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同齡的孩子放了學書包一扔,就出去玩了,可是我和妹妹除了去後山打豬草,就是坐在磨台邊做題。 我三叔家也對孩子的學習很重視。 我二叔家有三個兒子,可是他僅僅讓孩子讀完初中就下地幹活了,二叔的理念就是,幹什麼還不能掙碗飯吃?非得上學嗎?
我記得我奶奶曾經拄著拐杖去二叔家,說二叔戴著木頭眼鏡看不透形勢,這個社會不讀書能有多少出路? 一個農村老太太都有這樣的覺悟,可是二叔就是榆木疙瘩不開竅。
我們家和奶奶家是一牆之隔,也就是農村說的鄰牆,父親非常孝順。 雖然我們家裡天天粗茶淡飯的,但是父親常說,只要他能吃上一口熱乎飯,就不會讓爺爺奶奶餓肚子。
那時候條件差,是吃不上白米粥的,我記得小時候經常喝的稀粥叫胡豆(就是把玉米大豆碾碎之後,倒上水燒開,攪勻。)。 每當母親做了一鍋咸糊豆,父親就讓我或者妹妹用一個大瓢子給爺爺奶奶送去一瓢子飯。
爺爺奶奶端過瓢子,就呼啦呼啦地喝上了,說兒媳婦做的胡豆飯噴香。 那時候由於麵粉稀罕,能吃上白面饅頭的日子,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平時我們就用地瓜干磨成粉烙煎餅。
父親總是先送過去幾個熱乎煎餅給爺爺奶奶嘗嘗。在我們家裡,有好吃的好喝的,先請老人吃,這已經成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