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被慢放,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宋婉婉假裝與我擦身而過時,那隻手飛快地從自己口袋裡拿出胸針,以一個極其隱蔽的角度,塞進了我外套的口袋裡。
動作行雲流水,快到肉眼幾乎無法察覺。
鐵證如山。
「不……不是的……」宋婉婉看著螢幕上的畫面,發出了絕望的尖叫,「這不是我,這是偽造的,是她陷害我。」
我冷笑一聲,走到她面前,捏住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迫使她看著我。
「陷害你?宋婉婉,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這條裙子,還是上周我媽讓人給你買的。」
「她說你剛被我爸從外面接回來,身邊沒什麼像樣的衣服,讓我多照顧你。」
我的聲音狠狠砸在沈曼秋和沈雲心上。
「我當時還覺得你可憐,」我看著宋婉婉瞬間煞白的臉憤怒地說道,「沒想到,你就是這麼用我姜家的東西,來算計我姜家的人?」
6
「你……你真的是姜家的私生女?」沈曼秋猛地看向宋婉婉,聲音都在發顫。
她費盡心機想要當成未來兒媳培養的善良女孩,不僅是個工於心計的賊,還是一個她最看不起的私生女。
這個認知,比我亮出身份更讓她崩潰。
宋婉婉徹底垮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抓住沈雲的褲腿,哭得撕心裂肺:
「阿雲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愛你了,我怕她把你搶走,我才鬼迷心竅……你原諒我好不好?」
沈雲看著她,又看看我,臉上的表情複雜到了極點,最終卻只吐出一句:
「婉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看著眼前這齣令人作嘔的鬧劇,失去了所有耐心。
我轉向張經理,命令道:「報警。就說這裡有人盜竊、栽贓陷害以及誹謗。」
「另外,通知我們公司的法務部,我要告她,告到她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宋婉婉的哭聲瞬間變成了驚恐的尖叫:
「不,不要報警,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放過我,我們是姐妹啊。」
「姐妹?」
我俯下身在她耳邊說:「從你算計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沒資格再提這兩個字。在地獄裡好好懺悔吧。」
「姜知意,你不能這麼做。」
沈曼秋再也維持不住貴婦的優雅,衝到我面前,臉上滿是焦急,「這件事要是鬧大了,我們沈家的臉往哪兒擱?雲兒的名聲就全毀了。」
「現在知道要臉了?」
我嘲諷地看著她,「你拿五百萬支票砸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你沈家的臉面?」
沈雲也走上前來,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
「知意,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你能不能給她一次機會?真要是留了案底,她這輩子就毀了。」
「情分?」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沈雲,我們的情分,在你和你媽用支票砸我臉上的時候,在你夥同她栽贓我偷東西的時候,就已經喂了狗了。」
我盯著他慘白的臉問:「如果今天我不是姜知意,只是一個普通女孩,你覺得我現在會在哪裡?是在警察局等著被你媽送進監獄,還是已經被你們逼得身敗名裂,走投無路?」
他啞口無言。
「現在,」我冷漠地看著這一家子跳樑小丑,「馬上從我的地盤上,滾出去。」
警察很快趕到,在確鑿的證據面前,直接給癱軟如泥的宋婉婉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看著宋婉婉被帶走,沈家母子面如死灰。
我轉身就走,懶得再看他們一眼。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我嘴角的弧度更冷了。
我按下了免提。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中氣十足、卻帶著滔天怒火的聲音:
「知意,我聽Cici說了。受委屈了?」
「一點小事,已經解決了。」我淡淡地說。
「小事?」父親的聲調瞬間拔高,「我姜振雄的女兒,被人當眾栽贓成小偷,這也是小事?沈家是吧?我記住了。」
電話那頭的沈曼修和沈雲渾身一顫,臉上血色盡褪。
「爸,不用為這種人生氣。」
「我不是在生氣,我是在告訴你,欺負我女兒的下場。」
我爸的聲音特別冷,「Cici,通知下去,姜氏集團旗下所有公司,立刻、馬上,終止與沈氏的一切合作洽談。」
「給所有合作銀行打招呼,我不想再聽到任何銀行給沈氏放貸的消息。」
沈曼秋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我掛斷電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休息室,將那對母子絕望的嘶吼徹底拋在身後。
7
走出商場,陽光明媚。
我的助理Cici已經開著我的紅色法拉利在門口等候。
「大小姐,都處理好了。」Cici恭敬地為我拉開車門。
我坐進車裡,揉了揉太陽穴。
「大小姐,剛才您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有初步結果了。」Cici一邊平穩地發動車子,一邊彙報道。
我閉著眼睛,「說。」
「宋婉婉這次的計劃,背後有高人指點,那枚高仿胸針做得極其逼真,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我們查到,背後出謀劃策的人,是您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姜哲。」
姜哲。
我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意料之中的冷嘲。
「他一直嫉妒您,覺得如果不是您,他才是姜家的繼承人。這次宋婉婉求到他頭上,他便順水推舟,想藉機羞辱您一番,給您一個下馬威。」
「跳樑小丑。」我冷冷地吐出四個字,「既然他這麼想上台表演,那就讓他連謝幕的機會都沒有。」
「明白。」Cici點頭,「另外,關於沈家……」
「他們怎麼樣了?」
Cici看了一眼後視鏡里我平靜的臉,彙報道:
「就在剛才,您父親的命令下達後,沈氏集團的股價在最後半小時內斷崖式下跌,直接熔斷。」
各大銀行已經正式發函,要求他們立刻償還所有貸款。
「財經新聞的頭條已經預定了——《沈氏集團瀕臨破產》。」
我聽著,心中毫無波瀾。
這就是他們應得的下場。
車窗外,雲城的繁華飛速倒退。
這場鬧劇,結束了。
8
幾天後,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是沈雲。
他的聲音疲憊沙啞,沒有了絲毫往日的意氣風發。
「知意,能見你一面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本想拒絕,但想了想,有些事也該做個了斷。
地點還是那家咖啡館。
再次見到沈雲,他瘦得脫了相,眼窩深陷,身上的西裝皺皺巴巴,曾經的貴公子,如今像個落魄的流浪漢。
「知意,你來了。」他侷促地站起身,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點了點頭,在他對面坐下,開門見山:「找我什麼事?」
「我爸……前天突發心臟病,沒搶救過來。」他低著頭,聲音哽咽,「公司沒了,家也沒了。我媽受了刺激,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們咎由自取。」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是我從未見過的真誠,「知意,我今天來,不是求你原諒,也不是想挽回什麼。我只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他站起身,對著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對不起。為我當初的愚蠢,為我媽的刻薄,也為我們一家對你造成的傷害。」
說完,他將一個已經泛黃的信封放在桌上,轉身落寞地離開了咖啡館,背影佝僂。
我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張五百萬的支票。
正是當初沈曼秋拍在我臉上的那一張。
旁邊還有一張紙條,上面是沈雲的字跡:
「物歸原主,兩不相欠。」
我看著那張支票,嗤笑一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拿起支票,當著咖啡館裡所有人的面,將它撕得粉碎,然後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走出咖啡館,我的手機響了,是我爸打來的。
「知意,晚上回家吃飯。我請了米其林三星的大廚,做了你最愛吃的菜。」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充滿了寵溺。
「好啊,」我笑著答應,「我馬上就回來。」
掛了電話,我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深吸了一口自由而清新的空氣。
所有陰霾,都已散去。
屬於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我的人生,不需要依附於任何人,也不需要向誰證明什麼。
因為,我就是姜知意。
我,就是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