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甜寵文里的惡毒女配後完整全文

2024-12-1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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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的女兒,她早就死了。」

「你聽過重生嗎?事實上,她曾經重生過三次,前兩次都死於肝癌,最後一次她實在受不了了,於是選擇了自殺。」

徐父猛然睜開眼睛,震驚地看著我。我明白,對於徐父來說,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可我懶於解答他的疑惑,只是平靜地敘述著。

「前兩次在她患了肝癌後,徐慕寒為了不讓你們擔心沒有告訴你們。病痛折磨她的時候,身旁沒有一人給予她支援。她從黑夜熬到天明,最後實在累極了昏迷了過去。」

我頓了頓,思索了一下,接著說。

「那時候徐慕寒沒有和徐慕珍偷情,徐慕珍順利地嫁給了宋清角,好像還懷孕了。當時你們一心撲在了未出生的外孫上,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還以為她去哪裡玩了。而徐慕寒極少去看她,她想逃離醫院,最後卻連爬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生命快到盡頭的時候,她大口大口地吐血,疼得時不時陷入昏迷。你知道血塊和著血從嘴巴里吐出來是什麼感受嗎?」

我看向呆呆流著淚的徐父。

「和你現在的感覺差不多,就是眼睜睜地看著生命從自己的身體里流逝,卻無能為力。」

「第三世的時候,她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痛苦。在你們找到她之前,跳河自殺。」

「她不要你們了。」

徐父不願相信,可當我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原主幼時被養父母辱罵毆打的情形時,他的眼神逐漸由憤怒變為了死寂。

他的女兒已經死了,即使我告訴了他真相,又能怎樣呢。

他再也沒有辦法彌補了。

我看著躺在病床上無聲痛哭的徐父,心裡沒有一絲憐憫。

敘述完這一切,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往後他活著的每一刻,都會在愧疚與後悔當中度過,最後在愧疚中死去。

倘若他並不感到愧疚,那麼癱瘓在床、眼睜睜地看著徐家衰敗,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也足夠折磨他這一輩子到死了。

……

待我回到徐家,卻驚訝地發現徐慕珍和徐慕寒正跪在徐母面前,祈求著徐母的原諒。

徐母以手扶額,看起來煩躁極了。

「媽媽,我錯了我錯了。我會改的,會改的。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我只有您了。」

徐慕珍痛哭流涕,哽咽著祈求著徐母。她手上還包紮著繃帶,白裙子上染了血,看起來可憐極了。

徐慕寒則是冷硬地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徐母坐在沙發上別過臉,不願看面前的兩人。

再這樣下去,徐母大概要被這兩個人氣死了。

我走近沙發。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徐慕珍,你憑什麼覺得在你干出那樣有損徐家聲譽的事情之後還能留在家裡。」

「你不過是徐家的養女,父母把你留下來。一是不忍你回到那樣的家庭受苦,二是你畢竟是他們疼愛了十來年的女兒,不至於立馬就送回原來的家庭。可你和哥哥做了這樣的錯事,你覺得你還能以徐家女兒的身份自居嗎?哪家的妹妹會和哥哥滾到床上去。」

徐慕珍愣了神,眼淚無意識地掉落在地上。

前半生的她是被父母、兄長寵在手心裡的小公主。

一夕之間,她被告知不是親生,所有的一切全都改變。雖然父母對她依然如初,可她心裡的安全感逐漸缺失,這時候,哥哥對她的情感也逐漸變質。於是,她開始無意識地搶奪父母的關注和愛,對原主炫耀著。

