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撩.完整後續

2025-06-26     游啊游     反饋
1/3
和沈序訂婚第三個月,他連著換了四任女友。

退婚那天,喝得爛醉的我從一堆男模里選了最帥的那個:「就你了,今晚陪我!」

一夜凌亂後,我看著男人左手腕上的龍紋刺青,徹底傻了眼。

後來,我忽然嘔吐被查出身孕,被家族逼迫拿掉孩子。

當夜,那家醫院被無數黑衣保鏢包圍。

滿面肅殺的男人踹開房門,彎腰將我從手術台抱了起來。

產後一個月,我和女兒被打包到婚禮現場時,意外接到了沈序的電話。

「商商,你在做什麼,我想你了,去找你好不好?」電話里男人聲音十分消沉。

我看一眼不遠處滿臉醋意的那個男人,莞爾一笑:

「剛出月子,在辦婚禮,來的話記得帶上紅包和禮物,謝謝。」

1

剛走進宴會廳,我就收到了閨蜜發來的信息。

是一條朋友圈截圖,我未婚夫沈序十分鐘前發的:「這朵小花苞,今晚要為我綻放了。」

配圖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羞澀靠在他懷裡的照片。

我收起手機,抬眼就看到了沈序。

他攬著個女孩,黑髮雪膚白裙,一雙杏眼乾乾淨凈的,純的不得了。

正是他朋友圈裡那位。

沈序正哄人開心,手裡拿著一枚奪目的大鑽戒,要給人姑娘戴上。

「序哥,您這是動真格兒了啊?」

有人調笑著開口。

沈序慵懶一笑,伸手捏了捏姑娘軟嫩的臉:「是啊,收心了。」

「序哥真不玩了?」

「不玩了,沒意思。」

沈序話音落定那一瞬,滿桌子人都看到了我。

2

沈序只是很淡地看了我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他小女友倒有些好奇:「沈先生,她是誰啊,她好漂亮啊。」

沈序譏誚笑了一聲:「我未來老婆。」

小女友聞言立刻變了臉色,推開沈序就要生氣。

沈序乾脆將姑娘抱到了懷裡,逗得人小臉緋紅,還真是可愛。

滿桌子人都有些憐憫同情地看著我。

這是我和沈序訂婚的第三個月。

這姑娘是他換的第四任女友。

奇怪的是,這一次,我半點生氣的慾望都沒有。

「你們玩,我有點事先走了。」我收回視線,預備離開。

沈序漫不經心地抬眼看向我。

他的眸色沉了沉,把玩著懷裡姑娘的手:「程商商。」

我沒停步。

「你今天走出去,我們的婚約就作廢。」

3

他這句話倒是又把我逗笑了。

我停了腳步,回身看向他。

沈序見我回頭,嘴角就勾了勾:「過來,坐我身邊……」

「沈序。」

我定定望著他,心裡想的卻是,原來我也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喜歡他。

「我們解除婚約吧。」

「程商商,你說什麼。」

沈序眸色驟沉,一把推開了腿上的姑娘。

「沈先生!」姑娘差點摔倒,不滿地嬌嗔。

「滾出去!」沈序頭也不回地低斥。

小姑娘嚇得眼淚漣漣,捂臉哭著跑了出去。

滿場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我望著沈序,平靜得就像是對他寒暄今天要吃什麼一般。

「沈序,我想好了,我們的婚約,就此作廢吧。」

4

我離開時,隱約聽到有摔碎東西的聲音響起。

但我沒有回頭。

走出宴會廳,走到外面讓人迷醉的春夜中時。

我忽然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只覺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輕鬆。

