。我們計劃著結婚、旅行、生子……

「然而在婚禮前四個月,我確診了骨癌。

「這是一種無法治癒的癌症,我會逐步截肢、失明、癱瘓……直至死亡。

「Z 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我的人生卻已註定走向衰敗。

「其實我知道,如果我告訴她真相,她會陪我一起與病魔抗爭。

「可我不能拿曾經的愛去綁架她,並且這場抗爭的結局註定失敗。

「她是翱翔天際的鷹,我不能折斷她的翅膀,更不能拖著她一起走向死亡。」

我的眼淚早已打濕裙擺。

【或許她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為什麼不讓她自己做選擇?】

賀斯年長長嘆了一口氣:

「因為心死的感覺,我在一個朋友身上看到了。

「與其這樣,不如讓她恨我。越恨我,她就能過得越好。」

指甲狠狠嵌入掌心。

我不忍心再追問下去。

我能感受到他在逼我離開時內心的痛苦。

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又刪刪減減。

一分鐘後,機械男聲再次響起:

【放心吧,她現在過得很好。】

10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

醫生說賀斯年恢復得不錯,不出意外的話,兩到三年還是可以的。

我和賀母忍不住相擁而泣。

蘇甜來過幾次。

只是在病房外遠遠地看著,她從不靠近賀斯年。

時間仿佛進入倒計時。

過一天,就少一天。

賀斯年最近的碎碎念越來越多。

他開始和我講小時候的故事。

他說他養的第一隻,也是唯一一隻小狗叫小小。

名字其實是他兒時摯友的小名。

這時我還沒意識到,我的小名也叫小小。

只是笑著打字回復他:

【等你出院再養一隻小狗,叫大大。】

【哎不行,萬一張大大起訴你怎麼辦?】

他在我的冷笑話中捧場地笑起來。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養一隻小狗,每次讓他摸摸抱抱,會不會讓他心情更好一點?

說做就做,我敲擊語音播報器:

【我剛好養了一隻小狗,叫年年,下次我帶它來和你玩好嗎?】

賀斯年愣了一瞬。

聲音明顯帶著欣喜:「可以嗎?」

【當然可以。】

我接著就拜託小雅幫我買一隻小狗。

我總覺得還來得及。

一切都來得及。

賀斯年還有兩三年的時間。

我明天就可以把小狗抱來。

……

今天的聊天很愉快。

賀斯年說了很多出院後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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