你看,就算你是親生女兒又怎麼樣,他們還不是更愛我。

有女主氣運加持,前三世徐慕珍都成功了。

從前的徐慕珍被保護得很好,即使她現在遭受了些小變故和挫折,但還是太天真了些。

生在有錢人家的孩子,要麼因為從小就受到巨大的壓力,極度早熟;要麼因為家裡人無微不至的寵愛,極度天真。

聽我說完這話,徐慕寒當下就不淡定了。

厲聲呵斥我:「徐念安!媽媽還沒有說什麼。」

我還沒有說話,徐母就替我罵了回去。

「對你妹妹怎麼說話的!」

這時徐母也終於肯瞧一瞧徐慕珍了。

「你們太令我失望了。」

徐慕珍聞言身體一顫,終於明白了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徐家。

她身體本就孱弱,又因為鬧自殺,現在強撐的一口氣散了。再也支撐不住,昏倒了過去。

徐母下意識地想扶她,在看到徐慕寒把她抱住後猛地反應過來收回了手。

徐慕寒留下一句。

「既然您不肯原諒她,那我就帶著她離開。」

徐母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又急又氣。

我安慰了徐母一番,然後回到了自己房間。

試探性地呼喚了 1207,片刻後,我腦海中竟真的響起它機械的聲音。

它回答完我之後,良久沒有出聲。

我又連續叫了它幾聲,它沒有回應我。這時我產生一種奇怪的想法,好像它在檢查我任務的完成度一樣。

過了一會兒後,它才回答我。

「已檢測完畢,任務完成度已達到可召喚系統。」

果然如此。

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惑,沒來得及問它。

「我所處的兩個世界,時間是同步的嗎?」

「您現在所處的世界的時間流逝一年相當於現實世界中的十五天。」

十五天?那麼我在這裡待的這三年,現實世界少說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了。

我心一沉,問它:「有沒有辦法可以提前身體的病發時間。」

1207 沒有立刻回答我,短暫的沉默後它用機械的聲音說:「已為您提前病發時間。」

話音剛落,我感到腹部劇痛,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喉嚨一陣噁心,止不住地嘔吐起來。

我掙扎著爬起來,打開了房門,準備去喝口水壓一壓。

沒成想剛到二樓樓梯口,喉嚨腥甜,我嘔出來一片黑色血塊,繼而是紅色的血水。

樓下徐母聽到動靜走了過來,見著這一幕,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陷入昏迷之前,我看見徐母驚恐地叫著我的名字向我跑上來。

……

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醫院白色的牆面。

徐母正眼眶通紅地守在我的床邊。

我有些後悔讓 1207 在這個時候提前我的病情了,這擾亂了我原來的計劃。

即使有過原主的記憶和心理準備,但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推遲而變得模糊。

而今親身感受到,真挺疼的。

沉默片刻,我問哭著的徐母。

「媽媽,我生病了嗎?」

徐母流著眼淚,哽咽地回答我:「安安,沒什麼。」

我勉強笑笑:「媽媽,你告訴我吧,我的身體我知道。」

「醫生說,是肝癌,晚期。」

說完徐母忍不住痛哭了起來,她斷斷續續地說著。

「你才十八歲啊,我的安安啊!」

我看著潔白的天花板。

「媽媽,我拜託你,可以不要告訴哥哥和爸爸嗎?」

徐母雖然有些疑惑,卻仍然點頭答應了。

自我生病之後,徐母對我幾乎是寸步不離。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空閒出了醫院。

認真掩蓋住自己的病容之後,我同劉秘書一同前往裴寂安排的地點。

在我生病之後,我安排了劉秘書與裴寂交易徐父手上的股份。可他的要求是我必須與他親自面談,否則就不答應我的條件。

饒是我精心掩飾過,裴寂還是一眼看出了問題。

他皺眉望向我,問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冷著臉回答他:「這並不是裴總該問的問題。」

裴寂定定地看著我片刻,然後冷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們來談一談徐氏公司的事情。」

「條件我已經寫在了合同上。」

「第一個條件是給我三億美金。」

裴寂看著我:「三億美金?」

「我知道徐家的公司的價值遠超這些錢,但我只要三億美金。」

「徐小姐,可真是好計謀。」

我笑著看向裴寂:「彼此彼此。」

我示意劉秘書將合同留下後出去。

「第二個條件是幫助我假死,給我安排一個新的身份。」

……

出來之後,我還是沒忍住想嘔吐。劉秘書見此,忙將我送回了醫院。

徐慕寒將徐慕珍安置在他買下來的一處別墅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家了。

在徐慕珍搬出去之後,我給原主那坐牢出來的養父打了個電話。

我告訴了他徐慕珍的地址,還告訴他,只要上門去,徐慕珍就會給他很多很多錢。

自從那位養父去了之後,徐慕珍兩人可謂煩不勝煩。

但這天徐慕寒突然來了醫院,我知道徐母還是告訴了他。

「媽媽可真是不講信用。」

他坐在我身旁良久,最終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閉上眼睛不吭聲,我深知我沒有資格替原主原諒他。