因為婚約我申請了港城的大學。

在這裡三年多,我的世界好像永遠都在圍著沈序轉。

父母家人都覺得我能嫁入沈家是天大的福氣。

可個中心酸只有我自己清楚。

閨蜜打了電話過來,又氣又急:「商商,沈序到底想幹什麼啊,他還知不知道自己有未婚妻了?」

「他剛剛說明晚要在維港舉行郵輪派對,還要放整夜的煙花,慶祝他新女友生日……」

我打斷她:「寶怡,要不要出來喝一杯?」

「商商?」

「你最愛去的那家夜店,我們今晚玩通宵好不好?」

大學三年多,我一直是個聽話的乖乖女。

因為父母時時叮囑我,不要行差踏錯丟了程家的臉面。

不要壞了名聲,被沈家不喜,貞潔才是你最好的陪嫁。

但沈序私下卻和人說,「程商商還真是內地來的老古董,和她接吻,半點意思都沒有。」

所以你看,那些話多可笑。

5

寶怡打了個酒嗝,指著面前一排男模大手一揮:「商商,你隨便選,今晚姐姐買單。」

我託了腮,很認真地打量著這些男人。

說實話都很不錯,但還沒到能讓我心動的地步。

我有些意興闌珊地擺擺手:「換人換人,不滿意。」

「商商,你到底想要個什麼樣的神仙啊?」

寶怡噘嘴抱怨,「我敢打包票,全港城最帥的男公關都在這裡了!」

「我要那個……」

我忽然打斷她,看向不遠處剛從樓梯上下來的男人。

寶怡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瞬間睜大了眼:「臥槽,商商,這是真神仙!」

我坐直身子,直勾勾盯著那個男人。

寬肩,窄腰,長腿,身材好的無敵,最重要的是那張臉,

帥到極致了不說,眉眼之間都是驕矜不馴,完全在我的審美點上。

「就你了,今晚陪我。」

我伸手指住那個男人,醉醺醺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叫什麼名字?」

男人微挑眉,饒有興致地看了看我,方才開口:「容宸。」

我並沒注意到,容宸身後原本站著的幾個人,此時都悄無聲息退開了。

「要不要跟我走?」

容宸唇角笑意更深:「程小姐,我跟你走。」

我對他伸出手,容宸垂眸看著我左手中指上的訂婚戒指:「你訂婚了?」

我這才想起戒指的事,只覺一陣噁心,忙摘下來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現在是單身了。」

6

容宸緩緩笑了。

我的手被他握住:「程小姐,我們今晚去哪?」

去哪?我一邊沒有目的地向外走,一邊腦子裡湧出的都是方才父母發來的那些話。

「商商,誰准許你提退婚的?你怎麼可以這樣不懂事!」

「你快些去給沈序道歉,聽見沒有?」

「保姆阿姨說你現在還沒有回公寓,女孩子夜不歸宿名聲都要毀了!」

「你要是敢做醜事丟了程家的臉,我和你爸爸絕對饒不了你!」

我忽然忍不住笑了一聲,看向身側的容宸:「去酒店,你敢嗎?」

7

容宸去洗澡的時候,寶怡給我發了很多照片和微信語音。

「寶貝,全都給你打探好了,他是今晚才來這裡上班的。」

「特別乾淨,所有的身體檢查報告我都看過了,一個字一個字看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

「寶貝,今晚好好享受,你馬上二十二歲了,竟然只接過一次吻,真是好可憐。」

「據我的經驗分析,他今晚一定會讓你很爽的!」

容宸推門出來時,正聽到寶怡這一句語音。

我手忙腳亂關掉微信,羞得耳根子都在發燙。

容宸靠在門邊,嘴角帶了玩味的笑:「程小姐,今晚你想怎麼爽?」

我捏著手機,指尖都在抖,卻故意擺出鎮定自若的姿態:「這是你的職責,問我幹什麼?」

容宸將濕毛巾丟在一邊,走到我面前。

他微俯身,雙手撐在我坐的單人沙發扶手上。

我的鼻尖甚至都差點撞到了他的胸肌。

慌忙身子後仰想要避開,容宸卻把我抱了起來:

「那程小姐今晚好好享受,我一定會盡職盡責,讓程小姐滿意。」

8

但事情進展的好像並不太順利。

天快亮的時候,我嗚嗚咽咽哭著咬了容宸一口。

「我要去投訴你,給你差評,疼死了……」

容宸額上滿是綿密的細汗,聞言無奈地一笑,又低頭吻我。

他的嗓音有些澀啞:「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好。」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業務能力好差!」我氣得瞪他,眼睛又紅又腫,委屈得不行。

