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時,我問傅恆:「你晚上會回來吧?」
他答應了我。
可我卻聽到他內心真實的心聲。
「林淺今晚回國,我要去接機。」
「先找個藉口敷衍,晚上再說公司臨時有事。」
待在傅恆身邊三年,幾乎每一天,他都會對我說謊。
每說謊一次,我心臟的負擔就加重一分。
久而久之,我似乎已經痛到麻木了。
此時,系統驚呼:
「宿主,他又對你說謊了,這是第 991 次。」
「還有 9 次,就可以假死離去了!」
1
「今天是我們的三周年結婚紀念日,你晚上會回來吧?」
傅恆看著我的眼睛,思索了好幾秒:
「我晚上……會回來的。」
說完就去了公司。
我坐在椅子上,左手緊緊捂著胸口心臟的位置,那裡又開始陣陣抽痛。
慘笑了兩聲:「直到今天,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真誠』。」
此時,腦海里,一道聲音出現:
「宿主,他又對你說謊了,這是第 991 次,還有 9 次,任務就可以成功完成了!」
「耶!恭喜你!」
面對系統的祝賀,我卻並不覺得高興。
剛才,傅恆回應我的時候,我分明聽到了他的心聲。
「淺淺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今晚回國,讓我一定要去接機。」
「許久未見她了……我好想她!」
「可今天又是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怎麼辦?」
「該用什麼藉口敷衍夏語才好?」
「……算了,先騙她說會回來,晚上再說公司臨時有事吧!」
冷汗從我的額頭落下,心臟跳動的頻率越發不規則了。
待在傅恆身邊三年,幾乎每一天,他都會對我說謊。
每說謊一次,我心臟的負擔就加重一分。
久而久之,我似乎已經痛到麻木了……
系統看著我難受的樣子,有些不忍心:
「這個自虐任務可是你自己接下的,只要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到原始世界。」
「還有六千萬巨額獎勵,你這個人不是最愛錢了嗎?」
「怎麼現在反而變了初心?」
是啊!
我原本就是個視錢如命的人,怎麼會變了呢?
晚上,我親手做了整整一桌子菜,全都是傅恆喜歡吃的。
我不死心,打了電話。
「你大概什麼時候到家?」
「我忙活了一天,就為了今晚……」
話還沒說完,那邊便傳來傅恆的聲音。
「老婆,實在是不好意思,今晚公司臨時有點事,可能不能回去陪你了。」
「但是,我絕對沒有忘了我們的三周年結婚紀念日。」
「我花了好幾天時間親手挑了禮物,放在臥室里了。」
「你記得去看。」
說完就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他說的紀念日禮物,我倒是印象深刻。
那是他的第 990 個謊言。
禮物明明是他助理挑的……
2
我翻開謊言日記。
將第 991 條記下。
這 900 多條謊言裡面,有一大半都是為了那位『淺淺』。
三年里,他每隔一個月便會去一趟美國。
因為她在那兒。
我每次問傅恆去美國幹什麼,他的理由千奇百怪。
「老婆,我去美國談個合作。」
「我們的一周年結婚紀念日就去美國吧,我先過去踩點。」
「那邊有個巧克力很有名,我買回來給你吃!」
他好像忘了……我對巧克力過敏。
這時,導診敲了門。
「夏醫生,莫沫小姐來找你。」
我點頭,讓人進來。
莫沫看見了我桌上的厚實的筆記本,滿臉心疼。
「傅恆又害你心痛了!?」
「他就是個謊話精,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哎,我都不知道你為了這個任務,把自己傷成這樣有意思嘛!」
我突然抬起頭,看向面前不停吐槽的女人:
「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
莫沫突然渣女俯身,坐在我辦公桌上,用手挑起我的下巴。
「這位美女,我已經成功撩了第 99 位帥哥,還差最後 1 位。」
「便可功成身退啦!」
「哈哈哈!」
莫沫是我原始世界的好閨蜜。
她倒是會選任務。
挑了個只會讓男人傷心,絕對不委屈自己的。