那天之後,徐慕寒漸漸開始回家了。

徐母還以為她兒子迷途知返,開心不已。

……

我挑了個風和日麗的天到了海邊的懸崖邊上,給徐慕寒打了個視頻電話。

徐慕寒正在書房處理事情,見是我打電話過來,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海風呼呼地吹過。

我叫徐慕寒:「哥哥。」

徐慕寒的笑容漸漸沒了。

「安安,你現在在哪裡?」

我看著眼前遼闊深藍的大海,

「哥哥,我太疼了,快撐不住了。」

「安安,安安,你在哪裡! 別亂動啊! 」

他匆匆出了書房,還不斷問我。

「你在哪裡,告訴哥哥好不好!哥哥馬上到!」

「我在岼海邊的懸崖上,哥哥,你要帶著我的骨髓好好地活下去啊。」

「再見了,哥哥。」

徐慕寒上了車,顫顫地啟動了車。「安安,你不要衝動!別想不開啊!」

「哥哥馬上到!你等等我。」

我背對著海面,墜了下去。

手機里傳來徐慕寒撕心裂肺的吼聲:「安安!」

海風鋒利,我嘴角上揚。

掛斷了電話,我同手機一起墜入洶湧的海里。

一切終於都要結束了。

海水瞬間灌入我的鼻腔,強烈的窒息感和失重感被讓我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上方的海水翻騰。

有人潛入海水裡將我打撈了上來,巨大的衝擊力以及灌入的海水使得我四肢劇痛,胸口又悶又疼。

喉嚨里腥甜的液體讓我一陣噁心。

那人緊緊摟著我,一邊叫著醫生。

昏昏沉沉中,我好像聽到裴寂罵我。

「真是個瘋子!」

11.

長日盡處。

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將看到我的疤痕。

知道我曾經受傷。

也曾經痊癒。

?????????———泰戈爾

裴寂說,我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

他有些生氣我的瘋狂,以及對他的不信任。用他的話來說,這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因為除了他,我還安排了另一群人在海上接應我。

我向來惜命,在跳之前,我早早地用具有緩衝力的衣服護住了自己的身體。

我不信他,確切地說,我不信這裡的任何人。

醒來的時候,裴寂正好坐在我床旁邊的桌子上在開會。我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一旁的儀器發出有規律的嘀嘀聲。他只開了他那邊的燈,故而我看他很清楚。

他說英語流利動聽,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看著他,靜靜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關閉了電腦,走到了我身旁。

「醒了?想吃點什麼嗎?」

我搖搖頭。

「裴寂,我活不長了。」

「就算你給我請最好的醫生。我最多活半年,而那已經是極限了。」

「你留不住我的。」

裴寂站在我床前,他背著光,半張臉都陷在陰影里。

好半晌他都沒說話。

隔了好久他才開口。

「我叫人給你準備了好吃的,你給我好好吃飯。」

說完他沒再看我,出了病房的門。

我看著他走出去的方向,出了神。

從一開始,我和他就是不可能的。

在我有方法回家的情況下,我不可能為了他而放棄我的爸爸媽媽。

就算歸家的這條路再痛苦,我也不會放棄。

我怎麼捨得,讓那麼愛我的人難過。

所以我保持絕對的理智,絕不動心。

那天之後,裴寂很少出現在我面前,但他會派人時不時來告訴我國內的情況。資料很詳細,還帶有一些視頻。

他明白我想知道。

雖然,我自己也有法子知道。

徐家公司裴寂已正式控股,成為徐氏公司掌權人。徐慕寒死咬著不肯讓出手上的小股,他手上的股份還是當初徐父早早留給他的。

但裴寂這人是絕對不會留著徐慕寒繼續在公司里的,至於他要怎麼做,就不關我的事了。

徐慕寒離開徐氏,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徐母瘋了,得知這個消息我並不意外。

因為在徐父出事前,我已經開始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喂安定,或放在水裡,或放在湯里。

