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志怪懸疑故事中,主角大多在故事起初,是受宮廷之爭關聯的人,卻極力迴避參與其中,拒絕被拉攏。但隨著被迫捲入詭案,事態逐步升級,他們逐漸被推向皇權、接近權力,也逐漸意識到,自己需要挺身而出、承擔責任。
於是他們開始在廟堂之外,行使安國的責任。有人理解武皇女人當政的不易、有人勸告公主不能奪權、有人講出「大唐是山川明月,也是一家一戶」,顯示出心懷天下的胸懷。
即使是裝神弄鬼的反派,也大多是被朝廷甚至被命運「拋棄」的人。不同的罪案動機,內心複雜甚至不乏可憐可悲之處。
《狄仁傑》系列中的沙陀忠,曾是狄仁傑親密的隊友、醫術過人,卻囿於時代觀念局限性,不計代價阻撓武皇登基,利用通天浮屠,製造一系列詭案。
而在《鼉神》中假扮鼉神作案的真兇,本是心懷百姓、頗有才能的基層官員,卻因身材矮小、容貌不佳,無法晉升。因唐律規定,做官的四項標準之一,便是身材高大、容貌偉岸。
單元故事
單元劇的形式,兼具劇集的細膩呈現,與短平快的爽感,能在短期內給予觀眾回饋。因此,常常被志怪懸疑罪案題材選擇。
異象、疑情、追兇、剖白,環環相扣、節奏與敘事進度極為緊湊。到一切真相大白時,案件曝露之初的恐怖氛圍還來不及散去,令人心有餘悸。
由於志怪罪案小說需要兼顧兩種類型,因此作案與推凶的邏輯,往往不會太過繁複綿密,讓觀眾專注於「推理」而無暇感受氛圍。
在此前提下,由多個案件串聯起一個背後陰謀的單元性敘事,往往比一路草蛇灰線、抽絲剝繭、揭開真相的本格推理,能帶來更好的觀賞體驗。
在不同場景、情境下,發生的奇案、遇到的奇人,可以持續帶來新鮮體驗。而一以貫之的主角團,在劇情案件纏繞、緊張情緒烘托之外,帶給觀眾熟悉感,讓觀眾的好奇心在短時間內被高頻滿足的同時,不會有割裂感。
古典主義的餘暉
中國學術發展到唐宋之交,諸多因素導致了一場深刻的學術思想大變革。漢唐時期的經學形態被揚棄,誕生全新的「理學」,由此使中國文化走向理性、內斂、從容、成熟。
而在唐之前的漢朝,雖有大國形態,但因遵循「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而形成儒家大一統的思想統治。
在二者之間的唐朝,既有大國盛世的經濟基礎,又有空前絕後的思想開放性與自由度,因此造就了獨一無二的瑰麗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