容宸的吻落在我眼角的濕痕上:「寶貝,再給我一次機會。」

其實他也很無辜,畢竟我是第一次,就算經驗和技術再高超,疼痛也是免不了的。

但我現在很不講理:「要是再疼,我一定會去投訴,讓你失業的。」

「好……」

容宸掐住我的腰,另一手握住我的小腿,緩緩抬起。

昏暗的光線里,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容宸沉下身吻住我那一瞬,眼底竟是一片溫柔瀰漫。

9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這樣放縱自己,我睡的並不安生。

甚至比容宸醒來的更早。

沒有完全拉上的窗簾,透進來明亮的晨光。

容宸的一隻手臂緊緊地摟著我,呼吸平穩,睡得很沉。

我看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方才輕輕拿開他的胳膊。

可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他左手手腕上的龍紋刺青。

我幾乎不敢置信,整個人都傻眼了。

因為沈序的緣故,我多少也聽說過港澳這邊一些世家大族的事。

這樣的龍紋刺青,只會出現在澳城容家繼承人的手腕上。

而容家,還有十分可怕的黑道背景,在這兩地,可謂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我不但把容家繼承人當成了男模,還把人給睡了。

想到之前港媒那裡看過的,被黑道下了追殺令的女人下場有多麼悽慘可怕。

我再也顧不上其他,連澡都沒洗,胡亂穿了衣服跑出房間。

直接訂了回京的機票。

天子腳下的皇城根兒,追殺令應該是下不到這裡的吧?

10

容宸醒來時,下意識摸向身側,卻只摸到了空蕩蕩的一片。

睡意瞬間全消。

容宸坐起身,看著遺落在床榻上的那枚珍珠耳釘。

他忽然唇角輕勾了勾。

程商商啊,她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一個膽小羞怯,保守乖巧的內地女孩。

他逗一下,都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立刻逃開的小古板。

竟然會去夜店找男模,還把人帶回了酒店。

可作風這樣大膽的她,卻又是第一次。

容宸想到昨晚,她嬌氣的又是哭又是喊疼又是咬他,撓他。

偏偏他還能耐著性子哄半夜。

最後倒是乖了,小兔子一樣紅著眼窩在他懷裡。

看得他心軟的不行,

恨不得讓她立刻給自己生一窩像她這般可愛的小兔子才好。

容宸攥著那枚耳釘,望著床單上一片刺目的紅。

只是現在,很好。

人又像從前那樣,溜得飛快。

他這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堂堂容家太子爺。

被人睡了,又被人甩了。

傳出去,他臉往哪兒擱?

但想到她嬌嬌氣氣哭起來可憐兮兮的樣子,到底還是心軟。

容宸撈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去給我查程商商現在在哪。」

「找到人給我綁……找到人後告訴我,我親自去把人綁回來。」

容宸冷著臉掛了電話,起身下床時,又將染了血的床單也扯了下來。

11

臨近Ṱű̂₈畢業,大多同學都在校外實習。

我也向學校那邊請了假。

回北京後,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店。

只是,住酒店的第二天晚上,我下樓取外賣的時候。

看到大廳里有兩個穿黑色衝鋒衣的陌生男人。

總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有些時候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靈驗的。

我想到澳城容家那位繼承人。

想到那天晚上我將容宸當成男模帶到酒店吃干抹凈。

想到他手腕上那可怕的龍紋刺青。

只覺一陣毛骨悚然。

容宸是有這樣厲害的手段的。

就算我回了北京,他想要抓住我,卻還是易如反掌。

我顧不得吃飯,連夜退房換酒店。

計程車到了樓下。

我從酒店大廳出去時,隱約感覺到那兩個男人好像也尾隨我出了酒店。

心中實在太懼怕慌亂,上車時差點不小心摔了。

一直到坐上車,車子駛出很久。

後面也並未發現有人跟車,我的心才緩緩地平復下來。

也許我多想了。

容家的太子爺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也許根本就不會把我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給放在心上。