此類藥物,對神經有著一定傷害。會使人產生幻覺,精神異常。

我跳海那天,徐母也聽到了,她緊跟著徐慕寒找到了我跳下去的地方。

徐慕寒報了警,警方卻只找到了我的手機和一些被咬碎的衣服碎片。

他們以為我真的死了,屍體沉在海里被魚蟹吃了。

歷經丈夫癱瘓,兒子與養女偷情被爆,女兒患癌跳海,屍體只能被魚蟹吃掉後。

徐母整個人都垮了,再也沒有了當初優雅的模樣。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是我給她留下的一封信。

信中述說了原主的不公,同時也是在告訴她我至死都不會原諒她。

而她,永遠永遠都不會再有彌補的機會了。

我在信中問她:

「你口口聲聲說你不偏心,可你的所作所為無一不告訴我。她才是你的孩子,我永遠不會是你的第一選擇。」

「我曾經真的很渴望能得到爸爸媽媽的愛,可你們的眼睛裡只有徐慕珍。」

「明明我才是你們親生的女兒!你們費盡心機找回來的女兒啊!」

「如果沒有抱錯,沒有徐慕珍的話。我們一家,確確實實會是幸福的一家。你和爸爸會身體健康,子孫滿堂,哥哥會事業有成,年輕有為。而我會婚姻美滿,被所有人寵愛。」

除此之外,我還附贈了一個小禮物給她。

那是段徐慕珍在知道夏堇是我安排後,同她的小姐妹商議的錄音。

其中就有一個人說:

「你那姐姐和夏堇也太賤了吧,搶別人未婚夫。要不,就用硫酸毀了她們的臉,看她們以後還怎麼做妖。」

後面徐慕珍笑鬧著拒絕了她。

儘管如此,後來出的事情卻證明徐母當真了。

她開始認為一切都是徐慕珍的錯,於是在某一天,帶著一瓶硫酸上了門。朝毫無防備的徐慕珍潑了過去,毀了徐慕珍的大半張臉和一隻眼睛。

當徐慕寒從公司趕到醫院時,徐慕珍疼得慘叫連連。徐母荒誕地笑著,叫人瘮得慌。

對於徐慕寒來說,徐慕珍是他的一切。而他的母親,毀了他的珍寶。

痛苦嗎?當然很痛苦,而這還不是最痛苦的。

徐母被徐慕寒親手送進了精神病院,徐慕寒還準備為徐慕珍預約植皮手術。

曾經徐母對徐慕珍也有真心疼愛的成分在裡面,但更多的是為了向他人宣告她的大度和善良,獲得外人的讚譽。而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生的,怎樣對待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都必須感恩。

何況他們都已經將原主從那個地方接回來,原主還要怎樣?

可她不知道,別人嘴裡誇讚她善良,可內心深處卻是在嘲笑她蠢。

對一個養女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好,甚至在外頭以踩底自己的親生女兒來捧高養女,讓親生女兒淪為笑柄。

所以我並不覺得徐母可憐,我覺得她活該。

原主早就死了,活著的不過是一副她的軀殼。原主死的那一年,沒有一個人愛她。

我說過的,我永遠都沒有權利替原主原諒他們。

我這人睚眥必報,從來做不到以德報怨。或許,這也是系統選擇我的原因之一。

…………

與此同時,裴寂告訴了我一個消息。

在我提醒他注意徐氏公司的帳目後,他的人在清查公司帳目之時,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徐氏之前的帳目,竟然偷稅漏稅整整 180 億。

而上任法人偷稅漏稅,現法人是沒有責任的,如果偷稅漏稅發生在前任法定代表人任職期間,那會對公司和前任法定代表人處罰,情節嚴重的,前任法定代表人或者對偷稅漏稅負有直接責任的主管人員都會承擔刑事責任。

裴寂是絕對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的。

徐慕寒對於徐父偷稅漏稅的事情並不知情,他還在憑著手上的股份在徐氏硬撐著。

徐家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徐氏公司,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後,徐家家底再厚也遭不住這麼折騰。

再變賣家產繳納罰金,徐慕寒哪裡還有錢去為徐慕珍做手術?

