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皇帝為何一生不穿黃色龍袍?也沒有自稱朕,反而自稱官家?

2025-07-18     花峰婉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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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這種顏色策略也在政治宣傳上起到了積極作用。宋代文人如司馬光、歐陽修等反覆強調「君子慎終如始」、「君不言色」,將節制、約禮、崇文的理念灌注進國家意識形態。黃袍在他們筆下,成了前朝驕奢亡國的象徵,紅袍則是宋政新風的表率。

從黃袍到紅袍,表面是顏色變化,本質是國家治理邏輯的轉向。宋朝不靠天命強權立國,靠的是制度理性與文官共治。服色只是表象,底層邏輯在於:「皇帝是制度的執行者,不是超越制度的神。」穿什麼,稱什麼,講什麼禮節,都是這一治理觀念的體現。

「官家」不是謙辭,是軟權力的絕對主語

官家二字初聽溫和,但在宋代,是一種制度內置的權威表達。趙匡胤從不輕易使用「朕」,卻頻頻在詔書、奏疏、命令中使用「官家」。這是主動調整語言權力結構,不再倚重神授皇權,而轉向行政秩序與理性統治。

語言的變化不是文風,而是權力再分配。秦皇漢武以「朕」自居,旨在強調皇帝為天地代理人,是「吾即國家」的具象化。但趙宋政權建立時,天下未定,士人主政,文臣集團龐大而有影響力。皇帝再自稱「朕」,等同於宣示唯我獨尊,容易刺激儒生群體的反感。趙匡胤索性主動去神性,用「官家」取而代之,既保留主導權,又獲得文化認同。

更重要的是,「官家」二字自帶親切意味。相較「朕」那種冷峻距離感,「官家」像是一位負責家事的當家人,和風細雨、卻也一錘定音。士大夫在朝廷奏章中多用「官家聖斷」、「官家所命」,彼此交往間隱含尊重而不畏懼。政治交流的氛圍輕了,但決策效率沒降。這種語言平衡,很大程度上緩和了皇權與文官之間的張力。

「朕」字不絕對排斥,在詔書中偶有出現,但使用頻率遠低於「官家」。只有在重大國事,如改元、冊立、赦免等具有天命象徵的儀典中,「朕」才被刻意使用。那是為了維護帝王儀軌,而非日常稱謂。趙宋皇帝既掌大權,又樂於在語言上示弱,讓「官家」成為制度背後的心理工程。

宮廷內部,「官家」也成為日常稱呼。不僅妃嬪口稱「官家」,太監、宮女、宦官乃至御醫、書吏都如此稱呼皇帝。這個詞從宮廷傳到坊間,民眾說「咱家官家如何」,不覺距離,而感親切。這種語感嵌入了宋代社會結構:皇帝是掌政者,但不是「天神」,而是制度內第一責任人。

有趣的是,「官家」並不等於降低權威。在眾多政治場合中,「官家聖斷」一出,就是鐵令如山。臣子雖然能議政、能駁詔,但從無越權凌駕的前例。這說明,「官家」雖軟,卻不弱,是權威的新表現方式。

這種稱呼系統,還與宋代皇權的「非神化」進程相輔相成。從不稱自己「天子」,也不自封「皇祖聖德」,而是更注重「政德」「仁政」「禮法」。宋仁宗時更設「更衣之禮」「減刑之詔」,主張皇帝作為人,要有自製與悔過能力。連皇帝也有人設、有節制、有責任。

整個宋代,「官家」是制度的文化外殼。它不靠恐嚇取信,而是靠語言妥協獲取合作。這種策略的最大收穫,是宋代文官制度的成熟與穩定。哪怕北宋後期政局搖擺,南宋國勢飄搖,皇帝始終掌控核心,未出現外戚專權、宦官亂政的局面。稱呼是手段,本質是權力風格的精確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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