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理所當然道:「當然不在一個宿舍,你是Alpha,他是Omega,AO有別,怎麼能在一個宿舍?」
「不僅如此,你們倆也不在一個班,他是一班,你是二班,這個是已經定好的,不得更改。」
我眼前一黑,夏令營行程很滿,兩個班是錯開的,這意味著我和弟弟沒什麼時間見面,這我還怎麼跟蹤,怎麼續命。
Alpha的住處和Omega的住處也隔得很遠,主辦方怕萬一有信息素失控,發生不可挽回的悲劇,兩個住宿區一個在西一個在東。
我以為更進一小步,結果是退後一大步。
我的弟弟是朵白蓮花,沒有我在身邊他會不會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錢?還有那個還沒有出現的危險分子連樺,我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我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我不想死。
情緒的波動導致信息素無意識地釋放,弟弟將我輕輕攬在懷裡時,我才發現安保人員已經目光警惕地打量著我。
弟弟附在我耳邊輕聲道:
「沒事的哥哥,我們每天都手機聯繫好不好。」
他輕輕拍著我的後背,我僵硬的四肢漸漸恢復過來。
「每天都要視頻通話,不管多晚。」
「好。」
「每次視頻都不能少於三十分鐘,我想知道你的情況,所有的。」
「好。」
「如果不方便視頻,也要給我打電話,如果有行程重合,你要過來見我。」「好。」
這樣約定下來,我的分離焦慮症這才緩解了一點。
去宿舍之前,我看見有一個工作人員將弟弟拉到一旁講話。我隱約聽到了什麼要不要幫忙。
弟弟看了我一眼,笑著說了些什麼,那個工作人員看了我兩眼,放他離開了。
「怎麼了阿凜?」
「沒事,他很羨慕我們關係這麼好,向我討教經驗。」
10
最終我被分到了一個二人寢室。
室友是個很有親和力老大哥,就是名字有點奇怪,又是荷葉又是蓮花的。
我社恐,不敢跟他說我沒聽清他的名字,天天叫他老何。
他朋友眾多,最愛每天跟我聊八卦。
我和他很快熟了起來。
沒有人不愛聽八卦,除非八卦的對象是自己。室友在我和弟弟通話完後湊過來問我:
「你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
「啊?」
「聽說你的男朋友是白皮溫柔大帥哥。」
「你們每天如膠似漆煲電話粥一個小時。」
「你比他大,他叫你哥哥。」
「是不是剛剛那個,沒想到啊兄弟,你居然能泡到這種質量的Omega,牛啊你!」
我無語扶額。
「那是我弟。」
他擠眉弄眼。
「你小子,我知道是你的好弟弟。」
我皺著眉頭道: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他真的是我名義上的弟弟,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那種。」
他沉默了,過了一會,面色凝重地問我:
「你是說,你和你弟弟是這樣相處的?哥們你別搞,我也是有弟弟的人,開什麼玩笑呢。」
「誰跟你開玩笑了。」
見我是認真的,他面色大變。
「我的天我的地我的褂子我的襖,之前我覺得你有點牛逼,但現在,我覺得你有點變態。」
「你不懂,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我當然不懂,我又不是變態。」
「雖然我知道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不過,要是有血緣關係,會更可怕吧….」
他發癲了一樣上躥下跳,搖著我的肩膀,因為動作太大,把我的衣服都扯亂了。
忽然他停下了動作,指著我胸口的紅痕問。
「等一下,你身上怎麼了,被人打了嗎?」
我看了一眼,是因為共感留下來的痕跡,我的皮膚比較敏感,稍微用力就會留下紅痕,看起來像被蹂躪了一番。
「哦,沒事,我弟弟他力氣有點大。」
我順口答道。
空氣安靜了下來。
我看著他忽然變得閃爍的眼神,就知道他誤會了,剛想解釋,就見他頭也不抬開始在手機上劃拉什麼。
我探過頭,只見他的購物車裡加了一堆法律相關書籍。
「你這是幹什麼?」