放棄股權,這是他得到錢最佳的選擇。

小說里,對這一段有隱晦的描寫。

但當時我並沒有想到,直到我進入公司,清查帳本之時,才聯繫小說情節敏銳地發現了這個秘密。那時徐父終究還是看輕了我,他根本想不到我會發現這個問題,也根本不覺得我會揭發這件事。

在他的眼裡,徐家人合該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我不是,我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報復。

這也是他在發現我的真面目後,即使徐慕寒再怎麼拎不清,也堅持要把公司交給徐慕寒的原因。

在掌握充足的證據之後,裴寂便將這份資料上交到了國內的稅務部門。

證據確鑿,徐家的家產幾乎都被查封。徐慕寒如今已經被逼到了窮途末路,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徐氏的股份。

自此,徐氏與徐家再也沒有關係,徐家也從這個富貴圈子裡消失。

徐家的沒落讓人唏噓,但很快便沒人記得他們。這名利場,多的是往上爬的人。

…………

我下了一盤巨大的棋,環環相扣,甚至把我自己也算計在內。

都說?招不慎,滿盤皆輸。

但我一定要贏。

…………

徐慕寒好不容易籌備好給徐慕珍換皮的錢,可徐慕珍卻不見了,她被她的親生父親給劫持回了那個暗無天日充滿奇怪惡臭味的巷子裡。

我讓人告訴那位養父,只要在那時候將徐慕珍帶回老家,那麼他就會得到一大筆錢。

這麼好的事情,他當然是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當然要先給他一點甜頭。

養父曾經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進了牢里,年輕時候也是跟在地頭蛇身邊混的狠人。這點從他動不動就對幼時的原主毒打一頓可以看得出來。

徐慕寒得知這個消息都快要瘋掉了,他瘋狂地尋找徐慕珍,最後終於在原主之前就讀的學校里找到了養父的住址。

那或許是他這三輩子,唯一一次踏足他親生妹妹的從前。

在看到低矮黑暗的小房間裡遍體鱗傷的徐慕珍的那一刻,他一定很痛苦吧。當那位養父把徐慕珍帶回老家之後,為了證明,他給我的線人發了一段視頻。視頻里,徐慕珍手腳被綁住,關在一間低矮的房間裡。

而那間小房間我再熟悉不過,那是原主的房間,也是每每原主被毒打之後躲藏起來的地方,現在已經成了又髒又亂的雜物間。

徐慕寒幾乎是想殺了那個養父,為了救徐慕珍,他被打傷了腿,還被捅了兩刀。

他也是個厲害的,硬生生帶著徐慕珍逃了出去。

人是救回來了,只不過因為沒有及時就醫,腿落下了後遺症,瘸了。

而徐慕珍就算做了整形手術,她的臉因為傷害面積過大,也恢復不了從前的模樣了。

她承受不住,再次自殺,從 28 樓一躍而下。

摧毀徐慕寒的方式,不是讓他身無分文,而是失去精神支柱。最後靈肉分離,精神失常。

卻又求死不得,從此這喧鬧人間,成為困住他的囚籠。

徐慕寒回來就起訴了養父,以故意傷害罪、拐賣人口罪,讓養父鋃鐺入獄。

我用當初允諾給養父的錢在監獄裡雇用了犯人,時不時給養父一頓毒打。除我之外,還有另一批人也受人之託讓養父在監獄裡飽受折磨。

我知道那是徐慕寒安排的人,他手段可比我狠多了,養父在監獄裡的日子真可謂生不如死。

…………

在得知徐慕珍跳樓之後,我昏迷的次數越來越多。

那天我醒過來,讓身旁的白人護士給我放了一首歌。

他面色陰沉沉地走進我的病房,曾經含情的眼睛裡如今滿是冷意。

「為什麼不肯吃藥?」

我微微抬手示意他過來,白人護士也識趣地走了出去。

裴寂冷著臉走到我身旁。

我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

「我不想醜陋地死去,不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見的還是醫院白色的天花板,聞到的還是醫院的消毒水味。」

在這裡的每一刻,我都會想到原主孤苦地死在醫院裡的絕望。

「請讓我離開。」

裴寂問我:「你想要去哪裡?」

去哪裡?

