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燃完整全文

2024-12-1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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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前,也面目全非了。

窗外的冷風灌了進來。

我蜷縮在沙發上,忽然泣不成聲。

6

紀寅連夜飛回 B 市。

不久,影后許如姣發布了新歌。

在作曲人一欄,明晃晃掛著「紀寅」的名字。

熱搜立刻爆了。

【紀寅說過不會給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譜曲,沒想到許如姣是例外!】

【磕到了!姣姣和紀老師還上過同一檔綜藝,看來那時候就結下緣分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什麼前女友,紀老師快看我們美麗可愛善良的姣姣!】

正午的太陽很大,照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可我還是覺得冷。

姜渝背著小書包從幼兒園裡跑出來,擔憂地拉住我衣角:

「姑姑,你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勉強地笑了笑:「沒事。」

可許如姣昨天發的朋友圈,在我腦海里抹都抹不掉。

【謝謝我的靠山~沒有他的出手相助,就沒有我的新歌誕生!】

照片里,她的笑容明艷動人。

身側的男人沒出鏡,只露出一隻擱在桌子上,骨節分明的手。

我一眼就認出了手的主人,是紀寅。

他手的虎口處,有一道很深的月牙疤。

是為了拉住險些摔進溝里的我,而被鐵籬笆剮蹭到的。

當時的我看著他血糊糊的傷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雙氧水澆上去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但紀寅還是壞笑著逗我:

「你哭什麼呀?又不是你受傷。」

我塗藥的手一重,他立刻齜牙咧嘴:「星星,疼疼疼——」

「紀寅!」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惜滿眼淚水,根本沒什麼震懾力。

「那個溝很淺,我掉下去也沒事,可你的手是要彈吉他的!」

說著說著,我又哭了。

一想起護士說的可能會損傷神經,濃重的愧疚感便將我包圍。

我是見過他日復一日在酒吧里駐唱的。

少年的野心很大,大到想把全部獎項收入囊中。

可少年的心也很小,小到只看見了我。

紀寅擦去我的眼淚,聲音輕得不可思議:

「可我那時候,滿腦子都是要救我的星星。」

「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受傷。」

我撲進他懷裡,只覺得一顆心被泡得發脹。

又酸又甜。

後來,休養完畢的紀寅重新登上舞台。

眼尖的粉絲問他,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他故作玄虛:「這是屬於男人的榮耀!」

那一晚,他一反常態,唱了好多情歌。

離場時,我聽到許多歌迷在竊竊私語,說樂隊主唱是不是轉性了。

我在後門一邊等他一邊踢石子玩,直到沾滿他氣息的外套鋪天蓋地罩在我頭上。

他牽住我的手,掀起外套湊了進來。

我們在黑暗中,交換了一個吻。

他低低問我:「喜歡嗎?」

我才知道,他的情歌,都是唱給我聽的。

車輛呼嘯而過的巨大聲響,把我拉回現實。

我收起手機。

想都不用想,這個熱搜一出,許如姣的評論區肯定炸開鍋了。

但我知道,她發這條朋友圈的目標,是我。

許如姣從高中時期,就暗戀紀寅。

我和紀寅在一起的五年,沒少受到她的冷嘲熱諷。

如今,她終於有機會,能狠狠踩上我一腳。

不愧是曾經的閨蜜啊,我苦笑著。

連往哪裡扎刀才會讓我疼,她都一清二楚。

7

不管我願不願意,紀寅和許如姣的消息像雪花般湧進我眼裡。

紀寅出席晚宴,女伴是許如姣。

聚光燈打在一黑一白的身影上,般配得宛如天生一對。

許如姣上台階時,不小心踩到長長的裙擺。

她的身後,是遍地的攝影器材。

紀寅伸手一攬,及時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

體貼、細心,好似完美情人。

許如姣的臉一下子紅透了。

當晚,她發了一張和紀寅的合照。

配文甜蜜又曖昧:【是我的英雄救了我。】

我給熟睡的姜渝蓋好被子,順手把她屏蔽了。

世界頓時一片清凈。

我想了想,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摸摸去看紀寅的朋友圈。

他雖然把我刪了,但開啟了前十條陌生人可見。

最新一條,還停留在他斬獲金曲獎那晚。

我一邊暗自慶幸,一邊唾棄自己。

姜南星,你就是個膽小鬼。

什麼都不敢說,卻又暗暗期待著他什麼都知道。

可我堪稱污點的家庭,沒人會願意接受吧。

我關掉手機,心情突然低落下來。

紀寅和許如姣的緋聞,在一檔綜藝上炒到最熱。

玩真心話大冒險時,酒瓶咕嚕咕嚕地轉向他。

提問人是一個小演員,他擠眉弄眼地問:「紀老師,在場有你喜歡的人嗎?」

紀寅喝了點酒,反應遲鈍地點點頭。

眾人大聲起鬨起來,紛紛看向另一邊的許如姣。

許如姣捋了捋髮絲,羞澀地低下頭。

彈幕立刻瘋漲幾千條。

【銀角 CP 是真的!這不結婚很難收場吧!】

【姣姣的眼神好深情,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卻看到角落裡的紀寅。

他有些愣神地摩挲著手腕。

之前他在酒吧駐唱時,總有些大膽的粉絲來要他的聯繫方式。

我知道後,不滿地把頭繩綁在他手上,宣示主權。

「好醜,一點都不符合我狂野的氣質。」

他一邊嫌棄,一邊乖乖地戴上台。

炒至火熱的氛圍里,他朝著粉絲揮了揮手。

他笑得狡黠:「家有小醋精,見諒。」

那一刻,連風都喧囂起來。

而現在,什麼都變了。

我看到紀寅慢慢閉上眼。

他沒開口解釋,也沒拒絕許如姣的親近。

8

隔天醒來,我頭疼欲裂。

才看到昨晚,自己醉酒後闖下什麼大禍。

我顫抖著手,在滿屏密密麻麻的「我好想你」里,心驚膽戰地劃到最上方。

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幸好,紀寅把我刪了。

簡訊也拉黑了。

我們在一起時,我跟風註冊了很多情侶論壇,挨個和他綁上情侶關係。

沒想到他還挺有耐心,一個個拎出來把我屏蔽了。

我捂著臉,檢查到最後一個社交平台。

還是我們網戀認識的地方。

紀寅意外地沒屏蔽我。

面對我大半夜的發瘋,他回復我:

【發錯人了?】

冷漠得像個陌生人。

我心力交瘁,字斟句酌:【孩子不懂事,亂髮的。】

抱歉啊小魚,姑姑今晚做頓好吃的犒勞你。

紀寅沒再發來新消息。

倒是他經紀人給我發了。

【姜小姐,請問兩個月前,紀寅是不是去找你了?】

我正襟危坐起來,把前因後果解釋給她。

她默了半晌:【我知道了,希望姜小姐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苦笑。

經紀人三年前的話,一直牢牢記在我心裡。

「姜小姐,紀寅作為公眾人物,所有人都會用最高的道德標準去衡量他。」

「我們不允許他身上存在瑕疵,比如說他的妻子,有一個殺夫入獄的母親。」

我說不出話來。

母親開庭時,網上罵得很髒。

沒有人在意寥寥幾個「長期受到家暴」的字眼,而是把目光全部聚焦在結果上。

她趁著父親臥病在床,把整瓶老鼠藥倒進飯菜里,一勺一勺喂給他吃。

然後,她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笑意盈盈地去自首。

【聽說這個女人有一個女兒,將來會不會也跟她媽一樣殺夫?】

【基因這東西很難說,說不準也會的。】

【可怕,誰敢娶她女兒啊!】

經紀人一板一眼地念出那些評論。

我蒼白著臉,低聲求她;「別說了。」

她才話鋒一轉:「姜小姐,我們公司很看好紀寅,會竭盡全力捧他。」

「你也是知道他的夢想的,所以我們希望你能放手。」

很久之後,我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好。」

事實證明,經紀人的話沒有錯。

我躲到其他城市艱難生活,而紀寅在舞台上閃閃發光。

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仿佛天塹一般。

我邁不過去,也沒有機會邁過去。

9

年前申請和母親見面的日子,剛好撞上了姜渝幼兒園的春遊。

他和小夥伴正打得火熱,眼巴巴求我讓他去。

無奈之下,我把他託付給一個熟悉的家長,還耳提面命他一定要好好聽話。

姜渝笑得梨渦深深,輕快地跑上了車。

半個多小時後,我終於見到了母親。

她安靜地看著我,眉眼間儘是坦然。

隔著一扇玻璃窗,我問她:「過得還好嗎?」

她的聲音很沙啞:「很好。」

「你爸死後,我沒有一天過得不好。」

我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她和父親常年在外打工,留下我和哥哥在鄉下老家。

我那時候年紀太小了。

小到想不通她為什麼大熱天還穿長袖長褲,想不通為什麼我像其他孩子一樣撲進她懷裡時,卻被她用力地推開。

我一直以為,她不喜歡我。

大伯家的堂姐也這樣說。

她把大伯母買的巧克力拿給我看:「這是我媽買的,你沒有!」

「你媽不喜歡你,才會把你丟在這裡。」

終於有一天,我在大伯家接到哥哥的電話。

「星星,媽媽回來看我們了!」

「媽媽不許我們跟其他人說,你偷偷回來!」

我一蹦三尺高,歡天喜地地跑回家。

大伯在門口見到我:「家裡來人了?」

我看著大伯身後的堂姐,忍不住炫耀:「對!是我媽……的朋友!她來看我和哥哥,給我們送很多很多巧克力!」

大伯沒說什麼。

只是第二天,父親也連夜回來了。

日曆上的紅圈在十二月底,父母經常那個時候才回家。

我掰著指頭數,這次他們整整早了三個月回家!

