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葬禮,在昨天下午四點終於結束了,承包宴席的廚師和他的幫工們,已經收拾完畢,結完賬,然後他們匆匆離去。
老家的小院,一地的狼藉,大姐拿著大掃帚,開始打掃衛生。忙到五點的樣子,我們四兄妹,將要和老屋告別,踏上各自的旅程。
母親是在蓮花山的殯儀館火化的,在母親病重的時候,我最初的打算是,在當地給她買一個墓地,然後把父親的骨灰,從老家的祖墳上遷過來。但病危中的母親一直搖頭,我知道,她是想葉落歸根,回到自己的故土安葬。
大姐五點十分,提議大家和老屋進行最後的留影,隨後他們一家人驅車而去,我留意到,大姐臨走前,在院子裡轉來轉去,我知道她有太多的不舍。
二姐簡單地收拾好行李後,來到堂屋,取下了掛在堂前的一個鏡框,她說她要帶著,每次想家的時候就看看。
鏡框里的照片,有黑白也有彩照,裡面有我們成長的痕跡,也藏著我們父母這麼多年的苦痛與心酸。
三姐離得最遠,她遠嫁。這次三姐夫因為患病(尿毒症),只有她和兒子前來,在母親的墳前,她哭得最凶,三姐臨走前,她扶著家門口的那棵洋槐樹,淚水潸然。
我知道,那棵樹是三姐讀一年級時種下的,如今一晃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年。
我和三個姐姐都是一母同胞,但隨著時光的流逝,我們漸漸長大,就像三姐栽種的那棵洋槐,長到分叉的年紀,便在歲月的裹挾中不得不分道揚鑣。
我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因為我要負責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