「我給你買的,我覺得你不應該學生物,你應該學點法律知識,總感覺你以後會用上。」
他一臉鄭重。
我禮貌微笑。
「滾。」
11
我一夜沒睡好,腦袋裡反覆播放著老何說的話。
「你對你弟弟控制欲這麼強,他應該一直在遷就你吧,好慘。」
「長期生活在這樣的關注下,會半夜起來偷偷哭吧。」
「他連一個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嗎?天啊,那他有自己獨處的空間嗎?」
「要是我弟弟,早就離家出走了。」
這麼多天下來,弟弟一直都很乖,身邊也沒有什麼別的人出現。
或許,我可以試著給他多一點空間。
我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下定決心。
第二天,我和弟弟在食堂見面。
我故作輕鬆對他說:
「阿凜,以後我們改成每天通一次電話好了。」
「像今天這樣路太遠的行程,其實也可以取消。」
「AO有別,阿凜可以去多交幾個同性朋友,和他們交流交流,應該能學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我低下頭沒敢看他表情。
要是對方是如釋重負的開心的模樣,我怕我繃不住破防。過了一會我才聽到他的聲音。
「哥哥為什麼突然這麼想呢?」
想起白蓮花的性格,我決定將所有鍋都攬在自己身上。「其實是我最近也認識了一些新的朋友,有感而發。」弟弟低下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我都聽你的。」
這天之後,弟弟遵守了約定。
通話時,我儘量保持著開心的姿態。
掛斷後,心裡空落落的感覺卻總是揮之不去。
我對著手機發獃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種異常,連粗神經的老何都發現了。
12
見我最近狀態低迷,老何非要拉著我出門散心。在老何的傾力推薦之下,我和他一起去書店,買了幾本書。
不是關於法律的,是關於ABO三性知識的。
「你這推薦的靠譜嗎?」
我看著手中的幾本書,什麼《AO那些事》《Omega的心思你別猜》《花花世界典藏版》
「你放心,何哥嚴選,看過的兄弟都說好。」他一手搭著我的肩膀,一手拍著自己的胸膛。這時候弟弟突然打來電話。
「哥哥,你現在在幹嘛?」
不知道為何,我有一種偷情被抓到的錯覺。
「我,我在學習。」
我也沒說錯,我確實在學習的路上,我幹嘛要心虛。
「哥哥在學什麼?」
「這個啊,你不用知道。」
都是Alpha的書。
那邊沉默了一分鐘。
「哥哥,我有點想見你了,現在方便嗎?」
「現在嗎?我這邊不太方便。」
「哦?是因為你新-交-的-朋-友嗎?」
他一字一頓,語氣不善。
我的心裡湧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慢慢轉過身,猝不及防對上了那雙熟悉的黑色眸子。
他穿過人群走了過來,看著何哥搭在我身上的胳膊,又看了我手中拿著的書。
我下意識地將書往身後藏,卻因為書太重,不小心全部掉在地上。
那本《花花世界典藏版》散開,露出花花綠綠的內頁。
上面用誇張的花體字標題寫著——直擊G點,雙A就是最吊的!
0!M!G!
這居然是本成人雜誌!我看向何哥。何哥看著天花板。
「呵,哥哥,你現在喜歡這種類型的?」
我在弟弟複雜的眼神中,輕輕碎了。
13
「這都幾天了,你弟弟還是沒打你電話嗎?」
「嗯。」
何哥摩挲著下巴道:「他為什麼生氣啊,因為你偷看成人雜誌沒帶他?」我搖搖頭。
也許是早就不想打電話給我,現在找個由頭罷了。
「你也別太緊張,我猜可能是他最近忙著請教B大生物教授問題。」
「我聽我朋友說,最近張老教授走哪都要把一個年輕Omega帶在身邊,聽那個特徵描述,應該就是你弟弟。」
何哥人脈很廣,消息應該是準確的。白蓮花很好學,這也是真的。他沒出事,我的心放下來了一半。
「閉營那天就是他十八歲生日,我準備給他送個生日禮物。」「我有經驗,問我准沒錯。」
「沒問你,我已經定製好了,過幾天就能到。」
何哥調笑道:
「都生病了還不忘準備禮物哄弟弟,真是個好哥哥。」
我也微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