只是這個任務的獎勵少的可憐……才幾百萬。
我本是想賺完這一筆就直接退休養老。
但沒想到,硬是拖了三年之久。
而莫沫為了陪我,也留了三年。
我們聊了幾句,傅恆也來了。
「老婆,我來接你回家。」
我立刻將筆記收入抽屜里鎖上。
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你昨晚沒回家,去哪裡了?」
莫沫一臉擔心地握著我的手。
我輕輕拍了拍她,示意沒關係。
「額……那個,我昨晚加班太晚了,怕回去影響你休息,就留在公司了。」
他的語氣磕磕絆絆:
「我昨晚和林淺待了一晚上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夏語知道!」
傅恆剛說完,我的眉頭立刻緊皺起來。
手指慢慢緊握成拳,脖子上的青筋瞬間暴起。
不停地喘著氣:「那為什麼昨晚我接電話的時候,你的身邊有女人的聲音?」
男人臉色一變,語氣開始冷淡起來。
「什麼女人,你怕不是耳聾了吧?」
「公司里肯定有加班的女同事啊,這不是很正常嘛!」
「大驚小怪的!」
說完,他便摔門而出。
好像很心虛的樣子。
3
傅恆一走,我痛的倒在桌子上。
莫沫嚇得不行,眼睛裡蒙上霧氣。
我指了指桌子下面的抽屜。
聲音顫抖著:「沫沫,幫我從抽屜里把藥拿出來。」
她急忙拿出藥遞給我。
我疼的藥瓶都拿不住:「幫我倒五粒……」
這是止疼片,只能暫時緩解疼痛,無法完全根治。
系統給出任務的時候,人設就是患有心臟病的。
腦海里,系統開始任務完成倒計時。
「宿主,他剛才又說了兩次謊,還有 7 次。」
我疼得差點失去了意識。
莫沫急的到處喊醫生救命。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別喊了,我就是醫生!」
她愣了愣:「哦,對!」
「那你還等什麼,趕緊給你自己治療下啊!」
我搖頭:「沒事,都習慣了,你先回去吧。」
「我想自己待會兒。」
莫沫知道我的性格,勸不住後只好先走了。
「真是個倔驢!」
回到家,剛到花園處,便看見有兩個人坐在院子裡。
笑意盈盈,相談甚歡。
一個手上拿本雜誌,喝著茶。
另一個拿起花灑,在澆我養了三年的花。
好一副神仙眷侶的畫面。
美好到,我都不忍心走進去。
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而我只是匆匆過客。
一道嬌柔的女聲打破了我的思緒。
「你就是夏語吧,阿恆和我說過好多次了。」
她親切地挽著我的手臂。
卻被我一把推開。
我明知道她是誰,但我還是問了一句:
「傅恆,她是誰?」
男人摸了摸鼻子,眼睛眨了好幾次。
「她是我表妹,之前住在國外。」
「她就一個人,沒地方住,我就讓她在我們家暫住幾天。」
「等我找到房子,立馬讓她搬出去。」
傅恆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心裡想著。
「我國外確實有一位表妹,這不算說謊。」
心臟像被萬根銀針刺入般。
胃裡直犯噁心。
衝到洗漱台前,開始吐起來。
兩人都被我嚇了一跳。
傅恆立刻跑到我身後,用手拍我的背。
「老婆,你怎麼了?」
「要不要去醫院?」
我沒搭理他,吐了一會,直到胃裡的東西全部清空。
「把你的手拿開。」
「我不舒服,上去躺著了。」
身後的林淺突然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
「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轉過臉,惡狠狠地盯著她。
「關你屁事!」
4
晚上,傅恆端了碗粥進入房間。
我蜷縮在被子裡,不想看見他。
男人鑽了進來,用手幫我按摩胃部。
他的臉貼在我的背上。
「老婆,你好點了嗎?」
「實在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看看。」
我冷聲道:「不需要!」
傅恆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突然轉過身,定定地望著他。
「如果我真的懷孕了,你會高興嗎?」
傅恆愣了一會,嘴上極其勉強地咧出微笑。
「當然……我們有寶寶了,我當然會非常高興的!」
