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開口:
「媽這個月就給我五千,還有七千多的退休金是不是在你手裡。我警告你,爸的退休金都是我的,你不能打它的主意。」
我疑惑地問媽媽:
「爸爸的退休金不是兩千多嗎?怎么弟弟說一萬多?」
她正著急地想讓弟弟閉嘴,被這句話突然問到。
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弟弟以為我是故意這樣說:
「什麼兩千多,一直都一萬多呀。」
「你剛才買金鐲子的錢就是用爸爸的退休金吧,趕緊去退了把錢還給我。我還等著娶媳婦呢?」
很好,不愧是我的好弟弟,也不枉我一開始就錄了音。
媽媽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
看著我,慌了神。
「若若,不是你弟弟說的那樣,沒那麼多的。」
我努力擠出兩滴淚,不可置信地看著媽媽。
「我弟弟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說我爸退休金低,我每個月都給你轉錢。」
「少的兩千,多的四五千,還經常往家裡買東西。而我自己什麼都不捨得買,手機用了六年也不捨得換新的。」
在家門口,我故意哭得很大聲。
樓下的張阿姨聞訊趕來。
聽到了我剛才那番言論。
頓時嗤笑一聲。
「哼,我都說你爸退休金一萬多,你還不信。她們現在和你弟弟斷絕關係,不就是想賴上你嘛。」
她唯恐天下不亂,挑唆著是非。
「你竟然還說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真是狗咬呂洞賓。」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後來遇到張阿姨時她那麼嫌棄我。
原來還有這麼回事。
不用想,肯定是我媽背後說的。
圍觀的鄰居越來越多,我媽很想解釋,但奈何怎麼都圓不過去。
最後她破防大罵。
「有那麼多錢怎麼了?你弟弟以後還要傳宗接代,該要給我們養老,我們不把錢給他,還能給你一個以後要嫁出去的外人嗎?」
弟弟在一邊附和著,「就是。」
「等你以後結婚了,還想不想讓我這個娘家兄弟幫你撐腰?」
12
我媽見我不說話,繼續開口:
「再說了,你那麼能掙錢,就別跟你弟弟爭這一點錢了吧?」
我鐵青著一張臉,驚訝地說不出一句話。
「好了,咱們回家說,別讓外人看笑話。」
說著,她和弟弟一起把我拉進屋裡。
剛才的動靜,爸爸也能聽到,就是起不來。
現在見我們進屋,直接喊我:
「若若快扶我起來,我要去廁所。」
聽到這話,我並沒有動。
「我媽說,以後你們靠弟弟養老,所以把錢都給了他,現在就讓弟弟照顧吧。」
弟弟才不會動,直接轉身進了屋。
「若若,你弟弟什麼都不會,也沒你懂事……」
又來了,每次我稍微有點反抗的意思。
她們就會拿出各種大道理說教,最後說得我面紅耳赤,心甘情願地付出。
但這次讓他們失望了,任憑爸爸如何說,我就是不動。
媽媽嘆了口氣,嘴上說著:
「我這老腰,真疼啊。可惜沒人心疼,還是我來照顧吧,我活該就是照顧人的命。」
眼神卻一直往我身上瞟。
等她離開,我看到沙發上的手機。
立刻解鎖查看,然後拍照。
等爸媽回來時,我已經把手機放了回去。
「誒,生個閨女有什麼用,見我這樣都不知道搭把手。」
「就知道跟弟弟爭家產,稍微不如意就甩臉子,把她養那麼大都不知道感恩。」
看著兩人眼裡的算計,我再也忍不住。
「你們都全款給弟弟買房買車了,給我買過什麼?從上大學後,就告訴我家裡沒錢,讓我自己解決生活費。而弟弟上大學時,你們每個月給他三千多。」
「家裡的家電家具,哪個不是我工作後花錢給你們換的,最後就落個不懂感恩?」
「既然這樣,那我這個不懂感恩的孩子,就不在你們面前惹人厭了。」
我直接拿包離開。
任憑爸媽在背後如何喊,都沒有回頭。
13
剛回到公司員工宿舍,我就受到了所有親戚的轟炸。
家族的微信群,早就被 99+的消息置頂。
大家全都是一個意思。
就是讓我低頭給爸媽道歉。
其中說得最多的就屬大舅。
「你爸媽養你這麼大,從小都偏心你。你怎麼能因為錢和她們這樣鬧?」
「太不懂事了,趕緊回家給他們道個歉。」
我一概都沒理,只是把看到的帖子截圖扔群里。
還有每個月給媽媽的轉帳,和爸爸的養老金照片。
最後全都不吱聲了。
弟弟也專門給我打電話道歉。
明里暗裡就是想讓我回去。
讓我原諒爸媽,還說買的房永遠會給我留一間。
直到最後,他說媽媽現在每天在家哭,想我想得睡不著覺。
然後給我發視頻,看他每天照顧爸媽的模樣。
我只看,未回復一句。
三天後,媽媽給我打電話。
「若若,你下班能回家吃飯嗎?我真的想你了,你爸眼睛都快哭瞎了。」
「算媽媽求你了,好嗎?」
她的語氣特別卑微。
我思索了一會兒,還是同意回去。
還沒下班,就收到賣黃金櫃員的消息。
「你媽媽現在在店裡大鬧,非要退了金手鐲。」
我連忙給人發個紅包,說兩句好話。
這才同意了媽媽的退款申請。
下班回家,媽媽果然做了一桌好菜。
弟弟也非常殷勤地照顧爸爸。
看我回來,全都來招呼我過去坐下。
媽媽指揮弟弟幹活,爸爸也高興地和我說話。
這樣的場面,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飯吃得差不多,媽媽有意無意地提起了金手鐲的事。
「若若,你的銀行卡解凍了嗎?什麼時候能把錢給媽媽轉過來?」
我裝傻充愣沒回復。
弟弟有點著急,但被爸爸瞪了一眼又老實坐著。
