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亮四合完整後續

2025-07-2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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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夢到過一個人人平等自由的世界。

有日行千里的飛機,可以在頃刻間到達世界的各個地方;有嗡鳴遠航的郵輪,可以把各地的產物及時的送達。

所以她教授我同兄長的,不是四書五經,也不是女紅女德。

她講「德先生」「賽先生」,講自由,平等,科學,民主。

我當然知道同窗的孩子學的什麼,琴棋書畫,刺繡掌家,甚至有人早早地學起了如何當掌家主母去管教妾室。

母親從來不教我這些。

她教我的是自尊,自愛,告訴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讓我對上要從容,對下要尊重。

人家話本講的是什麼我不知道。

可我聽的是「九一八事變」「長城抗戰」等等。

在她的故事裡,有那麼一群人為了理想用生命守候在了長河裡。

母親是大家口中人人都羨慕的夫人。

父親的後院只有她一個人,三個子女,除了我這個不太著調的,其他兩個也都爭氣。

可是她的眼底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以至於憂思過度心力憔悴早早地撒手人寡。

我原先只當她是得了癔症。

可是後來,我又偶然救了一個因為反抗丈夫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女子,從她嘴裡聽到一樣的自由平等,才知道母親不是患了癔症。

那是真的存在的一個時代。

存在於好幾千年後。

母親她,並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

可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封建世家大小姐。

縱然母親多次同我說,我的天賦不在於後院,我的能力可以為百姓做很多事情,可我不願意去碰一絲一毫。

因為我十分清楚自己的背景和身份,縱然天下傾倒,也傾不到我頭上。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廢那個心思和力氣去為窮苦人民做些什麼。

我同趙奕辰成婚是躲避責任,替長兄下暗樁也不過是在我的意願範圍聽從他的命令。

按照那蘭姐姐的話來說,我只是在遵循母親的遺願:聽話。

長兄和次兄是真的了解到了民眾的痛苦,所以甘願為天下人民埋下因果線,蟄伏,奔波。

蘭姐姐鬱鬱寡歡加上傷勢嚴重,並沒有活多麼久。

她死的時候卻是笑著的:「裊裊,你不懂,知道那麼多通透那麼多卻什麼都無法改變的痛苦,太壓抑了……」

在這一瞬間,觸及到孩童眼底的驚惶,我懂了她的話。

生平第一次,我想,改變這一切。

8

沈清行來的很快。

他很快就趕走了戎人,把我們從陰暗潮濕的地下窯子裡解放了出來。

我仰頭看著高居馬上的少年。

「你要走嗎?」

許多年不見,少年人的容貌變得鋒利了些許,像磨得極為好的劍,只是他的身上卻也籠罩了一層陰鬱。

我同沈清行是摯友,關係好到所有人都以為我會不顧皇帝的威脅嫁給他。

我們都明白,那不可能。

所以我選擇也好拿捏的趙奕辰。

他則遠走高飛到了邊疆。

沈清行皺了皺眉:「這裡不屬於我管,我來救你已經是違抗軍令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不遠處還沒散開的人群:「沈清行!你看看這幫人!這幫人以為你來救他們了!你走之後他們又會被戎人騷擾,侵害,又會民不聊生!」