我是在做夢嗎?

母親強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幾天後,她和父親一起回去了。

後來我才知道,她當時是被父親打怕了,準備跑回娘家。

她割捨不下我和哥哥,想著來看我們一眼就走。

是我破壞了她的計劃。

大伯敲著煙杆說,我母親的娘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她的朋友沒有人帶,是走不到我家的。

自那天起,母親變得越來越沉默。

當我和哥哥都找到工作後,她開始了自己的復仇。

她終於解脫了。

「星星。」她的目光透過玻璃窗,顯得格外悠遠,「你恨媽媽嗎?」

我想我應該恨的。

她圓滿了,哥哥卻因此被單位辭職,中途換去開大貨車,墜毀在雨天的山路里。

嫂子生下遺腹子,受不了閒言碎語改嫁了。

我獨自撫養姜渝,被迫和紀寅永遠分開。

可我看著她的皺紋,忽然說不出一個「恨」字。

她先是她自己,再是一個母親和妻子。

我能指責她殺了父親,卻指責不了她絕望又無奈地自救和反抗。

「我不知道。」

我看著她,淚流滿面。

10

拿回自己的手機後,我忽然在消息欄看到一條新聞。

【一輛大客車在開往祁山公園的山路上突發側翻事故,經檢查,車上是幼兒園相關人員。目前現場已被封鎖,正在積極施救中。】

我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祁山公園……

不是姜渝幼兒園去春遊的景點嗎?

幾個小時前,我才親手把他送上了車。

極度的恐懼感,鋪天蓋地把我淹沒。

我忽然想起幾年前,那輛埋葬在泥土裡的大貨車。

哥哥從車窗里探出半個身子,向著天空伸出手。

血跡被雨水沖刷乾淨,他看起來好像在睡覺。

只是渾身髒兮兮的。

我幾乎要崩潰掉。

用盡全力攔了輛計程車,求司機快點開到祁山公園。

一路上,我反反覆復地想,我為什麼要把姜渝送上那輛車。

我該阻止他的。

要不就跟他一起去,出事時,我還能擋在他面前。

他還那么小,怎麼在意外之災中保護自己?

司機從後視鏡看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忍不住問我:「大妹子,祁山公園那輛側翻的客車上,有你認識的人嗎?」

我粗暴地擦著眼淚,滿眼通紅:「我侄子還在上面。」

司機頓了頓,默默提高了車速。

一陣風馳電掣後,我抖著手給了車錢,踉踉蹌蹌跑下去。

事故現場人來人往。

毒辣的陽光打在我身上,我似乎聞到了死亡的晦澀氣息。

醫生們一個接一個抬出傷患,我卻始終沒見到姜渝。

臨時搭建的帳篷里,到處都是孩童的哭鬧聲。

我找了好久,也沒看到熟悉的小臉。

不遠處傳來交談聲,「人應該都救出來了吧?這個側翻的地點太危險了,臨近懸崖,掉下去可就沒命了。」

我的心忽然一抖。

小魚,會不會掉下去了……

我險些站立不住。

「南星!」一道熟悉的聲音喚我。

「你怎麼來了?」

我慢慢轉回頭。

林琳四肢或多或少都擦傷了,額頭還綁著繃帶。

她女兒乖乖牽著她,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起來毫髮無損。

我張了張嘴巴。

半晌後,我才用力擠出幾個字:「小魚,在哪?」

她疑惑地歪了歪頭。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紀寅打過來的。

我無措地劃開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姜渝活力滿滿的聲音:

「姑姑!小魚在幼兒園,你別擔心小魚!」

11

再次見到姜渝時,我幾乎是用力把他抱進懷裡的。

他還活著。

一點傷都沒受。

姜渝老成地安撫我:「姑姑,快出發前小魚肚子不舒服,就跟阿姨說不去了,在幼兒園等姑姑來接小魚。」

我匆忙找出手機,在群里看到了那位家長發的信息。

兩個小時前,剛好是發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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