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你打人能不能輕點?真揍呢。」
我本來還有些不可置信,但現在我終於敢肯定了。
許琰.…他喜歡我?
距離論證出「我們是好兄弟」這個結論還不足一天,就變成了他想跟我處情侶。世界太魔幻了吧。
他居然是喜歡我的。
18
「我喜歡你。」
許琰破罐子破摔,反正也被豬隊友爆出來了,他索性便大大方方承認了。此時,他盯著我的目光前所未有的炙熱,燒得我臉頰發燙,大腦一片空白。
「我喜歡你無關性別,只是因為那個人是你。你不用有壓力,也不必現在就回應我,我不逼你。」
是嗎?
這個台詞之後我是不是該說些什麼?正思考著準備怎麼回呢,目光已經先愣在了那裡。
許琰他跑了!
跑了!
了!
話說,剛表白完就倉皇出逃真的好嗎?
我有些無語,我還真沒見過像他這麼會跑路的。起碼你也得等對方說兩句啊喂。
不過,他真的喜歡我……
我放空思緒支著下巴怔怔發獃,他喜歡我什麼,我有什麼可讓他喜歡的呢?
19
隔了好幾天都沒再見到許琰的人影,我算是明白這位校霸的反差萌屬性了。
平時看起來威風凜凜令人畏懼,等涉及到感情上的事了,就膽小得跟含羞草似的,一碰就合攏葉子。
也不知前段時間撩騷的時候怎麼那麼大的膽?
是覺得我聽不出所以有恃無恐?
還好我現在知道他是XF戰隊的隊長了,去他們的俱樂部一定能堵到他。說干就干。
等早上的課上完,我就開了導航坐上地鐵去了西郊的XF電競俱樂部基地。大概是為了圖清凈,他們基地稍微有點偏,從地鐵站出來還得走一段距離。
我戴上鴨舌帽頂著烈日在大街上走著,路過一段有些偏僻的小巷時,身側猛然竄出來一個人。
我還沒看清楚那人是誰就被迷暈了。
等再醒來,就發現自己身處一座爛尾樓里。我雙手被綁上了繩子,負在背後,靠坐在一面毛胚牆旁。
綁架我的一共有兩個人,兩個都是跟熊一樣壯的肌肉男。其中一個我不認識,至於另一個...
我咬住了舌尖,感受到一絲疼痛,心緒才穩定下來。
「王柯,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
他蹲下身子滿臉陰鷙地拍了拍我的臉:「當然是折磨你,好讓你的許哥哥來救你啊。」
邊說著,他還強制用我的指紋解鎖了手機,找到了許琰的聯繫方式。
等許琰接通後,他正想說些什麼,一旁一直沉默陰冷的男生,突然抽走了手機,臉上露出毛骨悚然的笑。
「許琰,三年了,真是好久不見啊。你毀了我的人生,你打算怎麼還?」
「陸峰!」
我聽見許琰用前所未有的冷厲語調,滿含怒氣地喊了那個男生的名字。
他就是陸峰?
也就是我大一報到第一天,就被許琰揍進醫院,後來還被校方退學的男生。
以前我不清楚許琰為人,只覺得他又凶又暴力。但與他了解漸深,便越發覺得他不該是人人口中談之色變的「校霸」。
他是英雄。
20
既然清楚了這兩人和許琰之間的恩怨,特別是還瞧見了那位叫陸峰的男生手裡的刀具,我就更不能讓許琰來了。
生怕許琰那邊說錯了話,我先發制人,裝作氣憤地數落著許琰的不是。
「你們用我釣他來可真是打錯算盤了。」
見他們臉上多了一絲疑惑,我繼續胡扯。
「我以為他對我特殊是喜歡我,沒想到就是耍著我玩。你們蹲我應該也發現了吧,他已經好幾天沒跟我聯繫了。就因為我那天跟他表白後,他撕破了臉說,他才不喜歡我這種比女生還嬌里嬌氣的男人,看著噁心。可我大概就是受虐體質,明明他都拒絕我了,我還上趕著去找他,想讓他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著說著我哭了起來:「嗚嗚…..我就不該來,我應該霸氣一回,他不聽我的話,我就打斷他的腿。」
「呵,就你這走兩步都得喘三下的弱雞,能拿得動棍子嗎?」
王柯譏諷地覷了我一眼,但神情卻放鬆下來。他大概也覺得許琰喜歡我這種病秧子是天方夜譚。
但一旁的陸峰卻盯著我,像吐芯的毒蛇,眸光瘋狂又殘忍。
「不管有用沒用,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話音剛落,就抄起木棍朝我身上重重砸落。
「陸峰,你TM想找死!」
許琰爆發了,我聽見手機螢幕里傳來凳子被砸的聲音。「不是想讓我來嗎?等著,小爺這就過來弄死你。」
「呵!」
陸峰發出陰冷地笑聲:「那就快點過來,來晚了說不定你家小寶貝就沒命了。對了,只能你一個人來喲,不然的話,你就只能給你家小寶貝收屍了。」
我心一涼,已顧不上身上的痛楚,本能大喊。
「別過來,他們想殺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峰給踹了一腳,疼得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找死!」
「住手!」
許琰的語氣里竟帶上了幾分哀求:「別動他,我馬上就到,到時候隨你們處置。」
20
許琰到來前,我被他倆狠狠揍了一頓。
揍我的主要是王柯。
他為剛剛差點被我騙了,惱羞成怒。
我抿著唇,安靜地閉上眼,任由他們在我身上發泄怒氣。
要說疼其實也挺疼的,但或許是從小到大習慣了。只要我默默忍受著不動手,情緒起伏沒有那麼大,哮喘就不會突然發作。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許琰那個大傻子不顧一切跑來的後果。
那兩個人大概也覺得我這樣木頭似的揍著沒意思,罵了我一句後,就轉身坐到一旁玩手機的玩手機,玩匕首的玩匕首。
經過一番了解後,王柯我不怎麼擔心,他應該不敢為了逞一時痛快,而真的殺人。我現在就擔心陸峰那個腦子不太正常的玩意兒。
他就是個瘋子,跟許琰有血海深仇似的。
但我又不清楚個中緣由,只能偷偷觀察著見機行事。
大概半個小時後,許琰還是來了。
他先是在我身上逡巡了一番,看到我短袖未遮住的胳膊上全是被毆打的傷痕,他瞳孔猛然一縮,眼底流露出濃稠的心疼。
「把江言放了,我任你們處置。」
「行啊,過來呀。」
王柯挑釁地掄起了棍子,而另一邊不發一言的陸峰則悄悄將拿匕首的手背在身後,眼神陰沉又瘋狂。
我顧不得危險在一旁大喊:「許琰,別過來,陸峰身後藏著匕首。」
我這一嗓子直接暴露了那陸瘋子的意圖,他眼神一冷,大踏步就要朝我走來。萬幸的是,他們嫌省事沒有捆住我的腿,我一個借力站了起來,沿著牆角繞著那倆人就跑。
「你不是有哮喘病不能跑嗎?」
王柯看我背著手跑得飛快,滿臉疑惑。看,這世間就是有一種人。
看到別人的痛苦不幸,不是同情憐憫亦不是冷漠視之,而是嘲笑著他的不幸,肆意踐踏他的痛苦,將他帶入更深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