我不知道,我只想離開這裡。

裴寂終究還是放手了。

我離開醫院,買了一套靠海的別墅,給自己雇了一位家庭醫生和一位女護工。

家庭醫生是個白人大叔,他終身未婚,是個熱愛自由的人。

他不僅僅是家庭醫生,還是個園丁。

那天他給我院子裡種上了月桂樹,還有一簇簇的月季。

我披著毯子走出房子,看著他忙碌,問他:「這些都是你買的嗎?威廉先生。」

「不,不是我,這是個華人先生送過來的。」

後來那月季上的花苞慢慢綻放,很快開滿了整個院子。

某天傍晚在威廉先生為我注射藥物之後,我提出想要去海岸邊看日落。

他將我抱著放上輪椅,我的下肢已經沒有力氣行動了,他推著我去了海邊。

落日的金色餘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隨著時間的流逝,天空也在悄悄地變化。

像是一團灼艷的火,從欲落的落日處蔓延而來,極速爬上了天空,攀上了聖潔的雲彩,燒紅了一片天,強勢地將白雲染成了夢幻的橙紅色。

我抬頭,仰望那片絢爛的火燒雲。海風拂過臉頰,撩起我的髮絲。

身旁人的視線灼熱卻又克制,讓我無法忽視。

我小聲地說:「裴寂, 我想回家了。」

身旁的人一愣,蹲下來看著我, 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沒有抗拒。

「好,我現在就安排飛機, 我們回中國。」

不是。

我搖搖頭,鬆開了手。

那天之後, 裴寂時常會出現在我家裡。我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最後連床都下不了, 大口大口地嘔血。

疼的時候,裴寂在我身旁, 緊緊握住我的手。可能是我的手太涼了,凍得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我曾經問過 1207:「為什麼會是我。」

1207 用機械的聲音回答了這個問題。

原主只是作者筆下塑造的人物,二維世界的她是沒有辦法去改變最後的結尾的, 這也是哪怕她重生了三次也沒有辦法改變結局的原因。

這樣啊。

我記得那是十月的最後一天, 我躺在床上。威廉先生和護工都被我給支開了, 得知消息的裴寂匆匆地從公司趕了回來。

院子裡的薔薇被月初的一場大雨打得早就落光了, 可現在在他身上我竟嗅到了薔薇的香氣。

我的聲音很輕, 連我自己都快聽不清了。

憑什麼養女的名字是徐慕珍,她只是改了一個姓氏,仍然是若楠。

「窗「」裴寂猶豫片刻, 最終還是出了房間,去為我摘薔薇。

他走之後,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嘔出來一口血, 意識漸漸從這具軀體上剝離。

「恭喜您, 順利地完成此次任務,您的父母正在等您回家。」

1207 機械的聲音響起。

我不再想知道 1207 之後會去哪裡,或許在某些不為人知的地方,還有著千千萬萬個不甘的靈魂。

我最後一眼看了躺在床上的她, 裴寂正溫柔地把她唇角的血擦掉。

他將摘回來的那朵薔薇花放在了她的雙手之間。

最後他將頭埋了下去,卻沒有發現,床上的人兒在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恢復著瘦弱的身軀。

那最後就祝徐念安如林老師所言,歲歲平安吧,所求皆如願。

自由而又熱烈,去觀賞這個世界的美景。

從此以後,她只是徐念安。

平平安安的徐念安。

再次睜開眼睛, 依舊是潔白的天花板,身旁有個身影正在將一束鮮艷的天堂鳥插入我床頭上的花瓶里。

我緩了好久,才動了動我的手。

似乎是感應到什麼, 她扭頭看了我一眼。

「囡囡!」

眼淚一瞬間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泣如雨下, 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抱住了我:「醒來了就好,醒來了就好。」

病房的門被推開, 一位身著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見我哭著望著他,他愣了幾秒, 眼眶慢慢紅了, 反應過來後他快步走了過來。

「爸, 媽,我好想你們啊,我真的好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不會的, 囡囡現在不是醒來了嗎,不會的。」

窗外的陽光和煦而溫暖,我終於也迎來了我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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