12

此時,容宸也接到了京城那邊的電話。

「少爺,我們見到程小姐了。」

「只是程小姐好像注意到了我們,很害怕很慌亂的樣子。」

「她很害怕?」

「是,程小姐忽然換了酒店,剛才乘車時,還差點摔了。」

「我們擔心再跟蹤下去程小姐會更恐慌,就暫時沒有行動。」

容宸攥著手機,站在摩天大樓的最頂層。

整個澳城都在他的腳下,他坐擁一切。

但這一刻,他卻覺得心裡有一個空洞,無法填平。

程商商好像從第一次見他,就是這樣。

三年多過去了,沒一點長進,依然膽子小得可憐。

若不然,沈序又怎麼能把她欺負到這樣的地步。

只是從前,容宸一直都以為程商商這個乖乖女愛沈序。

所以他很少來港城,也很少去打聽她的事。

只是那晚之後,容宸的想法就變了。

如果程商商真的愛沈序的話。

她就不會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情來。

她更不會,主動提出分手和退婚。

畢竟沈序家在港城,算是數得著的豪門。

而程商商,若不是爺爺輩定下的婚約,程家根本攀不上這門婚事。

「少爺,接下來該怎麼辦?」

下屬的聲音再次響起,容宸的思緒被打斷。

他望著腳下璀璨奪目的燈火,點了一支煙,沉聲道:

「你們繼續留在北京,留意著她那邊的情況。」

「行動謹慎小心一點,別再嚇到她。」

「有什麼事,第一時間通知我,不准耽擱。」

容宸掛了電話,折身走回辦公桌前。

他拉開抽屜,就看到了那枚珍珠耳釘。

不期然的,就又想起那個夜晚,

想起程商商眼淚汪汪地控訴他業務能力差,說要投訴他。

容宸不由又失笑。

而只要想起程商商當時又嬌憨又可憐的模樣。

容宸就覺得自己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13

自從上次遇上那兩個行為異常的男人之後,餘下幾日倒是風平浪靜。

在新酒店住了一周,無事發生。

吊著的心鬆懈下來,我才忽然想起。

自己當時滿腦子都想著趕緊跑,把避孕的事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我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小時,才拿手機給閨蜜打電話。

「商商,你還好吧?」

「聽說沈序和他那個小女朋友已經分了。」

「他昨天還在給我打電話,問我你怎麼沒有去學校,我看他是想要吃回頭草!」

電話剛接通,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寶怡已經嘰里呱啦說了ṭŭ̀ₑ一大堆。

等她說完,我才輕輕嘆了一聲:「寶怡,我現在沒心思關心沈序吃什麼草,我只想知道,沒有用避孕措施,會不會懷孕。」

電話那邊,寶怡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發出了一陣尖銳的鳴叫:「啊啊啊啊啊商商,你瘋了?你竟然不做措施?」

