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樹寵物館完整後續

我差點原地升天。

「你很會啊。」我說。

他認真點頭：「嗯，我練過。」

我看著他忍笑的臉，突然沒那麼怕了。

「你到底想讓我記起什麼？」我問。

他低頭從相框里拿出一張舊照片——

是我和一隻毛髮凌亂的黑狗。

我想起來了。

那天我躲在校門口後面，抱著那隻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那時候哭得像小孩。」他說，「我想過去安慰你，但你身邊已經圍了一群狗。」

我一愣。

「它們在聽你哭。」他說，「我那時候就覺得，你跟它們說話了。」

我猛地抬頭。

「可你沒說出來。」

「說了你也不會信。」他輕笑，「所以我打算等。」

「等我能信的時候？」

「等你來找我的時候。」

橘貓：「送她玫瑰！」

鸚鵡：「放情歌！」

倉鼠：「抱她啊抱她！」

他輕輕牽起我的手，手心有點涼。

「我可以抱你嗎？」他說。

我點頭，低頭，看見了他耳根發紅。

「你也會害羞？」我笑。

「你不知道我等這天等了多久。」他說。

我怔住。

動物們在他背後悄悄比心。

我第一次覺得，擁有這個能力，真好。

5

我們正式在一起了。

但我始終有點不安。

「你真的……不會覺得我怪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問。

他沒說話，只是伸手輕輕摸了摸我頭頂。

「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孩。」他說。

我心裡發燙。

可沒等我多感動，寵物醫院突然打來電話：

「你們店裡那隻小狗，是不是拉布拉多？之前送來治療過的那隻。剛才被車撞了，現在在我們這兒。」

我拿著手機的手都在抖。

他一把握住我：「走，我們去。」

到醫院的時候，小狗已經被推進手術室。

我靠在門外，眼淚不自覺流出來。

「對不起，我太遲鈍了。」

這時，我聽到一聲：

「姐姐，好疼。」

我猛地站起來，靠近門縫，閉上眼。

「別睡，好不好。」我在心裡說，「你以前不是最怕打針嗎？這次也不怕，我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門縫那頭傳來一聲微弱的喘息。