沈清行沉默的看著我,半晌,嘆息:「裊裊,不是我不想,是不能。倘若我留在這裡,會有更多的麻煩帶過來的。」

我忽然明白了,長兄讓我來的第二個理由。

我微微一笑,讓沈清行俯下身。

他不解,但依舊聽話的彎下腰。

我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沈清行,反了吧。」

沈清行一愣怔,隨即低吼:「你瘋了謝裊!」

「有人居廟堂,有人守邊疆,同憂同行,為太平故,這是你說的!」

「可是你看看這天下看看這邊疆,沈清行你守著清潼關那一方百姓便可以了嗎,蓉城的百姓不是百姓嗎?你守的是邊疆還是你的彈丸之地?!」

我越說越覺得氣:「你這個將軍當得真窩囊!」

9

我那天把話說的很難聽。

沈清行說什麼也沒答應,只是說我瘋了,分了一隊親兵護送我回京。

我走的時候免去了蓉城這年要交給商會的稅,使得他們送了我許多里。

看著一雙雙真摯的眼睛,更加堅定了我要做什麼的決心。

回京倒是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次兄謝淮。

謝淮瞥了我一眼,確認我沒有什麼危害,才對著謝惜抱怨:「你何苦一直逼裊裊,這件事有我們做不就足夠了。」

謝惜:「謝裊也是母親的孩子。何況在經商和研發破壞這方面,你我確實不如謝裊。」

他轉頭看我:「你都處理完了嗎?」

謝惜和謝淮都同我不一樣,他們生而為男,因此過早的被母親丟了出去體驗民間疾苦。

所以他們很容易的理解了群眾的痛苦,這些年一直在為起義努力。

謝惜一直都想拉我下水,他覺得我受到過同等的教育,會明白他,會理解母親,只是被保護的太好了,因此才派我去蓉城。

不得不說,他成功了。

我輕嘆一聲:「阿兄,你未免太看得起我,我哪能說得動沈清行造反。只是此去我心境大為明了,到是明白了之前母親鬱鬱寡歡的原因。」

見過和諧共處的年代,卻依舊身在這種吃人的地方。

手裡握有千斤重的權利,卻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些壓抑的枷鎖。

心境是明了的,卻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這才是一直壓在母親心頭的烏雲。

「不,沈清行會反的。」

「今年大旱多地顆粒無收,又多地疫情分發下去諸多金銀,那些金銀我敢保證到不了難民手上。縱然苛捐賦稅多了一層,可也收不上來東西,朝廷現如今已經沒有一分錢了。別說軍餉,去年戰死的士兵撫恤金還是我謝家出的。」

「近邊的軍隊還好,有著上頭手指縫裡稍微漏一漏的油水。按照沈清行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巴結他人的,他絕對給手底下的人發不起錢。」

「謝裊你記住,民能載舟,亦能覆舟,沈清行手底下的人吃不不飽穿不暖,自然就會造反。」

我看著長兄和次兄篤定的神色,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不,母親,您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到。

那一個個故事,一句句諄諄教誨,在您的三個孩子的腦海里播種下了嚮往平等和自由,渴望能做點什麼的種子。

如今,種子萌發了。

謝淮的話頭忽然一轉:「趙九春怎麼樣了?」

謝惜的指尖輕叩桌面:「愚蠢又自大的讓人嘆為觀止,單單想著靠腹中的孩子籠罩趙奕辰,依舊做著世子妃的美夢。」

他輕輕地瞥了我一眼:「半月後丞相府夫人設宴,你去一趟,務必讓趙九春鬧起來。」

10

因為已經被拉下水,這半個月我收回了商行的經營權,過得不怎麼輕鬆。

好在不需要費心思打探,便很輕易的得知了在我離京的這些日子,趙九春出盡了風頭。

因為大街小巷都是她的消息。

什麼一個民間女子在宴會上擊鼓傳花拿了頭籌,流水聽茶拿了頭籌。

民間都說一個下九流出身的女子贏過了京都的小姐,實在是妙不可言,就差把她供起來了。

加上趙奕辰最近獻了不少妙計,盛寵不斷,春風得意了不少。

目前人人都說他們兩個是天生一對,天作之合,琴瑟和鳴。

自然而然的,坐在宴席里的我便成了有些人的眼中釘。

正常情況下是無人敢招惹我的。

京都的貴女基本上都在我手底下吃過虧。

但如今是非正常時期。

趙九春做了幾首好詩,引得了滿堂彩,目光施施然轉向我:「聽聞裊裊和離後消沉的厲害,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你了,實在是想念的厲害。」

我疑心她關子裡賣的什麼葫蘆。

見我不說話,趙九春繼續道:「裊裊未出閣前聽說是琴棋書畫的好手,如今怎麼隻字不發,是知曉自己拿不了最好的嗎?」

哦,原來是要我表演才藝。

我思索著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完成長兄交代的任務。

我久久不說話,之前被我奚落過的一個小姐朗聲:

「你理她做什麼,她就一個囂張跋扈的紈絝。」

「就是,她不過是命好了些,自身是沒什麼本事的。」

有了,她不是自詡為天命貴女,獨一無二嗎。

打碎她的獨一無二便可。

我深呼吸一口氣,向阿招招了招手:「阿招,代我向趙姑娘問好。」

有人多嘴問了一句:「怎的還叫趙姑娘,他同趙奕辰不是早有夫妻之實嗎?」

我微笑:「自古聘者為妻,奔者為妾,這位趙姑娘連個妾都算不上,空得趙奕辰一個承諾,頂多算個外室,自然還得是個姑娘。」

「有的人滿嘴仁義道德自由平等,私底下卻當人人都不屑的外室,這人啊……」

「你!」

趙九春氣的當即就要過來。

我看著她的臉,想她剛剛背的是誰的詩詞來著,李白?杜甫?李清照?

阿招把碗碟擺作一團,拿了根筷子,盤腿坐下,和歌奏樂:「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趙九春驟然征住,目光在阿招身上,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議。

像是有人用榔頭把她整個人釘在了原地。

這回我聽出來了,阿招唱的是蘇軾的水調歌頭。

是蘭姐姐教的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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