我閉了閉眼:「我有什麼辦法,我從小就對所有的橡膠製品過敏。」

「呃呃呃,這倒也是,但是,但是你沒有吃事後藥嗎?」

「事出突然,太過緊急慌亂,我真的忘了,現在才剛剛想起來。」Ṭũ₁

「你們做了幾次?」

「這個很重要嗎?」

「很重要!」

我伸手抓了個枕頭捂住臉,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好像是三次。」

寶怡又是一陣尖叫:「啊啊啊啊怎麼才三次,他看起來那麼厲害,不是應該一夜七次八次的嗎?」

「徐寶怡!」

我簡直要氣死了:「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我到底該怎麼辦?」

「去買試紙,測試一下。」

「如果真的懷了,怎麼辦?」

「程商商,你可千萬不能犯傻,他只是個男模,如果真的懷了,你必須立刻馬上打掉!」

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想要打斷她,告訴她,那個人不是男模。

是容家的繼承人容宸。

但一想到寶怡的大嗓門和大嘴巴,我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去買試紙。」

但是試紙還沒買,我就感覺整個人有點不舒服,小肚子隱隱地墜著疼。

去洗手間一看,果然有些許的出血,

算了算時間,例假還有一周才來,這應該是提前了。

但不管怎樣,來了例假,就表明沒有懷孕,我這顆心才算徹底落回了肚中。

14

也許是身體不適,精神上壓力太重。

這次例假出血量很少,兩三日就乾淨了。

而此時,沈序竟然從港城來了北京。

父母讓家中司機來接我回去。

我本來不願回去,但想到與沈序的事情總要有個了斷。

到底還是收拾了東西上車回家。

說起來,這還是沈序第一次來我們家。

之前訂婚的時候,訂婚儀式也是在港城舉行的。

但父母也並未覺得失禮,畢竟高攀了沈家。

但沈序這次來,禮數卻做得很足。

甚至還帶了兩車極其貴重的禮物。

父母滿面紅光,喜不自勝。

就連一直在郊外養病的爺爺都被驚動,親自趕了回來。

我的車子剛停下,沈序就迫不及待迎了出來。

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商商,你看看你,這樣不懂事和阿序鬧脾氣,阿序還這樣包容你幫你說話。」

「伯母,您別怪商商,是我之前胡鬧惹了她不高興,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我爸立刻道:「年輕人哪有不愛玩的,男人嘛,逢場作戲的事常有,是商商格局不夠,不體貼你。」

「總之都是我的錯。」

沈序看向我,眉眼之間都含著溫柔:「商商,我認錯,向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15

說真的,我很意外。

畢竟沈序明里暗裡找女人,不是第一次了。

但他從來沒有主動認錯,低頭過。

更何況,我對他本就沒有幾分感情。

原本微末的情分,也早已被他的薄情和花心消耗乾淨。

他此時這ƭù⁶樣深情,卻只讓我覺得心如止水,甚至說不出的厭惡。

「商商……」

沈序見我站著不動,面上也無表情。

他微蹙眉,又上前一步,對我伸出了手。

我看到了他左手中指上的訂婚戒指。

想到那一枚原該在我手指上的,早已被我丟入了垃圾桶。

就如沈序這個人一樣。

他也只配出現在垃圾桶里。

我沒有伸手,反而向後退了一步。

沈序臉上的笑徹底掛不住了。

我爸媽也變了神色:「商商,差不多得了,再鬧下去,就是你不懂事沒教養。」

「是,我不懂事,我沒教養,我只是不想嫁給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有錯嗎?」

「我剛才說了,年輕人愛玩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阿序現在已經主動向你道歉了。」

我只覺得心底一陣一陣的發寒。

這就是我的親生父母。

我這個女兒,在他們眼裡不是至親骨肉。

只是他們權衡利弊後,可以售賣出滿意價格的貨物而已。

至於貨物開心或者傷心,根本都不重要。

「我不想再忍了,我也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怨婦。」

我再次向後退了一步:「婚約作廢吧,上次在港城,我和沈先生已經說過了。」

說到這裡,我看向沈序:「沈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天你也說了,只要我走出去,我們的婚約就作廢。」

沈序面色漸漸沉冷:「商商,我們好好談一談。」

「沒什麼好談的。」

「沈先生,您這樣的出身,我程商商高攀不起。」

「商商!」

媽媽氣得上前拽住我:「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任性!什麼高攀不起,你和阿序是未婚夫妻,吵吵鬧鬧也就算了,怎麼就能退婚呢……」

「阿序你別生氣,商商這會兒是鑽了牛角尖了,等下我告訴她爺爺,讓老爺子動家法,狠狠收拾她一頓!」

沈序聞言卻譏誚笑了一聲:「不必了。」

「阿序……」

「伯母,既然商商已經決定了,那婚事就作罷吧。」

沈序說完,這才看向我:「商商,我和那姑娘早分了,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天晚上,只是因為你一時讓我沒面子,我下不來台才那樣說的,其實我從沒想過和你退婚。」

「沈先生,如今再說這些,還有意思嗎?」

沈序也笑了,他垂眸,漫不經心地摘了戒指:「行,那就如你所願。」

他將戒指遞給我,我並沒有接。

沈序也沒堅持,隨手扔了。

16

沈序離開後,整個家裡的氣氛都低沉的嚇人。

爺爺坐在主座,不發一言,只是時不時地劇烈咳嗽幾聲。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爺爺才開口。

