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婆婆去世的消息,我正在醫院裡,是村裡的張鳳梅打電話告訴我的。
張鳳梅說:我覺得你還是回來一趟比較好,不然,村裡人會說你沒良心。
我也是這麼想的,馬上給爸爸打電話,讓他來醫院,替我兩天,我去鄉下,參加婆婆的葬禮。
電話那頭,爸爸大聲咆哮:你是缺心眼吧,你去幹嘛,自討沒趣還是不嫌丟人?我告訴你,如果你膽敢回去,從此後,我沒有你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爸爸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他那邊把電話掛了,我再打給他,他拒接。
閉目養神的媽媽,也睜開了眼睛,她看著我說:聽你爸的,你確實不能去,你算什麼,以什麼身份去?
爸媽都不同意我參加婆婆的葬禮(嚴格來說是前婆婆),我只能打消這個念頭,安心在醫院裡伺候生病的母親。
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去樓下買飯,兒子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問我說:媽,我爸給我打電話了,我奶奶過世了,你去不去?
我說:媽不去了,你外婆這邊沒人照顧不行,你自己去吧,到了那裡,見到老鄉,對他們熱情點,你畢竟是從那裡走出去的人,與我不同,還有,如果你爸問起我,你就說我過的很好。
兒子又問了問外婆怎麼樣了?我告訴他,再有幾天外婆就能出院了,讓他放心。
下午,媽媽打完點滴,我扶她去了一次廁所,她這裡暫時沒事了,我囑咐了同病房的病友,拜託他們替我關照一下我媽,三天沒洗澡沒換衣服了,我回家洗洗澡換身衣服。
交代完,我離開了醫院。回到家後,我把熱水器的插頭,插到了插座上,等待把水燒熱的過程中,我的手機響了,是大姑打給我的。
接聽後,大姑說:你現在是在哪?我想見你一面。
我告訴大姑,我在家裡。
大姑說:好的,你等我,我馬上到。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大姑來到了我家門外,她的手裡拿著一個黑色塑膠袋,我讓大姑進屋坐。
大姑說:不了,我們媽去世了,家裡事情多,我要馬上回去,這身孝服,是我特意給你做的,是媳婦的規格,你不參加她的葬禮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把孝服穿上,就算對得起我們媽了,我走了。
大姑說完,把黑色塑膠袋遞給我,匆忙離去了。