呵,他要不要現在去照照鏡子。
這副嘴臉,真是有夠假的。
果然,我的心又跟著抽痛起來。
現在,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病症帶來的疼痛,還是我真的心痛了。
「放心,我沒有懷孕。」
我不會允許我的孩子有這樣的父親。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玻璃打碎的聲音。
「哎呀,我的手被刺流血了。」
聽見叫喊聲,傅恆的心就像被揪起來一樣。
「老婆,淺淺好像受傷了,我出去看一下。」
「你繼續睡吧。」
我語氣十分平靜:「去吧,趕緊去看看你的親親表妹。」
這時,系統突然冒了出來。
「宿主,短短一天之內,他就已經說了 5 次謊話。」
「我的建議是,歇一歇。」
「再痛下去,你可能沒等到完成任務就要歸西了。」
我無語了:「系統,我真的謝謝你哦!」
「真貼心吶~!」
「宿主不必客氣,你只有順利地完成了任務,我的智能等級才能夠繼續提升。」
「看好你哦!」
我:「……」
5
白天,傅恆去了公司。
林淺特意挑了他不在家的時間,想和我好好聊一聊。
她從書房裡拿出一本書,得意地放在我面前。
「知道嗎,這是大學的時候,我送給傅恆的書。」
「還是他最喜歡的作家寫的。」
我看了一眼書的封面:《愛情永恆》。
她看著我,輕笑出聲:
「我都出國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這本書還保存的這麼好。」
「傅恆真是有心了。」
我眉毛一挑,神情平淡。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傅恆的表妹。」
也許是被『表妹』兩個字刺激到了。
女人的臉上開始猙獰起來。
「什麼表妹,那不過是他敷衍你的話。」
「我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他愛我,我也愛他!」
「是你,插足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才是第三者!」
林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謊話,說的好像真的一樣。
只可惜,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我一清二楚。
6
我手指點在桌面。
嘴角微翹:
「他愛不愛你,我管不著,也懶得管。」
「但是,你真的愛他嗎?」
林淺好像被我說中了心事,神色緊張:
「你什麼意思!?」
「我要是不愛他,又怎麼會跨越幾千公里回來找他?」
「我要是不愛他,又怎麼會……」
我伸手打斷了她的話。
「你若是真的愛他,又怎麼會在大學畢業以後就遠赴美國,嫁給一位富商華人?」
「那位若不是破產進了牢,你還能想得起傅恆?」
「這些話,你拿去騙騙他也就算了。」
「何必在我面前也自欺欺人?」
「不過就是想找個接盤俠而已……」
女人虛假的真面目被我毫不留情的揭穿。
開始齜牙咧嘴地反擊。
「哼,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怎麼樣?」
「你知道嗎?傅恆從來沒和我斷過聯繫。」
「他騙你說出差,其實都是到美國來找我。」
「每一年,好幾十次。」
「他根本忘不了我!」
「就算我結了婚,他還是這麼愛我!」
林淺知道,我最在乎的地方是什麼。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
將我的心臟血淋淋地剖開。
也許,傅恆確實是個渣男。
但我也確實愛慘了他。
只是,這份愛終究是會過期的。
我站起來,朝著林淺甩了一耳光。
這時……傅恆突然回來。
她順勢往地上摔去。
哭的淚眼朦朧,梨花帶雨。
「阿恆,她居然敢打我!」
男人瞪了我一眼。
「夏語,你這是在幹什麼!?」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到動手的地步嗎?」
從地板上將林淺抱起,便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