「既然放著這樣大好的婚事,你不珍惜,那以後你就別怪我老頭子狠心。」

「商商,你是程家的女兒,既然享受了程家給你的榮華富貴,自然就該為家族做出犧牲。」

「你也知道,我們程家早就今非昔比,如今只是勉強支撐。」

「原本想著你嫁到沈家,程家就能慢慢翻身,現在看來,是我們程家沒福氣。」

爺爺拄著拐杖站起身,「事不宜遲,相親的事情再張羅起來吧。」

「爺爺,我搬出程家,從現在開始,一分錢都不花家裡的,我這輩子都不嫁人……」

我望著面前暮氣沉沉的老人,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行啊,那你把程家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錢都還回來。」

爺爺望著我,笑得淡漠而又陰沉:

「不說多了,程家教養女兒是很用心的,這二十來年,要你兩千萬不為過吧。」

「兩千萬……程家十年前的資產都沒有兩千萬吧?」

「拿不出來啊,拿不出來那就乖乖嫁人,總有人願意出兩千萬三千萬娶你。」

「程家養你二十年,不是為了養出一個白眼狼的,程商商,做人可不能這樣沒良心。」

17

我被鎖在了家中。

直到半個月後,家裡開始張羅著帶我相親。

但不知道沈序的緣故,還是程家的虧空實在嚇人。

冤大頭並不好找。

好在此時,我要回港城準備畢業論文和答辯。

畢竟這個金光閃閃的學歷傍身,又能為我鍍金一層。

程家人還是很看重這件事的,父母乾脆親自陪我回了港城。

沈序的桃色新聞已經漫天飛。

聽說他最近正在捧一個三線女明星。

珠寶首飾豪車別墅不要錢地往人家身上砸。

父母得知後,幾次恨鐵不成鋼的責罵我,甚至有一次說得激動,還對我動了手。

寶怡見到我臉上的指頭印上時,氣得全身都發抖。

「商商,和他們斷絕關係吧,這樣的父母,簡直連豬狗都不如!」

「兩千萬,寶怡,就算把我殺了一寸一寸賣掉,也賣不了兩千萬。」

我無奈搖頭,心底卻一片淒楚。

「商商,可你這樣……真的太慘,太可憐了,你該怎麼辦啊?」

我自嘲地笑。

冥冥中好像有一種悲觀的預感,這個巨大的深坑,我窮盡一生怕是都爬不出去了。

「商商。」

寶怡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袖,小臉慘白看著我身後某一處:

「你那天晚上點的那個男模,找上門了……」

我下意識回頭,正對上容宸的視線。

一瞬間,只覺頭皮發麻,後背都盡數濕透了。

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了反應,

我蹭地起身,抓了寶怡就跑。

卻沒注意到面前的椅子,裙擺掛住椅子扶手,整個人差點狼狽摔在地上。

但容宸比我動作更快,他伸手握住我手臂,穩穩扶住了我。

「程商商,你跑什麼。」

寶怡目瞪口呆看著我:「商商,他他他他怎麼連你名字都知道……」

容宸抬眸看過去,只是很淡的一眼,但寶怡立刻閉了嘴。

我生怕容宸再遷怒寶怡,只能穩住心神,強撐著開口:「寶怡,你先回去,等我給你聯絡。」

寶怡想要說什麼,但看著容宸的氣勢卻又莫名犯慫。

「商商……那你趕緊回學校,別太晚。」

「放心吧。」

寶怡離開後,我這才看向容宸:「容先生,我們談一談吧。」

18

「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我喝醉了,才會把你當成……」

我有些難以啟齒,畢竟堂堂容家太子爺,被我當成了男模。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容宸第二天沒派人追殺我,已經算是我走運了。

容宸卻忽然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眼底染了怒意:「程商商,你臉上怎麼回事?」

我一怔,旋即想到臉上的巴掌印。

心底的委屈無聲無息就泛濫開了。

只是,這一切和容宸又有什麼關係。

「沒事兒。」

我想要推開容宸的手,但容宸卻不放:「誰打你了,程商商,說!」

我莫名就紅了眼,「家裡人打的,和你沒關係,你別管了。」

「他們逼你和沈序和好不成,又逼著你嫁人是不是?」

我驚住了:「你怎麼知道?」

震驚之餘,忽而又想到之前在京城那兩個行蹤異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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