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單獨居住的日子,我和姐姐也經常回去,只是,從今以後,母親在家等待著子女一大幫子人回去的時光,也一去不復返了。
家裡的大門,是從鎮上花了350元買來的,由於質量不是很好,父親生前每隔兩年就要刷一次油漆,由於鐵門之間的縫隙太大,稍微有一些風吹草動,就發出刺耳的聲響,隨著狗兒的狂吠,父母總會覺得有人過來串門了。
這個時候,父親就會拿著一把掛鎖,在裡面扣住,如果再聽到敲門的聲音,父母才會出去開門,那說明,是真有人來串門了。
要和老屋告別了,我再次走進堂屋環顧四周,再次走到母親當年忙碌過的廚房,母親每次燒飯時,都坐在那個手工編織的草墊子上,它是母親親手編的。
我拂去墊子上的灰塵,坐上去,似乎還能感覺到母親的溫度。
我用手機拍下角角落落,再次走到母親生前栽種的菜園裡,回望當年溫馨的時光,再次來到父親使用過的手扶拖拉機和自行車旁,和它們一一道別。
告別了,老屋,告別了,躺在麥田間的父母,告別了,曾經的舊時光。
以前,每次離家的時候,父母都會跟在我的身後,送了再送,一直送到父親每次迎接我的那個村口。
但這次,再也沒有人送我了。我將那把生鏽的鎖和鑰匙,擦了又擦,這次,我只有自己來鎖門了。
隨後,我就把鑰匙放在門口的一片青瓦下面壓著,母親生前每次出門時,也是放在那裡,那片青瓦,是我和母親的「暗號」。
鎖門後,我也像三姐那樣,撫摸著門口的老槐樹,和它道別。然後直接走向停車的位置。
在路上,我碰到了隔壁的大爺,他拉著我的手說:「乖乖來,不要難過,下次回家,在大爺家吃飯!」隨後,他又給我說了很多安慰的話,看著他老態龍鐘的樣子,我的眼淚一下子又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