「謝謝你。」它說。

那一刻，我再也不懷疑自己這個能力了。

我不是「奇怪」。

我是被賦予了某種意義。

晚上回到店裡，他做了我最愛吃的煎餃。

「你不是說不會做飯？」

「……你還信我啊。」

我笑得淚都出來了。

他遞來一罐可樂，我們在後院坐下。

星星很亮。

小狗沒事了，纏著倉鼠搶餅乾。

倉鼠：「你看你看，這倆人准成。」

橘貓嘆息：「我就說她是遲鈍小姑娘。」

我翻了個白眼。

「喂，它們又在說我。」

他低頭看我，語氣溫柔得能化糖：

「讓它們說吧。反正，我只想和你說。」

我看著他。

「說什麼？」

「說……」他頓了下，像是憋了很久，「我喜歡你。不，是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

「那時候你哭著說，你希望能聽懂它們的話。現在你做到了。」

他握住我的手，認真地說：

「你不用變普通，也不用藏起來。我不是想讓你合群。我只是想——你自由地做你自己。」

我突然鼻子一酸。

「你知道你這樣說話，真的很像求婚嗎？」

他一愣：「……啊？」

橘貓：「求了求了！快求！快親！」

八哥：「放炮！放炮！」

他低頭輕輕在我額頭親了一下。

「那以後你每天都聽我說，聽它們說，也聽你自己說，好嗎？」

我點頭。

「好。」

後來，我沒再害怕和動物說話。

我甚至還當了小區的「動物調解員」——

誰家貓走丟了，找我。

哪家狗情緒不對，問我。

我也常在他店裡幫忙。

倉鼠們變成了「點單小助手」；橘貓每天寫八卦板報；鸚鵡專門罵賴帳顧客。

而他。

每天早上出門前，都會抱著我說一句：

「今天也聽點好話，好嗎？」

我點頭。

「聽你說就好。」

6

倉鼠C（吃貨代表）：

「她現在每天早上都來喂我們，還按口味分餅乾，太貼心了！」

橘貓（資深觀察家）：

「她以前一看見我就躲，怕我說她蠢。現在會主動給我順毛，還給我買罐頭。人類果然能進化。」

八哥（嘴碎MC）：

「她以前聽到我喊她『戀愛腦』，臉就紅得像猴屁股。現在？直接回一句『你才單身到絕種』！成熟了。」

拉布拉多（大狗狗）：

「她哭的時候我很想安慰她，但不會說話。現在她聽得懂了，我終於能說——謝謝你救我。」

陸霖（全員公認唯一人類）：

「她呀，還是那個亂七八糟、每天踩我腳、做飯糊鍋的姑娘。但她的眼睛更亮了，笑的時候，也更安心了。」

我和他一起，在寵物店旁邊租了個小鋪子。

名字叫：「聽你說」。

我們沒打廣告，但消息傳得飛快。

「她能聽見小動物說話！」

「她靠一句話治好了我家貓的社恐！」

「我家狗生氣三天不吃飯，她一摸就好了！」

我一開始有點怕。

怕別人覺得我是騙子。

他看穿了我的不安，拉著我的手：「你不是騙他們。你是在用你獨有的方式，治癒這個世界。」

我愣住，眼眶發熱。

「再說，」他笑著，「騙你進我心裡的，是我，不是你。」

我氣得追著他跑，橘貓在後面打鼓助興。

「這個能聽到動物心聲的能力到底有什麼用？」

這個問題，我以前常問自己。

現在我知道了。

它讓我聽懂一隻流浪貓說「我好孤獨」；

聽見一隻倉鼠說「我怕黑」；

聽見一隻狗說「我想它了，它走了」；

聽見一隻鸚鵡說「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它讓我學會傾聽。

不只是動物的語言。

還有人心裡的聲音。

比如他。

他不怎麼說「我愛你」，但每天晚上，都給我留一杯溫牛奶。

我聽懂了。

7

今天，是我們策劃已久的寵物義賣會。門口掛著手寫的橫幅：「聽你說·寵物義賣，給愛一個家！」

我站在店門口，手心微微出汗。今天來了三隻主要的義賣寵物，都是我們特別挑選的。陸霖幫我整理好義賣攤位，一邊給貓咪打掃，一邊還不忘開著玩笑：「別緊張，放心，有我罩著。」

「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罩』它們的。」我笑了笑，心裡卻是期待滿滿。

今天主要是給三隻寵物進行義賣活動。

第一隻是小橘貓球球，個性乖巧，像個小紳士。平時喜歡窩在我懷裡打盹，但今天特別精神。

第二隻是一隻胖乎乎的倉鼠，名字叫小胖。它膽子小，喜歡藏在窩裡不出門。但今天早晨竟然主動鑽出來，還嘰嘰喳喳地吵著「我要賣掉我那軟綿綿的窩！」

第三隻，也是今天的主角——一隻長著藍色斑點的八哥鳥，名字叫點點。它不僅會說話，平時還喜歡「聊天」，對人特別有趣，也愛耍小聰明。

義賣會一開始，人就漸漸多了起來。陸霖拿著麥克風喊著：「大家看過來，看看這些可愛的寵物，他們都在等著有緣人帶他們回家！」

球球優雅地在小籠子裡伸了個懶腰，仿佛在說：「請對我好一點，我可是紳士。」

小胖卻一臉緊張，蜷縮成一團，似乎還想偷偷溜走。

點點卻活躍地站在籠子邊緣，時不時用鳥語叫喚，逗得路人忍俊不禁。

一個小女孩拉著媽媽的手，眼睛直勾勾盯著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