「若若,你弟弟談了女朋友,也是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所以金手鐲的錢……」
這次幾個人一起看著我,我再沒法糊弄。
「媽,金手鐲你不是退了嗎?怎麼還跟我要錢?」
她頓時臉色通紅,「你怎麼知道?」
14
我呵呵一笑,擦了擦嘴。
「你們讓我回來,就是為了這錢?還是為了弟弟的彩禮呢?」
「哦,弟弟你怎麼一直看手機呢?是不是在聯繫你那個好哥們啊?」
他雙眼瞪得賊大,一臉不可置信。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知道的?」
我拿出一張照片,裡邊的弟弟站在最邊上。
他張大嘴巴,指著我半天。
我看了眼爸媽,然後開口:
「從你們說弟弟要創業開始,我就找人留意了他所作所為。恰好我就認識他的這個強哥,他想幹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後來你們藉口和弟弟鬧矛盾,然後斷絕關係,這是我沒想到的。我從未想過要你們手裡的錢,但你們卻因為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地防備我。」
媽媽的嘴唇顫抖,半天才開口:
「若若,都是媽媽的錯,你別這樣,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呢?」
是呀,我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變成了這個不讓他們隨意索取的女兒了?
「這一切,不都是被爸媽你們逼出來的嗎?」
一開始是擔心弟弟走歪路,託人看著點。
怎麼看著看著就發現了這麼多事情?
「媽,弟弟,你們今天喊我回來的目的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們會不會這樣做。」
「沒想到,你還是這樣做了。」
我特別失望。
15
當著他們的面,我直接打了個電話。
「把人帶上來吧~」
沒一會, 弟弟期盼的人到了。
可惜是被人綁著過來的。
人剛上來, 看到弟弟就要打過去。
「媽,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對象嗎?已經把彩禮都收了?」
我的心在滴血。
從來沒想到, 她們會用這種手段,要榨乾我的最後一份價值。
幸虧有朋友看到,給我通風報信。
否則我今天很可能就栽在這裡。
媽媽還想糊弄我,張口就要反駁。
「若若, 怎麼可能呢,我最心疼你呀,你是知道的。這個人我根本不認識~」
我走向她, 拿出她沙發上的手機。
打開微信。
點開最頂端的一個聊天框。
放到她眼前,「這個還用我再說嗎?」
她震驚地蹲坐下。
聊天框中, 就是她和媒婆的溝通。
她說想給我找個有錢的對象。
必須要給五十萬彩禮。
然後正好能拿這個錢給弟弟當彩禮。
那醜陋的嘴臉,我真的不敢相信這是媽媽說的話。
「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我保留追究你們的權利。從今以後別再來找我,就當你從來都沒有我這個女兒吧。」
之前的錢和付出,我也不想再計較。
16
之後兩個月, 爸媽和弟弟確實沒再跟我聯繫。
而我也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上。
正好完成了一個大項目後, 得到了領導的賞識。
想要提拔我, 不過就是需要去外地當負責人。
我剛想同意時, 公司外突然來了好多人。
爸媽帶著弟弟,在外邊哭喊。
她們身後跟著我所有的親戚。
保安也攔不住, 立刻聯繫到我。
領導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然後給了我兩天假,讓我處理家事。
我剛走出門,媽媽就直接撲過來。
「若若, 就算媽求你了,能不能把錢還給媽媽, 你弟弟結婚需要好多錢啊?」
我一時摸不著頭腦,看了一眼旁邊的弟弟。
他此時像鵪鶉一樣站在旁邊, 低著頭不說話。
然後大舅和姑姑上來就開始道德綁架我。
說爸媽養我這麼大很不容易, 讓我別太白眼狼。
我直接錄像並報警。
到警局後, 爸媽的哭訴才剛開始。
我倒是聽明白了,弟弟的女朋友結婚要了五十萬彩禮。
而她們的錢都給弟弟買房買車,根本不夠。
上次把我騙回家,就是想把我賣了掙彩禮。
結果沒能如願。
一家人哄著女孩懷了孕, 還以為能拿捏得了。
結果卻發現人更潑辣,不給錢就要去打胎。
還鬧得弟弟和爸媽在小區里,根本抬不起頭。
然後就想到了來找我。
我拿出之前的證據,包括爸媽和弟弟將我賣了的證據。
家裡的親戚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我不再猶豫直接一紙訴狀,把一家人告上了法庭。
17
半個月後, 爸媽被判刑三年,弟弟被判刑五年。
法庭上, 媽媽把我罵得狗血淋頭,說我毀了這個家毀了我弟弟。
可毀了我弟弟的人, 不就是她們嗎?
毀了這個家的人, 也是她們呀?
這樣的親情,我不想再要。
轉頭又回到忙碌的工作上。
後來聽說弟弟的女朋友, 被她爸媽帶著做了流產手術。
領導看到了我的能力。
調崗通知書很快就下來了。
遠走他鄉的生活雖然才剛開始,但我相信以後的路,肯定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